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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缠呛姑娘 page 16 作者:丁苓

  “不可以……呼……忍住!你克服得了的,不要被脑中的魔音动摇了你的心智。现在看着我,相信你自己,你的理智一定可以挣脱枷锁,打败陈嫂不断灌输在你脑中回荡的催眠魔音。”身子摇摇晃晃走向他的高艺伦,没料到他居然掉头往她的方向走来。

  “我……”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傀儡,遭人操控的罗伯夫,一听到她与脑中魔音周旋的声音,他有反应的怔了下。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不是忍住了吗?”不怕他再失去理智掐住她的高艺伦,横挡在他面前,不放弃的想唤醒罗伯夫。

  “不……”她的声音,再度扰乱了脑海中一项要他去执行的命令,是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头既沉又昏,很难受。

  “没事的。”她捉着他僵硬的手臂,尽其所能的安抚着情绪不稳的他,“相信我,这一切……”

  “不!”与脑中鬼魅的声音交失败诉罗伯夫,失控的咆哮一声,动作迅速如闪电,抄起桌上装饰用的花瓶,往桌角一击破,便高举直往愣在桌旁的邵景欣刺去。

  “不——”讶异的惊叫一声,在罗伯夫将碎花瓶刺向邵景欣时,高艺伦身影更快的闪挡在她身前替她挨了这一刺。

  尖锐的花瓶碎片,笔直的朝高艺伦胸口刺了下去,在那一瞬间,她呆愣住的同时,他亦清醒过来的怔忡住了。

  “不!不……”被这骇人一幕吓到的邵景欣,惶恐的尖叫了起来,尤其当她看见汩汩的血水如泉涌般不断自高艺伦胸口溢出时,她脸色顿时泛白,受不了惊吓的双腿一软,昏了过去。

  怵目惊心的鲜血,红盛得教人目不转睛,令震慑住的罗伯夫,为之一愕。他终于因为见到他人的血而摆脱陈嫂的催眠术,真正的清醒过来了,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付出的代价竟然是她的生命。

  处于无意识状态中的自己,居然亲手杀了她?!罗伯夫不敢置信的直视着倒在血泊中的高艺伦,会死吗?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具被抽走灵魂,已没有任何生气的空壳。

  他亲手杀死她了!心头盘踞着恐惧、惊惶的他,完全感觉不到自耳朵传来的吆喝声、斥责声,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

  她死在他手中了,呵……真应证了她那一句无心话——她总有一天会被他害死。

  不!他不会让她离开他的,绝不允许死神带走她。

   

   ☆  ☆  ☆

   

  好痛!她的右胸接近肩胛的部位好痛,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似的,灼热、烫得她快无法忍受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右胸好痛?而且想起来却又发现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就连睁开眼皮都是件困难的事,她到底怎么了?

  “你若醒了,就给我睁开眼来。”不眠不休守在床边照顾高艺伦两天两夜的罗伯夫,提心吊胆的心终于在看见她睫毛动了动时,顿时宽松了不少。

  伤口的疼痛,令她受不了的微蹙蛾眉,再听见他霸道的语气,她更是不悦得皱紧眉头。这个声音很熟悉,尤其那命令专制语气,不用睁开眼,她也知道他是谁。除了罗伯夫,再也没有人敢用这种凶恶语气命令他。

  “哪里痛?”仅一刹那,凶恶的语气突然化为柔和的轻声细语,就在他看见她蹙着眉头时。

  真是叫人又好气又好笑,恐怕这世间上再也找不到脾气像他这样阴晴不定的人了。不过听见他担忧、关心的询问,她倒觉得非常的窝心。

  “你在笑!”焦虑的表情遽然丕变,罗伯夫愠怒的眯起双眼盯着她嘴畔那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语气是指控。

  若不是右胸的伤口痛得她快哭出来了,否则她真的会失控的大笑出声。不知该如何表达感情的他,这种凶恶的语气和气愤的口吻,或许就是他最佳的表达方式,她几乎敢肯定,因为他从不给她好脸色看。

  “醒了就睁开眼来。”知道她已清醒过来,平常口气就凶恶且命令惯的罗伯夫,并不因她是个病人而稍作改变。

  他已经命令她两次了,但不是高艺伦故意要与他作对,也不是她不听从,而是她心有余而不足呀!她真的想睁开沉重有酸涩的眼皮,奈何眼皮就像有千斤重般,根本就痛得睁不开。

  “你在考验我的耐心?”罗伯夫有点生气,误以为她在捉弄他。

  一阵剧痛袭击而来,右胸伤口不断抽痛的她,唇角的笑容立即敛去,痛苦神色在她惨白的容颜上,显而易见。

  “睁开眼来!”他没耐心的吼道,想要确定她是否真的没事,她那惨白的脸色和痛苦的神色,引起他一车恐慌。

  “我……”勉强迸出声,高艺伦痛得更是皱紧双眉,“好……痛……”

  罗伯夫绷紧的神经和悬在半空中的心,在听见她喊痛时,顿时松懈了下来。“麻醉药效已过,清醒过来的你,伤口当然会疼痛。”他伸手抚平她疼痛得皱紧的眉头,手指留恋不舍的摩挲着她没有任何血色的脸颊。

  他温柔异常的举止,让痛得想尖叫哭泣的高艺伦为之一怔。火爆的他,举止、态度和行为会有柔情的一面?太不可思议了。她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缓缓眨了眨迷的双眼,映入瞳孔里的是一张憔悴不修边幅的邋遢脸。

  “你……”虚弱的她,根本问不出口他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实在与以前意气风发的他有着天壤之别。

  “伤口会痛,就别说话!”看得出她极力忍住疼痛的罗伯夫,严肃的板着脸孔,粗声粗气的阻止想开口说话的她。

  没力气说话的高艺伦,虚弱的点了下头,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疼,让昏昏沉沉的她倏地又清醒过来。天啊!他那一刺,到底把自己怎么了?为何伤口会如此剧烈疼痛呢?她想观看右胸的伤势,但无奈全身虚脱无力到连转动个头,都得费尽她浑身的力气才行,更何况她想挪动下僵硬不变的姿势,简直比登天还难。

  “昏迷了两天未进食,喝点清粥。”看得出她眸中的懊恼,知道她起不来,罗伯夫小心翼翼的扶起她,没让她右胸的伤口受到震动。

  张嘴一口接一口让他喂食清粥的高艺伦,由于坐起身来,她可以清楚的看见缠绕在右胸上的纱布,渲染了一大片鲜红的血渍,令人怵目惊心,顿时她没了食欲。

  “把粥喝完。”见她喝了两汤匙就开闭嘴不吃,罗伯夫不悦的沉着脸强迫她必须把他手中那一碗清粥喝光才行。

  “我想……吐……”看到那一片红得刺目的血渍,换作任何人,一样会倒尽胃口,没有任何食欲的。

  “看着我!不准再想你受重创的伤口,现在张嘴,把粥喝光。”她已两天没进食,为了她的身体好,就算她看见血渍想吐,他还是必须强迫她喝光粥,补充她的体力,让她早日康复。

  罗伯夫没有发火的咆哮,但阴沉着一张脸的他,表情比怒吼狂哮还来得令人害怕,所以畏惧于他凌厉的眼神警告,高艺伦依言张嘴将那一大碗清粥,慢慢的让他喂食喝光。

  “伤口……严重吗?”喝完粥,眼皮沉重得半下垂的高艺伦,想知道自己的伤口到底有多严重,要不然她怎么痛到觉得五脏六腑全在瞬间移了位似的。

  “我手劲大、下手狠,那一刺刺得很深。”抽了张面纸,罗伯夫动作细腻的擦拭着她唇角沾有米粥的水渍。

  “难怪……”难怪她会觉得这么疼痛。“你怪……陈嫂吗?”她能体谅陈嫂的心情,陈嫂之所以会这么做,出发点完全是为了黑老人,只是他能谅解陈嫂不得已的苦衷吗?

  “我不会放过她!”他怫然作色,双眸突然亮起凶狠残酷的噬血厉芒。

  “不要!”情急之下,她激动的拉了下他的手,但不小心扯动了右胸的伤口,疼得令她受不了的皱起苍白的小脸。

  “笨蛋,明知道会痛,你还乱动!”见她倒抽一口气,神情非常的痛苦,他怒不可遏的斥责大骂做了件愚蠢事的她。

  “我……”高艺伦想阻止他的报复,她不能让他去杀伤陈嫂。

  “闭嘴!”都痛得扭曲着脸了,她还想开口说话?气得火冒三丈的罗伯夫,忍不住的又朝她吼了句。

  “不要伤……”纵使伤口很痛,但她仍强忍住,要他打消将陈嫂碎尸万段的念头。

  “我叫你住口!”都痛成这样子,她还有力气为别人求情?等她身子康复了,他一定要掐死她这个愚蠢的女人。

  “答应我……”不得到罗伯夫的保证,高艺伦绝对无法心安,因为怒气腾腾的他,一定会要陈嫂付出代价来的。

  她居然这么固执,他快控制不住怒气了。看来他若不答应,不给她口头上的承诺,她铁定不会罢休的。“好,我答应你。”为了让她安心的休养,他虽愤怒得咬牙切齿,但他还是答应她。

  “真的?”她不敢相信罗伯夫会这么好商量,想再求证一下。

  “别怀疑我的人格!”他佯装发怒的瞪着她,因为她的怀疑和不相信,严重的侮辱到他。

  高艺伦心安的轻点了下头,任由他将她扶回床上躺好。

  “叩!叩!”连着两声礼貌性的敲门声响起,接着开门径自入房来的是一脸严肃的黑泽刚。

  “夫人找你。”传达完命令,一脸冷漠无情的黑泽刚,不待罗伯夫的反应,颇识相的转身就走人。

  “我去去就来,你先歇着。”他拉起凉被盖好高艺伦,确定她伤口已不再剧烈疼痛后,才放心的前去觐见佐藤夫人。

  阵阵迷香透过空调吹拂进悄然无声的卧室,就在罗伯夫才离开房间一阵子,一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觉的自阳台俐落的翻跃进来,其来者正是不死心的陈嫂。

  无法移动身子的高艺伦,隐约感觉得到一团影影朝她逼近而来,她设法想爬起来,但却不敢牵动右胸上的伤口,而这么一迟疑,那道黑影已当头笼罩而来,伫立在床边俯视着她。

  “陈……嫂?”室内光线太暗,再加上她因病情的关系,双眼朦胧得只知道一道人影站在床边,但却无法仔细的看清楚黑影的脸孔,虽然如此,凭着直觉,她猜测来者应该是陈嫂。

  “你居然没死?”陈嫂口气中有着讶异,但却有更多的痛恨,见血才得以解开的催眠咒语,她本来就是要罗伯夫杀死高艺伦的,但却让高艺伦好狗命的逃过一劫。

  “为什么……要置我……”一下子说太多话,高艺伦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于死地?”她耗尽全身力气才将话问完。

  佐藤家的戒备森严是出了名,保全系统更是优越,且防御系统又是无懈可击,那么陈嫂是如何躲过重重保全人员,和避开层层防御系统的关卡潜伏进来的?是佐藤家的戒备出了问题,还是陈嫂的身手高超了得?

  凶光毕露的陈嫂,眦目欲裂的瞪着罪魁祸首的高艺伦,当初若不是多事的她,被自己封住记忆的少爷也不会苏醒过来,更不会遇见黑蜥蜴组织的“兰”、“竹”、“菊”,所以这一切的过错,高艺伦都得承担,不过她不会痛快的一刀结束高艺伦的小命,更不会在此刻就杀了高艺伦,因为她还必须挟持高艺伦,威胁少爷回屏东见夫人。

  “千错万错,就错在你不该多事的让少爷想起以前的事。”陈嫂愤怒、怨恨的咬牙切齿,可知她花费多大的力气,才成功的以最阴毒的催眠术,将意志力坚强的罗伯夫给催了眠,然却被揽局的高艺伦给破坏,实在不可饶恕。

  “他是罗伯夫,佐藤家的人,不是黑家少爷——黑青隼。”高艺伦激动的反驳,认为陈嫂说话有失公平,而且也太自私了。

  “谁说他是罗伯夫,是佐藤家的人,他是我家少爷,黑青隼。”控制不住怒气,陈嫂犯了大忌的在敌处咆哮起来,见情况不对,她决定立即行动。

  方才激烈的辩驳,让一阵剧疼席卷全身,高艺伦禁不住痛得再度皱皱眉头、扭曲着脸,但渐渐的,不知为何,疼痛已被晕眩所取代,她觉眼皮莫名的沉重,脑袋也开始陷入昏迷状态中。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的陈嫂,自腰中抽出一条丝绢,往一脸茫然的高艺伦面前一拂,加重迷药,让她快速陷入昏睡中,便将绣有字迹的丝绢丢至地上。

  “大难不死的你,未必有后福。”看似老迈,实则力大无穷,且动作灵敏迅捷的陈嫂,伸手拉起已昏迷过去的高艺伦,便将她扛于肩膀上,“你再活也没多久的时日了。”

  不一刀结束她的生命,是因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等到少爷自投罗网,那么届时她就算想苟活也没机会了。

   

   ☆  ☆  ☆

   

  人呢?去一趟西侧日式建筑觐见佐藤夫人,也不过十五分钟,为何一回房就不见高艺伦的踪影?胸口伤处痛得连动一下都是个问题的她,为何会不在床上?而她又是如何有力气下床?

  诡谲的状况已明显的告诉罗伯夫事情的不对劲,尤其当他再发现到地上那一条绣字的丝绢,他的揣测成真了,所担心的事也发生了。

  高艺伦是他的弱点,而陈嫂深知这点,遂把她当成威胁他的武器给掳走了。“该死!”怒容满面的他,遏抑不住满腔沸腾的怒火,横手就将床旁矮柜上的台灯扫落,制造出一声巨响来。

  身子根本就无法动弹一下的她,怎堪舟车劳顿,颠簸直至屏东呢?

  像是稀世珍宝被抢走般,罗伯夫怒气暴躁得一触即发,手掌紧握成拳就往茶几捶了下去,不堪一击的玻璃桌面,“哐啷”一声便破得四分五裂碎落一地。

  连两声轰然巨响,不仅引来了众多惶恐的仆人,更把史彬、水若男、黑泽刚和王世杰也自西侧佐藤夫人居住引了过来。

  严肃板着脸孔的史彬,在乍见到罗伯夫像发疯似的到处砸东西出气,认为事态严重,便随手捉来一个几乎被吓破胆的女仆问道:“发生什么事?”

  “小姐……高小姐她……”嘴角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女仆,稳定自己惊惶的情绪后,才牙齿打颤的将所知之事告诉少爷,“‘梅’少爷一回来后,就发现高小姐不见了,一怒之下,他就开始砸东西了。”

  “出了什么事?‘梅’!”见他发疯的高举椅子就砸,王世杰冲动的越过史彬,想阻止正欲砸桌子的他。

  “冷静点!”黑泽刚一个闪身也进入房间,帮着王世杰架住发狂的罗伯夫。

  “我要宰了陈嫂!只要她敢伤高艺伦一根寒毛,我一定会要她的命。”眼神阴鸷、表情恐怖的罗伯夫,激愤狂怒到连王世杰和黑泽刚两个人都架不住。

  “陈嫂架走她,是想利用她来威胁你,在你尚未至黑家,她是不可能冒险杀伤她来刺激你的。”捡起地上那一条绣字的丝绢,水若男已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尽量往好处想的来安抚脾气火爆的罗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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