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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爱人 page 3 作者:乔安娜·林赛

  “你打算怎么做?”

  “找一个适合的替身,现在你非得立刻怀孕不可了。偏偏我是黑发,否则我就自己来了。”

  她张大眼睛,突然明白他想做什么。“不,我绝对不——”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告诉她。“如果你还想和你母亲见面——希望她活得很好!”

  “你怎么能?”她快要哭了。“他死了呀!”

  “谁会知道他死了?就说他病了,等到你怀孕,再找个适当时机宣布他的死亡。你待在房间里——”

  “和他的尸体在一起?”她倒抽一口冷气,不由自主又退后一步。

  “不必,我会把尸体处理掉,”他不耐烦地回答。“等该把他下葬时,再找另一具尸体代替他。在他弟弟得到他的死讯之前,就让他正式安葬,而你怀着继承人,不怕他来争夺财产。他什么也别想得到,利诺连一分钱也不愿意给他。”

  或许这是事实,不过吉伯特的做法难道就因此合情合理?他对这新计划是如此胸有成竹,信心十足,简直不可思议。

  有何不妥?反正和以前一样,他什么也不必做,坐在那里让她牺牲一切。他只要抬出她母亲的生命威胁她,她就得乖乖听命,不敢稍加反抗。

  若薇娜估量他的毒计,除了她是受害人,还要牵涉到利诺的替身让她受孕,并要能说服别人那是柯白恩领主的孩子。还有冒充利诺下葬的尸体……她简直不敢去想,还有多少无辜的人会遭殃。

  ★  ★  ★

  他们在公共澡堂外等着他。

  七名武装大汉,打扮得像有钱人的手下。但他相情他们是盗匪,在领主管辖无力的地区,多得是这种人出没聚集。

  柯白恩堡对他而言是个陌生地区,从来没有打这里经过。但这很可能是强盗活动的区域,打劫绑架过往的商人旅客,得不到赎金时就把他们折磨至死。

  在史帝芬统治的英格兰旅行,只带着少数的护卫,无异是自找痳烦。

  是他自己不好,愚蠢而轻率地行动,只带着一名扈从进村落,只因为他想以整洁风光的外表,面对他的未婚妻。太过自信了,这些年来事事称心如意,南征北讨,敌人莫不闻风丧胆,使他自我膨胀,结果一次的不小心,马上遇到这种事。

  光凭他的名字就可以却敌三十里,但那得别人认得你才行。他以前没有来过这地方,也没有人知道他在这一带。

  华瑞克·查威利了解他为什么大意,但不能原谅他自己——他不是那种凡事不计较的类型。这村落看起平静、治安良好——虽然人民看来贫苦,却并不凶恶。而他有足够的理由——他很快就要第三次步入礼堂,不希望新娘子和前两任妻子一样怕他。

  他对伊莎贝拉小姐抱着极高的期望,追求她整整一年——在他有空的时候。她父亲一听他开口提亲事,立即爽快地答应,非常乐意攀这门亲家。不过华瑞克希望获得佳人首肯,她终于答应了,他急切地想把她据为己有。

  伊莎贝拉·马迪斯小姐不但人漂亮、教养又好,她说起话来声音悦耳,脾气温和,还有点小幽默感。

  他生活中迫切需要幽默感。他要爱和笑语,自从他十六岁那一年家破人亡后,生命中只剩下恨和痛苦。他后来有两个女儿,全是虚荣自私的女孩子。他爱她们,却受不了她们的别扭和小家子气。

  如果有一个家庭,像他生长的那种环境,那么他会想待在家里,而不是从南到北打仗,一年到头不想回家。而且,他想要一个儿子。

  这种要求并不过分,和所有的普通男人一样。而一个甜美的妻子,可以满足他所有的心愿。他觉得伊莎贝拉符合他的理想。他满喜欢她,或许过一段时间,还会产生真正的情感。

  经过十六年的心怀怨恨,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爱别人——那种完全付出、彻底信任的爱。但他不必爱他的妻子,只要她爱他就行了。

  要是他今晚死在这里,那一切都不重要了。

  除了身上的一条毛巾,他等于赤身裸体。当然是手无寸铁——他的衣服、武器全留在租来过夜的房间里,由杰弗瑞打理中。

  不过包围他的几个人,仍然小心翼翼,有点出了迟疑。因为华瑞克不是个子平常的男人,他身长六呎三吋,比那些企图不利于他的人至少高半个头。袒露着臂膀,展示他傲人的肌肉,不难看出他的爆发力有多惊人。

  不但如此,他看起来还挺吓人,脸上有种慑人的表情。那一双让他们找上他的灰眼眸,正冷冷地盯住他们。好似他非常乐意把他们一一撂倒,杀了他们以报复这种骚扰。他们之中,有人在拔剑之前先画了十字。

  他们终究还是拔剑了。带头的下了命令——不如说他威胁他的手下。但华瑞克发出怒吼,出手就占了上风,他长腿一扫,在任何人接近他之前,就踹倒了一名对手。

  这几个人不是动作笨拙,就是不愿意伤他,不过他出奇不意的攻击不能用第二次,而他们绝对不会让他拿到倒地同伴的武器。

  杰弗瑞出现了,听见他爵爷的怒吼。那少年只有十五岁,还没有完全成长,不是华瑞克会带着上战场的随从,他还未准备好。他可以用剑——或许他误以为博命和练习时一样容易,误以为他能表现得像他主子一样勇猛。他的攻击对那些亡命之徒而言,根本不值一哂。

  他们没有让路给他,让他冲过来,然后一刀结束了他年轻的性命。

  华瑞克目睹杰弗瑞睑上不敢置信的表情,那年轻的五官因看见武器插进自己胸口而恐惧扭曲。那少年自七岁起就在城堡里,跟随着他,去年他才拔擢少年为扈从,虽然他已经有数名扈从,不需要新人。然而这少年有着善体人意的个性,很肯学习,使得华瑞克相当欣赏他。

  怒火往上冲,他奋不顾身以肉体抵挡武器,撞倒一名歹徒,用抢来的剑射向杀死杰弗瑞的凶手,少年临死前看到他仇人的头颅落地。

  事情发生在一舜间,几乎华瑞克一出手,另一名歹徒的大刀也落在他头上,刀背重重一击,使他当场晕死过去。

  剩下的三个人,慢慢往他身边聚集。过了好半晌,他们才想起要收剑。其中一个人踩在华瑞克身上,以防他突然站起来。他受了伤,深棕色头发中流出鲜血,可是他还活着,并没有丧失利用价值。

  “这人可不是对方指定要的平民百姓或奴隶,”有人开口道,“他的身手显示他是一名武士,”他转头看他的同伴。“你看他走进浴室时,难道没有注意?”

  “当时看不出来,他只围了条毛巾,一身的灰尘。我只注意到他眼睛的颜色和发色都对,是吉伯特爵爷指定要的。我还认为自己运气不错,能及时遇见他哩。”

  “封住他的嘴,或许吉伯特丽爷不会和他说话。”那人决定道。

  “有什么差别?这里就没有一个灰眼眸又是金棕发的男人,能替他找到一个算不错了。”

  另一个人打岔道,“奇怪了,他找这么样个人做什么?”

  “不要多嘴,那不关咱们的事,有赏钱领就成了。喂,你一定要敲那么重吗?现在我们得抬着他了。”

  他的同伙冷哼一声。“我宁可抬他,也不想让他醒过来对付我们。我第一眼看到他,不觉得他有这么高大。”

  “少废话,”他的朋友说道,“省点力气干活吧。”

  若薇娜在床边睡着了,面对利诺原来躺着的地面。吉伯特移走了尸体,留下她单独在房间里,再三告诫她,除了他之外,不可以让任何人进来。

  她比较喜欢连他也锁在门外。要是她手上有武器,或许会杀了他,以免他再逼她做出不可告人的事。

  可惜她手无寸铁。

  为了她母亲,她也不能逃跑。想了半天,她分不出到底是嫁给利诺受他侮辱糟,还是吉伯特将安排她去做的事糟。

  不,没有比十八岁的少女,和那种糟老头上床更令人恶心的事。

  对于他的死,她连一滴同情的眼泪也挤不出来,即使她可能要负起部分责任。他不知道谋害了多少无辜的女人,娶她们为妻,休了她们——甚至把她们折磨至死。她知道有很多男人都做这种事,完全不觉得羞耻。

  但她还知道有不同的男人,有良心的男人,像她父亲那样的好丈夫。这世界还没有完全坠落毁灭,还有一线光明和希望,就因为这一小群男人。

  天色仍然黑暗,城堡里一片安静,而吉伯特来叫醒她。她不知道时间,由她疲累的程度判断,她才睡着没有多久。而她继兄一开口,就使她张大了眼睛,跳下床来。

  “都准备好了,那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办得到。发色和眼睛跟你丈夫的颜色一模一样——我只在乎这一点,因为婴儿最引人注意的就是这个,我们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

  一阵冷一阵热,她的胃紧缩,腿发软,几乎要惊蹶昏倒。他真的做了,找一个陌生人丢给她,就像她丈夫说的,要别的男人使她受孕。

  一丘之貉,他们两个人,利诺和吉伯特,连想法都一模一样。如果他找的人正是鲁达——利诺心目中的理想人选她也不会惊讶。老天,这一场恶梦何时才会结束呢?

  “快一点,”他拉着她往外走。“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你要和他多来几次,好保证他的种子能着床。”

  “何必跟我说这些?”她怒斥道,一边企图甩开他的手,一边身不由己地跟着他走。

  “告诉你找到的人呀,他会照办的。”

  “你等一下就会懂了。”

  他说得不错,她的确很快就明白了。因为那名男子被安置在主卧房对面的房间。那里只有一张床,两个烛台架,是她丈夫用来凌辱他手下女仆的地方,墙上甚至还有铁链。那男人不是拴在上面,原来的铁链对他而言太细了,他是用外面拿进来的粗铁链拴着——双手往上伸直,手腕、脚踝都铐着。虽然他昏迷不醒,嘴上却绑着布条。

  若薇娜看着躺在高床上的男人——不,被炼在高床上的男人,马上了解吉伯特的意思。

  但……“为什么你要限制他的行动,不让他来负责那件事?”她厌恶地提出心中的疑问。

  吉伯特仍然抓住她的手,他和她一起站在床旁边。“我把他交给你处置,那样你才不会觉得……”

  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接口道,“被强暴?”

  吉伯特红了脸。“不是啦,我想让你主动。反正你今晚是一定要破身的。”

  她发现他竟自以为帮了她的忙,给她有限的自主权。她可不这么认为,这么做明明是错的。把无辜的人抓来,绑在床上随人摆布。但吉伯特看事情只有一个角度——为他自己牟利的角度。没有孩子来继承利诺的财富,什么好处都会被他弟弟得去。这几个星期,他仍然能动用利诺的军队,但几个星期不足以对付福克赫斯。

  提起破身这回事,她继兄想起来她还是处女。“你……呃,知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不知道,我找个人帮你——本来我可以自己在旁边帮忙,可是我恐怕无法忍受那……”

  话又说到一半,她张大眼睛看他。“你自己都觉得这种事恶心得无法忍受,却还强迫我做,你到底是不是人嘛?”

  拉长了脸,他坚持道,“非这么做不可,没有别的法子可以保住柯白恩。”

  他看起来对这件事也很不开心,她心底燃起一线希望。“你可以骗他们老头子没有死,”她提醒道,“也可以骗他们我有身孕啦,直到你利用他的军队,达到你的目的。”

  “然后你生不出来?不行,利诺太有钱了,我不能因为你啰哩啰唆,把这一切拱手让人。你乖乖照我的话去做,若薇娜。我把他安排在这里,没有人会看见你晚上进进出出。白天你就休息,我会告诉他们利诺病了,而你寸步不离地照顾他。除了你的贴身女仆,别人都不得打扰。我想你可以控制你的女仆,叫她不要乱开口——如果你还想留她在身边的话。”

  更多的威胁?连美芷也利用上了?噢,天哪,她好恨他!

  “多久?”

  很清楚她在问什么,他回答,“直到你受孕。你可以多利用他几次,我看他一个晚上两、三次不会成问题,越快有结果越好。”

  原来恶梦不是过了今晚就结束,还要一直延续下去。而现在不止是她的恶梦了,这倒霉的男人要跟着她一起受人摆布。

  “你打算都这样绑着他?”

  “你不必关心他,”吉伯特不在意地说。“他不过是个奴隶,一点价值也没有。”

  “奴隶?”她一眼就看出这人很高,现在仔细打量,他从头到脚占据了整张床。“他这么高大,怎么可能是奴隶?!你哪里找到他的?你抓了一个平民百姓是不是?”

  “反正是普通人。”

  “说不定是一名武士,”她皱着眉头。“或是领主。”

  “不可能,”他很有信心地说道。“领主经过这一带,他会进城堡来接受招待。即使是没有土地的武士,也会为了和同辈相处而进城堡,不会在村落里过夜。或许他是自由的平民吧,仍然是无名小卒。”

  “而你打算在事后杀了他?”

  她轻蔑的口气惹恼了她继兄,“不要问这种蠢问题。我们不能留活口,让他活着到处说你肚子里的胎儿是他的?没有人会相信他,但有可能引起谣言,利诺的兄弟会利用这个找我们麻烦。”

  和她想的一样,她照吉伯特的要求做,到后来还是有人要丢掉性命。那使她忍无可忍,当场对他发起脾气来。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杏眼圆瞪。

  “上帝惩罚你,和你该受诅咒的贪婪!”她由齿缝中挤出一句,他露出讶异的表情,好似他根本不懂他哪里错了。那使她尖叫,“滚出去!叫美芷来,我已经看够你这张脸了!”

  只要她肯听话,他倒不太在意她对他大吼大叫。知道她需要美芷教她,协助她强暴这名男子,吉伯特听话地匆匆离去。

  华瑞克是被女人的喊叫声所吵醒的,他随即听见关门声——想必是那女人出去了。

  四周恢复安静,他慢慢张开眼睛,看见天花板。屋子里很亮,他头顶上一左一右各有一支蜡烛。他转头看门在哪个方向,觉得一阵疼痛。

  他浑身一僵,闭上眼睛开始意识到他没有看见的状况。他躺在一张软铺上,嘴被堵住了,身上一丝不挂,和昏倒之前一样。他并不紧张,他认为那些人不替他穿衣服,是因为他醒来之后可以自己动手。床呢?比土牢里的好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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