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父亲虽然势利,看人的眼光并不差,布莱恩竟然在妹妹重伤昏迷数日未醒,可说希望渺茫时,仍愿意接纳她,一辈子照顾她,他总算可以放心了。
临走前,艾纬祝福他们早日结为连理,他等着喝妹妹的喜酒。
对艾佛因孝顺父亲而不能将艾玲接回台湾的无奈心增,布莱恩能够体会,但艾珐因爱妻为保护女儿而丧生,就迁怒到女儿身上,并言明断绝父女关系的绝情作法,他完全无法苟同。
而这也是从出车祸到现在,他还不想让失去记忆的艾玲知道她父亲对她如此绍情的原因,他害怕艾玲在知道事情真相后,会把一切过锗推到他身上,若非他坚持娶她,那她母亲就不用陪她来意大利,那么也不会有车祸发生,母亲就不会因保护她而丧命,父亲更不会因此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他无法承受艾玲在知道真相后,怀着恨意离他而去的后果。
既然她现在丧失了记忆,那就当作两人间的婚约不曾存在过,两人重新开始,让他用真心诚意追求她、感动她,愿意接受他的感情。这是他连续失眠好多个夜晚才想出来的解决之道。
只是,在他将艾玲自医院送至位于皮尼斯郊区。为了娶她特别改建的玫瑰山庄后,他在南非才开幕半年的新饭店就发生因为当地发生暴动,致使公司股东想将它卖给其他同业的意外事件。
南非的饭店是他父亲生前未完成也是最重视的投资计划,他怎能让父亲的遗愿半途而废?为了安抚股东的憎绪,他只好亲自前往南非坐镇,至于意大利的事业便暂时交由艾伦这个副总裁负责。本以为只要一星期就可以回来,没料到南非的暴动比他想像中严重,让他在那里足足待了快一个月。
幸好看来这段期间蜜儿他们并没有跟艾玲多说什么,这让他放心不少。
“等我有空,我会详细告诉你们,现在什么都别说。”布莱思要求道。
少爷都如此说了,空儿也就不再多问。
眼角瞟到艾伦张口欲言,蜜儿抬起硕壮的脚用力往艾伦脚上一踩,答告道:“少爷都不能追女人!”
“好病!”艾伦痛呼,抱着脚直揉搓,“蜜儿,我什么话都还没说,你怎么可以无缘无故踩我脚?”
“哼!”
见蜜儿不理他,艾伦转而向艾玲喊冤,“玲,你看宠儿好坏,我又没得罪她,她就欺负我,我好可怜幄。”
艾玲听不懂他们三人之前的对话,但艾伦用英语向她求救的话,她就懂了,她也觉得蜜儿无缘无故踩他的脚是不对的,于是出声为他抱屈。
“蜜儿,你怎么可以欺负艾伦……”
“别管那个花心大少了。”布莱恩牵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去吃早餐。”
见巴克想要跟上,他立刻警告道:
“你不能跟,我们待会要去坐船,你会晕船的。”开玩笑,两人独处的时光怎可以有电灯泡?就连狗也不准!
艾玲本想抽回手再为艾伦抱不乎,一听到布莱恩说要带她去坐船,她便任由他牵着离开。
“呜……”目送主人和艾玲离去,巴克失望的低叫。
“呜……”艾伦蹲下身学着巴克,“我们都好可怜幄,你是主人见色忘狗,我则是老板见色忘友。”
巴克将身体靠向艾伦哀鸣,他则安抚地拍拍它,“不哭,不哭。”
见一人一狗竟演起双簧,蜜儿忍不住翻白眼,“疯子!”
她决定抛下两人回厨房做她的工作,否则再待下去,只怕她会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第四章
意大利,除了拥有罗马这个历史古都,梵蒂冈、米兰更是宗教圣地,而威尼斯则是集古城、宗教、艺术于一身的观光胜地,观光客可以不到罗马参观古竞技场,不到梵蒂冈朝圣,但绝不能错过威尼斯。它有世界最大的圣马可广场、地中海最华丽的古装嘉年华游行、意大利最美的落日美景亚得里亚海落日,连它的水上交通工具也是独树一格,坐船在河道上轻荡,是传情达意的最佳场所,情侣们的最爱。
吃完早餐后,布莱恩就带艾玲出门。
穿过大大小小的巷子,最后两人在河边停下。他随手招来一艘造型奇特,上头铺着软垫的船,连船夫的穿着也十分考究。
“这是什么?”艾玲睁大晶亮水眸,好奇的盯着眼前的小船。
“这是贡多拉,是威尼斯专为情侣而设,用来游运河的小船。”布莱恩边解释边扶她踏上小船。
“好漂亮。”坐稳后,艾玲兴奋地一会摸摸船身,一会抚抚绣工精致的软垫,忍不住称赞,继而担心地问,“坐这个会不会很贵?”
布莱恩劳尔,“是很贵,但很值得。”
“为什么?”
他亲见的点点她的俏鼻,笑着解释,“只要能让你露出笑容,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你、你胡说什么。”艾玲不习惯他突来的亲呢行为,羞窘地将目光调向别处。
布莱恩笑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情大好的轻哼着意大利小曲。原本安静划船的船夫见状,也跟着唱和。
虽然听不懂两人唱的意大利情歌,由于歌声优美,仍令艾玲陶醉在两人的歌声中。
兴之所至,布莱恩和船夫一首接一首的唱着,她则轻打拍子应和,乌亮黑眸盛满笑意,看着布莱恩专心唱着情歌的模样。
自车祸醒来后,她和布莱恩每次交谈都只有寥寥数语,她根本没有机会仔细看过他,如此近距离的和他面对面,这还是第一次。
她知道他长得很帅,可如今真正和他正面对坐,她才发现,他的五官棱角分明,眉毛浓黑有型,鼻子挺直,嘴唇笑的时候特别迷人。虽然以外型来说,艾伦长得比他还要俊美,但她却觉得布莱恩较能吸引她……
“在想什么?”见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瞧,布莱恩停下歌声问她。
两人四目相对,艾玲望进他深速如两沙碧潭的蓝眸,在看出里面所显示的绵绵情意后,她慌乱地垂下头。
将她的羞涩尽收眼底,布莱恩轻唤,“抬起头来看着我。”
她无言,心里却直犯嚼咕,被那么放肆的眼光盯着瞧,谁还有勇气抬头?真是不懂女人心。
“你再不抬头,我就要吻下去了幄。”他半是打趣半是威胁地道。
“你敢?”艾玲闻言迅速抬头欲瞪人,不料却和早不知何时欺近她的布莱思眼对眼相望,唇与唇相贴。
数秒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欲推开他,可他哪肯放过?手臂一伸,他将艾玲揽进怀中,加深这个吻。
“嗯……”艾玲在他怀里挣扎。
布莱思直到吻过瘾才放开她。
被放开后,她第一个动作就是赏布莱恩一巴掌。
“你为什么打我?”布莱恩料不到她会这么对他,浓眉不由得擅起。
“你以为我是什么?”艾玲美目含泪,抬手拼命擦拭嘴唇,“就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好心收留我,可是我不是随便的女人,不接受以身相许的蠢作法!”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见着她眼中的泪,布莱恩抬手欲碰她的脸,她却闪身避开。他颓然放下手,试着解释,“我只是一时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就可以随便吻人吗?他当她是什么?路边的野花还是野狗?他这一解释,让艾玲火气不降反升。
她转身呼叫船夫,“我要下船!快回岸边让我下去!”说着,人也站了起来。
船夫虽听不懂英语,但她突然站起的动作着实危险,他赶紧要求布莱恩,“先生,请你赶快让小姐坐下,不然会翻船的!”
“快坐下来!你这样站着很危险的!”布莱恩大声喊,心惊胆战的慢慢挨近她身边,扯住她的衣袖,欲拉她坐下。
“放开我!”艾玲甩开他,忽地一个重心不稳,向一旁栽倒。
“危险!”布莱恩赶紧扑向前抓住她。
“唉,完了。”在船倾覆前,船夫只来得及说完这句,之后便和他们一同落水。
**
“哈、哈嗽!”艾玲边擦着头发边打喷嚏。
“哈欠!”甫洗完澡的布莱恩也打了个喷嚏。
半个小时前,由于艾玲一时冲动,让三个人一同落水,幸好布莱恩的游技不错,毋需人搭救,抱着她迅速游向岸边。
至于船夫本就靠撑船吃饭,哪有不会游泳的道理,但他上岸之后不顾一身湿,立即缠着布莱思,索赔他刚新装演的船浸水后的维修费用。
在布莱恩掏出一大把现金给他后,即排开围观众人,搂着艾玲来到离运河不远处的一间饭店。
乍见饭店富丽堂皇的装演,艾玲心想一身湿的两人是否会被饭店拒收,不肯进去,是布莱恩硬拖着她进人。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两人一进门,饭店的经理竟亲自来迎接,并带他们进房间。
一进房,布莱恩就不由分说的将她推进浴室,要她赶快冲个热水澡,以免着凉。
艾玲在瞪着装演豪华的浴室数十秒后,才动手脱衣、冲澡。由于顾念布莱恩也同样一身湿,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战斗澡,当她踏出浴室时,布莱恩对她竟如此快就说完澡有些诧异。
“哈嗽!哈嗽!”艾玲忍不住又打了数个喷嚏。
“你还好吧?”布莱恩关心的问,突然发现她还顶着一头湿发,难怪会颁打喷嚏,不由得皱眉,“你的头发怎么还是湿的?怎么不吹干?”
“我讨厌用吹风机,习惯用毛巾擦干。”她揉揉有些发痒的鼻子说道。
“这样会感冒的。”咦?等等,她刚刚说什么来着?习惯?莫非她恢复了记忆?他紧张地趋前抓住她的肩膀,颤声问:“你……你恢复记忆了?”
“好痛,你抓痛我了!”艾玲痛喊。
发现自己过于粗暴的行为,他考上放开她。“对不起。”
艾玲揉揉肩膀,疑惑地问:“你为什么那么紧张我有没有恢复记忆?我如果恢复了记忆,你不是最开心?这样你家就少了一个白吃白喝的人不是吗?”
知道她并未恢复记忆,布莱恩放心不少。
“不,你误会了。”暗吁口气,他试着解释,“我并不介意家里多个人吃饭,就算你想一辈子住在我家,我也不会赶你走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记忆一直没恢复的活,就只能一辈子待在你家,不能回亲人身边?”她越说头越低,说到后来已有些便咽。
“对不起……”布莱恩低头轻声道。
艾玲抬头看他,一脸不解,“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事。”
“没什么。”他露出苦笑。
这教他如何说得出口?告诉她,她会发生车祸、丧失记忆,都是他硬要她嫁来意大利的缘故?除了说对不起之外,他根本无法将实情告诉她,他承受不起可能失去她的打击啊!
抹把脸,他拉她坐在梳妆台前,“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艾玲推拒着,坚持要他先解答疑惑。
彼此对看数秒后,布莱恩才道:“我后悔不该贸然吻你,又害你落水而道歉,没有其他意思,你别胡思乱想。”
“是这样吗?”她对的他解释半信半疑。
为什么她总觉得布莱恩的对不起她应该是另有所指,而且似乎和她之所以发生车祸有关?
布莱恩将她从医院送到玫瑰山庄后就不见人影,还是经蜜儿转述,她才知道他是到南非出差。
接下来的日子,她一直思考何以布莱恩一个和她非亲非故的人,愿意付出比亲人还多的心血照顾她?如今他回来了,刚好现在只有两人独处,她想快点解除心头的疑惑。
“好了!”布莱恩趁她发呆时已将她的头发吹干。
“什么?”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反射性的回头看他。
一回头,她又再次自动将唇送上门,二度和布莱恩的唇相贴。
艾玲睁大眼瞪着这回规矩的按兵不动的布莱恩数秒后,赶紧往后退,不料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往后栽倒。
千钧一发之际,布莱恩眼明手快的抱住她,并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让她免于和地板碰撞的危险。
“呜,好难受……”被他牢牢抱着的她忍不住低喊。
布莱恩马上放开她,“对不起。”
“没、没关系。”她一脸赧然,“是我该向你道谢才是。谢谢你救我,要不然我一定会撞伤头的。”
“你没受伤吧?”他关心地问。
她摇摇头。“我没事。你呢?”她边问边动手摸摸他头和身体,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你、你别乱摸好吗?”布莱恩结巴地说。
老天,她把他当什么?布娃娃吗?他可是有血有肉的正常男人哪,两人现在整个身子又几乎贴合,她这样乱摸一通,不怕他欲火焚身吃了她吗?
他忍得难受,那个始作俩者却浑然不觉,见他额头突然直冒汗,她以为他真的哪里撞伤了,“你真的没事吗?”双手更是拼命的在他身上摸索,想找出他到底伤在哪儿。
布莱恩再也忍受不住她那双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仿佛爱抚般不断挑起他男性欲望的小手,赶紧制止她,“我没受伤,拜托你别乱摸乱动好吗?”
艾玲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和狰狞的表情吓着,立时红了眼眶,“我……我只是关心你有没有受伤嘛,你做什么对我凶?”
见她一副委屈的模样,他不禁轻叹口气,心中明了她根本不晓得自己刚刚的举措已经挑起他的欲望,他又怎能责怪她的无心之过,还对她吼叫?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凶。”布莱恩柔声说。“还有,你放心,我没受伤。”
“那你为什么一直冒汗?”
“那是因为……”布莱恩突地嗽声,面对正一脸纯真凝望着他的艾玲,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向她道出真正的原因。
“什么?”
“那是因为你太重,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才会这样。”脑筋飞快转了转,他选择了这个比较安全的答案。
“啊?真的吗?”闻言,她马上七手八脚的自他身上爬起来,并不断对他致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压着你的。”
布莱恩为她频频道歉的动作完尔,站起身道,“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对不起只要说一次就好了,用不着重复说那么多遍。”
“对不起。”艾玲还是头低低的。
他不想只对着她的头顶说话,于是道:“抬头看我。”
“不要。”
“为什么不要?”
“你还在生气。”
“我哪有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