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猜得没错,对吧?”鬼千刃的眼底掠过一抹得意的笑。
兰冰儿懊恼地咬了咬唇,心里的罪恶感更深了。
这可恶的男人说的没错,她的唇的确连振雷哥都没有尝过,他们之间甚至连亲密的拥抱都不曾有过。
如今,原本该属于振雷哥的权利被这个陌生男子给占了去,而她竟还在他的撩拨下无法抗拒地沈沦了……
一股深深的自厌涌上兰冰儿的心头,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禁不起诱惑的女人。
“何必如此自责懊悔呢?”鬼千刃邪气地以指尖轻划过她柔润的红唇。“你挺享受刚才那个吻的,不是吗?”
“我……我才没有!”
“小骗子,不肯承认?”
“没有就是没有!”兰冰儿大声嚷着,彷佛只要装出理直气壮的模样,就能骗过他和自己。
“这么不老实?不过没关系,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乖乖说实话。”
他那邪肆的神情,让兰冰儿的心里蓦然敲起警钟,但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或抗拒,他强悍的吻就已再度封住了她的唇。
兰冰儿又急又气、又羞又恼,她很努力地提醒自己不能再次沦陷,怎奈生嫩的她根本无力抗拒他的撩拨,很快地又在他炽狂的吻中沈溺了……
直到这个又深又狂的吻结束,兰冰儿早已气喘吁吁、浑身无力。
“如果你不喜欢我的吻,怎么会如此心荡神驰、意乱情迷呢?”
“我……”兰冰儿懊恼地咬着唇,恨不得狠狠地掐死自己。
天哪!她怎会姐此放荡?如此随便?明明这可恶的男人是在轻薄自己,可她非但没有拚死抵抗,反而还无法控制地回应起他的吻!
鬼千刃凝望着她那懊恼羞愤的表情,说道:“明天晚上,同样的时辰、同样的地点,我在这儿等你。”
“什么?!”兰冰儿倒抽一口气,惊慌地问。“你想做什么?”
“别这么紧张,我不过是想确认你真的没被我的马儿给撞伤而已。说不定你回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其实受了严重的伤呢。”
“就算我真的受了伤,振雷哥也会帮我医治的,不劳你费心!”兰冰儿急促地喊着,一点儿也不想再见到这个如恶魔般可怕的男人!
鬼千刃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似的,迳自说道:“总之,明天同样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
“我不──”
“你要是答应了,我现在就立刻送你回去。”鬼千刃打断了兰冰儿原本要拒绝的话。
“你的意思是,倘若我不答应,你就不送我回去?”
“你要是不答应的话,咱们就在这里相对到天明吧!”鬼千刃诡谲一笑。“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的振雷哥会忍不住胡思乱想,猜测你究竟和什么人在外头彻夜不归?”
“你──”兰冰儿气结,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男人实在太过分了!他到底为什么非要为难她不可?在今日以前,她根本不曾见过他,更不可能和他有什么过节啊!
“如何?你究竟答不答应?”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兰冰儿气恼地反问。
他根本早就料准了她没办法拒绝,真是太可恶了!
“很好。”鬼千刃扬起嘴角,对于她的识时务感到满意。
“那现在就走吧!”
“这么急?外头还下着雨呢!”
“不管有没有下雨,我现在就要回去!”兰冰儿语气坚定地说。
“好吧!”既然已经得到了她的应允,鬼千刃便“好心”地不再为难她。
他将她搂上马之后,低喝一声,马儿便立刻在滂沱的大雨中扬蹄狂奔。
那风驰电掣的速度,再度让兰冰儿的情绪紧绷到了极点,因而没有察觉到他的手臂正亲匿地环抱住她的纤腰。
没多久,他们回到了夏家的大门外。兰冰儿一下马,就立刻转身想回到屋子里,一点儿也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打交道。
“别忘了你答应的事。”鬼千刃对着她仓皇的背影说。
兰冰儿一僵,转身说:“我知道,不用你再提醒。”
她蹙眉盯着马上那个高大邪魅的男人,内心祈祷他赶快离开,免得被旁人看见,追问起他的来历和他们刚才发生的事,那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鬼千刃又深深凝望了兰冰儿一眼后,才扯动缰绳低喝一声,命马儿朝反方向疾奔而去。
望着那抹迅速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兰冰儿的心不知怎地忽然揪结起来,一股沈郁之气萦绕在她心底。
没来由地,她忽然想起了前些天她和小兔因为迷路而暂住客栈时,那位老相士所说的话──
恭喜姑娘将在近日的某个雨夜里,和你未来夫婿初次邂逅……
这句咒语一般的话,再度浮现脑海。
“不会吧?!”
望着那抹早已消失在滂沱大雨中的身影,兰冰儿的脸色蓦然发白,内心更是震惊不已。
如果老相士的预言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神准,那这个叫鬼千刃的男人,不就是……她未来的夫婿了?
“不!不!这是不可能的!”
兰冰儿拚命地摇头,怎么也不相信这会是事实。
她即将嫁给振雷哥,这是绝对不会改变的事,而她和这个叫做鬼千刃的男人,只不过是因为一场意外而相遇,将来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他又怎么可能会是她未来的夫婿呢?
“一定是老相士算错了!一定是这样!”
她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不断地喃喃自语,却发现老相士的那句话竟始终在脑中盘旋不去……
第三章
在确定鬼千刃并没有去而复返的迹象之后,兰冰儿才怀着一丝的不安,缓缓走进屋里。
算一算时间,从她出去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却不但没有将汤药送给何婶服下,反而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若是等会儿姨母或是振雷哥问起她究竟上哪儿去了,她该怎么回答?
是该要据实以告,说她差点被一个可恶的男人骑马撞伤,还被他带到一间破庙去吗?
“不,不行呀!”兰冰儿蹙眉摇了摇头。
倘若她这么说,要是他们又继续追问起破庙里发生的事情,那该怎么办?
难道她要坦白说出那个叫鬼千刃的可恶男子,不但用放肆邪气的目光扫遍她被湿衣裳包裹得紧密的身子,还夺去了她两个吻?
不!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说呀!
要是让姨母和振雷哥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对她浪荡的行为感到失望透顶的!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小兔惊喜的嚷叫声,打断了兰冰儿的思绪,她连忙振作起精神,努力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浑身湿透了?”一看见主子狼狈的模样,小兔惊慌失措地问。
“我……呃……”
“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才去何婶那里,听何婶说小姐根本没过去,简直快把小兔给急死了!唉呀!我刚才真应该跟着小姐一块儿去的,都是我不好!”小兔自责又懊恼地说。
看着贴身丫鬟如此关心自己的模样,兰冰儿的心里既感动又有些无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就在小兔还想再追问的时候,夏振雷听见声音走了过来,一看见兰冰儿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他立刻对一旁的小兔说道:“现在不是问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没瞧见小姐浑身湿透了吗?还不快去准备热水让小姐沐浴?”
“啊!对!都怪小兔急疯了,小兔这就立刻去张罗!”
看着小兔匆匆跑开的身影,兰冰儿的心里并没有轻松多少,因为和小兔相较之下,此刻她更不知该如何面对振雷哥。
一看见振雷哥那张斯文端正的脸孔,兰冰儿的心里就因为深深的罪恶感而感到剌痛不已。
“冰儿,你还好吧?我瞧你好像受了点伤?”
“我还好,没什么大碍。”兰冰儿勉强扯开一抹微笑,就怕让振雷哥为自己操心。
从小到大,只要她受了伤,哪怕仅是一点小伤,振雷哥都会为她担心不已,彷佛她像个珍贵易碎的瓷娃娃似的。
“没什么大碍就好。”夏振雷体贴地说。“你先去换下这一身湿衣裳,免得染上了风寒,那可就糟了。”
“嗯,谢谢振雷哥。”
兰冰儿暗自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要转身回房的时候,忽然间想起了独居在附近的那位何婶。
“对了,振雷哥,我刚才发生了点意外,原本要给何婶的那盅汤药不小心打破了……”
“我会差人重新煎好送过去给何婶的,你就别担心了,赶快去泡个热水,换下身上的湿衣裳吧!”
“嗯,那……我先回房去了。”兰冰儿勉强扯开了一抹笑,神情有些不自在地转身离开。
或许是因为心里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她在面对着温柔体贴的振雷哥时,竟突然有股想逃跑的冲动!
心里的那股罪恶感,几乎快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兰冰儿只好加快脚步地离开,免得让振雷哥看出了什么端倪。
望着她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夏振雷虽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因为浑身湿透不舒服而想要赶紧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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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腾的热气,弥漫在房里。
兰冰儿褪下了一身湿衣裳,裸身浸泡在注满了热水的浴桶里。
“呼……”她闭上双眼,长吁了一口气。
自从在街上差点被鬼千刃的骏马踏死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处于慌乱无措的状态下,情绪与精神异常的紧绷。
现在她终于一个人独处在房里,并且浸泡在舒服的热水之中,整个人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一阵深沈的疲倦席卷而来。
透过清澈的热水,她低头审视自己的身子,发现原本白皙无瑕的肌肤上,多了些许的擦伤。
“还好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她轻轻抚着手臂上的红痕。“拿些振雷哥配制的药膏来涂抹,应该很快就会复原了。”
由于浸泡在热水中实在太舒服了,兰冰儿有些不想起身,而那蒸腾的热气,让她逐渐变得昏昏欲睡。
恍惚间,她没来由地想起了在破庙里,被鬼千刃围困在墙壁与他胸膛之间的情且尿。
那时候他灼热的气息将她密密地包围住,那感觉就像是此刻被蒸腾的热气笼罩住的感觉一样。
她还清楚地记得,当他的呼息拂过她的脸时,她的身子会窜起一阵无法克制的轻颤,而当他的唇亲吻她时,她……
“天哪!我到底在想些什么?”赫然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地想着那个男人,兰冰儿的心里惊愕不已。
她怎么可以想着那个男人?她怎么能让那个如恶魔般邪恶放肆的男人进占她的心和她的思绪?
“不行!我不能再对不起振雷哥了!”
回想起振雷哥对她的温柔与关心,兰冰儿心里的罪恶感就愈发沈重。
她使劲地甩了甩头,不许自己再想着不该想的男人。只是,她忽然忆起了她被迫答应再度去破庙和鬼千刃见面的事情。
“怎么办?难道我真要再去见他?”
可……倘若再和那个男人碰面,他不知道又要对自己做出什么轻佻逾炬的举动了!
那个俊美邪魅的男人实在太过危险了,他就像是朵毒花,有着俊魅惑人的外表,但是只要一沾染上,整个心思就会难以控制地沈沦……
“不行,我绝对不能再和他见面!”
虽然她并不是个背信之人,但是这一回她肯定要破例了。反正,他也是用不光明正大的方法逼迫她答应明日之约的!
只是……她明晚要是没去赴约,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她?
兰冰儿有些忐忑,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她这些天都待在家里不出门,他就拿她没办法了吧!
“再怎么样,他总不可能大胆地闯进夏家吧!”
这么一想之后,兰冰儿才终于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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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到了约定的时间,兰冰儿独自待在自己的房里,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为了怕自己异常的反应会引来小兔的担心与追问,她索性差小兔帮她送药给附近的何婶。
这么一来,她既不必担心被小兔发现自己的异样,又不用担心在送药给何婶的途中被那男人给逮住。
只是,即使待在自己的房里,兰冰儿的心里仍有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她的心里隐约有种预感──即使她刻意地避不见面,那如恶魔般的男人始终不会放过她的!
“一定是那个老相士的话在作祟,我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虽然明知道现在想这些,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但兰冰儿还是晃不了感到一丝后悔。
倘若那天地和小兔没有去那间客栈用膳、住宿,那么她们就不会遇见那名老相士,也不会被老相士的话给扰乱了心绪。
兰冰儿无奈地轻叹口气,才刚吹熄了桌上的烛火想要就寝时,房门突然传来了几声轻敲。
“小兔吗?我有点累,想歇息了,你也回房去吧!”
她说完后,却没有听见小兔的回应,一抹疑惑涌上心头,让她不假思索地前去开门想要一探究竟。
当她拉开门闩的刹那,一丝警觉忽然跃上心头,然而当她反射性地想再度锁上房门时,却已经晚了一步!
在她来得及阻止之前,房门就已被强悍地推开,一抹高大的身影就矗立在她的房门口。
是鬼千刃!那个宛如鬼魅般俊美邪恶的男子!
“你……怎么会……”兰冰儿诧异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夏家虽没有森严的守卫,却也不是寻常人都能擅自闯入的地方,他到底是怎么进来又如何不惊动到其他人的?
还有,他又是怎么知道她的房间在哪儿的?
一个又一个的疑惑从兰冰儿的心底冒出来,但她却听见鬼千刃轻笑一声,像是觉得她问了一个极为可笑的问题。
“要进入夏家、要找到你的房间,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我。”鬼千刃的嘴角邪佻地勾起。“昨天你回来之后,有没有人问起你那段时间的行踪?你是怎么交代过去的?”
“怎么交代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昨天的事情,姨母和振雷哥当然有关心地问起,为了隐瞒住鬼千刃的事情,她只好避重就轻地描述。
她告诉他们,她在送药给何婶的途中,差点被一匹疾奔的马给踩死,被擦撞又惊慌过度的她晕了过去,而马的主人以为她受了重伤,所以将地带去看大夫,一直到她醒了,才送她回来。
对于她隐瞒了鬼千刃的事,兰冰儿的心里虽然有着挥不去的罪恶感,但实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与鬼千刃无关,她没有必要跟他详细说明这些事情!
“你到底想干什么?”兰冰儿气恼地瞪着他。
“昨晚你不是答应了我,在同样的时间到破庙去跟我见面?我依约到了那儿,却不见你的踪影,你为什么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