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连我都住在这里的话,似乎是不太妥当。」
「什么妥不妥当的?我要妳住下来,谁敢说个不字?妳就开开心心的住下来就是了。」齐驭道。
「可是为什么我们要住在这里呢?回去齐府不是很好吗?而且我也还可以在那里当个丫鬟啊。」
「我早说过妳再也不是个丫鬟,妳敢再提的话我就揍妳。」齐驭不高兴的威胁她。
但她就这样无所事事的留在这里干么?况且她当个丫鬟的话还有赏钱可享,现在她这个样子可就半毛钱也拿不到了。
她还是得多少赚些钱啊,不然等娘来了后,她怎么跟娘一起去开创她们的新生活?
「妳不吃饭在那边想什么?过来。」
聂汾汾起身离开位子走到他身边。
「要我为妳添饭吗?」太好了,又可以赚钱了。
「不是。」齐驭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是要妳喂我吃饭。」他决定要尽量跟她多亲近,好让她早点习惯于他的接触。
就因为如此,他才不想将她带回齐府去,而想跟她在此相处一段时间。
岂料聂汾汾听他说完后居然朝他伸出手掌心。
「这是干么?」他扬起一道浓眉。
「赏钱啊。」她喂他吃饭也算是在工作,当然要讨赏了。不过他无缘无故的要她喂他干么?真是奇怪,「妳还敢跟我要赏钱?」齐驭对她怒目相视。
「本来……本来就要……」虽然慑于他的怒气她不敢太过大声,但还是小小声的回他。
他怒容满面的瞪她,随即又沮丧的垂下头搁在她的肩膀上。
看来她那爱钱的性子早已根深蒂固,现在要她改过来的话,恐怕是非常困难了。
不过谁教他连她这种抢钱似的行为也喜欢呢?
◎◎◎◎◎◎◎◎◎而齐驭原本打算跟聂汾汾多相处些日子的心愿很快就被打碎了。
因为这里既然是齐家的别庄,柳沅理所当然的便早在这里安排好眼线。所以尽管齐驭要人不得将聂汾汾在此的消息告诉他老娘,但柳沅还是知道了。
「什么?驭儿在别院里藏了个姑娘?」柳沅讶道,「你没骗我?」
「小的绝不敢瞒骗夫人,句句属实。」
「而且驭儿还对她很好?」
「是的,三少爷与那位姑娘可说是形影不离。」
天哪!他若没骗她的话,这可真是奇迹出现了,还是老天爷显灵,终于听到了她的心愿。
如果事情真如这人说的那般,那么她想抱孙子的心愿一定很快就可以达成了,真是太好了!
「你知道那位姑娘是谁家的女儿吗?」柳沅急着想多知道些。
「这……小的并不清楚。」他从未听见三少爷如何叫她,自己也不曾见过她,所以实在是不知道。
「好了,那你就先回去吧。」
那人起身离去后,柳沅的脸上则慢慢的浮现出一抹笑容。
呵呵。驭儿既然会把那位姑娘安排在别院中,一定是怕她知道会打扰到他,由此可知他对那位姑娘是真心的,那么整件事就大大有希望了。
只是不知道驭儿他看上的是哪家姑娘?而且怎会突然间就冒出了个让他如此喜爱的姑娘家,事情铁定大有蹊跷。
况且他愈想隐瞒,她就愈想知道,再说事情如果顺利的话,她可就是那位姑娘家的婆婆了,做婆婆的去看看媳妇儿可是天经地义的。
柳沅愈想就愈开心,忍不住将双掌一拍──决定了,就挑个黄道吉日去看看她那个未来的媳妇吧!
汾汾她娘亲失踪了!
齐驭不敢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娘既然失踪了,那他如何将人接到这里跟她相聚?他又如何向她交代。
「确定是真的失踪了?」齐驭问着他特别挑选出来的密探。
因为齐家的生意过于庞大,有时为了生意上的需要,难免必须去刺探对手的实力及弱点,此时这些密探便派上了用场,而他们三兄弟各自拥有自己所训练出来的密探。
他向来相信他们的能力,但这次不免有些怀疑。
因为由汾汾谈论她娘的话里可得知,她娘应该是个十分怯懦的人,就连以往为了讨生活而必须做些针线活儿拿出去卖时,也都是由那位黄大婶出面代劳的,所以她娘根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这么样的一个妇人会失去踪迹的话。那就只有两个可能性──一是被人掳走,二是被聂老头偷偷卖掉了。
「是的,聂有财是这样对外宣称的,而且依据他的说法,她跟聂小姐都是在同一天不见的。」
同一天?齐驭顿时愣住了。
那不就是他去掳走汾汾的那天?可在他带汾汾离开之前,她的确还在啊,而且他还曾点了她的昏穴,这么说就是别人跟在他后面前去的喽!
「你们可有再打听打听?」
「小的们有私下去查探过,聂有财的确是为着两个女人的失踪而焦急不已,因为有两方人马前去向他要人,而他根本就交不出来。」
两方人马?这么说聂老头还是骗了他女儿,他根本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她们母女都卖掉的,如果汾汾真嫁人了,那就是白白牺牲了。
好个聂有财,竟敢为了银两而做出卖掉妻女的下流勾当,自己绝对会给他好看!齐驭的嘴角露出了道残酷的笑意。
「聂老头替他女儿决定的那门亲事,对方的家世如何?」对于想打他女人主意的人,他当然得把人家的底细给摸清楚些。
「那刘姓人家,在他们地方上算是颇有财力的人,不过因为那位刘公子平日过于放荡,且个性又极为粗暴,传言他家被他凌虐而死的下人少说也有七、八个,所以好人家的姑娘都不愿意嫁他。」
「他怎么会想娶聂老头他女儿的?」
「似乎是有次刘家公子上聂家去,在偶然的情况下被他看见聂小姐,所以便对聂有财提议要用两百两买下聂小姐,而爱财的聂有财二话不说,立即就答应了。」
密探尽管面无表情的在回答齐驭的问题,可他语调中却不难听出含有一丝丝的鄙视在其中。
那老头还真是连禽兽都不如!
世上虽也有父母将子女卖掉好挣钱的,但多半是生活巳苦到过不下去了,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由此下策,否则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这么做无异是割了自己一块肉送出去,谁人不心痛。
可是聂老头却不同,他本身已极富裕,他表面上虽说是嫁女儿,但实际上却是看在钱的份上,所以等于是把女儿卖了,最后甚至连妻子都要卖,这种行为实在是天理难容。
两百两?聂老头当初向汾汾所要的「赎身费」是一百两,他怎么可能会甘心白白的损失了一百两?可见得他早已打定主意要把汾汾嫁去刘家,而她所付的钱便是他额外的收入了。
果然是个贪得无厌的杂碎!齐驭心中暗想道。
「关于那位聂夫人的行踪,目前可有什么线索?」
「没有。因为我们并不曾看过那位聂夫人的容貌,所以查起来就更费事,不过小的们会尽力去查的。」
其实要找人的话还是得有张画像较为方便,但若要如此的话,就得告诉汾汾关于她娘亲失踪的消息,如此一来她肯定会很担心的,所以这件事他还是暂时别对她提起的好。
「好,你们还是继续去追查,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你们去办。」
「是。」
「首先你们先去散播消息,说是聂老头的妻女并未失踪,而是他把她们母女俩给藏起来的。然后再制造几个假象来应证这个消息,最好是让刘家的人相当确信这件事。等这事儿办完后,你们便将全力放在追查聂夫人的下落之上,其余的事情全都暂且拦下。」齐驭命令道。
密探起先并不明白主子为何要他们去做这件事,接着在想通了之后,脸上亦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第九章
这招「借刀杀人」的计策十分好!让那个残酷的刘公子以为那个聂老头收了钱后却不想将人交出,如此一来他们的面子铁定会大大的挂不住,那么不用别人动手,他们就要想办法去教训那个见钱眼开的老头了。
「是,小的们立刻着手去做。」
聂家老头,谁教你倒霉,居然惹到了咱们家主子,最好现在先替自己准备好一副棺材,否则你的做人这么失败,可能连死后都无人替你收尸啦!密探在心中暗自讥讽着。
「没事了,去吧。」
这样一来应该可以把聂老头给解决掉了,而刘家就留着以后再说。
但是现在他却有个难题,就是不知道那位聂夫人上哪儿去了?就算是被人掳走,可掳她的人又有何打算?毕竟依聂老头那种个性,当然是不可能由他身上取得赎金的。
若不是为了这个缘故,难不成跟他将汾汾掳走的理由相同,就是要让她别嫁人?但这也说不通啊。
左思右想的齐驭完全理不出个头绪,突然间门外有个细微的动静让他提高了警觉,没过多久便放松了警戒。
「你这臭小子,在外头偷偷摸摸的干么?快给我滚进来!」齐驭叫道。
他叫声方歇,便有个男人脸上带笑的推门而入。
「老兄,你这样子很危险哦!我都已经在外头站很久了,你居然直到现在才发现。要是我有意对你不利的话,你岂能活命?」王尚玠笑嘻嘻的挑了个离他较远的位子坐下。
因为由长久以来的经验得知,他坐得离齐驭愈远,齐驭就愈不可能对他「动手动脚」的,如此一来他才可以免受许多皮肉之痛。
「是吗?那你现在要不要试看看能不能取到我的性命?」齐驭咧开嘴露出了个跟魔鬼一般和蔼的笑容。
「免了,免了。」王尚玠连忙拒绝。
他自认他最大的优点便是有自知之明,他的身手虽然比当年爹年轻时来得好些。但若要跟齐驭相比的话,那就是不自量力了。
「你没事跑来这里做什么?」齐驭不悦的瞪他。
「当然是要来看看咱们那个稀奇古怪的丫鬟啊!」王尚玠答得十分理所当然,同时还特意东张西望的,故作找人貌。
「闭上你的狗嘴!她不是咱们的,是我的!」
「是。她是你的,不过你可以大发慈悲,介绍她让我认识认识吗?」
「不想。」齐驭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
「老兄,你干么这么小气,让我看一下又不会怎样?况且她已经是我未来的准嫂子了,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认识的吧。」
「等到那天再说。」齐驭再度拒绝。
「别这样啦,我相信她一定会很高兴可以认识我的,你别……」
正当王尚玠还想继续说服齐驭时,房间的门倏地被人打开,而随后走进房内的人正是他们话题中的女主角。
「你今晚想吃些什么菜?」聂汾汾直直冲到齐驭面前问道。
想必这位就是他那位未来的嫂子了,王尚玠为自己的好运喝采不已。
聂汾汾并未发现到这房内还另有他人,一心只等着齐驭的回答。
「随妳。我都可以。」齐驭将她拉近,为她顺了下凌乱的发丝。
因为他强力禁止她再做些粗活,所以她便向他要求至少让她准备膳食,惟独这点齐驭无法拒绝,因为他也爱吃她亲手煮的东西。
「你每次都这么说,害我都好难准备的。」聂汾汾对此有些抱怨。
「只要是妳煮的东西我都爱吃。」齐驭微微一笑,同时干脆直接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真的吗?」她笑得好开心。因为她的手艺直接传自娘亲,所以她受到人的赞赏时,也就代表她娘亲亦受到了赞赏。
「当然,我是不说谎的。」他习惯性的将脸埋入她的颈项,以便汲取只属于她的粉香,压根儿就忘了这房间内还有第三者在场。
他们两人这种「打情骂悄」的模样,差点没让王尚玠跌倒在地。
天啊,谁来告诉他这是他所产生的错觉,不然他为何会看见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景象?王尚玠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那真是他那个好友吗?那个素来以硬派著称的齐驭吗?那个齐驭怎会对个姑娘家如此的柔情,不但嘴上是满口的甜言蜜语,甚至还在这种公众的场合猛吃她的豆腐,若非亲眼所见,把他打死他都不信!
不过由此也可看出齐驭的真心,说不定很快就可收到这位老兄的红帖子了。王尚玠如此想着。
原本王尚玠还带着看好戏的心情观赏着眼前这幕难得一见的画面,可在看见齐驭的手已开始不守规矩的在聂汾汾身上滑动后,生怕等会儿会出现更露骨的场面,他只好暂时充当是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
「咳、咳!」他故意发出几声咳嗽声以便引起他们的注意,「小弟今天可真是有口福,一来就可以尝到嫂子亲手做的菜,太幸运了。」
齐驭的偷香动作被他这么一开口,只得认命的中断了,丢了个大白眼给他,暗示自己对他的极度不满。
「哎呀,这位想必就是王某人未来的嫂子吧,长得还真是迷人,难怪齐驭会被妳迷得团团转的。」王尚玠蓄意忽略掉齐驭那责难的眼光,快步的来到他们面前以便将聂汾汾看得更清楚些。
「嫂子一定不认得我吧?没关系,小弟就先做个自我介绍,在下姓王叫尚玠,但不知嫂子该如何称呼?」
「我叫聂汾汾。」聂汾汾奇怪的看着他。这人怎么一直叫她嫂子,该不会是脑筋有问题吧?
「哦,原来是汾汾嫂子啊,能认识妳真是我最大的荣幸。」王尚玠装模作样的说着。
这人果然是有问题,她又不是什么显达尊贵的人物,他居然会觉得认识她是他最大的荣幸?真是好可怜!聂汾汾在心里十分的同情他。
「我不知道今天会有人要来。」聂汾汾道。
「妳就当他是个不速之客就好了。」齐驭没好气的说道。
「老兄,来者是客的道理你有没有听过呀,你也未免太没气度了吧。」不过是稍微阻止了下他,免得他偷香偷到最后会无法克制而已,他干么说自己是个不速之客呢?
「你说谁没有气度?」这臭小子八成是皮在痒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大概是听错了吧。」怕齐驭的「铁砂掌」再度在他身上施展威力,王尚玠很聪明的开始装傻。
「不过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好朋友吧,怎么我来这里也有一些时间了,就不见你有半杯茶水招待?」王尚玠不是很认真的抱怨。
谁知他说这话却让聂汾汾有了动作。
「有、有、有,谁说没有茶水招待?」她跳下齐驭的大腿连声说道,「我立刻就去准备,请你稍等一会儿。」
她边说边跑向门口,人影很快的便消失在房间里了。
「老兄,她这么急着跑去准备茶水干啥?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并不是真的在抱怨啊!」王尚玠连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