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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爱人 page 16 作者:乔安娜·林赛

  “下地狱吧,”他站起来,缓缓露出笑意。“还是……重新来过?”

  希尔登后退几步,仍然咧着嘴。“只有傻瓜才会这么做,朋友。我会抱着我的胜利,慢慢回味——”

  “爵爷,有信差来报。”华瑞克的手下打岔道。

  他不耐烦地看了信差一眼,发现那人仍然很干净,不像赶了很远的路。他接过那一卷信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虽然他认得封口的印章。

  那名信差肃立一旁等着复诵内容,但福克赫斯领主显然自己看得懂——或假装看得懂,不然他为什么仍然无表情。目睹刚才那一幕,他已经不再浑身发抖。传言是太夸大了,狂龙并不像别人说的那么了不起,他八成是靠他人多势众才每战必捷,本人很普通嘛。

  但当华瑞克的眼光落在他身上,那信差的两条腿竟不由自主地打哆嗦。那一对银色眼眸放射出寒冷的光芒,他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你的主子急于送命,我会成全他。你下去吃点东西吧,有空的时候,我会写一封回函让你回去好交差。”他大手一挥,示意信差退下去。

  希尔登马上问道,“是谁活得不耐烦了?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不过一定有所耳闻。是安博芮,他还有新花样,约我两天后到吉利坪会面。”

  吹了声口哨,希尔登摇头。“那家伙和他父亲一样愚蠢,以为你不会猜到这是个陷阱吗?我听说他们就是约了华特·贝尔——特尔斯堡的老领主。但贝尔爵爷后来被谋杀了,安博芮就是这样取得特尔斯堡和其它。”

  “我知道,”华瑞克回答。“不过特尔斯堡已经在我手下了。他信上说这一战是为了和平,我会给他和平——等我拿下安博芮堡之后。”

  “你下一个目标就是安博芮堡了?”

  “嗯,显然我拖太久了,给他时间想法子对付我,真蠢。”

  “没有人能正面挑战而打败你,我相信不止他打算过用卑劣的手段暗杀你。尤其,史蒂芬对你的所作所为向来不过问。”

  “他何必过问?我的敌人有一半是他的眼中钉,有我替他效劳,他是请都请不到的。”

  “这倒是真的。”希尔登表示同意,又好奇地追问,“你刚才说不完全毁灭安博芮,不止是说说而已?”

  华瑞克耸耸肩,他看一眼若薇娜刚才站的地方,发现她不见了。“或许我对战争已经厌倦了,东征西讨要付出太多心力。我女儿缺乏教养,我的人民几乎不认得我,而且我急着要有儿子——”

  “哦,对了,而你快老得生不出——”

  “去你的,希尔登。”

  他的朋友失笑,但随即恢复比较严肃的表情。“对于伊莎贝拉的事我很遗憾,我知道你对她算是满认真的。”

  挥挥手,他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本来我应该对这件事很生气,但我却觉得很——轻松,事情过去就算了,尤其她并不像我想的那么适合我。”

  “我看你是有了替代她的理想人选吧。”

  过了半晌,华瑞克才恍然大悟。“不,你弄错了,我绝对不会把那小狐狸精——”

  “你会,如果她替你生个儿子的话。”

  脑海中浮现若薇娜抱着婴儿的样子,使他激动地几乎难以承受。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呢?

  任何伤害过他的人,都应该受到加倍的惩罚,而不是这般的礼遇。

  他用力摇头。“除非是——”

  希尔登再次打断他的话。“不要说一些会让自己后悔或为难的话。”而且在他朋友不顾一切要接口时,他很快道,“我先告辞了。”

  华瑞克半句话梗在喉头,不满地盯着希尔登的背影。他的朋友不多,因为他的作风太强悍,而别人不了解……除了希尔登。他们在悲剧发生之前就认识,而他明白华瑞克的苦衷。

  但有时候朋友才真令人生气,他宁可不要朋友——像现在就是。

  当天下午华瑞克走进大厅时,心情并没有改善,看见艾玛又提醒了他,他有重要的事待办,他召唤她到壁炉前,准备认她。

  那里除了他的宝座,只有两张椅子和许多的凳子。椅子是为贵宾或他女儿准备的,他示意艾玛坐上一张椅子,她脸上流露讶异的表情。看来她才不自认是这个家的一分子,就像他对她一样。

  他并没有内疚感。私生子只是现实生活的一个角色,他们通常过着和母亲一样的生活,只有极少数能获得擢升。

  就他所知,艾玛是他唯一的私生子——如果不算若薇娜肚子里的孩子。虽然她已经十六岁了,他却在这几年才知道她的存在。如果他多关心她一点,或许比较好,但自从他收容她,他就难得在家,而且满脑子全是战争直到最近。

  他盯着她看,发现希尔登没有说错,她的确比他两个女儿长得更像他。她有一种坚毅的气质,是其它两人所缺乏的。就连发色、眼睛,她也完全遗传自他,只不过他的眼光冷酷,她却温暖,那使她显得十分美丽。

  华瑞克同时发现,她在他的注视下平静如常。如果他这样看米丽珊,那少女早就眼泪汪汪。而贝翠丝会说出一串借口,解释她最近所做的错事。艾玛只是坐在那里,迎视他的眼光,脸色不变。她天生有勇气,他倒没想到她有这样的优点,或许她的确配得上年轻的理察。

  “希尔登·威鄂爵爷有个儿子想要你。”他开口道。

  “是理察吗?”

  他点头。“你知道他有这个打算?”

  “不知道。”

  “但你们说过话吧?否则你不会知道他对你有意思。”

  “他每一次和他父亲来访,都会到处找我。”她承认道。

  “想必是偷一个吻。”华瑞克嗤之以鼻。“你还是处女吗?”

  她脸红了,眼光却停在他脸上,而嘴角朝下。“因为怕你,没有男人敢多看我一眼。”

  那使他咧开嘴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我想理察会更高兴。不过在答应把你给他之前,你有很多事需要学习,我不要你嫁过去丢人。”

  她不以为然地看着他,“你要我学着如何做好一名娼妇?”

  他皱眉头。“你为什么说这种话?”

  “你说他要我,又说把我给他,不是当情妇,那是什么?”

  华瑞克不满意地抿嘴,只不过他对自己生气。“不能怪你这么想吧。但他要娶你当妻子,如果你能学着当淑女的话。”

  “妻子?”她翕动一下嘴唇,没有发出声音。等她慢慢体会出其中的意思,笑容像一朵花般在她脸上绽开,她笑起来更加迷人。“嫁给理察少爷?”

  “如果——”

  “没有‘如果’,爵爷。不管要学什么,我都能学会。”

  这辈子第一次,华瑞克以他的女儿为傲。他一直以为只有儿子能给他这种满足感,没想到……

  “蕊贝塔小姐本来可以教你——”

  “她不会肯的,”艾玛说,脸上的光彩消失了些。“她看不起我,再说她只重视针线功夫,我看她懂得有限——”

  华瑞克失笑。“针线也是一门大学问。不过你说得也对,她极可能拒绝教你。我看若薇娜能帮你的忙——如果你向她请教的话。”

  “可是她已经有那么多工作了——”

  她没有说完,因为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而他皱眉是由于他没有想到自己使那女人过度操劳了。若薇娜没有抗议,她说她不累——但她会不会骗他?现在回想起来,当他说要分派给她那些工作时,连玛莉都拿怪异的眼光看他。说起她的工作,他要她做那些事,是因为他猜想她会反对——全是些妻子的琐事。把她派到缝衣间,是后来才加上去的,免得让别人看起来,她只是在服侍他。

  “我会减轻她的负担——只要她肯教你。”

  “我会虚心地向她学习,不过你告诉她这件事,比我去要求她好一点不是吗?”

  华瑞克拉长了脸。“她不肯帮我的忙,艾玛,你去向她求教,可能比我命令她教你,你会得到的更多。”说着他突然想起来,她对他所选的老师,好象一点疑问也没有。“你知道她以前是一位淑女?”

  轮到艾玛皱眉头了。“她现在仍然是淑女呀,这不是你能——”她红了脸,改口道,“对不起,爵爷,我不该多嘴。大家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她?但那是你的私事。”

  “不错——我的私事,没有人能干涉,所以不要再猜疑了。”

  但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对这件事有罪恶感。老天,若薇娜竟让他有罪恶感,事实上他对她已经太宽宏大量了。他有足够的理由宰了她的!不,他没有对不起她,更没有什么好内疚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若薇娜从厨房走进来,那件红衣服马上吸引了他的眼光——他发誓有一天要烧了它。她也是立刻看见他,一转身又走回厨房。现在她开始躲着他了?嗯,或许经过今天早上和伊莎贝拉的会面,她觉得丢脸了。

  他见到她之后,再也不能专心和艾玛说话,因此他挥手示意那少女先退下,告诉她可以等明天再要求若薇娜教她——明天他就出城去了。

  艾玛一走开,若薇娜又回来了,手里拿着杯子和麦酒。她这种自动自发的表现,又使他大感意外。莫非她在补偿他?很有可能。早上被她咬的地方还在痛。她的大胆……令他佩服,不过他不会让她知道。她……突然停下脚步,注意力集中在别处。华瑞克转头看,只不过是贝翠丝带着一名仆人走过。但他把眼光移口若薇娜脸上,她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他又去看贝翠丝,这才发现那少女穿着一件宝蓝色洋装,对她的年纪而言,显然太花俏了些。领子开得很低,大概设计来衬托美丽的内衣,不过贝翠丝穿在里面的衣服也极普通,和外衣并不搭调。

  他终于想通了,却希望不如别想通的好。那件衣服是若薇娜的,改小了给他女儿穿的。

  他本来想用这个伤害她,打击她的自尊……没错,是很有效,看见她的衣服穿在别人身上,令她难过。可是他也难过啊,完全没有预期的快感,他只想把衣服从贝翠绿身上剥下来,赶快还给她当然,他不能。

  真要命,他不喜欢她给他的那些感觉,现在他更内疚了,这根本不叫复仇嘛,一点也没有报复的快意。就因为这样,他一见面就对她凶巴巴的。

  “我对你很不满意,娼妇。”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出来,爵爷,你的脸色好难看。”

  “可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他指出。

  把麦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她并不直接送到他手中。耸耸肩,她说,“你最近不是常说吗?我笨嘛。”

  “要不然就是聪明绝顶。”他干涩地补充道。

  她笑了。“随便你怎么说,我的爵爷,我是很具有伸缩性的。”

  “是吗?我倒要看你多能伸缩——你今天早上在伊莎贝拉面前——”

  “怎么样?”她无辜地眨眨眼睛。

  “你咬我,娼妇。”

  若薇娜想掩饰笑容,但失败了。“有吗?”

  “你心里明白,而且你还违背我的命令。”

  这抗议好象比较认真了,因此她也表示不满。“幸好我没听你的,你当然希望那小姐发现我在你床上,我可要尴尬死了!”

  “这根本不算——”

  “我懂了,”她打断他的话,完全不是在开玩笑了。“羞辱我不是处罚,根本变成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我随时要准备被糗。”

  “不要曲解——”

  她又打岔道,“算了,我心里清楚得很。”

  扭身就走,但他拉住甩向他脸上的长辫子,强迫她弯下来,他们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奴隶不可以顶撞主人,”他柔声警告道,“你忘了你是我的奴隶?”

  等了半秒,她以同样的轻声细语回答,“我的爵爷,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是你的。”

  那一双蓝眼眸春光流转,加上她挑逗的口气,他的命根子立即发热充血。他怀疑她是故意的——她知道她对他的影响力吗?

  为了避免当众出丑,他放开她的辫子。但她并没有弹直身子,仍然贴在他眼前,吐气若兰,并且用手抚摸他的手背。

  “我可以有个小小的要求吗?”

  他浑身一僵,回想起希拉都是藉他利用她时,提出她的要求。但他仍然回答,“说吧。”

  她凑得更近了,在他耳边低语,“你说那是我的责任,可是我想主动勾起你的欲望——像以前那样。你可不可以不用铁链,躺在床上不要动,让我在你身上为所欲为?”

  华瑞克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她有那么多可以要求的——包括她的自由——她却想出这个。他到底是要当众出丑了,因为他想要她想得几乎要爆炸。

  他准备站起来,她伸手按住他。“等一下,我不是说现在,晚一点,等你想要我的时候。”

  “娼妇,你说了这些话,以为我还能等到——”

  “我没有要拐你上床。”她赶快澄清道。

  “没有吗?”

  她双颊染上粉红。“我想——今天晚上,等天黑了——”

  等不及要和她上床,但他同时也了解她还很害羞。“有时候我忘了你几乎仍是处女。去吧,娼妇,天黑之前别让我再看见你——之后你最好在房间等我。不过你要先让我主动一次——不,至少两次,然后才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嗯……天亮之前,或许我会让你休息。”

  粉红的脸颊已经变成深红,她很快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开。她不在身边,并没有使他冷静下来,而他的不舒服开始使他心情不佳。

  该死的娼妇,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这样影响他?从复仇开始,到现在不可收拾的情欲。还有他对年轻弗根的不计较,以及打算原谅他的宿敌安博芮,好象都和若薇娜进入他的生活有关。

  就是因为她,他满脑子全是她,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连安博芮的挑战也显得无关紧要——如果在一个月以前,他会跳起来摩拳擦掌。没错,他明天就要出发去吉利坪,但他竟有点懒得去。

  他这下想起来了,他明天早上要出发,一去恐怕要好几天——好几天见不到她。

  站起身来,他跟在若薇娜身后走过去。她可以晚一点再实现她的愿望他会坚持她做到。不过他想不出理由为什么他要等到天黑?他要什么,现在就可以得到。她需要黑暗来掩饰羞怯,他却比较喜欢日光。那么当她达到高潮时,他还可欣赏她醉人的表情。

  他走了,若薇娜并没有被丢回土牢——像她害怕的那样。他甚至没有吵醒她,允许她睡饱了自己醒过来——在空荡荡的主卧房里。

  不过华瑞克并非不告而别,她模模糊糊地记得,在天蒙蒙亮时,他抱起她温柔地吻着。温柔?嗯,她没有记错,因为她的嘴唇又肿又痛现在还痛——那个吻却没有弄痛她。结果他一放开她,她马上又睡着了,累了一个晚上,她已经筋疲力尽,根本不在乎他要走要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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