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翎伸手挡住他,看着吴大勇近在咫尺的脸庞,他冷笑一声。
“吴帮主,看来我们是谈判破裂,真是可惜啊,我还以为我们今后还会是朋友。”好痛!撕破脸也好,最起码这一切就可以结束,而她自也不用再痛苦的硬撑下去,反正她看他也没顺眼到哪儿去,如此任由他在眼前叫嚣斥骂,真当她晏翎怕了他是吗?
哼!
“朋友?谁跟你是朋友。臭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呸!”吴大勇冷斥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晏翎砸过去,黑煞帮的弟兄看到手势暗号,立刻将藏在身上的家伙往晏翎身上招呼去。
“该死!快,保护少帮主。他们竟然不守信的带家伙。”一直在意着吴大勇有任何举动的文天岳,一看见他拿起酒杯就立刻横挡在晏翎面前;一旁的兄弟也立刻呼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做了他,一个都别让他们逃出去。”吴大勇扯开喉咙抛下话,跟着拿出事先藏放在厢房内的黑枪,就对着晏翎射击。
子弹无声地朝晏翎狂射。
“咻”的一声。
子弹射到挡在晏翎面前的文天岳,他闷哼一声的弯下腰,但又立刻站起身,抓着晏翎的手就往厢房外冲去。一旁的竹林帮弟兄则负责断后,无奈黑煞帮人多势众,再加上私藏火力雄厚的枪械,晏翎甫冲到厢房门口,文天岳背后又中了一枪的闷哼一声,这回却是无力站起的倒在她身上,偏她经痛的完全使不出力撑住他,两人就不稳地朝房外倒去。
在摔倒的那一刻,所幸晏翎及时咬着牙撑住文天岳沉重的身躯,“天岳,你还好吧?”她试图负担起他绝大部分的重量,眼神瞟过一个接一个倒下的竹林帮弟兄,深沉的怒意从胸中冒出,若非她身体不适,要不然局面绝对不会呈现一面倒的狼狈不堪,更严重的是,今日他们极可能会难逃此劫。
“少帮主,您快逃,别管我。”胸膛、腿部皆中弹,文天岳强忍着火烧灼般的痛楚叫道。该死!他早猜到他们会使诈,偏晏翎今日的异常让他过于在意,而忽略对方的小动作。看着最后一名弟兄撑在厢房门口不让黑煞帮一干人渣追上前来,他不禁焦急地想推走晏翎,他们死不足惜,晏翎却是万万死不得,
“我不会一个人逃走,天岳,你快把手搭在我肩上,我背你出去。”晏翎使出身上所有的力气,想拉着他往前走。
无奈用尽力气,却仅走得数步。
晏翎有些绝望却绝不后悔,因为除了威武,文天岳已是她此生唯一在意的朋友,所以她岂能弃朋友生死于不顾,而净自逃命去?这不是她处世待人的原则和作风。
“少帮主,别管我,只要你可以逃出去,日后帮我报仇,我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亦瞑目了。”文天岳焦急地想抽出自己的手,他这一生是为晏翎而活,故这条命为他付出死也值得。而要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义气而陪他一起送掉小命,那他干脆先宰掉自己死了算了。他不要成为他的负担,更遑论他将因他而死,若是如此——他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天岳,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要走我们一起走,要死我们一起死!”晏翎坚决的摇摇头。够了!她不要再有人为她而死,尤其是因为她的失算,尽管身体不适,亦不能作为欺骗自己的借口。
“少帮主、文军师,你们快逃吧,我快撑不住了。”死撑在厢房门口身中数刀数枪的弟兄,在生命终于走到最后一刻而嘶吼的叫道。
“少帮主,你何必陷我于不忠不义?”文天岳惊慌地叫道,晏翎再不逃走,可真的会想走都走不了了。
“天岳,那你又何必陷我于不仁不义?”晏翎皱起眉头,第一次发觉他这么固执。
“两位,你们不要再争执什么不忠、不仁、不义的问题,我可以救你们,只要让我加股‘风华绝代’,晏老板,你意下如何?”一轻柔的声音在两人争执不休下懒洋洋地响起。
“路游?”两人听闻此声震然地抬起头,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均愣了一下。
“晏老板,想不到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这种大忙人早就忘记我这个无名小卒。”路易斯嘲讽地扬起嘴角。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若非他的猎物岂能由他人代劳,不然他根本就不会出面。
“路先生,你成谦了,我想见过你的人,没有人会轻易忘记你。”晏翎撇撇嘴反讽回去,一瞧见他,心底就有股奇异的感受。
“哦,是吗?晏老板真是会说话。”路易斯挑挑眉,心中不可否认的受用很多。假如严逸琛有她一半会说话,他就不会看他那张冷冰冰的臭脸这么不顺眼。
“别让晏翎逃掉。”蓦然,厢房里传出吴大勇气急败坏的吼声。
“晏老板,不知你意下如何?”路易斯瞟向厢房一眼。
“成交。”晏翎点点头,因为形势都到这个节骨眼,她还有选择的机会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第三章
轻而易举!
路易斯性感的雄唇抿着一丝自满的笑意,掠过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晏翎。唉!他真是想不佩服自己都做不到。别以为他只有杀人了得,这救人更是不得了,在拖着一个重伤者的情况下,还能以一敌十的从容逃脱,他的身手真是出神入化,只除了在连着两次暗杀晏翎失手外,他的纪录永远是毫无瑕疵的完美——
只除了晏翎!
“路先生,你到底是谁?”在换掉下体的污秽物所带来的不适,晏翎看着对座的路游唇边那抹自得的笑容,她的心就有股深沉的不安。在从适才的枪林弹雨中毫发未伤安然地全身而退,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因为就连体能处于极优状况下的她,都未必能有这等身手,更何况还带着身受重伤的文天岳,可他却眉头不皱一下的办到了。
“晏老板,我是路游呀。”望着晏翎清亮有神的眼光在自己身上疑惑的游移,路易斯有趣地敛下眼眸。
“路先生,明眼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以你的身手,压根不需要和任何人合作,就可以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晏翎微皱起眉,她讨厌说正经事的人一副嘻皮笑脸的德性;但,经历先前的事件,她只觉得他是一个超级危险的对手,假若不能成为朋友,无疑的,他将会是她最大的敌人!
“晏老板,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或许我有这等身手,可不代表我有足够的人脉为我打下一片江山,你说是吗?”路易斯受宠若惊的笑着。
光是这样看着她,他不得不摸着良心说话,因为就连此刻,他还是不认为她有一丝像女子的味道和感觉;尽管拥有偏女性的外貌,但她的声音、气质和举手投足间,无一不像极个男人,可见她伪装成男性实非一朝一夕。若不是昨晚凑巧撞上她的生理期,他恐怕也不晓得他的猎物竟然会是个女人。
唉,话说回来,她的命还真大呀,从无一个被他看上眼的猎物,能一再的从他手中死里逃生,她真是好样的,只可惜猎物终究是猎物,而他的猎物更无死在他人手上的道理。
“路先生,你又何必妄自菲薄?我们都知道,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取我们而代之。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目前我还不是你的敌人,你——究竟想要什么?”晏翎眉头是皱得更紧了。他脸上的笑容让她心中掠过一抹不安,只是反覆思忖,她实在想不出他的企图究竟为何?假使他要对她不利,他有的是机会,甚至适才压根无须出手助她;但要她相信他真只是为加股风华绝代夜总会如此简单,她不是三岁孩童那般天真!
“呵呵呵……”路易斯若有所思的轻笑出声,不愧是两次让他颜面尽失的猎物,晏翎总算是有脑子的人。假若她不是半男不女的,且又是他的猎物,说不定他真的会喜欢她,只可惜呀……她还是得死,只是这死法得让他忘记前两次的耻辱才行。现在没动手了结她,是因为他还没想出个让他非常满意的手法,所以她还不能死,当然夜长梦多,她的死期亦不远矣!
对他的笑声,晏翎仅是挑了挑眉没说话。
“晏老板,如果我说我想要的人,就是你呢?”路易斯捉狭地朝她暧昧的眨眨眼。
“路先生,我对男人没兴趣。”晏翎若有所思的一笑。他想要“他”?她可不认为他是个gay!相反的,他还是个百分百的男人,所以他显然是意有所指。只是若更如此,她实在想不透他为何要救她,实在说不过去,难道是她猜错他了吗?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利用她的人脉?
路易斯戏谑地笑着,翠绿的眼眸挑逗地在她平板的胸前流连忘返。唉!真可怜,为当一个男人,搞到胸部都扁掉,要知道乳房可是身为女人的骄傲和柔软,也是魅惑男人最佳的本钱,只可惜该有的她没有,不该有的她还是不会有,那何苦还执着当个男人?实在不值得唷。
“呵呵呵……是吗?晏老板,可是我对像你这样的‘男人’感兴趣。”
晏翎心头一震,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像她这样的男人,难不成他看出她的伪装?
不、不可能,连和她朝夕相处的文天岳都没看出她的伪装,他一个陌生人,更是不可能。
怕是她多心了,只是心头犹拂不去不安的感觉。
“路先生,这样的玩笑并不好笑,既然你坚持要入股‘风华绝代’,那我也信守我的承诺,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风华绝代’的股东之一。”
“爽快,我就是欣赏你这一点,只是你不问我能拿出多少资金吗?晏老板。”路易斯稍微收敛一下嬉笑的态度,认真的打量晏翎纤细却坚毅的容貌。她有女人的柔,又有男人的刚,基本上,她的心态是偏向于男性……
男性!一个想法猛然窜上心头,或许他可以……
“不用,路先生算来是晏翎和天岳的救命恩人,这就当是我对你的谢礼吧。”他忖度的眼光宛若看着猎物般的犀利,晏翎没来由得心一颤,这是一个相当具有危险性的男人,直觉告诉她,最好是让他变成她的朋友,要不然,他绝对会是一个超级具有杀伤力的敌人,还是最致命的那一种!
“不,亲兄弟明算帐,入股是我的条件,而谢礼……晏老板,这该由我自己来开口吧?如果你有心想答谢我的话。”路易斯愈想愈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一个能令她痛苦到极点的死法,想来就让他心花怒放。
谢礼!
“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以内,路先生但说无妨。”晏翎眉一挑笑着说,原来他仍是个普通人,是她错估了他吗?
“我要你!”深深地锁住她的目光,路易斯轻柔的低语。
还有什么方法会让一个希冀身心皆成为男人的女人,回复为真正的女儿身,还要来得令她痛苦万分?而这段过程,绝对可以令他充分的享受到折磨她的乐趣。
嘿嘿!光如是想,就令他倍感兴奋,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让她变回真正的女人,到时她的反应——
想必是生不如死吧!
他要她!
“路先生,你真是爱开玩笑。”晏翎心头一震,对他眼中的狂热和渴切,让她头皮一阵发麻。因为她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他,他都不像是一个gay,难不成他是个双性恋者?
“晏老板,我是很喜欢开玩笑,但从来不开这种会让人误解的玩笑。”路易斯正色声明。望着她清雅的面容,这样半男不女的人,玩起来不知是啥滋味?而等待猎杀的过程,定能让他生平唯一的耻辱得到终缓;而她或许还会感激他,毕竟这样的她,恐怕根本没有享受过性爱的机会,不是真正的男人,又得隐藏女人的身份……
噢!更是可怜唷,她恐怕至死都会是个处女,这个结果实在太悲哀了,而他很乐意彻底的解放她……
一切的一切,她能不感激吗?没几个男人会要她这种不男不女的人,但话说回来,他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善良呢?“路先生,你是在告诉我,你是个gay吗?”压抑下内心的不安和慌乱,晏翎深吸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要她,天可怜见;此刻的她可是以男人的身份在面对他,这意谓什么?她知道有的男人是男女通吃,自然他的外貌确也够倾倒众生,但对象绝不会是她,因为她自出生,就被剥夺了爱人的权利。
“我不是gay!”路易斯失笑地摇摇头。
打死他都不可能会成为一个玻璃、兔子。他爱女人,爱死了女人高耸丰润的乳房,爱极了女人神秘的花谷洞天,那是男人的身体所不能给予的满足和快感。再说,玩自己身上也长有的东西,实在缺乏新鲜感,还没玩就倒足了胃口,更别提卫生问题。
“路先生,我不管你是gay还是个双性恋者,我个人对男人是完全没有兴趣,所以这个话题请你到此结束。我尊重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那却不代表你可以在言词上戏弄我。”晏翎脸色一沉。在尚未摸清他的底之前,她绝不能让意气凌驾理智之上,她死不足惜,却不能不为帮内的弟兄设想。他究竟是谁?他究竟是敌是友?他究竟想做什么?至今犹无解。
“我很好奇。”她生气了,或许她隐藏掩饰得很好,但却难逃他的眼睛,而这些微透露出的怒气,衬得她的眼眸更加明亮……
她是美丽的,路易斯兴味的眼光贪婪地盯着她有生气的脸庞——胯间传来一震骚动,他微调整一下坐姿,他竟然想要她了,想要这个半男不女的女子。
“好奇?”
“是呀,瞧你好像手无缚鸡之力似的,可竟然是北部第一帮派的少帮主,旗下掌管无数酒店赌场,这样坐拥权势的黑道大哥,身边竟然没有一个情妇女伴……”路易斯赫然笑而不语。
“路先生,你想说什么?”晏翎心一沉,他在暗示什么?难道他发现她是一个女子?
不,不可能,她不该自乱阵脚、徒扰心绪。
“我想说,你不是一个gay,就是……”路易斯故意顿一下口。
晏翎心猛然跳得飞快。
“……性无能。”他轻笑着往下说,斜瞟她眼底那一抹慌乱却瞬间平复的神采。
“路先生,只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认为的性无能,我只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玩女人。”晏翎心陡地一停,她还以为他看出她的秘密,她不禁暗松口气,随即又觉得有气的回道。
无聊的男人,以为只要是男人,就该满脑子那种下半身思想。她可不像他,三年前仓促下接掌竹林帮,立刻就得面对各帮派为并吞地盘争个你死我活的状况,她一方面得巩固自己在帮中的地位,和处理父亲的后事,一方面还得费神去管理庞大的帮中事业,所以她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有美国时间去找乐子。当然她也不可能去找乐子就是,因为她可不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