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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爱先锋队 page 14 作者:杜桦

  「我很羡慕大嫂有这么开明又特别的家人!」徐品华首先打破沉默。

  「嗯!他们的确是很特别的一家人。」她同意,并忆起往事。

  「那年,我刚上国中,爸爸经商失败,带着全家搬到乡下,就和欣宜家毗邻而居,那时候家里愁云惨雾,爸爸整日藉酒消愁,妈妈则是一筹莫展,整日以泪洗面,我呢!就像个孤儿似的成天游荡﹔直到有一天,爸爸发酒疯,失去理智,狂乱的捣毁家具,被于伯伯冲进来痛揍一顿,结果这一揍,把我爸爸打醒了,从此我们二家人也变成好朋友,老实说,我们家之所以能重新建立起来,欣宜他们一家人的帮助最大。」她顿了顿,笑了出来。

  「你想知道于伯伯是怎么知道我爸在发酒疯吗?」她瞄了他一眼,继续说:

  「还不是因为于五哥当时受了希区考克的电影『后窗』的影响,居然也去买望远镜,每天就在自家顶楼上偷窥别人,被欣宜知道了,告到于伯伯那边,结果,于伯伯不但没生气,反而兴致勃勃的掺一脚,凑巧就看到我们家的情形,才演出那部武打片。」

  徐品华一听,不禁莞尔一笑,难怪于欣宜的性子奇特,大概是遗传了她父亲的怪异基因吧?

  她又继续说起她和于欣宜认识的过程。

  「我和欣宜本来就不同班,我们是在运动场上为了一次短跑竞赛而结为好朋友的。」

  也许是因为回忆往事的缘故,袁湘娟秀丽的脸庞,神情柔美而动人,双眸宁谧迷蒙,害得徐品华屏住呼吸痴傻地呆望着她﹔她嘴角漾起甜美的娇笑,一抬眼,却被他深邃晶亮的黑眸震慑住了,二人之间暗流汹涌,有如天雷勾动地火一触即发,足以令天地失色,空气中弥漫着爱情的电波,久久,久久,无法散去。

  袁湘娟乍然惊觉到眼前奇异的气氛,不安的移开视线,尴尬的清了清喉咙,摆了摆手,说:「我干嘛说起这些无聊的陈年旧事?」

  「我喜欢听。」他真诚的说道。

  她又是一阵心跳,燥热的举起手拨拨头发塞到耳后去。

  「妳相信一『骂』钟情的事吗?」他紧盯着她,彷佛看进她的心坎里。

  她惊慌的掉过头,装傻的说:「你在说什么鬼话?」

  「妳知道吗?那天,在我进电梯之前,才从征信社那边得知大哥就在妳们公司的消息,结果,在电梯里巧遇妳,又捡到妳掉的企画案,当时,我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而妳的影子也就从此进驻我的心房,挥也挥不走了。」徐品华自我剖白道。

  她沉默得不发一语。

  「我不了解自己对妳的牵肠挂肚,究竟代表了什么?我只知道妳影响了我,妳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即使像个凶婆娘,也一样吸引着我。」他侃侃说道。

  「别说这些,今晚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她不安的逃避的说﹕「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纯友谊存在吗?非得要牵扯上感情不可吗?」

  「别跟我扯这套陈腔滥调的观点。」

  「那......我明说好了,目前我不想谈及感情问题。」

  「为什么?」他深感疑惑,难道刚才的感觉是幻觉。

  「没有理由!只是我目前不想碰触任何有关感情方面的问题,我们现在的这种状况不是挺好的吗?」

  「我不相信!凡事都有原因的。」徐品华坚持的想知道答案。

  湘娟注视远方,神情凝肃的说﹕「我不相信爱情,因为那些都是骗人的玩艺儿﹔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事是永恒的,一旦有了感情,就有伤害,多少离婚的夫妻也不曾海誓山盟,但有了婚姻,柴、米、油、盐、酱、醋、茶后,抹煞了多少感情﹔人心是善变的,况且世事变化无常,为了避免日后无谓的烦恼,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沾惹爱情。」她对自己的感情相当没有信心。

  「妳不觉得这太极端了吗?不是每个人的感情都如此薄弱易碎,我承认人是善变的,但那是在他们未找到真正的归属前的反应啊!」他开导道。

  「人是禁不起考验的,尤其千万别试着去考验人们的感情..….」她阻止他欲开口的反驳,说﹕「别想说服我,我只想保护自己不被伤害而已。」

  「那妳总不能否认我们之间有着什么吧?」他努力想破除她的心防。

  「也许有,也许没有,没啥重要,何须追究?」她不在意的笑,刻意压抑自己内心对他的情愫。

  他转移话题,说﹕「无论如何,我会让于伯父下午所说的话成为事实。」

  「什么事实?」

  「我是妳的男朋友啊!别忘了于伯父临走前所说的,否则妳回去后要如何向家里交待?」他提醒她。

  「那是个误会,下午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我会摆平的。」

  徐品华笑笑的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动物园回来的那天傍晚,在妳们住处楼下,要不是诚诚又跑下来打断的话,恐怕我们之间已烙上印记了吧!」

  袁湘娟想起当时的情形!她差点就献出初吻给他了。她仍怦然不已,强打哈

  哈,道:「那只是一时的错觉而已,谁叫那天我们玩得很尽兴啊!」

  「是吗?妳能保证妳没有被我吸引吗?」他逼视她。

  「我,我..….哦,对了,我还有点事得先回去了。」她一时辞穷想逃离。

  「人应该诚实的面对自己。」徐品华沉着声说。

  「我回去了。」

  袁湘娟正想转身离去时,却被徐品华一把拉进怀里,他吻了她。

  轰!她只觉得一股热气涌了上来,他温软的唇不停地需索着,忽而温柔,忽而狂烈,舌尖不停的探向她的唇齿间﹔随着他辗转、饥渴的搅动,她不自觉的心醉神迷,浑身发烫松软,若不是他有力的臂膀紧揽住她,她早瘫倒在地了。红潮遍布她的娇颜,就在她渐迷失在他撒下的情网当儿,倏的,她的理智恢复了,她猛地用力推开他,娇喘不休,呆怔半天,而后像只受惊吓的免子般,落荒而逃。

  徐品华吸了口气,不觉握紧双拳,转头凝视台北的夜景,思索着该如何让袁湘娟走出封闭的感情世界..….

  「妈咪!我们要去那里?」诚诚天真的问。

  「去看爷爷。待会儿见了人,得叫爷爷,知道吗?」于欣宜交待着。

  「爷爷!我有爷爷啊?」诚诚可从来没见过有爷爷这号人物。

  「喜不喜欢有爷爷?」

  「喜欢啊!那为什么我从来都没见过他?」

  「因为你们没住在一起啊!」

  「那......」诚诚话真多。

  「宝贝,别问了,妈咪已经一个头二个大了。」于欣宜赶紧制止他,免得他一

  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

  出租车停在阳明山上的一幢洋房别墅门口,下了车,诚诚先叫了起来﹕「哇!好大的房子!」

  「儿子,安静。」

  按了门铃,等了老半天,才慢慢走出一位老先生,头发几乎斑白,他沙哑的问:「小姐,请问有什么事?」

  「我找徐品华。」

  「二少爷他不在,妳有什么事吗?」

  「那..….我找你们家老爷。」

  「我们老爷生病,疗养中是不见客的。」施伯耐着性子回答﹕心想,这女人带个小孩找上门来,会有什么事呢?

  于欣宜不耐烦了,干脆直说:「我叫于欣宜,是徐品中的老婆,带诚诚来看他爷爷的。」

  施伯这一听,不得了,激动的拉开门,道﹕「妳……妳是大少奶奶,他是  ..….快点进来。」接着往屋里大叫﹕「老爷,老爷,大少奶奶带小小少爷回来看您了。」

  于欣宜带着诚诚进到客厅,一边不停地打量屋内四周,一边想:不愧是有钱人,没想到自己嫁了个有钱的老公,不过呢,那是他家的事。瞧瞧这宽敞的厅堂,所有的摆设处处透露着有钱的讯息,可惜,冷冷清清的,这是美中不足的地方,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不是吗?

  这时施伯推着徐品刚出来了,徐品刚脸上因激动而抽动着。

  「妳说妳是品中的太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扬起。

  于欣宜笑着点头,道﹕「爸爸您好,我和品中刚结婚,很抱歉,没有通知您,这是诚诚。」她拉了下诚诚,示意他开口喊人。

  「爷爷,我是诚诚。」他说着就走了过去。

  徐品刚老泪纵横地揽着诚诚小小的身子,在一旁的施伯也频频拭泪。

  「爸,别伤心了,小心身体。」于欣宜关心的提醒着。

  「谢谢妳带诚诚来看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品中他好吗?他知道妳们来看我吗?」

  「他很好,他晓得我带诚诚回来。」

  「他……他恨我吗?」

  「他不恨您,只是还没有回来的心理准备,给他时间好吗?」

  徐品刚点点头,欣慰的笑了。

  「只要他不恨我就好,至少他愿意让孙子回来看我。」

  于欣宜也走了过去,蹲下身,握着徐品刚长满老人斑的手,诚挚的说﹕

  「您放心,他会回来看您的。」

  「我知道,我会等他!」徐品刚开怀的笑了。

  ※  ※  ※

  徐品中载着于欣宜、诚诚和徐品华一起回南部岳父家过年,高速公路是走走停停的,塞车塞得令人心烦气躁,只得苦中作乐,宰亏于欣宜聪明,准备了零嘴、掌上玩具、跳棋、扑克牌,任君选择,徐品华和诚诚是玩得不亦乐乎,但可苦了开车的徐品中,只有干瞪眼的份,于欣宜这厢顾不得玩,忙着兴师问罪。

  「我说英俊的小叔,你究竟是使了什么坏?会让湘娟拋下我们,先溜回家?」

  「我那有!」徐品华冤枉的申诉﹕「谁叫她是只鸵鸟,不肯面对事实,接不下我的追求攻势,妳不能乱栽我罪名。」

  「她又犯老毛病了!什么事都喜欢胡思乱想,庸人自扰,心眼多,你得加油才行。」于欣宜又嘀咕又打气的。

  「大嫂子,这会儿我不是跟了下来了吗?」

  「我警告你,别再叫我大嫂子,尤其尾音又故意拖那么长,分明就是在取笑我嘛!」于欣宜终于察觉徐品华喊她「大嫂子」的用意了,实是调侃的成分多些,谁叫她年纪比他小呢!

  「我这可是尊敬妳耶!大嫂子!」徐品华又戏谴地提高音量,拉长尾音。

  「你找死!」于欣宜说着,随手捉起手上的塑料袋,捏成团,丢向后座的徐品华。

  「哈!接杀!」徐品华眼明手快的接住。

  「出局!」诚诚一旁摇旗吶喊,学着职棒的用语,这当然是徐品华教的。

  徐品中看着老婆、弟弟、孩子玩得那么开心,不觉莞尔,然而,想到那位群祥企业的段可君,他就头大。她三番两次的给他电话,用意再明显不过了,逼得他只好向她坦诚已婚的身分,但还是制止不了她,他真的受不了她的电话骚扰,又怕被老婆发现而误会了,只好答应她,过完旧历年再和她碰次面,希望藉此把话说清楚,免得夜长梦多,徒增困扰。他可是很珍惜现在得来不易的幸福!

  ※  ※  ※

  徐品中愉快的坐在于家客厅,和于父、于氏兄弟嘻嘻哈哈的闲聊,而于欣宜和于母则在厨房里张罗年夜饭,年节的气氛浓烈得充满整个屋子。

  诚诚脸红气喘的跑进屋里,嘴边直嚷着﹕「不好了!不好了!爸爸,妈咪,快来喔!袁阿姨和叔叔在吵架。」边说边拉着徐品中往外跑。

  过年吵架这可是坏兆头!于是,一屋子人争先恐后的跟在他们后面,全挤进袁家的小小院子,个个抢着好位置,准备看好戏。

  一进门,只见徐品华和袁湘娟剑拔弩张的互视对方,像是摆好阵势,准备大干一架似的,接着听到一声尖锐的咆哮﹕「徐品华,谁让你来我家的?」

  「我来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应该不需要向妳报备吧?这可是我个人的自由哦!」徐品华悠哉悠哉缓缓的回答。

  「谁是你岳父、岳母?这里没人欢迎你,你请回吧!」湘娟没好气的。

  「妳认为谁会是我的岳父、岳母?莫非妳承认咱们的关系,所以认定袁伯父、

  袁伯母会是我的丈人、丈母娘?」徐品华反应灵敏的回道。

  一旁的袁氏夫妇则老神在在且兴味盎然的坐在沙发上看好戏。

  「你少在这里耍嘴皮子,我不吃你这套。」袁湘娟恼火极了。

  「丑媳妇迟早都得见公婆的嘛!妳总不能把我藏一辈子,让我过着地下情人、暗无天日的生活吧?好歹妳也要给我个名分,我的人到底是给了妳呀!妳要负责任。」徐品华唱作俱佳的表演着,私底下真有点佩服自己,竟能想出这么烂的追求攻势!

  袁湘娟两眼冒火的直逼问到徐品华脸上,咬牙切齿的说﹕「你在说些什么鬼话?什么地下情人?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一手指在徐品华胸口,音量也提高了。

  徐品华假意安抚的按按袁湘娟的肩膀,说:「别发这么大的火嘛,容易苍老

  的。」无视袁湘娟会杀死人的眼光,他继续瞎扯道:「这是早晚的事嘛!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三言二语就能澄清的,反正,生米已煮成熟饭了,再生气也于事无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赶快补救,以免有后遗症。」

  袁湘娟用力甩开徐品华,气急败坏的几近语无伦次的说:「你──你──给我滚蛋,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别这样嘛,人家是爱妳的嘛!」徐品华假装委屈的语气。

  「你──你...…」

  袁父赶忙出声,打断袁湘娟的话,以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湘湘,妳忘了待客之道了吗?风度到那去了?」接着转向徐品华,道﹕「小子,你最好把事情交待清楚,我女儿是个有担当的人,真亏待了你,会补偿的,否则,告你毁谤。」

  袁父心里清楚能让女儿暴跳如雷的男人,真的不简单!做了湘娟近三十年的父亲,他那会不明白女儿的性子,于是心知肚明的配合徐品华,上演一幕「追妻记」!

  徐品华不理气呼呼的袁湘娟,径自向袁氏夫妇自我介绍,道﹕「岳父、岳母,

  小婿叫徐品华,今年三十三岁,拥有一个硕士学位,目前服务于徐氏企业,年薪96万,身家清白,无不良嗜好,休闲活动──画画。」他不埋旁边嗤嗤的笑声,继续说道:「很冒昧的在除夕夜跑来贵府打扰,实是情非得已,虽然认识湘娟不久,但我是真心的爱她,奈何她不愿承认我们之间曾产生的爱情火花,所以,只好上门求助岳父、岳母,盼望能获得美人心。」

  一屋子的人都快吐死了!尤其徐品中更惊愕于弟弟的转变!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油嘴滑舌,是爱情的力量吗?

  袁湘娟一把推开徐品华,着急的解释﹕「爸、妈,你们别听他胡说,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爱情火花,我也没爱上他,我和他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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