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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心 page 13 作者:采璈

  他此时的眼光好深、好沉,充满了无边际的欲望,就算她不曾接触过这样的目光,但也打心底了解到那所包含的强烈欲望。

  “别害羞,让我好好看你,这份只专属我的美我要好好享受。”昊霆扯起唇角,看着若兰赧红的脸,瞧她连眼都不敢与他对视。“如果只你一人袒裎着使你不自在,那么——”他一把也将自己的衣服除尽,一身精壮的肌肉立刻展露出来。

  若兰倒抽一气,为那与自己全然不同的健壮而吃惊。

  背着自窗口透进的月光,黑夜中昊霆清晰有力的肌理使她惊叹。想不到男人与女人间的差距如此之遥,虽知他的肩既宽且厚,但少了衣物的包裹则更显强壮,而除掉了衣物的他,仿佛更透着邪气。

  若兰连气都喘不过地给震慑住了。

  男人……

  ☆  ☆  ☆

  晨曦初露,若兰缓缓转醒,才睁眼就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瞳。

  “醒了?”昊霆低沉的嗓音靠在若兰耳际响起。

  一夜,整整一夜,他只望着若兰沉睡的容颜。暗夜中他悄悄地为她拭去泪痕,轻拥她乏软的身子,他强烈的需索对她的处子之身实在过于激越。

  昨夜,又是失控的一夜。

  若兰发现自己正寸丝不挂地贴靠在昊霆怀中,他的气息吹拂耳际、沉稳的心搏则熨贴着她的胸传来鼓动;顿时,昨夜的回忆汹涌而来,立刻令她赧颜。

  褪去了夜的保护色,此时两人的裸裎让若兰愧得无以自容。

  “放开我!”她轻喊着,挣扎起来,却突然发觉浑身酸软无力。

  怎、怎么回事,她竟连推拒他的力气也无?

  昊霆看着若兰潮红的脸蛋,觉得昨夜的云雨翻覆使她显得更为娇艳妩媚,而这其中还不失天真的可爱气息;她赧红的容颜惹得人心怦然。

  “现在才害臊不嫌迟?昨夜你如此热情的邀约,难道全忘了?”他抬起了若兰刻意低埋在他胸怀中的小巧脸蛋,轻啄那惑人心的红唇。

  “没忘。”若兰躲开他亲密的举动,咬唇道。

  她怎么可能忘!

  昨夜的一切她一辈子也不会忘,他温柔的低语会永烙在她心房;对她来说,那或许算是种残忍的温柔——温柔,只是那短暂的一刻;残忍,却是将来每想起此情此景时的永久煎熬。

  昊霆注意到若兰刻意的闪躲,但他只当她是因睡夜的云雨而羞赧。

  “你身上怎么样?”不再调侃这可爱的小人儿,免得她又动气起来,她那倔气他再明白不过;他很喜欢她机敏过人的言词,但此时不宜。

  身上怎么样?若兰动了动身子,从刚才就觉得酸软无力,才会任他这么搂抱不放。

  “……不太舒服。”

  “这是一定。”昊霆稍松了些力道,不再将她拥得如此贴合,深怕再如此恐怕又再要进犯。“你昨夜还发着热,又是处子身,而我又失控地对你狂猛需索,你身子不适是正常的。”他微顿了一下,抚了抚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才道。“对不起,我太激狂了。”

  昊霆的话再次让若兰心口一酸。

  又是如此温柔……这会让她不舍呀!她答应了德穗的,她这个替代品是不能再眷恋着他的……可是,泪却因他的低语又再奔流。

  “不,你待我太温柔了,我……”若兰拼命摇头。在他心里,是否因将德穗与自己重叠才会有如此温柔的举动?

  德穗说过,在她即将出阁的前夜,昊霆要了她,不断对她爱语呢喃……

  昨夜,她不停在他耳畔诉说爱语,而他却只说了句:“我知道了。”就不再对她有所回应。

  这是何等的差距?真爱与替代品间的差异多明显呵!

  望着若兰死命摇晃的小脑袋,昊霆紧紧的又将她拥入怀。

  “小傻瓜,哭什么?将来我只会更温柔,你总不会每次都以泪水回报吧?”他不断揉着她的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真不晓得你这般爱哭。”他攫起她小花猫般的怜人容颜,轻啄。“好了,收收泪,天还早,你再多睡会儿,天大亮后还要赶路呢!就靠着我睡吧,我会一直拥着你。”说着,他将若兰安在自己胸怀中,轻柔地呵护。

  若兰偎进昊霆怀中,紧紧环住他壮实的腰身。

  可以吧?就只再放纵这么一回,再独享他的温柔最后一次,再这般倾听他胸中的鼓动……可以吧?

  她不求永远,只求此刻——

  ☆  ☆  ☆

  愈往北行,北方的寒气愈烈,空中已缓降雪花。两马三人行在寒气逼人的驿道上。

  “初雪——”发现身旁竟飞满片片洁雪,若兰仰首望向天际,语调中听不出是感动抑或感叹,声音极其平静。

  “真的,难怪这么冷,昊霆哥哥,我好冷哦!”索德穗娇嗲道,将身子一缩,强偎进昊霆怀中。

  若兰看了他们一眼,又再看向空中降下的雪花。

  雪花儿落上了她的发际、她的颊……

  “好美。”她轻喃。

  雪花儿仿佛也落进了她的眼瞳……

  不行,她不能在此时流泪!

  她不能再流泪,唯有藉着仰首才能将泪珠子困在眼眶内。

  昊霆颇具深意地看着若兰。

  不对,她真的很不对,他以为她是因害羞而不敢面对他,但事实上她根本是在躲避他,以一种冷淡的方式消极地躲着他!

  为什么?

  “哥,天好寒哪!”见昊霆直注视着若兰,索德穗于是偎在他怀中发抖,紧紧地躲在他的大氅里。

  昊霆收回锁在若兰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怀中那一张相同的面孔。

  “你做了什么?”望着德穗,他的眸十分冰寒,声音也同样的酷冷低沉。

  这一路,他看出德穗似乎以一种极柔和的方式若有似无地显示她对自己的依恋,刻意地在若兰眼前摆出柔弱状。

  现在,他不再需要藉这种方式来激出若兰的心事。

  “什、什么?”索德穗忽地一惊,呼吸不稳地微喘。

  昊霆冷眼一眯,立刻明白看出德穗眼中流露的惊惶,心知她一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对若兰说了什么,这或许也可以解释若兰何以会突然将身子交与他,并且泪流不止。

  醒悟到这一点,若兰当时的爱语及泪水立刻被赋与上新的意涵。虽然他不知道德穗究竟说了些什么,但他确能感受到若兰当时在心底藏了多大的痛苦及秘密,而将身心献给他!

  “你太让我失望。”他锐利的目光紧锁了德穗,明显地透着冰冻人心的不悦。

  “哥……昊霆哥哥,我……”索德穗豆大的泪水即时滑落,她咬紧了唇,以一种惹人怜爱的神情盯着昊霆。

  同样的面容,同样在流泪,若兰让他心疼难抑,可德穗此时的泪颜却惹人厌。

  什么话都没说,昊霆将大氅留在德穗身上,就翻身下马往若兰及她的小马走去。就在他要碰触到若兰时,驿道两旁忽地冲出了一批人马将他们团团围绕。

  “小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为首的一人对着若兰喊,单膝跪在她马前,其他所有人也一同跪下。

  昊霆认出他就是那一夜在扬州要追回若兰的其中一人,而另一人则也跪在他身侧,看来这期间他俩似乎搬了不少救兵。

  索德穗听见人声及脚步声,立刻从盖在身上的大氅中钻出。才一看,就见一大堆黑衣人将他们给围在中间。“啊!”她吓得大叫出声。

  听见喊声,所有的人同向声源望去,却见到另一个——

  “格、格格……两、两个若兰格格?!”极度惊讶中,来人没发觉自己透露了若兰的身份。

  所有的人全惊呆了,目光只能来回在两个格格当中而不知所措。

  格格?她是个格格!?

  索德穗也同样吃惊,怎么也想不到若兰竟是格格!

  那么,她不必再担心喽?因为索家是商贾人家,再怎么也不可能与贵族通婚!

  “年时从,我在这儿。”若兰喊了为首那人的名字,避免他们继续混乱。

  “格格?”年时从将视线停在若兰身上,又再移往索德穗,只见索德穗一脸惊惧状;他又将视线移回,见正牌的若兰格格身上流露出他所熟悉的贵气。

  “若兰格格,请同年时从回宫吧!”他立刻跪伏在若兰马前,不再错认。

  回宫?她不只是格格,还是个皇格格?

  昊霆挑了挑眉,在心底轻笑。

  身份是吗?难怪她要担心这样多了!

  若兰深深地看了一眼昊霆,见他没任何表情地注视着自己,然后她缓缓别开视线,移回年时从忠实的脸。

  “我一直在等,看你们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她淡道,目光直愣愣的。

  ——终于,短暂的梦终于到了尽头。

  “格格恕罪,是奴才等来迟了!奴才已备好轿,可以即刻启程回京。”

  “扶我下马。”若兰伸出手,年时从立即恭敬地接上。

  “别忘了你是我的人;记着,你的身、心都属于我。”在若兰从身旁经过时,昊霆附在她耳旁低道。

  “无礼狂徒!”年时从大喝,但才出手又被轻易挡下。

  “住手,不许为难这两人。”若兰令道。

  直到离去,若兰没再看昊霆一眼,当她坐入暖轿内被抬起的瞬间,她的泪才无声地奔流而下。

  ……忘?怎么忘?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昊霆没有任何阻挡的行动,冷眼看着一行人护着八抬大轿远去。

  不阻止,只因还有事未解决。他转过身,看向坐在“子夜”身上的德穗——

  这就是他还未解决的事。

  第九章

  京城近了,一步步近了;皇城近了,一步步近了。

  北方的寒冷近了,近得已进驻心房不曾稍离;南方远了,远得就如那场梦,如那个夺了她的心、又夺了她身的人……

  “格格!?”惊喊声划破了冬日的静寂,沉静已久的馨兰阁仿佛在这瞬间活了起来。“若兰格格,真的是你……水云终于将您给盼回来了!”水云掉了端在手的盘子,直往馨兰阁的月门冲去,跪伏在若兰脚旁直啜泣。

  “水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若兰想拉起水云,但却连点力气也没有,她只觉得身体好乏。

  水云倏地抬起头仰视若兰。格格的声音怎么那样没精神、那样沉静?这真是格格、是她所熟知的那个调皮格格吗?

  才一抬头,水云立刻吓了一跳——格格变得好憔悴!

  “格……”

  “皇上驾到——”

  水云才想问发生什么事让格格成了这副惹人心疼的模样,就听见了远处传来的传报声,她立刻拉住了格格的手往里走,准备接驾。

  不一会儿,皇上已进了馨兰阁。

  “皇阿玛吉祥。”见到久未谋面、满脸怒容的皇上,若兰只轻福了福身,眼睫低垂着,未有任何情绪表现。

  “你可回来了!”皇上一进门就直冲着若兰怒叱。“你说说,看你对自己所做的事有任何辩解没有?一个皇格格,竟做出这等抗旨逃婚的逆事!”

  若兰什么话也说不出,一声不吭地就跪了下来。

  “请皇阿玛降罪。”她低垂着头,显现出从未有过的沉静。

  此时,皇上可看出他这宝贝女儿的不对劲来。若兰这丫头打小就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虽说此次她的确做了生平最嚣张的举措,但他可不信她会这么乖顺地一遭怒叱即认错;以她的性子,不作狡辩简直怪异!

  “若兰丫头,你耍什么把戏?”

  若兰缓缓地摇了摇头。“皇阿玛,若兰只求您能收回指婚的旨意,女儿已破身,不能再以此身献侍第二个男人。”她无一丝情绪地说着,整个人叩伏在地。“求皇阿玛再纵容若兰最后一次,从此以后,请皇阿玛就当若兰是死了吧。”

  破身!?“你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皇上抑着怒,沉声道。

  若兰叩在地上的头缓缓抬起,平静无波的眼眸直对着最宠疼她的皇阿玛。

  “恳请皇阿玛收回指婚的成命,从此以后就当若兰死了吧。”

  皇上审视着若兰,想不到他这顽皮刁钻的女儿出一趟宫竟变了个人回来,除了从未在她身上有过的失魂眼神外,她整个人也憔悴得找不出往日的活泼气息。

  若兰惨淡憔悴的面容深深使皇上动容,心中那股怒气早消去大半。

  唉,打从这小丫头出生以来他就拿她没辙!

  “指婚一事不必你说,豫亲王府的祈烨贝勒朕已指了另一名皇格格——曦宁格格予他。”想起曦宁与祈烨一段佳缘,皇上在心底还是忍不住开心,而他本也就打算待若兰回宫时再替她择选另一佳婿,只是想不到——

  “至于你,你给朕把那破你身男人的名字说出来!”

  “回皇阿玛的话,若兰并不知他是何姓名。”

  “你——”若兰的话又惹起了皇上的怒气,他直指着若兰怒道:“你是不打算说是吗?好,既然你这般作践自己,那朕明日就随便给你择个男人便是!”皇上怒极,转身便要离去。

  “皇阿玛!”若兰大喊,跪爬着追上皇上,两只手紧拽住他的龙袍。“若兰只求您当女儿死了,请别再折磨若兰了……”此时,她再也禁不住泪,惨白的一张脸全染满了泪水。

  她心知皇阿玛虽疼她,但一个女孩儿家的贞节却非三言两语即可带过,此番她已非处子身、又不肯说出破她身的男子为何人,皇阿玛震怒是可想见。而皇阿玛此时撂下的话也极真,真有可能在明日又再为她择个额驸!

  “若兰求您了……皇阿玛……”说着,若兰直往地上磕头,一次又一次地猛力撞击着地面。“若兰求您了……求您了,皇阿玛……”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无论用什么方式都一定要守住自己。

  这突来的举动吓坏了在场所有的人。

  “格格——”水云立刻跪伏过去要阻止若兰,但想不到根本拉不住她,就见她不断地往硬石地磕着头,额头的鲜血都印渗在地上。

  皇上一时是惊住了,但他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怒极了、气抖着身瞪着若兰。

  “求您了……皇阿玛……”

  一直跟在皇上身侧的王公公见着了这场面也吓住了,若兰格格简直像疯了般地猛磕头,一个洁白的额全染了血也不在乎,像不知疼般地伤害自己。格格也是他打小看大的,见她这般模样他也是心疼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慌极了;而皇上的怒容也是可怕至极,这么多年来他未曾见皇上动怒至此。

  “皇、皇上……”王公公看着心痛,扑通一声也跟着跪下地。“皇上,奴才也求您了,皇上!格格或许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她自江南回来已瘦成这模样,或许只是一时失了心性,请皇上就暂时别逼若兰格格了,奴才求您了!皇上向疼爱若兰格格,相信您心里一定难受,就请皇上别责备格格,也别动怒伤了龙体呀!”王公公也磕了几个响头,晓得皇上定是拉不下脸饶恕格格。

  皇上怒看着若兰,也见到地上的血印子,但就是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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