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白采香的背影,大夫似乎看傻了眼,直到有个老头走近,恭敬道:“唐少主, 这个药我帮你配好了,你拿回去给堡主服用,一定药到病除。”
唐魁回了神,点了个头,脸上显露刚才未曾得见的一方霸气。“嗯,大夫,多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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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镇真热闹,师姊,你说对吗?”风无痕东张西望,南北杂货似乎看得他眼 花撩乱,啧啧称奇。
白采香素知风无痕酷爱热闹,哪里有热闹绝对就是少不了她这个任性潇 的师弟。 但是她本身就是柔弱文静的一个人,不喜热闹。要她下山离开故居,可比登天还难。
但是前两个月,师父去世之後,风无痕就一直壤着要下山,说要去看看这个繁华的 世间,她挨不过风无痕的苦苦要求,便答应让他下山,反正无痕的功夫她有信心,出去 倒也不必怕他吃了什麽亏。
但是风无痕却不肯了,硬要她陪着地下山,一天闹,两天吵,三天劝的,他磨人的 功夫向来是一流,她最後被他要求得莫可奈何,只好跟着地下山了。
两个人担伴同游二路上倒是没什 事发生,除了前天露宿山中,被那群盗匪给擒住,否则这一路下来,倒也是风光明媚,景色优美,看了不少奇景。
“师姊,你要不要一些花粉胭脂的,我买给你好吗?”
白采香摇摇头。“不必了,师弟,我们出门没带多少银两,这些花胭粉脂的,师姊 向来也没有在用。”
风无痕不依道:“不行,师姊长得这麽美,我要多打扮你。”
白采香巧笑嫣然。“你还是留些银两,准备讨媳妇用吧,师姊不能陪你一辈子,娶 个好姑娘来缚住你这颗野马一般的心,才是正当。”
风无痕的神色略变。“为什麽师姊不能跟我一辈子在一起?我不要讨媳妇,我只要 跟师姊在一起就好了,任何人都比不上师姊在我心中地位的重要。”
白采香靠在他的背上,对他小孩子气的说法,忍不住失笑,这个师弟总是这麽小孩 子气。“你啊,总是长不大,以後等你遇到了好姑娘,可能连师姊叫什麽名字都忘了, 到时只会日思夜想那个好姑娘。”
“我不会,我绝对不会,我的心里只有师姊一个人而已。”
风无痕说得认真又任性,那语气中的狂热一分一毫不容人忽视,但白采香只是一笑,笑他像个争宠的孩子。“好吧,你要买就买,师姊收起来就是了。”
风无痕叹了口气,师姊不知是少了根神经,还是根本就以姊弟之情看待他,她老把 他看做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总是用那温柔和善又笼溺的方式对待着他,除了那份特有 的宠溺,对待他的方式跟对待陌生人的方式一模一样。
但是她却不知道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来欺负她,也不容许师姊将眼光流连在任何人的 身上,师姊是属於他的,从他第一眼看到她清澈明亮、与世无争的双眸开始,他就誓死 要守护着她,哪怕要杀尽天下人,踏平整个世间,他也会奋力去做。
“前头不到十步,有人在卖胭脂花粉,不过人太多了,我不要师姊跟人家挤得满身 汗,这样好了,我去帮你选胭脂的颜色,你等着我,在这里坐一下。”风无痕将白采香 放至路旁的一块平坦大石上,扶她坐好。
“好啊,反正你背我一定也累了,我坐在这儿还可顺便乘个凉呢!”白采香温柔地 拿起绣帕轻道:“你过来,无痕,我帮你擦个汗再走。”
风无痕柔柔地任她擦拭,嘴边是一抹满足的笑靥,师姊的这份温柔,永远都属於他。
捉下师姊的手,风无痕笑道:“我去选花粉了,就在前头而已,如果遇到像那个一 脸卑鄙下流大夫一样的登徒子,不要理他,乖乖等我回来。”
白采香轻斥道:“无痕,你 ”
“哼,师姊,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瞧他看你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分明是个登 徒子,否则哪有人这样看良家妇女的,而且还不收银子,天下哪有愿做赔本买卖的人, 那个人的心里一定有鬼。”
“人家大夫好生生的又没惹到你,你偏偏要歪曲别人的善意,说不定人家是看我们 是出外人,想给我们一点方便。”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看师姊的样子。”一句话道尽了他的心声,他就是讨厌那家 伙看师姊的样子。
“你这拗个性,唉 ”
“不要叹气,师姊,我就是讨厌那个人,还好以後再也看不到那个人,好了,我去 买花粉,等一下就回来了,等我一下喔!”
看着他的笑容,就算有天大的气也气不起来,真是上辈子欠这个师弟的。
纵然他再安再野,再让她生气伤心,但是他一句小心翼翼的道歉,可怜兮兮地陪不 是,就让她想骂他也无从驾起。
无痕虽然莽撞冲动,但就是那份特有的嚣张敢言才是无痕啊!
白采香不禁失笑了,无痕向来是心中想什麽,就直言无讳的一股脑儿地吐出来。她 最疼的这个师弟,倘若性格大变,她才会惊疑不定,伤心不已。
但愿这个好师弟,可以永远保留这个他原本嚣张敢言的性格。
第三章
晚风拂来,颜面皆凉,风无痕踏步向前,几个买胭脂的姑娘全都像是中邪一般地看 着这俊美非常的青年公子。
打从她们出娘胎,哪里看过这麽英俊的少年郎,在这里大概也只有青云堡的闫少主 可一争上下。
姑娘们连忙展开笑颜,为的就是得到这位俊俏公子的注意,但风无痕却连看都不看,眉头紧紧锁着,不耐的神情溢於言表地直往小贩那儿走去。
小贩有礼地问道:“这位小扮,你要什麽啊?看是自家姊妹用,还是送给情人,我 这里什 样的花样应有尽有,胭脂花粉,姑娘家的东西一样也不少。”
“我要买胭脂花粉,都选最好的,我要送人的。”风无痕简洁地答道。师姊要用的,当然都选最好的。
“那位姑娘是年轻还是有点年纪了?”小贩询问道。
“年轻的姑娘。我要淡一些的颜色,不要妖妖艳艳的,俗气不堪,我师姊也不会喜 欢的。”提起师姊,风无痕冷然的表情多了一丝温柔多情。
忽然间,远远的,传来达达的马蹄声,风无痕将胭脂塞入怀中,不解地看着街巷中 连忙退避的小贩。
到底在搞什麽名堂,素来爱惹事又爱看热闹的他忍不住好奇心大开,於是张口询问:“这是谁啊,好大的风光,竟然一出来,你们都要让道?”
听得他这番不大尊敬的言论,小贩惊得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位小扮,你一定是 外地来的,所以才不知道这匹马是青云堡的,我只劝你莫要把这句话传出去,这青云堡 可不比寻常,绝不是好惹的。”
风无痕嘴角带着嚣张无比的笑容。“不好惹?我生平最喜欢惹不好惹的东西,看这 样的威风,可比皇上出巡逻来得气势万千,真是好大的排场。”
小贩看这俊逸非常的少年公子好像有点要惹事的倾向,急忙谆谆善诱。“小扮,天 高皇帝远,皇上管不着这里,但这里可全都是青云堡的辖地。我们这里原是南北杂道, 繁荣非常,所以这里肥油多,但不肖之徒也多,就只欺压我们良民,大夥都是为了过活 而已,谁敢去意这些凶神恶霸,但是自从青云堡接掌了这里,惩治了那些凶狠的恶霸, 治安变好了,大家从此乐得好过活,所以我们这里是青云堡在管,对我们而一言,青云 堡可比最太上皇了。”
风无痕应了一声,听到了小贩推崇的话,反而点了个头赞赏。“原来是好的组织, 那倒真是不错。”
小贩继续说道:“是啊,咱们这些平民过得日子比以前好大多了,大夥对青云堡只 有满怀感谢之心,不过┅┅”
小贩顿了一下才又说出口。“只不过青云堡的小姐养了只神驹,时常带出来溜达, 那马神威凛凛,一步千里,一不小心,来不及躲闪很容易受伤,所以听这马蹄声,我们 就赶紧往里移,等这马一过了,就没事了。”
“青云堡的小姐?真是风光啊,竟然还要大家让道,青云堡也不管管。”听到青云 堡的小姐竟是如此蛮横,风无痕有一句没一句地批评着。
“小扮,你这又有所不知了,青云堡的堡主最疼这个女儿,所以唐小姐虽骄纵任性 ,平常也不大搭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但是也不会刻意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小老百姓求 的也只是不找麻烦而已,只要唐小姐遛马时,我们躲个一时半刻,等唐小姐一过去就没 事了。”
“马蹄声近了┅┅”风无痕听声音越来越近,近得好像快到这条街巷,便脱口说了出来。
“对啊,听声音就知快到了。”小贩回答,连忙又像透露重大秘密似地轻道:“传 言那唐小姐美丽非凡,据说是天下第一美人,所以虽然骄纵,但上门求亲的人还是络绎 不绝,毕竟能娶得一位美娇娘,又能攀上青云堡的势力,就是傻子也知道这个益处大得 不得了。”
看这小贩说得口沫横飞,似乎巴不得自己就能娶得到那唐小姐,风无痕有了一点兴 趣,忍不住询问道:“奇怪,她常常出来遛马,你们没看过她吗?干什麽用传言这一句 话,这不是很奇怪吗?”
小贩连忙摇蚌头否认,以示自己真的从来没有看过美丽无比的闫小姐。“这┅┅我 们小老百姓怎麽可能看过她呢?她出门都带面纱,但光是看那窈窕的身材,举手投足的 一举一动,也知是个十分貌美的姑娘。当初堡主的夫人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啊,光是想, 就能想像唐小姐美到什麽程度了。”
天下第一美女?这个称谓让风无痕冷哼数声,就是没有看过白采香美貌的女人,才 敢山口夸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美女,要是看过了,恐怕就要羞死在白采香面前,再也无话 可说了。
“天下第一美女?这名称好响亮,只有我师姊才配称天下第一美女,其馀的,哼, 根本是欺世盗名之辈。”
风无痕喃喃自语,对这唐小姐的传闻一下就听烦了。
什麽天下第一美人,真是令人作呕,师姊没出来给她难看,这个骄纵的闫小姐才能 占有这个虚名,否则┅┅哼!风无痕不再理会小贩,掉头就走。
远远的,就看到坐在石上的白采香朝他绽出温暖的微笑。看到这个笑容,他只觉得 全身舒畅无比,连原本冷冽的笑容都变得温馨起来。“师姊,我买了这胭脂,不知道你 喜不喜┅┅”
话还没说完,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匹全身雪白、魁伟无比的稀世骏马以流星般的速 度,直往白采香的方向而去,眼看那马蹄就似要往白采香的纤弱身子踩下去。
“师姊┅┅小心 ”眼见白采香身陷险境,风无痕整颗心都快跳了出来,立刻拨 足狂奔。
白采香被情况给惊呆了,眼见马蹄就要往自己身上踩去,她急忙反射地侧避。
情急之际,却忘了自己的脚早已扭到,当那受伤的脚一碰到地上,痛感马上刺得她 大叫一声,受伤的脚承受不了她的沐重,她身子一歪,倒向地面,眼见蹄子大力跨下, 就要葬身在马蹄之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马好像通灵性一般,竟侧身一歪,往旁边而去,但却无可 避免地撞上一个水果摊子,在强大的撞击之下,瞬间水果掉了满地, 满整个街巷。
而坐在马上的红衫女子,在这样的冲击下,连忙跳下马闪避这一团混乱。在稍回神 後,却见自己的爱马躺在地上喘气,她急忙地往白马接近。“『雪奔』,『雪奔』,你 怎 了?”
冲力过猛,『雪奔』的一足似乎出了问题,只能躺在地上喘气,三番两次地挣扎使 力爬起,却只是徒劳,怎麽都爬不起身。
红衫女子怒极,眼见自己的神驹爱马,竟然在一瞬之间变成了跛马,她气得握紧挂 在腰上的马鞭,愤怒地转向那个肇事者。
白采香见骏马倒地不起,知道这匹马是为了闪避她才受伤,不禁於心不忍地问:“它还好吗?”
刚说完这句话,红衫女子立刻愤怒地大骂:“你这该死的贱人,都是你害的,怎麽 不是你死,而是我的『雪奔』受伤?”语毕,她的马鞭就朝着白采香挥去,毫不留情。
看到马鞭就要往白采香身上而去,早已奔至师姊身旁的风无痕立刻一手捉住马鞭, 脸上神色是山雨欲来风满搂的冰冷至极。“你骂我师姊什麽?”
虽然刚一看到这神俊的青年,有着半晌的失神,但是很怏爱马痛苦的喘气声,让唐 慧儿神智立刻清醒。
她冷冷地笑,笑意鄙视之至。“我骂什麽?你没听清楚吗?那我再说一遍,我骂她 『贱人』。”说着手还一比,直指着白采香。
风无痕脸色铁青,脾气立即爆发。他右手将马鞭一捉,狠狠地扯下,握到自己手上。
唐慧儿一时惊愕地瞪着他,她完全没想到这俊美的绿衣青年,功夫竟然这麽好,竟 能将马鞭自她手上抢去。
风无痕脸上不动声色,仍是那副冷冰冰要杀人的样子,但是手势微扬,手中的鞭子 刷一声就往『雪奔』身子打去。
『雪奔』受此无妄之灾,立刻痛苦得嘶鸣一声。“那这匹贱马是谁的?应该也属於 一个贱人所有才对,贱人贱物,看了就令人讨厌。”风无痕一字一句地吐出来,似乎要 让眼前的红衫女子听个清楚。
“你┅┅竟然打我的马?你不要命了吗?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唐慧儿愤怒之至,竟然有人敢在青云堡的地盘上找她麻烦。
从她一出生开始,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无礼之事,在青云堡的地盘上,每个人都敬她 三分,但现今竟敢有人打她的马,对她怒目冷讽,甚至还扯下她手中的鞭子。
风无痕冷笑道:“打你的马?哼,连你我都敢打!”说完之後,马鞭即刻刷出,毫 不留情地往唐慧儿的身上打去。
“无痕 ”白采香惊叫一声,没想到师弟竟然会这麽做,在措手不及下她完全来 不及制止。
唐慧儿一个侧身不及,马鞭准确无误地打到她身上。
狠狠地被打了一鞭,伤口的阚痛远不及自尊的受伤,她自小人见人宠,从未受过这 麽大的屈辱。她不禁怨声一局叫,花拳绣腿立刻注风无痕身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