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回去找‘天龙门’的人,你这样不就又欠了他们的人情!”璃儿轻轻地说,她害怕他这样看她。
“是他们欠我人情,现在他们只是还我这个人情。”
“不要对我太好,真的。”璃儿的头低了下去。
“放心,我只做我高兴做的事,你不需要感到为难。再说,我也认识小欢,我也不希望她出事。”方昊给她一个笑容。
半个钟头一到,一辆厢型车急驶而来,停在“侯鸟”门口。
方昊看了一眼。“来了。”
两个彪形大汉押着两个男人走下车,进到“候鸟”。
“昊哥。”两个大汉毕恭毕敬地向方昊行个礼。
方昊轻轻点点头。“阿狗、阿力,就是他们。”
一个大汉用手刀砍了阿狗的肩膀。“见到‘天龙门’青龙堂堂主,还不赶快问好。”
“青龙堂堂主……你是方昊!”阿狗一听见方昊的名号,吓得腿都软了。
“以前混口饭吃时的名号,我现在只是方昊。”他淡然地笑着,拍拍阿狗的肩膀。
“昊哥虽然脱离了‘天龙门’,但只要昊哥吩咐一声,咱们兄弟随时为昊哥上刀山、下油锅。”
方昊显得尴尬。“没那么严重,我只是有些问题要问他们,你们可以先走了。”糟了,身后三个女人一定吓傻了。
“昊哥保重。”两个彪形大汉把阿狗、阿力交给方昊,又走出“候鸟”,跳上车子离开了。
“阿昊哥?青龙堂堂主?哼!”童宁一脸诡异的凑过来。“好威风,哼哼!”后面两声哼哼,是叫他小心璃儿。
“不敢当,以前的事,早过去了。”他歪着嘴陪着笑脸。“先问小欢的下落要紧。”
璃儿经过他身边时,幽幽地抛给他一个愤怒的眼神,仿佛在怪他隐瞒真正的身分,以前她都以为他只是“天龙门”的一个小喽罗,今天才知道真相。
方昊想追上前解释,结果璃儿不理他,走去和沅沅、童宁一块来段大会审。
“说,你们把小欢带去哪里了?”沅沅大声地问。
“我……我们……”阿力结结巴巴的,但是一看到脸带杀气的方昊,他赶紧招认。在道上混过的人都知道方昊是多狠、多难缠的角色。“我们不知道谁是小欢?”他说的是实话。
“小欢就是昨晚被你们带走的女孩。”童宁急急的说。
“喔!那个女人……”
“什么那个女人,她叫小欢。”璃儿难得动怒了。
“喔!我们把小欢小姐带……送去一处私人别墅。”阿力颇懂得见风转舵,不但称小欢为“小姐”,连“带”、“绑”的字眼也换上了“送”字,真是转得太硬了。
“抓到了吗?”接到消息,连忙赶来的韩彻冲了进来。“是谁指使你们的?”他连忙间:“是不是王南生?”
看见韩彻和听见他裹着寒冰的声音,阿狗急着招认。“对啦,就是他啦!”
“他的别墅是不是靠海边?”他早查清王南生可以窝藏的地点。
阿狗和阿力连忙点头承认,心里莫不后悔这钱真难赚,先惹韩彻后惹方昊。
“那个地方我知道。”韩彻将阿狗、阿力交给随即赶到的警官人员,先向方昊点头致意。“我欠你一份人情。”他还不知道方昊真正的身分,可是他知道方昊绝非简单人物。
“小意思。”方昊挥挥手,要他先和警方人员去救小欢。他本来不想去的,后来看到璃儿跟着沅沅、童宁跑,他问:“璃儿,你去哪儿?”
“救小欢。”既然知道小欢被捉去哪儿,她们没理由放她一个人独自害怕。
“我也跟你们去。”既然璃儿要去救小欢,他没理由不跟着去。
璃儿略为迟疑一下。“你会不会晕车。”
“问这个干么?”真怪的问题。
“算了,你就跟着来吧!”反正多他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方昊摸摸弄糊涂的脑袋瓜子,跟着跑出去。
等到他坐上童宁的“碰碰车”,他才明白璃儿的询问来自好意,她真的是一片好意。
只是,他懂得太迟了。
第十章
啊!好晕。
小欢从昏迷中悠悠而醒,眼前是一片漆黑。
她在这里做什么?慢慢地,她被人用麻醉药迷昏的记忆全回来了。
整个心房顿时被恐惧占据,她好害怕。想动,却发现她的四肢都被绑住,她使劲的挣脱,却挣不了绳索的制伏,挣扎只会使她的手腕、她的脚踝弄出一堆红痕。
梦魇,真是梦魇!
为何她逃不出这个梦魇呢?
她口干舌燥,不断涌现想喝水的欲望。想求救,嘴巴却也被贴上胶布。她挫败了,只能在心里苦喊。“水,我要喝水,韩彻,来带我回家……”
啊!韩彻,想起与韩彻在嫦娥之前许下的誓愿,她无论如何也要留着命回去,她要留着命爱韩彻的。
“啪”地一声,有人打开了灯,走到她的面前,粗鲁地撕掉了蒙住她眼睛的胶布。
眼睛重新找回光明,朦胧中,她看到了一个她憎恶的脸──王南生。
她用眼睛盯着已喝了不少酒的王南生,仿佛想在他身上凿个洞。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心里在想什么?粗话我最会骂了,我骂给你听。”然后,他大着舌头骂了一大串不堪入耳的粗话。
王南生开始手舞足蹈的动来动去,颠三倒四的骂来骂去,骂金玉雪不守妇道、红杏出墙;骂韩彻杀千刀,勾引他老婆,让他戴绿帽子;又骂她把金玉雪逼上顶楼,害她跳楼身亡;又骂了一些曹董、林总之类的,狗眼看人低,因为这次事件,就把他列为拒绝往来户。
他骂来骂去,小欢相信他一定喝了非常多的酒。她的嘴巴上还贴着胶布,她无力反击,心里很气愤。
“忘了你的嘴巴不能说话,很难过吧!”王南生绕到床头,不怀好意地朝她笑。“被绑在床上很难过吧!不过女人躺成这个姿势,的确会让男人想入非非。”
小欢瞄来瞄去,发现原来她是被绑在一张大床上,她的姿势成大字形,难怪他说会让男人想入非非。她胀红脸,用她最怨毒的眼神瞪他。
他显得很乐,沿着床绕着她走,还不时侵犯她的身体。“小女孩,陪韩彻上床了吗?”
她感到恶心,尤其被他那双手摸过的地方,毛细孔仿佛全张开了,真恶心,她只能瞪着他。
“我问你话,怎么不回答?想惹我生气,你忘了我很会揍人。”他醉晕了,她的嘴巴贴着胶布,怎么回答啊!
她继续以凌厉的眼神瞪住他。
他打个酒隔,醉眼迷蒙。“哈,我忘了你不能说话呢!”他完全不懂怜香惜玉,刷地便撕掉胶布,差点没扯掉她嘴边的一层皮。
小欢能开口说话,她第一句就破口大骂。“你这个禽兽,人面兽心的家伙。”
“我禽兽、我人面兽心,你凭什么这么说!”他显然被激怒了。
“凭你逼死了玉雪姊姊,她是你的妻子,你还这样对她,你真不是人。”
“我怎样她啦!”
“你打她、骂她,她稍不顺你的意,你就虐待她,你这种行为,真是人神共愤。”她很气,不懂玉雪的父母为何还相信他打玉雪是因为她不守妇道。
“我是她丈夫,她有义务服从我的话。”
“她没有义务要被你殴打,就算你是她丈夫也不行。”
“你懂什么!丈夫打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
唉,这种人!小欢替玉雪感到婉惜,她没长眼睛,嫁了一个猪狗不如的丈夫,她冷冷地道:“你不要以后被别人打死,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喂!叽哩咕啦,说什么啊!”
“我问你,把我绑在这里做什么?”他的理智丧失,她很害怕他会对她做什么事。
“废话,我没事绑你做什么,当然是利用你引韩彻出现。”
“没用的。”她摇摇头。“还是放我走吧!”
“开玩笑,怎么能放你走,我给了阿狗、阿力一笔跑路费,怎么可以轻易放你走,我当然要有一些收获才可以。”他所不知道的是,阿狗、阿力的行踪被璃儿看到,早泄了底。而阿狗、阿力为了拿那笔跑路费,当然要隐瞒事实。
“韩彻会报警的,他不会向你屈服的。”小欢对韩彻很有信心,他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
“是吗?”他斜眼看她,颇不以为然。
“当然了。”这种问题还要问。
“我早叫阿狗打电话警告他了,他不会轻举妄动的。”他又不知道,阿狗早将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了,当然是逃命要紧,反正跑路费都拿了。
小欢也不知道韩彻和警察正在外头撒下天罗地网,顿时她的勇气也消弭了大半,她闭着眼睛,孤单无依得像个刚出世的小婴儿。
“你想对韩彻怎么样?玉雪姊姊都已经死了。”她替韩彻紧张、担心,千万不要让他伤害韩彻。
“不管她死了没死,我都要找韩彻一次。”他的声音凉凉寒寒的,让小欢不自主的颤抖。
“为什么呢?何必再挑起事端。”
“你该问问韩彻,为什么他的出现,让玉雪死去、让我的生意垮了,我要讨个公道回来。”他丝毫无忏悔之意。
“你被你父母宠坏了,被玉雪姊姊的百般容忍惯坏了,以为有人不让你高兴,你就可以讨个公道,事实上,你凭什么向韩彻讨公道呢!”小欢叹气着。
“凭他勾搭玉雪,凭他……”
“你该知道,他根本没有勾搭玉雪姊姊,你的禁锢滴水不漏,韩彻哪有办法勾搭到她。”小欢不顾他瞪大如牛眼的眼睛一直怒视她,她也要说出事实。
“他们有、他们有……”他简直暴跳如雷。
“不,他们没有。”她也大声地叫回去,她的心绝对相信韩彻,就算他没忘记玉雪,不过他是不可能做出这种抢人妻子的事,不可能的。
“有,我说有就有。”他被激怒了,活像一头好斗逞勇的斗牛,一捉狂,便会致人于死地。
“那是藉口,你的藉口。”
“什么藉口?”他狂乱的搔着头发。
“你将错误全部推给韩彻,是因为你扛不起责任,你没有勇气承认,玉雪姊姊是因为受不了你的暴力才会死的,害死她的是你,不是别人。”他忽然沉默,使得小欢有机会讲了那么多的话,终于小欢发现到他异常的沉默,她小心翼翼的出声。“喂,喂,你……”
他似乎从震惊中清醒,双眼暴怒着可怕红光,跳上床,骑在小欢身上,左右开弓地挥了一拳又一拳在小欢似水芙蓉的脸上。“是我发现了,玉雪的心始终爱着韩彻,她不爱我,她爱的是韩彻……”
王南生疯狂的对着小欢猛挥拳头……
小欢无力招架,一张红粉俏脸被揍得肿了起来。“啊……不要……啊……不……要……”她的鼻梁骨似乎被打断了,鼻血从鼻孔缓缓流出,一丝鲜血挂在唇角,滴滴往下流。
小欢的眼睛再度朦胧了,她不感到痛,她想睡,然后,小欢的眼睛闭上了,她的头垂落在一边。
许久,王南生才感到小欢的身子不动了,他才爬下床,颓然地滑坐在床边,口里不断地道:“韩彻,你不应该和我抢玉雪的,你还我的玉雪,我就还你的小欢
小欢浮肿青紫带血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得惨不忍睹。
☆ ☆ ☆
唉,好痛!
小欢的脸又青又红又紫的,肿得不成人样,令谁看了都心疼,除了动手打人的王南生。
小欢脸上的血丝都干了,她睁着只能半开的眼睛,怨恨地瞪着在床边来来去去的王南生。
她好痛啊!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她恨他死了。这笔帐,她会加倍讨回来的,他有什么权利打她。
如果她能,她会用一切她想得到最恶毒的字眼咒骂他,但是她不能,因为她的嘴巴上又被贴了胶布。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踱来踱去,他似乎在为什么事苦恼?她希望他的苦恼可以把他逼得发疯,让他一尝痛苦的滋味。
“这该怎么办?怎么办?”王南生正在苦恼的事,就是他一早看到报纸,看到阿狗、阿力绑走小欢的事上了报纸头条,他怎么也没想到阿狗、阿力没有照他的话去威胁韩彻,反而先被揪了出来;如果警方找到他们两人,那么他们一定会把他供出来的。
他转头,看见小欢正用半闭的眼睛饶富兴味的看着他,更让他生气,挥手就给她一巴掌。“看什么。”
小欢用意志力忍着痛楚,她告诉自己:不痛、不痛,你不痛的,最难受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不许看、不许看、不许看,我叫你不许看……”他发狂似的大吼大叫。
小欢闭上眼睛,她害怕看到他狂怒的样子,她全身打了一个寒颤。
“我要用你引诱韩彻来这里,我要他跪在我面前,低头向我磕头认错,我要把我失去的加倍讨回来。”他向小欢说着,但他不会让她知道她的事已经上了报,他要她以为没人会来救她,没有人。
小欢倏地张开眼睛,一边用力摇着头、一边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
“你不要他来,是不是!”他冷笑地说。“怕我会宰了他。”
小欢又用咿咿唔唔的声音表达她想说的话。
“本来我只是想要他承认他永远比我差,向我承认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只是我现在的想法改变了,我要他痛苦一辈子,生不如死。”他狠狠地将一只茶杯摔向墙上。
小欢不断地摇着头,无奈她的手脚还是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她没法子警告韩彻。
“不必为他心疼,是他逼我的。”他咬牙切齿地说。“他抢我老婆,毁我信誉,我也要玩上玩他身边的女人,让他尝一尝那种戴绿帽子的滋味。”
小欢的眼睛里全是恐惧,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逼近。
“不要怨我,要怨就怨你好端端的干么去爱上韩彻。”他被逼急了,狗急跳墙,他决定豁出去了。就算他被逮着,他也要韩彻悔恨一辈子,而能让韩彻痛不欲生的就是小欢,伤害小欢就等于伤害到韩彻。
妙、太妙了!
他俯下身子,用邪恶的眼睛在她身上扫着。“能让铁面韩彻爱上的女人,肯定是好货色,让我来试试他对女人的品味,是A级的还是B级的?”
小欢瞪大眼睛,咿咿唔唔的发出声音。
“想说话,呃,好吧!”一把撕下胶布。“女人的叫床声会让我更有劲,你叫吧!”
“我诅咒你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这是小欢所说的第一句话。
“我叫你叫,不是叫你说废话,叫啊!把你在韩彻床上的叫声叫给我听。”
“你不配。”她瞪着他。
“装处女,你有多冰清玉洁,莫非韩彻还没玩过你。”他粗鲁地掐着她的脸。
她半眯着眼。“是不是都不关你的事,你逃不过的,他们一定会找到我的,到时候你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