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吃了一惊,忙对白采香说道:“一身黑衣,胸前补云,那些是青云堡的人。 姑娘,你快走吧,你们今天惹的事太大了,想不到不到几个时辰,青云堡的人就来了。”
“不必着急,店小二,我还要向青云堡的人询问那匹神驹怎麽了?不知那马医治得 怎麽样了?”白采香柔柔地说道。
店小二惊出冷汗。“姑娘,这青云堡不是好惹的,你伤了唐小姐的爱马『雪奔』, 你身旁这位公子又当众打了唐小姐,青云堡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这一传出去,青云堡的 唐小姐当街被人教训了一顿,他们青云堡脸上面子也挂不住啊!”
风无痕听了店小二的劝告,不禁想起今天下午师姊所遭受的屈辱,脸上不由得冷然 了起来。“来得好,叫青云堡准备准备,大家一起再算算今天下午还没算完的帐吧!”
“店小二,掌柜的 你们在搞什 充,快给我滚出来!”门口那一群来者不善的 黑衣人,再度地大声喝问,神情有了些不耐烦。
掌柜老态龙锺妁身影,抖缩着身子,连忙走了出去。“是┅┅我就是掌 的,请问 青云堡的大爷要些什麽?”
店小二惊慌了起来,知道以掌 懦弱怕死的个性,必会将白采香和风无痕招出来。 “快走啊,掌柜一定会把你们供出来,再不快走就来不及了。”
白采香见店小二急得流出汗来,不禁安慰他道:“小二哥,不碍事的,我们做人就 讲一个『理』字。”
『理』字,以青云堡足可压死人的势力,哪会跟人讲一个『理』字啊,只有面子挂 不挂得住的问题而已,这个白衣姑娘真是太不知人情事理了,店小二不禁在心底想道。
“掌柜的,我问你,这里是不是住了一位白采香姑娘跟她师弟。”进来的那几个黑 衣大汉问道。
掌柜被那大汉的气势震住,声音直发颤。“不关我的事,也不关我这家喜来客栈的 事,他们都在那里。”
老掌柜随手一比,就将白采香跟风无痕所立之地指了出来。在看见两人之後,大汉 们连忙向前,态度却是极度的恭敬,一改之前的气焰高张。“白姑娘,风公子,我们青 云堡有请。”
“哼,你们在故弄什麽玄虚,你以为本公子会害怕吗?”风无痕立刻将白采香推至 身後,以身体掩住她站了出去,冷哼了几声。
对风无痕的泗衅,大汉们显然呆了一下,却更加恭敬有礼。“我们绝无不安好心, 你们是青云堡的贵客,堡主要我们来请风公子跟白姑娘上青云堡,烦请两位出外上轿。”
风无痕还想再说些什麽,白采香却截住他的话头,回口道:“多谢堡主相请,我们 也正要去跟堡主请罪。”
“师姊,你说什麽?”风无痕不满地吼了起来。
而那几位大汉明显的又是一怔,好似不解白采香的话是什麽意思,但还是低下头重 复道:“小人是奉堡主之命而来,请风公子跟白姑娘赏脸。”
白采香轻语道:“那我跟你们走吧!”
大汉们似乎大喜过望,立刻就护送着白采香出门人轿,看着白采香上了青云堡的轿 子,风无痕只好不甘不愿地跟了上去。
目送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店小二不禁连连地哀声叹气,为了白采香的命运而苦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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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堡果然名不虚传,光从外观看来,声势威吓,其气势令人震慑。
黑衣大汉们将轿子轻轻放下,白采香从轿子里拨开窗幔看到了外面的景观,就知道 青云堡到了。
“请白姑娘下轿。”带头的大汉恭敬地说道,一边指示其他人轻轻做下轿子。
等这些青云堡的大汉们放下轿子,风无痕连忙揭起廉幕,让白采香踏步出来。
“师姊,青云堡到了。”风无痕仔细瞧着四周,一派警觉的模样。他完全不信任这 些青云堡的家伙,所以一路跟着这些汉子走上了山,守护在白采香身边。
白采香踏步出来,仍是一派好气的向着大汉们道谢。“多谢了,借问,堡主现在可 否接见我们?”
大汉恭敬地回答:“夜深了,堡主请两位趁早休息,明日有事再谈,请跟我至内室 ,有奴婢带你们往客房。”
白采香喃喃道:“也对,夜深了,堡主日理万机,的确也需要休息,我看请罪之事 明日再谈。”
风无痕完全不同意白采香的想法,狠狠地哼了一声。他越瞧这场面,越是觉得不大 对劲。“哼!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
“师弟!”白采香忍不住轻斥一声。
大汉们带领着他们两人入内,一路上小挢流水,雕工昼梁倒也极有特色,越近内室 ,整个布局也由豪迈而近於精致。
最後大汉停了脚步,将白采香送到一扇红门之前,说道:“这是女室,我们不宜进 入,我请奴婢们带白姑娘进去。”
大汉敲了门,不久,里面一位奴婢开门走了出来,听着大汉的话语,连忙恭敬地说 道:“白姑娘,我带你去休息吧,请跟我来。”她对着白采香微微欠身,一只手指着内 院的方向。
白采香点头道谢道:“多谢你了。”便举步跟在这奴婢後走了进去。
白采香移步进去,正要跨过门槛时,风无痕立刻上前扶着她也要跟进来。
婢女吓了一跳,连忙抬头,一见是个十分俊俏的少年公子,脸马上就排红起来,但 仍训练有素的有礼开口道:“这位公子,很抱歉,这是女室,除了少主跟堡主可进来之 外,其馀皆是姑娘家才能进来。你是男儿之身,我们这里实不方便招待,你的住处在另 一边,等一下这些大汉会带你过去。”
“开什麽玩笑,你以为这里是尼姑庵吗?还分男房女房,师姊人住哪里,我就跟着 住在那里!哪管这里是不是全是姑娘家住的。”
婢女看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却是不惊不惧,仍是有礼地道:“很抱歉,这是我 们青云堡的现榘,除非是经过少主或堡主的认可,你才可踏进女室,否则一脚进来剁一 脚,一手进来砍一手。”
风无痕冷笑。“好大的气派,我全身都进去,不就要把我碎尸万段,那我倒看你怎 样把我给碎尸万段!”语毕,他便要把脚给伸了进来。
白采香对这个师弟嚣张霸气的个性,实在最头痛之至。她知道他是关心她才会这麽 冲动的什麽事都顾不了。就因为这份真情真意,让白采香责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伸手 阻挡他的进入。
“无痕,咱们入乡随俗,莫要坏了别人的门现,而堡主这麽热情相请,是看得起我 们,听师姊的话,莫要惹事,师姊自己会照顾自己,你早早去睡吧,明早我就去找你。”白采香安慰道。
风无痕在,白采香的软语恳求下,低语沈思,过了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道:“好吧 ,师姊,那你自己要小心,不要中了别人的奸谋。”
白采香微微一笑,知道他终於听话了。“嗯,你放心,去休息吧!”
看着白采香的笑颜,风无痕不安的心立刻平静下来,与师姊道了再见後,他缓缓转 过身跟着黑衣大汉离开,临走前还不忘依依不舍地望了白采香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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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破晓,初亮的微光轻 於地面之上。
白采香莲步经巧地越过了庭池,走过了花圃,住大门的方向走去,昨晚一夜好眠, 今晨起来觉得神清气爽,心情愉快,不知师弟睡得如何?
白采香打开大门,却惊见一席白衣委顿在地上。
“无痕,你一夜没睡,就守在这里吗?”
白采香惊奇地说道,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而风无痕一见到她,马上迅速地从地上跳起来,情难自禁地捉住白采香的手。
“师姊,我好担心你。我总觉得他们让我们上青云堡这事透着诡异,我怕有人要对 你不利。可是若我贸然闯进去,一定会被你骂,於是就在这里守到天亮,若是天亮後你 还没出来,我就准备杀进去。”
唉!那样认真又率性的眼神,任性却又固执,这就是她那叫人又气又爱的师弟风无 痕。
白采香清澈的眸涌出温柔。“你在这儿守了一夜?身子冷不冷,会不会不舒服?”
风无痕摇摇头,明明白白地说出心中话。“不会,就算为师姊上刀山下火海,我也 不会叫苦,何况只是受了露水风寒一夜而已!”
听到他那真情至性的表白,白采香感动不已。她揭下外袍,披在风无痕身上,语气 温柔地说道:“瞧你,衣服都被露水沾湿了,还说不冷?师姊这件外袍你先被着,师姊 陪你回去你房里,你换一套衣物,师姊会站在门口等你,这样你就不必担心师姊了吧!”
风无痕牵起她的手,凉凉的手温立刻让风无痕心阚起来。他将刚才白采香披在他身 上的外袍脱了下来,又彼在她肩上说道:“这件外袍我不穿,师姊,你的手冷冰冰的, 你自己穿着,我回去换一套衣物就行了。”
白采香坚决不肯,硬是将外袍让风无痕披上。“不行,听师姊的话,师姊一点都不 冷,师姊有这麽一个好师弟,只觉得全身温暖无比。”
风无痕笑了起来,听了白采香的话,披起了她的外袍,白采香身上的香味隐隐约约 地顺着外袍直沁他的心肺,他深深吸了一口香味,心底有着幸福的感觉,洋溢在脸上的 笑容漾得更开了。
第五章
风无痕回房换了另一套衣裳,一晚的守夜并没有带给他多大的疲倦,仍是一副神采 奕奕的样子。
只要有白采香在,他的精神就会特别好,疲态立即消失无踪。
“师姊?”
白采香转过身,面带微笑地回头看着从房间里走出的风无痕。只见风无痕脸上洋溢 着快乐的微笑。
“什麽事?”白采香问道。
“好看吗?”风无痕身子故意绕了一圈问道。
身上这件衣裳是前些日子在他们旅途中,白采香看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全都破旧了, 就连忙日夜赶工,替他量身裁布,为他费尽心神裁了这件衣服。
风无痕知道白采香对他的关心,绵绵密密地全含在这件虽不华美,但是保暖实用的 衣料之中。
“好看,师弟穿什麽都很好看。”白采香称赞道。见他穿上自己剪裁的衣物,那副 快乐的表情,自己也忍不住斑兴起来。
风无痕笑得开心,冲动地想搂住白采香转圈圈,就在踏前一步时,眼尾一瞥,看见 一抹他此生绝不想再见到的人影,脸色当场沈了下来。
他完全不明白这个讨厌透顶的人怎会在此地,开口就是不客气地问:“你怎麽 ”
看着风无痕乍变的脸色及话语中不悦的语气,白采香好奇地回过头去。看到走近之 人,她一时征呆了,忍不住脱口而出地道:“是你,大夫。”
唐魁俊朗地笑了,他看着白采香说道:“恐怕我只是个蒙古大夫,那间医铺的大夫 不是我,我只是路过那里去为我爹亲拿药,刚好大夫那时有事出去,所以我就私自为白 姑娘治疗,请白姑娘不要在意我一时的胡作非为。”他爽朗豪迈的语气,很容易使人对 他有好感。
白采香摇了摇头,反而赞赏地向唐魁道:“我怎麽会见怪呢?你的医术也是高明, 我的脚好了不少,今早就能走路了。”一顿,她又疑问道:“倒是大夫你怎会到这里来 ,莫非你也来此作客?”
“非也,就是我请你们来的。”
莫非这位大夫是青云堡的堡主?
白采香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你岂不是青云堡的堡主?”
“堡主是我爹,我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少爷罢了。”唐魁轻笑地摇了摇头。
“果真是游手好闲之至,连假扮大夫的名堂都搞得出来,我看你可以去唱戏了,包 准你大红大紫。”
风无痕毫不客气地明贬,也不在乎这个人是青云堡的少堡主,谁教他看这个家伙就 是碍眼之至。
这个大夫色迷迷的眼神明明就是对白采香色心大起,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师姊,谁也 别想动师姊一根寒毛。
他一举推开白采香跟唐魁之间的距离,身一横,挡在白采香跟唐魁中间,防卫意思 不言而明。
“无痕,你在做什麽?”
白采香为他无礼的举动略感尴尬,风无痕以前对人再无礼也没有这麽明显过。
“防色包,师姊,你长得这 美,全天下的男人都会为你着迷,若不防着点,万一 有人起了不肖之心,那师姊岂不倒了大楣。有人偏偏就生了一双桃花眼,专门勾人魂的 ,我一定要保护师姊。”风无痕直来直往,立刻就说出了心底话,也不怕会不会得罪唐 魁,或是让白采香难堪。
唐魁转过身,对他的无礼似乎也不见怪,只是笑而不语,但是微笑中含有很深的讽 刺意味。
“是吗?只怕有人是做贼喊捉贼又监守自盗。”他分明就在讽刺风无痕的居心叵测 ,谁都看得出风无痕对白采香保护过度。
想到自己对日采香的居心竟被如此诬蔑,风无痕脸色不只难看,更有要动武的冲动。
“你┅┅”风无痕气得说不出话来。
唐魁对他的怒气视若无睹,转向白采香温柔道:“白姑娘,用早膳了,希望我们青 云堡的早点你吃得习惯。”
“我们走,师姊,我们犯不着在这里吃这个人的早点。”风无痕一听见他的邀请, 马上回嘴道。
他讨厌死这个蒙古大夫了,哪还愿意与他共用早膳,他立刻拉着白采香转身欲离去。
“但是┅┅”对於师弟的无礼叫喊,白采香略微犹疑。
怎麽对人如此失礼,毕竟别人好心地从山下请他们来作客,这样一言不合就离去, 未免也太过不近情理。
“师弟,我看我们 ”
白采香话未说完,一段甜美的娇音远远传来。
“哥,你怎麽跑到了这里,有朋友来住吗?”
一时之间,白采香对这个柔媚声音十分耳熟,但正向他们走来的青衫姑娘却似未曾 谋面她立刻询问唐魁道:“这位姑娘是谁?”
才刚问完,想不到那青衫姑娘与她一照面,竟是眼红大怒。“你┅┅这个贱人┅┅”
话还没说完,青衫姑娘竟然不由分说的一掌就住她的身上龚来,掌力劲猛又无情, 似乎要一掌将她打死不可。
这景况实在发生得大出乎意料,白采香根本毫无防备,连躲也来不及躲。
青衫姑娘这一掌力道之猛竟把她给打飞出去,五脏六腑齐受震荡,嘴边已渗出血丝 ,而青衫姑娘却又再度逼前,似要再给白采香致命的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