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要相信我,我真的..…」袁湘娟急得汗流浃背。
「湘湘,从小我就宠妳、疼妳,只因为只有妳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所以很多事都放任妳去仿,从不过问,当然,妳也是挺懂事的,可是,今天这档子事,妳说怎么办?」袁母也跟着帮腔。
接着袁父又开炮:「唉!我又不能护短,让别人笑话我帮着女儿欺负外人!」
他刻意沉吟了一下,说:「这件事我又不能袖手旁观,这样吧,未来的女婿啊!不管我女儿对你做了什么,她都会负责到底,绝不会让你没有名分的,幸好你今天来找我们作主,不然我们二个老人还被蒙在鼓里呢!」
徐品华一听,心花朵朵开,嘴角都快咧到耳边去了,直点头说道:「谢谢岳父、岳母的成全,大力支持,谢谢!谢谢!」
这是什么解决的办法?袁湘娟气得直跺脚,没想到自己的父母会阵前倒戈。
「爸、妈,拜托你们别来搅和好不好?」袁湘娟一副哀求的语气。
袁父皱皱眉,不满的抗议道﹕「搅和?妳说我这是搅和?我在帮妳解决问题呀!难道妳要让街坊邻居耻笑我袁某人的女儿,是个始乱终弃的人吗?」顿了顿,又说﹔「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湘湘,既然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女人不再是弱者,也不属于男人的财产,所以,女人也该像男人一样,负起责任来,否则,妳整天跟着新女性高喊女权至上都是骗人的,表里不一。」袁母居然说出新女性观点,语惊全场。
众人一听,纷纷高呼。
「哇!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于妈妈,深藏不露哦!」
「哈!妙透了!」
袁母得意的笑笑,拍拍沙发,示意徐品华过去坐在她身边﹔她拉着他的手,直打量这个斯文儒雅的女婿,慈祥和蔼的问﹕「你说你叫徐品华?」待徐品华点头后,她又问:「留下来陪我们吃年夜饭好吗?」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样子。
徐品华有如吃下一颗定心丸般的安心,频频点头,道:「谢谢岳母。」
袁湘娟一副快昏倒的样子,极力挣扎的解释:「爸,妈,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见无效,她只好转移目标:「徐品华,你究竟想怎么样?我们这里没有人欢迎你!」
徐品华故作无辜状,委屈的说:「可是!可是,刚才岳母要我留下来吃年夜饭的呀!」
「你要我说多少次?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算我求你好吗?」硬的不行,只好改采哀兵政策。
袁母看不下去,又开口了:「女儿,算我求妳好吗?几年来,都是一张老脸和妳陪我吃年夜饭,烦都烦死了,难得今年有个帅哥陪我吃饭,妳就眼红了吗?」
袁湘娟快被打败了,直抗议的叫:「妈!妳怎么可以这样?」
袁父也连声抗议:「老太婆!妳喜新厌旧,有了女婿就忘了老公。好了,大过年的,别吵了,免得坏了好兆头,反正,女婿有了着落,婚事呢?我也没意见,就全权交给你了。」他拍拍徐品华的肩膀。
袁湘娟眼看大势已去,犹嘴硬的强辩:「我不会认轮的!」
徐品华闻言,也正色的说道:「在爱情的国度里,没有轮嬴这回事,只有两情相悦,真实的感情是不容逃避的。」
「我没有逃避什么!」袁湘娟否认的大叫。
「那......为什么发脾气?」
「我没有!那是因为你莫名其妙的跑来,破坏这一切。」她用力一挥。
「是吗?我有破坏什么吗?」徐品华环视众人的问,待得到全场一致摇头后, 继续说道﹕「妳瞧,他们都不赞同妳的说法,况且,女婿陪丈人、丈母娘过年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还说?」袁湘娟快气炸了。
徐品华诚恳的道:「湘娟,其实在妳的内心深处,是对我有感觉的,否则,妳不会气愤。」他抬手制止她欲开口的反驳,道:「别否认!妳心慌意乱的行为,在在说明了妳心里的害怕,害怕承担有了感情后的伤害,那只是妳不肯诚实的面对罢了,哦!对了,妳也曾亲口说过──害怕受伤害。」
袁湘娟气势顿时灭弱,忆起她曾经不由自主的告诉他往事的情景,这是她从未对异性做过的事。但她还是坚持的否认──
「我才不怕,有什么好怕的?」
「那不就得了!来日方长,或许现在妳还弄不清自己的情感,也或许妳现在还没爱上我,但是我保证,不久之后,妳会爱上我的!」徐品华自信满满的说:「目前暂时休兵好吗?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表演热情的求爱记!」他指一指站在门边、窗口边的观众,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一脸欲知后续发展的模样。
什么时候来了一票人,我怎么不知道?袁湘娟惊愕不已。
袁父此时才笑嘻嘻的招呼:「于老头,你还不进来,杵在那里当门神啊?」
「我怕被流弹打到了。」于父小心翼翼的说,一屁股坐在泡茶桌旁的凳子上。
袁父忙着烧开水,准备泡老人茶,众人也纷纷挤了进来,抢位子坐,推拉扯成一团,袁父大表不满的说:「拜托你们几个,都是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似的抢位子。」他摇头,满足的说﹕「今年的过年可真热闹。」
于父同意道﹕「是啊!谁知这二个丫头不动声色,一鸣惊人,全搞定了。」
「你此我好命,平白多了个外孙好疼!」袁父边羡慕着,边斜睨袁湘娟和徐品华,叹息道:「我们家是尚在革命,同志仍须努力。」
于欣宜一听,也来凑和道:「袁伯伯,你什么时候也懂这些行话啊?」
「还不是你老爸带坏的。」袁父努了努嘴,突然想到,说:「丫丫,妳也该打!结婚了也不请妳袁伯父喝喜酒。」
「赶明儿就补请喜酒了,你是跑不掉得帮我张罗的﹔还有,是你自个儿不学好,可别怪到我头上来。」于父撇清道。
「什么?明明就是你教我的,还赖!」两个老头儿像小孩子似的抬起杠来。
于欣宜见状只得转移目标,走到袁湘娟身边,取笑道:「怎样?还要不要再打一架?」
袁湘娟懊恼透了,走到院子去,徐品华赶快眼了过去。
于欣宜也抬起脚想跟过去,却被徐品中阻止了。「欣欣别凑热闹了。」他怕老婆再掀起战火,波及无辜。
于欣宜冤枉的叫:「我那有!」
袁母看着徐品中,觉得有些眼熟,便问﹕「你是丫丫的老公吗?叫什么来着?」
「袁伯母,我叫徐品中,是欣宜的老公也是令婿的大哥。」
于欣宜难得见徐品中这么轻松﹕心中感到很快乐。
袁母意外的张大了眼,道:「你们是兄弟?」楞了半晌,又欣慰的笑开了,道:「这样也好,丫丫和湘湘互相有个照应。」
袁湘娟为躲徐品华又进了屋子,恰巧听到这句话,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心 想:老天!到底要如何才能理清这一团乱呢?
「唉!我可不好哦!这辈子我是摆脱不了湘娟了!」于欣宜故作沉重样,哀叹道。
「于欣宜!」袁湘娟没好气的叫。
「有!」于欣宜大声应答,惹来众人大笑。
连爱作怪的于三哥也来凑热闹了,一手捣住胸口故作痛苦貌,嘴里直叫道﹕
「哦!我被流弹打到了。」
轰!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屋顶都快被震翻了﹔而袁湘娟则脸红得像红柿子般,徐品华不禁看傻了眼。
真美啊!多温馨、欢乐的、画面!
此时,徐品中心中充满感激,感谢老天爷再度赐给他完整、温暖的家庭,他凝望着心爱的妻子,心是满溢的......
※ ※ ※
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农历年来了又过了,大家又回复正常的生活,纷纷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这天,徐品中和段可君又见面了,在优雅的餐厅角落,徐品中坐立难安,如坐针毡的挨着,而在他对座的段可君老是投射过来炙热深情爱慕的眼光,他可怜兮兮的自问: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局面?难道是自己行为失当,表错情,才惹来误会吗?不对啊!我明明已在电话中表态过自已已婚的身分,为什么她还执迷不悟呢?据传,不是说她独立果敢精明吗?这会儿怎么全走样了呢?难道是传言有误?
相对无言两瞪眼﹔徐品中挖空心思的只想快快脱身,三两口的便喝完手上的咖啡,赶紧开口道:「段小姐.如果妳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想先告辞了,改天我和内人再好好的招待妳。」徐品中笑得比哭还难看,唉!折腾人嘛!最难消受美人恩,古有明训!
段可君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不徐不缓的说道:「还早嘛!难得能约到你出来吃顿饭,就多聊聊嘛!」
「我太太和孩子在家,我得赶快回去陪陪她们。」够坦白了吧!一想起他生命中的宝贝,他不禁流露出一脸幸福样,这令段可君又嫉又羡的。
「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吧?」她幽怨的说﹕「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的好感吗?」换言之,就是我对你的爱意!
徐品中皱了下眉,温和而决然的表明心意:「段小姐,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妳应该知道的,我是个有妇之夫了。」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我只信所谓的幸福快乐是努力挣来的,感情亦然。」她彷佛失去理智却又自信满满的说道。
「只可惜妳用错方向了。」他拒绝道:「段小姐,请妳不要将感情浪费在我身上,婚外情只会对妳造成伤害,同时也会伤害到别人,请妳认清对象好吗?」
「伤害与否由我决定,你就不必操这个心了,我保证绝不会伤害到你太太的。」段可君潇洒的说道。
「妳这又何必呢?天下男人又不只有我一人?」他为难极了。
「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沦陷了。」她苦笑道:「一见钟情的滋味并不好受!我又何尝愿意如此呢?只是你的身影像鬼魅般的挥之不去,当你告诉我,你已有了妻子时,我的心多痛啊!我不停的挣扎,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可以自作多情,不可以去破坏别人的婚姻,而我也看过身为第三者的悲哀,但千次、万次告诉自己,却挡不住我思念你的心,告诉我,你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吗?」她悲切的表白:「我做不到!」
这些日子的自我挣扎、煎热,是她不曾有过的,即使是年少时的失恋打击,也不曾如此。她从不为情所困,无论是排队追求她的世家公子,或是一夜情的陌生男子,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她也时常自豪自己能够收放自如的悠游情海中,而能全身而退﹔她自信自己的理智是可以控制的,她也自认为是新时代女性的代言人,然而今天,她的感情堡垒却因徐品中而全盘崩渍了,她才猛然醒悟,原来自己根本不是走在时代尖端、独立的女人,而是未遇上有缘人,未有真爱罢了!偏偏造化弄人,让她爱上不该爱的人。曾经,她也想过要放弃对徐品中的爱恋,奈何事与愿违,她越想舍弃便越想起他的优秀、他的家世背景、他种种凌驾于其它男人的条件......好不容易,有个令她心仪的男人出现,她能够轻易放弃吗?
不是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吗?虽然这只是则电视广告,不也巧妙地点出拥有感情剎那即永恒的珍贵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哪!于是,她拉下尊严,愿意委屈自己,死皮赖脸的缠上他,即使是做他的情妇,她也愿意。敢做敢爱一向是她的作风,她根本不把他老婆于欣宜放在眼里,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家碧玉,也只不过开了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公司,还做得苦哈哈的!而段家旗下的子公司,随便一家都比她们的大,她愿意不计较名分,是看得起她!她胜眷在握,因为她私下曾调查过有关他的一切,也唯有像她这样有丰厚的身世背景的女人才足以匹配他,更何况她又拥有傲人的外貌。
看着段可君自信的神情,再听她用哀怜的语气告白她的感情,徐品中心里微微升起莫名的厌恶,那虚伪的伎俩令他头痛!
太强硬的拒绝怕伤害她的自尊,不拒绝呢?又怕后患无穷,真伤脑筋!为什么女人一旦碰上感情问题,就变得不可理喻了呢?
最近报章杂志不是一直在探讨所谓的新女性独立主义问题吗?姑且不论这些观点为何?只要一想到前妻的背叛,他就心痛,这是他亲身的惨痛体验,况且,他也深爱着于欣宜,更不可能欺骗她!一想到于欣宜,徐品中就冷汗直冒,若给她知道他和段可君的这段小插曲,他准死无疑,因为她是喝醋长大的呀!他几乎要忍不住大喊……谁来救我?
于是他很努力的、诚恳万分的规劝段可君,道﹕「段小姐,我相信一定还有其它男人比我好上千万倍,天涯何处无芳草,以妳这么出众的条件,追求妳的男士一定大排长龙,请妳把眼光放远一点。最重要的是,我不可能背弃我太太而另寻新欢。」开玩笑,他还想多活几年呢!如今,他可是「妻管严」会长!
段可君倾身,热烈的说道:「我并不要你离婚,只要你点头,我心甘情愿跟你,名分并不重要,要紧的是藉由我们两家的结合,可以帮助你重返商场,甚至只要用我爸爸的力量,就可以把你推向商界的高峰,你可以卷土重来,一展你商业奇才的雄风啊!」
徐品中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严肃的说:「妳是什么意思?」
看到徐品中微变的脸色,她心虚歉然的说道﹕「对不起!我调查过你,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我知道你曾是徐氏企业的总经理,是徐老的接棒人,你看,就以我们两家企业在商业界的关系,你要开创一番新局面是轻而易举的事﹔我记得,从前我爸爸就很赏识你的才华,还想延揽你进入段氏呢!」她越说越振奋。
徐品中漠然了,语气也更冷淡了。「谢谢段小姐的美意,有关于事业这方面的事,不劳妳费心。」
段可君被他冷然的口气震住了。
只听到他继续道﹕「既然妳已调查了一切,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犯罪坐牢了,那件事在当年可是很轰动的案子呢!所以,我绝不可能背叛我老婆和妳来段婚外情,最重要的是我挚爱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