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种情况谁还说得出话。
“既然这么想玩她,为什么还不动手?”唐家傲冷地瞪着展家杰。
从惊慌中恢复神智,展家杰立刻拔出枪对准杨芷君的头,“你、你怎么知道……”
自己不过才打一通电话要他准备赎金,他怎么就找到这里来?自己甚至连付赎金的方式和地点都还没说哪。
杨芷君呆呆瞪着自己的丈夫,惊愕的程度完全不下于展家杰。
“如果我连你这种三脚猫的伎俩都看不穿,那真的不必混了。”唐家傲的眼中满是不屑。
当他接到勒赎电话后,和闇翼盟有关的黑白两道几乎全体动员,经过翻天覆地的搜查后,他竟在公司大楼的停车场找到杨芷君的车子。抑下满心的震怒,他立刻调出监视录影带,在一番比对过滤后,锁定几部可疑的车辆,追查之下赫然发现其中一辆厢型车的车主就是展家杰。
在最短的时间内,展家杰的资料全数摊在他面前。
随着展家杰最近被地下钱庄追价的事情曝光,唐家傲便再无怀疑,立刻就展家杰的地缘关系展开搜寻,不多久就在展家别墅外发现黑色厢型车的踪迹。
一查出绑匪的落脚地点,唐家傲自然不再等待,立刻带人驱车前来,准备给这个该死的兄长致命一击。
小郑见苗头不对,立刻咚的一声跪下,“唐先生、唐老大、唐老板,我是不得已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展家杰逼我做的,请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我回去一定天天烧香拜佛,祝你长命百岁、鸿福齐天。”
平时他跟着展家杰白吃白喝,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当展家杰要求他帮忙时他自然随口答应,只是想不到竟会替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为免自己被打成蜂窝,他索性摆出哀兵姿态,但求唐家傲对他从轻发落。
“刚才你说什么,一夜七次?”唐家傲冷笑。
“我、我随便说说而已。”小郑哭丧着脸道。
“在我面前没有人可以随便说说。”唐家傲挥了挥手,“阿全,把这小子带去湘姊那里,教人试试他是否有一夜七次的能耐。记住,少一次就剁下他一根手指,连试七天后再向我报告。”
唐家傲身后的一名大汉立刻走出来,揪住小郑的衣领向外走去。
完了,完了!
小郑面色如土、汗如雨下。什么一夜七次,他一夜能一次就不错了,连试七天,这下子连脚指头算上都不够砍啊!
“唐老大,你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次,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他沿路哀号,活像一只待宰的猪。
唐家傲不为所动,觉得他绑架杨芷君居然还想染指她!
他绝对要让这个混蛋生不如死。
“钱呢?”听见小郑的哀号声,展家杰不由得胆战心惊起来,但仗着自己握有杨芷君这张王牌,他仍不知死活地问道。
“死到临头还敢跟我要钱。”唐家傲冷笑道。
“你不怕我杀掉她?”展家杰用枪管紧紧抵着杨芷君。
“阿清、阿正,你们两个四处搜一搜,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同党。”对于他的威胁,唐家傲不为所动,依旧指挥若定。
待两个属下相继离开后,他举起发出耀眼银光的手枪对准展家杰,嘴角撇过一抹不屑的讪笑,“蠢材,你确定会用手里的枪?”
被他这么一说,展家杰不自觉地心虚。虽然他在靶场练习过,却从来没有对人开枪的经验。“你别以为我不敢,我真的会……”
“那就动手啊!”唐家傲反而开口催促他。
“要她活命就放下枪,要不然我就、我就……”他这下不只手打颤,连声音都发抖。此时此刻展家杰但求保命,其他的目的早已抛到脑后。
“你以为我会在乎她的死活?”唐家傲冷笑,枪口依然直指着他。
杨芷君脸色惨白地目睹跟前的一切。
她的丈夫……不在乎她的死活?
这是为了救她所说出的场面话,还是出自真心?
除了冷然,唐家傲阴鸷的眸中不含任何情绪,教她完全看不出其中的真假。
“你若不在乎她又为什么要来?”展家杰没料到他会说出这般无情的话,嘴里仍是不甘示弱地回应。
“我当然是来惩戒和我作对的人。”唐家傲厉声道:“你不但动我的人,还敢出言勒索,若不杀一儆百,教我日后的威信何存?”
“让开,否则我就跟她同归于尽。”言语间只剩下毫无自信的焦躁,展家杰拉着杨芷君往大门移动,一心只想夺门而出。
“你胆敢挑釁我,就不该有全身而退的打算。”唐家傲一步一步逼近他,枪口始终对着他。
“别过来,我真的会开枪。”
“有种你就开枪啊。”唐家傲冷笑道:“要不要比比看谁的速度快?是你的子弹先穿过她的脑袋,还是我的子弹先打中你的猪头?”
“滚开!”展家杰已六神无主、冷汗直流。
看他的手微微颤抖,随时可能误触扳机的模样,唐家傲嘴角一抿,“不敢开枪?那我来帮你。”
言语间他已将枪口移转方向,朝杨芷君的腿上射了一弹。
“啊──”一阵热麻的刺痛感从腿上传来,使她痛叫出声,身体不由得向下沉坐。要不是展家杰一手扶持着她,她早已跌坐在地。
“你!”面对突发的转变,展家杰呆愣了下,说什么都不相信唐家傲居然对自己的妻子开枪。
就在杨芷君的身体往下滑,头部暂离枪口胁迫的刹那,展家傲再次扣下扳机,只是这次对准的是展家杰持枪的右手。
“啊!呜──”随着手腕中弹、枪枝落地,展家杰早已痛得死去活来,哪里还顾得了手边的杨芷君。当年腕骨断裂的旧伤处被子弹穿越打伤,不禁痛得他在地上打滚哀叫。
走过去,将他丢在地上的枪枝远远地踢开,唐家傲急忙为瘫倒在地的妻子解开身上的束缚。
杨芷君直勾勾地盯着跟前的男人,眼眸中有着恐惧和不信任。
他怎么能够这么无所谓地对她开枪?
过度震惊让她忽略了他眼中闪现的关心之色。
“会不会很痛?站得起来吗?”唐家傲蹲下身,紧张地检视她被子弹擦过隐隐渗血的部位。即使看着遍地尸首也不在意的他,独独对她腿上的血痕感到心急和刺眼。
虽然没有伤及要害,她腿上依然传来阵阵刺热和刺痛感,但这份肉体的痛楚又怎么比得上心头的悲苦。
她蜷缩在地,全身不由自主地发抖。
她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竟然能够无地对她开枪、竟然完全不在乎她的死活,竟然如此无情无义!
他的怜惜温柔曾经给她希望,让她以为时间会为她换取一切、以为两人之间迟早会培养出一些感情、以为他心里多少会有她的影子,可惜她的希望终究是破灭了。
因为那一枪已完全击碎她的幻想。
他皱眉凝视她,“怎么样,你还能走路吗?”
说着说着,他伸手扶起她。
“别碰我!”彷佛被炙热的铁块烫着,她不顾一切推开他,冷不又摔回地上。
“啊!”她痛得闷哼,冷汗直流。
“你!”他微微一愣,俊脸上随即出现怒容,“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她疼得说不出话,气恼、伤心得不希望他再碰自己。
见杨芷君不理不睬满脸抗拒,唐家傲不觉心中有气,决定不再理会她的反应,索性将她打横抱起。
“老大,这小子你打算怎么处置?”阿清和阿正在四下搜寻确定没有同党后又回到大厅。
“不要,不要杀我,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该死,你、你千万别杀我。”想起唐家傲方才杀一儆百的厉言,展家杰再也顾不得面子泪流满面地求饶。
“杀你?”唐家傲冷笑,“你以为我会为了你这个人渣浪费子弹?”
纵使两人之间并无兄弟之情,然而念在展怕瑞抚养多年的份上,他决定忍下这口气,况且有杨芷君在场,他也不想让场面充斥着太多的血腥味。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把他扔到炳仔的门口,教人好好伺候他。”他一面下令一面抱着妻子向外走去,不再多看展家杰一眼。
听见他的命令,展家杰不由得暗自叫苦。炳仔就是他欠下高利贷的地下金主,手段以冷酷残暴而闻名。
最近要不是逼得走投无路,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在太岁头上动土,利用绑架杨芷君来还债。
表面上唐家傲像是手下留情,其实是借别人之手来整治他,所以这番伺候绝对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使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不言不语倚在唐家傲怀里,杨芷君对跟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因为心碎的痛苦已淹没她所有的思绪。
只有唐家傲冷然对她开枪的那一幕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徘徊不去。
第十章
搭着老陈驾驶的座车,今天杨芷君再次来到前锋集团所在的大楼。
她以总裁夫人的身份顺利进入唐家傲的办公室。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相信也是最后一次。
虽然仅隔一天,她的心境却完全不同。
昨天她惴惴不安,想来探知他的心意。但在经历绑架的惊魂过程后,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必多问了。
那一枪虽然只是擦伤她的大腿,却在她心上烙下无法磨灭的血痕。
早已了解两人之间只是一场单纯的交易、早已明白自己不过是他报复的一颗棋子,她确实该坦然接受他的无情和漠视。
可是她止不住心痛和伤感。
就因为地爱他,对他的爱让这一切变得难以忍受。
不打算再忍受下去,加上家中的情况趋于稳定让她无后顾之忧,她决定要终止这一切、终止自己的悲伤,找寻自己的快乐和幸福。
在秘书的微笑首肯下,她走进偌大的办公室后,就看见展家傲正眉头紧皱,目不转睛地瞪着电脑。
在桌前站定,她的目光也随之停驻在他的俊颜上。
昨晚在医院包扎伤口后,他直接送她回家休息,但两人并未同房,因此她不知道他何时离家上班的。
“为什么不在家里休息?”唐家傲未回过头,“什么事这么着急非得现在找我?为什么不等我回家再说?”
“因为我不知道你今天会不会回去,而且这件事情我希望能够当面跟你说清楚。”她细白的贝齿咬住下唇。
或许是她的话引起他的兴趣,他终于回过头,然后伸手直指着桌前的椅子,“坐下来说。”
她轻声道:“不用了,我说完就走,不会耽搁太久。”
或许是她的语气出奇地冷然,让唐家傲情不自禁多看她一眼。
这一次她不再回避他的眼神,只是静静地和他对视。
或许是因为打算放弃所以觉得无所谓,她反而更能以平常心去面对他。
“什么事?”似乎意识到她的改变,他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我想……也许……我们该做个了断。”她的声音平稳而没有起伏。
“你是指……”他眯起眼。
她缓缓白手提包中掏出摺些整齐的纸张递到他面前,“这是离婚协议书,请你收下。”
他瞪着眼前的那张纸,并没有伸手接过。
对于他的反应她并不在意,迳自将文件放在桌上。
“我已经请问过律师,手续不会很麻烦,等你有空时再给他一通电话,而我也会随传随到。”她淡然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要求什么,你买下杨氏的钱就已是给我的赡养费。”
“你想离婚?”他抬起头来瞪着她。
“是的。”
“理由呢?”
“我不想再继续这场没有意义的婚姻。”
“没有意义?”他冷笑,“我以为你早就明白这桩婚姻的真正意义。”
“我承认是我错了。”她低下头,“我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你的拈花惹草、忍受你的漠不关心,显然我是高估自己。”
“你想离婚,然后跟那个医生双宿双飞?”他的语气隐含着怒气。
“请不要将这两件事混为一谈,我跟你离婚是因为我不想再忍受这样的婚姻。”即使离婚,她也要落得清清白白,“我和凌医生之间只是普通朋友,是你误会了。”
无言,他冷冷地看着她。
“如果你很忙,我可以等。”
“你不必等。”他将离婚协议书拿在手中。
她微微一愣,想不到他这么乾脆,这样就答应她的要求。
“这就是我的答案。”转过身,他将文件放进碎纸机里。
五秒钟之内,那些文件立刻被绞成长条废纸。
“为什么?”她脸色惨白不解地瞪着他。
“要不要你是由我决定,我唐家傲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该怎么做。”他的神情比冰还冷。
“你已经打击了展家、羞辱了家杰,对你来说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你就放过我好吗?”她疲惫地劝道。
“休想!”
“离婚对你并没有任何影响,以你的条件大家只会认为是你厌倦我,你何苦留着不喜欢的人在身边自寻烦恼。”她不死心地设法说服他。
“结婚对我也没有任何影响,留不留你更构不成我的烦恼。”他冷然地回绝。
她蓦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
她的存在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马子照追、小妞照泡,什么损失也没有,依然活得自由自在。
换句话说,他掌握绝对的主控权,她永远只能被动地接受。
“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她颤抖着声,试图作最后的努力。
“如果没别的事你走吧!”他转过头目光随即移回电脑萤幕上,“我很忙。”
双唇微微蠕动,她咽下所有的话语。
这时说什么都没有用,唐家傲绝不会轻易改变他的想法,他才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是她不自量力,居然妄想主导两人之间的关系。
意识到自己的愚昧,她黯然转过身默默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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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子里,杨芷君的目光毫无焦距,只是空洞地望着外头不断闪逝的景色。离开唐家傲的办公室后,她就坐在老陈驾驶的座车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绕许久。
大概是怕她又被绑架,在唐家傲的授意下,老陈从今天起变成她的司机,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不管她去哪儿,车子就尾随到哪儿。
她不想回家,不知道该去哪里,所以就叫教陈开着车四处闲晃。
藉由后照镜,老陈同情地看着她。
“太太,你想不想到山上走走?”他建议道。
“我们就住在山上不是吗?”她有礼貌地回绝。
“那我带你去海吃海鲜。”
“我不饿。”
老陈不死心,“那你想不想买东西?”
“买东西?”
“是啊。”老陈点点头,“我帮唐先生开车前,也帮其他大老板开过车,他们的太太都很喜欢逛街买东西,逛啊逛的,一个下午就这样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