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麽当人家的好妻子?红儿,我的心好乱。”白采香神色更加不安。 月光的照射之下,她的脸庞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红儿一见主子白了脸,便小心地安慰着她道:“白姑娘,人家说越到嫁娶之时,心 里就越会胡思乱想,这也没错,但是你可不要想太多,白姑娘,少爷的好真是没话说的。啊 白姑娘,你是不是怕洞房花烛夜要发生的事?”说着红儿吃吃一笑,露出顽皮的表情。
白采香张口结舌,不知红儿在说些什麽,神情显得有些茫然。
洞房花烛夜要发生的事?会发生什麽事呢?师父从未告诉她啊!
看着白采香的表情,红儿便知她完全不解人事,於是热心地道:“白姑娘,偷偷告 诉你,少爷年少时,堡主怕他到外面乱来,反而惹出些什麽病或是事端,所以早就选了 几个贴心又美貌的侍婢去房里服侍少爷,一方面打理少爷的衣食住行,一方面啊,也是 当成待妾般的服侍少爷,这些姊姊们都说少爷其实是很温柔的,而且┅┅”
说到这,红儿的脸也禁不住红了起来。“而且听说做那一档事时,初时有些痛,到 最後就不会了,反而有些舒服呢!”
白采香更是不解。“做什麽事啊?”
红儿张口结舌。“这这┅┅白姑娘,你是真不懂,还是逗我的,就是男女在一起那 一档事啊!”
白采香眉头皱了起来,她跟风无痕在一起,不过是吃饭、裁衣或一路游玩而已。“是吃饭吗?还是裁衣?”白采香又问道。
红儿嘴巴大张,已经不是张口结舌所能形容她的惊讶了,她站得更近,声音更低了。“白姑娘,难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到底是什麽事啊?我怎麽听不懂?”
红儿脸都羞红了,看来白姑娘是真不知道,她只好负起教导的责任了。
“白姑娘,可能你生活周遭女子较少,所以才一直都不仅我在说什麽,这种事我们 小时候女儿家都会互相在暗地里传着,我说给你听,以免你新婚大喜之日,反而被这种 事吓到了。”
白采香纯真地点点头,微笑地轻言低语,真的就向侍女红儿请教起来。“好啊,红 儿教教我,我看我学不学得起来。”
红儿被白采香的话给逗笑,不禁掩嘴一笑。“白姑娘,你说话真好玩,我现在就跟 你讲┅┅”
★★★
“气死我了,那黄口小子竟敢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
唐母回房之後,怒气上升,只觉得满身满心都快被风无痕给激得出血。这个小子竟 然如此不知好歹,想她的女儿唐慧儿,自小是千人捧,万人疼,一些有名的世家,都很 不得与他们青云堡结成亲家,可风无痕竟鄙视至此,真是岂有此理!
慧儿的美貌天下皆知,哼!一旦攀上这门姻亲,不只是拥有青云堡的势力而已,更 是得到一个天下一等一的美人。而今日她舍弃一切主动暗示提亲,这个名为风无痕的臭 小子竟然将慧儿贬得如此低贱。
好!傍脸不要脸,他以为他有几两重,谁希罕啊!她的慧儿用不着这麽委屈!
但是┅┅瞧慧儿的脸色语气,明明是对这臭小子情有独锺┅┅这该如何是好?
从来没看过她对哪个男子如此在意过,如此用情之深,若是放弃了,慧儿可能会心 碎得无以复加。
不行,绝对不能放弃,她怎能让自己的宝贝伤心欲绝呢?自己是她最爱的亲娘,怎 麽能不让她得偿所愿,更何况自己都对风无痕放下话来了,这一辈子,一定要把他跟慧 儿绑在一起不可。
突地,心中隐约有了些主意,虽然这主意不大正派,但这是无可奈何的,只是还得 问问慧儿是不是肯这样牺牲。
她主意一定,立刻打开房门,步出房外,急忙去找唐慧儿。
★★★
“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唐母的再三询问令唐慧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说喜欢的话,风无痕根本就不将 自己放在眼底,这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说不喜欢的话,明明自己心里全是风无痕一袭白衣的身影,不论他斥骂自己的冷冷 态度,或是消瘦着身子迎立风中,都让自己难以忘怀,说自己不喜欢他,不过是自欺欺 人而已。
既然喜不喜欢都难以说出口,她只有低下头,讷讷地向母亲说道:“我┅┅我不知 道!”
自己孩子的性情哪里会不知道,唐母瞧了瞧唐慧儿的神色,明明是爱极了风无痕。
唐母爱怜地抚着唐慧儿的头发。“有什麽关系,傻孩子,若是你喜欢的话,再怎麽 难办,娘一定会让他娶你;若是你真的不喜欢他,光是他对你的侮辱态度,跟今早对我 的出言不逊,死一万次都不够!”
听出娘亲话中的狠厉,唐慧儿马上急了起来,一手拉住唐母的衣袖,恳求地道:“娘,你别伤他,他┅┅”她真的喜欢他啊!“娘,求你别伤他。”
唐慧儿语中有惊有急,唐母摇头叹了口气。“瞧你这副焦急的模样,明明是爱煞了 他。“想起风无痕那俊美无比的容貌,唐母品评道:“不过也真的是,走遍大江南北, 也没看过哪个男儿郎,长得有他的气质,怪不得就算他对你如此无礼,你还是对他念念 不忘。”
唐慧儿被她讲得羞红了脸。“娘,别再说了。”
唐母回到正题,继续追问唐慧儿。“怎样,慧儿,你到底喜欢不喜欢他,若是不喜 欢的话,那娘亲何必要费那麽多口舌和他谈话,若是真的喜欢的话,要他娶你也不是一 件天大的难事。”
“可是他心中已有意中人了。”唐慧儿的脸色落寞起来。风无痕脸上温柔的表情只 针对白采香而已。“他的意中人即将婚嫁,他怎麽会有心情再去想到我的事呢?”
唐母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孩子傻,倒是一点都没错。若是他的意中人 还未婚嫁,那你还要多方担心,毕竟郎末娶,女未嫁,你的机会就真的是遥不可及了。 若是说他意中之人再过几日就要婚嫁,那一切已成定局,纵然他再多方相思,终究还是 会成空,那你的机会不就多了许多吗?”
“但是┅┅”想起风无痕的个性那麽悍烈执着,就算真的白采香成为哥哥的新嫁娘,恐怕要他忘掉她也是不可能的事。
“没什麽好但是的,娘只问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爱不爱风无痕?”唐母再次 回到主题。
“我┅┅”
“傻孩子,在娘面前不必害羞,若是你真的爱,娘亲绝对会让他乖乖地娶你为妻, 若是你不喜欢他,那他跟我梁子可结大了,这笔帐就有得算了!”唐母明白地道。
唐慧儿依然犹豫不已,抬头向母亲问道,语气中充满落寞怅然。“娘,就算我喜欢 他又能怎样?他又不喜欢我,而且根本就不把我看在眼里,又怎麽可能会娶我呢?”
唐母笑得阴险,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生米煮成熟饭,就算他想不负责也是 不可能的。况且你是青云堡的小鲍主,可不是那些低三下四的女人,他要是占了你的便 宜,难道还逃得了吗?”
唐慧儿倒抽一口凉气,有点惊愕地道:“生米煮成熟饭?”
“是啊,我看他对你真的没啥意思,而听他的口气,好像再过几日就要走了。
若是他真的走了,天涯茫茫广阔无边,要找一个人可说是十分不易,因此这几日一 定要下手,到时候他只好乖乖地在青云堡待下,与你结成夫妻。”
“这┅┅”
“傻孩子,你看你,你长得这 美,要娶你的人多得很,要有点信心才是。虽然他 一开始跟你成婚一定会极不乐意,但是凭你的美貌,去向他求情撒娇,哪个男人不吃这 一套,你只要让他心里舒服了,夫妇于飞,两人以後生活自然就相安无事。”
唐慧儿仍处在惊讶状态,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你是青云堡的小鲍主,就算你爹去世了,你还是有你哥哥在一边替你撑腰,青云堡这麽大的威势,想必他也不敢对你做出过分的事来,所以只要你跟他成了亲,还怕这一辈子得不到他吗?”
“但是┅┅要怎样才能让他娶我?”
唐母笑了。“简单,只要在他的饭菜下了些动人春兴的药粉,你进去他的房间,偎 在他身上,他就会主动将你抱住了。”
唐慧儿听了这一席话,脸上立刻红了起来,心中却不由得有些动心。若是真能跟风 无痕双宿双飞,那将是何等的快事,纵然手段卑鄙,但是若真能跟风无痕在一起,那这 一切应该是值得的。
“不过┅┅”唐母皱了眉,提醒唐慧儿道:“不过┅┅只怕吃了那动人春兴的药粉,男人会粗鲁许多,我怕你那金技玉叶之体受不住┅┅”唐母向唐慧儿又道:“但若是你真要风无痕成为你的夫婿,这点苦就要熬得过去,只要一夜过了,风无痕就算想逃也逃不了,这一辈子非得跟你绑在一起不可了。”
若能跟自己心仪的风无痕一辈子绑在一起,那一夜的痛又算得了什麽?
一切主意已定,唐慧儿抬起头意志坚定地说道:“一切任凭娘亲,我照办就是了。”
第八章
夜色昏沈,从窗外望出去,都是凝成一片的黑暗。
风无痕注视着形单影只的烛火在他房间桌上摇曳,面无表情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 越显凄凉。
不必细心去数,他却更加清楚白采香的成亲日期,想忘也忘不了。
不到一个月,白采香就要跟唐魁成亲了,到时她一身大红衣衫,衬着她清雅出尘的 脸蛋,不知会是多麽美丽。
风无痕不禁苦笑了好几声,声音中的苦意连自己听了都觉得悲凉,他实在不明白自 己为什麽还要用白采香成亲的事实来折磨自己,为什 不离开?难道还真的要待在这里 眼睁睁地看白采香成亲吗?
但是每次下定决心要离开时,心中却又充满不舍的情绪,就算以後无缘,现在能多 看师姊几眼总是好的。也许只怪自己从来都太君子,只觉得慢慢等待白采香真正喜欢自 己後,对自己的感情不再是姊弟之情才想对她有亲热之举,怎知┅┅竟致今日的结局。
每次见到白采香,都得忍住那种想把她拥抱入怀,吻遍她胴体的激烈渴望及爱怜她 一切的心情。现今这些往日视为平常的渴望,却变成难以言喻的痛苦折磨,如果能让他 再次选择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白采香紧抱入怀,让白采香一辈子都属於他。
但是事已至此,说什麽都已经太迟┅┅奴仆放在桌上的饭菜已经有好一会儿了,早 已凉了。风无痕心神恍惚地举箸挟了口小菜,放进口里无味地嚼着、吞咽着,似乎想藉 着这动作把所有的痛苦都吞噬掉。
突地,他眉头一皱,仔细品尝这饭菜的味道,这味道有些┅┅奇怪!
风无痕将口中的饭菜吐了出来,再挟了另一盘的菜,放进口中小心地咀嚼┅┅他少 年放荡不羁时,什麽下三流地方没有闯过,肮脏的赌馆,情色的妓院,那些地方所用的 药都极为下流厉害。他在那种地方有了此见识之後,吃东西都特别小心,现今因远离那 种环境久了,防心都变低了。
但也许是曾在那种地方流连过,也曾着过别人的道,所以现今什麽迷香、迷叶根本 就骗不到他。
这饭菜一定放了东西。
他舀了一碗汤,捧起来凑进鼻前仔细地嗅闻。
可恶!这是坊间有名下九流的春药,沾上一点就会神智虚脱,非得到女人的身体才 能解。
他站起身,赶忙拿起茶杯盛水漱口,自己刚刚因出神吃下了几口,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这药十分厉害可怕,就算只有几口的分量,就已能完全控制人的心神。
等一下发作起来,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把持得住。
风无痕恨恨地骂了自己几句,要不是自己为师姊白采香如此心烦意乱,绝不会着了 这种下九流的道。
奇怪,青云堡放这种无聊的春药给他吃做什麽,好,他倒要看看青云堡在搞什麽把 戏。
风无痕故意躺在床上,假装刚吃完饭菜,闭上眼睛正在休息。不久,门嗄吱地打开,一个人的脚步声轻轻地传进他的耳里。
那人静静地走近他的床边,看望了他很久,似乎在思考什 ,时间慢慢过去,最後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终於才下了决定,伸出温润小手,轻轻地抚鲷他的面颊。
一等那个人有了举动,风无痕睁眼,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捉住那只抚上他面颊的小手,将之反转。那人立刻微微地呻吟,似乎被他捉痛了手。
风无痕惊呼:“是你?”
虽然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很可怕,被他强抓的手也很痛,但唐慧儿一想到待会儿要做 的事,她仍是忍不住红了颊。
她挣开风无痕紧抓住的手,把柔软的身子偎过去,亲密地贴在风无痕的身上,那动 作说明了许多她说不出口的事。
风无痕一惊,一手就推开了唐慧儿的身子,唐慧儿没想到他竟会毫不怜惜地推开她,完全无心理准备一跤就跌坐在床边的地上,两只眼盛满了不可置信。
风无痕冷冷地坐起身,神色严峻,在唐慧儿的身躯靠上来的那一刹那,他顿时明白 他们下春药的目的。
他面孔扭曲地瞪着唐慧儿,想到今日他若是毫不知情,真的吃完了这顿掺有撩拨春 意的饭菜,一个女子闯进房里来,被药性所激发的他会做出什麽事,根本不需想就可以 知道後果,想不到青云堡的人如此下践。
再想到前些日子,唐夫人所说非要他娶她女儿的狠话,霍然明了这所有一切的阴谋 诡计。
“滚开!”他狠厉地大叫。
唐慧儿从地上站起身,向在床上的他靠得更紧。“你很难过吧!我┅┅我┅┅可以 ┅┅”她欲一言又止,脸色腓红,一双媚眼直看着风无痕。
“我说滚开 ”风无痕大喝,话还没说完,忽然心口因闻到唐慧儿身上的女儿香 味,而急遽地怒跳起来,他迅速地按住心口,想要压住几已不能控制的欲念。
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不由分说钻进风无痕的鼻中,他的身体更加不对劲了起来, 他双手环住自己,全身微微轻颤,不由自主地略微喘息起来,眼光开始飘浮不定,移到 唐慧儿纤丽丰满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