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蚀尸粉!?」她怎么连听都没听过。
「这是我独创出来的药物,蚀尸粉用字面上的解释就是只要皮肤沾染上这个粉末,不出七七四十九天,你就会化成一堆白骨,症状的最初期就是皮肤感到刺痛不已。」
他从她眼中读出心中的恐惧,他冷笑了起来。
或许他没有武功,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自卫的能力。
「解药呢?」她的心不断的往下沉,因为自己的肌肤果真如他所言,开始出现刺痛的症状,她眼神一沉,浮现了杀机,没有人可以这样对待她,他要用他的生命来偿还,不过在此之前,她必须获得解药才行。
「解药不在我身上,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雷砚扬头也不抬,专注的替晚孃止血。
「你……」黑衣人气得整张脸变得扭曲。
她在想他所说的是真是假,解药真的不在他身上!?
不可能,既然他身上带着这个危险的毒物,怎么可能不随身携带着解药,毕竟他也有可能不小心中毒。
黑衣人想到这得意的笑了起来。
他当她是三岁小孩,那么容易欺骗吗?他想骗她还早的很。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如果再不把解药交出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只要宰了你,我还是可以从你身上搜出解药的。」
「你不相信,大可以杀了我。」他睨了她一眼,眼神毫不畏惧。
这让自信满满的黑衣人开始动摇了起来。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呢?把他杀掉,若解药不在他身上,那她在七七四十九天后不是就会化成了一堆白骨。
不!她不要变成这样。黑衣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好,我可以先暂时饶了你,不必你得告诉我解药在什么地方。」
「我说过我不会给你解药。」
「你这是什么意思?」黑衣人脸孔扭曲,用力的握着剑柄,眼中充满了阴骛。
他竟敢拒绝他,难道他真的不要命了吗?她把刀刃往他脖子逼近,在颈子上留下了一道伤口,血渗了出来。
雷砚扬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他眼睛片刻不离的盯着她杀气腾腾的眼眸。
「我说过,我不会给你解药。」
黑衣人知道他是说真的,他是绝对不会给她解药,顿时间怒火攻心,让她不顾一切。
「好,很好,那你就去死吧。」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剑直指他的胸口,就在剑要刺进他心窝的那一瞬间,她手腕被什么东西重重给击中,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黑衣人猛然一惊,正要转头看是谁时,身体被人点了穴道,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着身旁这个胆大妄为的男子。
他脸上带着佣懒的笑容,精锐的双眸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这位姑娘对不起了,我可不能让你杀了我的小弟,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娘可能会伤心死的。」母亲的眼泪他可招架不住。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怒瞪着他,隐隐浮现着懊恼,他是什么时候接近她的,她居然不晓得,看来他的武功修为在她之上。
「废话少说,我今天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尊听便。」黑衣人傲然的扬起下巴道。
雷岳劲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嘴角轻轻往上扬了起来,手上的扇子悠闲地扬风,缓缓道:「你放心好了,暂时我不会要你的命,毕竟有些事情还需要你的配合。」
「我告诉你,你别想从我口中问出什么。』她斩钉截铁。
「不试试怎么知道。」
雷岳劲脸上的笑容可以比拟恶魔,笑得越温和越让人毛骨耸然。
第九章
「她的伤势如何?」雷岳劲走到床边,看着雷砚扬诊着晚孃的脉搏,眉头深锁,脸上满是忧虑,放下她纤细的手腕,一言不发的凝视着她雪白的小脸。
「她到底怎么啦?」雷岳劲在一旁催促问道。
雷砚扬紧握起双拳,脸孔开始扭曲了起来,「生命迹象相当的微弱。」
「那怎么办?」
他没有回答,因为他也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能救回她,毕竟她的伤势太严重了,此时还保有一丝气息,完全是靠着续命丸来维持。
「现在也只有尽人事了。」手掌轻轻抚上她柔嫩的脸颊。
雷岳劲注视着雷砚扬空洞的眼神,唯有眼中泄露出压抑的痛苦。
他在谴责自己,会害她躺在床上都是他的错,如果他不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她就不会离开他,也不会遭受到攻击。
看到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只剩下最后一口微弱的气息,就像千万根针在扎着他的心,心在淌血,刺痛不已。
「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去休息吧。」雷岳劲拍着他的肩膀,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安慰他的话,雷砚扬摇摇头。
「不必了,我要待在这里看顾她。」他想留下来,免得她的情况更加恶化。
雷岳劲望着他固执的脸孔,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没有用,依他想,恐怕要等到床上的女人醒来,他才肯离开。
此时窗外响起更夫敲着竹板,叩叩叩的声音回荡在清冷的街道上。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接着锵的一声。
看样子已经四更了,好累,雷岳劲打个哈欠,不敌瞌睡虫,决定先回去补个眠。
「我先去睡了,有事再叫我,你可别太勉强。」雷岳劲在临走前交代道。
在他离开把门关上时,雷砚扬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有眼神专注于床上的人儿。
望着她接近惨白的小脸,一股说不出的恐惧盈满了整个心头,要不是她的胸口还有着微微的起伏,还以为她已经……雷砚扬的神经与肌肉不由自主紧绷了起来,他在心中呐喊着,他不能失去她,失去她就等于失去他的心,所以她不能死。
千头万绪的话哽在喉咙里,他握紧她的柔荑,略带哽咽的嗓音喃喃在她耳边轻诉着。
「你……不是想成为我的妻子,想一辈子和我在一块吗?如果你就这样走了,我会去娶别的女人为妻。」
若是以往,她一定会从床上跳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向他抗议,可是她现在却躺在床上动也不动,雷砚扬闭上眼睛,胸口传来阵阵的刺痛。
他真的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的看着她死去吗,难道真的没有其它的方法可。以救活她?他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这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轻舔着他的手指,他猛然睁开眼,看到包裹着纱布的球球就蹲在他身旁,用一双灵性的眼眸看着他,似乎想对他说些什么。
雷砚扬蹙紧眉头,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等话说出口之后,他才笑自己傻,他怎么会问一只不会说话的老虎,没想到球球真的点点头,可是碍于人与老虎的语言下同,只听到它低吼了一声。
它到底是什么意思?雷砚扬眼睛眨也不眨的直视着球球,不知是否心有灵犀一点通,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晚孃曾经说过她有一个师父,就住在冰山山顶上,既然他可以医治他身上难缠的寒毒,一定有办法挽回晚孃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
可是冰山山顶真的有人居住吗?之前他一直抱持着不相信的态度,现在他倒情愿晚孃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他一定要上一趟冰山,就算拖着他这一身寒毒随时可能发作的身体,他也要找到晚孃口中所说的那位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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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终年被一层白雪所覆盖,天气之诡谲恶劣让所有人望之怯步。
雷砚扬走在堆积如山的白雪上,放眼望去,触目所及的一切尽是皑皑雪白,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的颜色。
所幸今天太阳相当赏脸的露出了脸,趋走了不少的寒意,不过雷砚扬走在白雪上,还是感觉到从脚底窜起来的一股寒意。
他冷的直打哆嗦,真的好冷,雷砚扬咬着牙,忍受从体内窜起来的一阵阵寒意,可是他知道身体的冷并未是寒毒发作的冷,而是感受到冰山山顶上的天寒地冻,然而雷砚扬却没有注意到他行走在这冰天雪地这么久,身上的寒毒不但没有发作,竟然还能继续前进。
雷砚扬望着眼前白雪一片,仿佛永无止尽,他不知道冰山山顶上是否别有洞天,对于有人生活在这冰天雪地当中也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可是看球球毫不犹豫的往前走,似乎真有其事。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脚步越变越蹒跚,寒冷开始侵袭他的五腑六脏,他知道寒毒就要开始发作了,要不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力,他早倒在雪地上动弹不得了。
球球不时的停下来等他追赶上它,最后它在一只山洞前停下它的脚步,摇晃着尾巴,似乎是在跟他说到了。
「就是这吗?」雷砚扬大口喘息,咬着牙承受寒意,冷得手脚抽搐,看到眼前的山洞可容得下两个人通过的宽度。
球球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雷砚扬仅是犹豫了一会,也跟着球球进了去。
晚孃所说的是真是假,待会就会知道了,山洞里尽是一片漆黑,他点起火熠子,赶走黑暗照亮山洞四周,他发现山洞里的空气十分的流畅,似乎空气有对流。
不知道跟在球球身后走了多久,或许只有一会儿,但对雷砚扬来说却是一辈子的时间,前面终于出现了亮光,表示出口已经到了。
走出洞口,刺目的光线让他已经习惯在黑暗中的眼眸有点不适应,他用手背遮着耀眼的光芒,连续眨了几下眼睛,在习惯之后定眼一看,眼前是一片鸟语花香,寒梅盛开,黄莺在枝头上跳跃,啼唱着清脆的乐曲。
雷砚扬顿时哑口无言了起来,没想到冰山山顶上真的是别有洞天,恐怕这个新天地要人发觉也难。
可是他不懂为什么他走进来时,立即感觉到一阵温暖包围着他,与在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这时候他发现身旁涓涓的小溪正在冒着烟。
他深感疑惑,用手轻触着溪水,发觉水竟然是温的!?
难不成这附近有地热,若是这个原因的话,也说明外面的冰天雪地,而这里却是春意盎然的原因了。
就在他深思时,一刚方远处传来年迈且苍老的声音。
「球球,你怎么回来了?晚孃呢?」
雷砚扬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穿过一丛又一丛的梅林,皎洁如白雪的梅花在林间一簇一簇的绽放,让人眼花撩乱了起来。
穿过梅林后,看到的是一问简易的茅草屋,一名老人留着长长的白胡子,他蹲下身子轻抚着球球的脑袋,审视它身上的伤口。
当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陌生男子闯进时,眉头仅是微蹙,并未露出太大的惊异之色。
「前辈。」雷砚扬走向前,恭敬轻唤了一声,「在下雷砚扬想请老前辈……」他还未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举起手将他的话给打断。
「我很清楚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那丫头的伤势很严重吗?」
当他开口问话时,雷砚扬心中有说不出的讶异,为何他还未开口说明事情的原由,他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雷砚扬这才知道站在眼前的老人是如此的深不可测,难怪晚孃会信誓旦旦的与他做保证,不需要担心他身上的寒毒。
这么说的话,是否代表晚孃就有救了!?他看到眼前绽现的一丝丝曙光,情绪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晚孃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撑着,所以想请前辈救救她。」
老师父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眸看着他,低吟着,「人我是会救,因为不管怎么说晚孃是我一手从小带大的徒儿,我不会眼睁睁的看她送死。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前辈请说。」
「我要确定你对晚孃是什么样的感情。」老师父一睑严肃道。
雷砚扬默然,他是个内敛的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现场气氛变得寂然,过了一会后,他才缓缓从那两片唇瓣问吐出。
「我对她是认真的。」
若不爱她,他岂会甘愿冒着寒毒发作的痛苦,到寒酷冰冷的冰山山顶寻找她的师父;直到她受伤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不能失去她。
「那就好。」老师父微笑点头道,似乎十分满意他的答案,「对了,你手过来。」
老师父突然叫他手伸过去,雷砚扬脸上带着狐疑的表情,但仍是乖乖听话的将手伸到老师父面前。
他诊着他的脉搏,低吟了一会,抬起头来时,抚着长长的白胡须道:「原来如此。」就在同时他从陶里掏出-个小药瓶,倒出-颗血红色的药丸,递至他面前叫他吃下去。
「把这个给吞了。」
「这是!?」雷砚扬把红色的药丸拿在手上,狐疑的问道。
「这是凝气丸,可以暂时压抑你身上的寒毒。」
「前辈,您怎么知道?」他讶异的问道,他果然不愧是晚孃的师父,竟有办法诊出他身中寒毒,雷砚扬知道自己不该惊讶的,他连晚孃身受重伤的事都晓得,怎么会不知道他身上带着寒毒的事。
「不必问我怎么知道,我只要一看到你身上的症状就晓得,刚才我诊了一下你的脉搏就更加确定你身中寒毒,其实寒毒说难解也并不难解,但硬要说是好解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解得了,再说你身中寒毒应该也有好几年了吧。」老师父瞄了他几眼道。
砚扬点头,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老师父继续说下去。
「我想你身上应该有佩戴那个丫头给你的暖凤玉吧,再加上这个凝血丸,能够压抑你身上寒毒一段时间,但只能治标不能治本,等到我治好那个丫头的伤之后,再帮你治愈。」
「谢谢前辈。」
「不需要谢我,你要谢的是那个丫头,因为要靠她才能医治得好你身上的寒毒,她付出的代价可大了。」老师父抚着雪白的胡子,眼里闪烁着睿智的眸光,同时语带双关笑着道。
雷砚扬疑惑看着老师父,他不懂的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日后你就会晓得了。」老师父扔下了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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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象睡了很久很久。
当晚孃睁开双眼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雷砚扬担心关怀的睑孔,嘴角不禁浮起如花娇艳般的笑容,她举起手臂轻抚着他满是胡渣的脸孔,脸颊似乎削瘦了许多。
「哪里不舒服吗?」他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手中,眼神一暗,语气温柔且低沉。
「痛……」她微微嚅动着双唇,睑上闪过痛苦的表情。
她才动了一下身子,就感觉到一股如火灼烧般的痛苦从腹部蔓延开来,她猛然倒抽口气。
「好好躺着,别乱动。」砚阳扳着一张脸,将她强押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