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查明真相就先定罪,典型的愚蠢女人的行为。
宋宜筑一反常态地没有生气,因为对她来说,会跟笨蛋生气的只有笨蛋,而她宋宜筑是绝不当笨蛋的,所以听完谭蕴璇噼哩啪啦的一串话之后,好只惊讶着流言传播的快速。
若是蒲杰,一定会低声下气地跟她好好解释,但多余的解释只会使得别人更加认定他的罪名。
“我不谁你批评她的长相,在我眼里,没人比她更完美。”
“什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讨厌啦!呵呵……你说的笑话吧?讨厌啦!呵呵……你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哈哈哈……”她一边笑并花枝乱颤,身体就靠了过来。
不好笑还笑,白痴!宋宜筑在心里骂着,但脸上半点不露痕迹,只谈谈地拨开她巴在“蒲杰”身上的手,说:“很抱歉,我要上课了,而且,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分手吧!”
“分手?”谭蕴璇绕到正前方,用发现新大陆的眼神看着“蒲杰”,“为了那个蛀书虫,你要跟我分手?”
“没错,我已经厌倦了追蜂逐蝶的爱情游戏,所以从现在起,我决定只守着一个女孩。”
“你一定是开玩笑吧?”
“是真的,因为我终于了解,再美丽的花都会有凋谢的一天,只有智慧是永远不会消逝的,所以我选择了宋宜筑,因为智慧是她身上最慧沛的资产,而你,是开不出智慧之源的荒漠。”
话一说完,她便抢在谭蕴璇察觉被骂了之前,快步走进教室。
就在谭蕴璇恍然大悟“蒲杰”骂她是白痴时,上课钟响了,在古板的老教授严利目光的济视下,谭蕴璇只牟暂时按下这口气,悻悻然地离去。
不过,当教授看到“蒲杰”时,眼光几乎可以杀了了。
宋宜筑先声夺人,“教授,我是来替‘宋宜筑’请假的,她今天早上吃坏了肚子,现在人在医院里。”她知道教授接下来一定会要求请假单和医生证明,于是抢先一步说:“明天她会把请假单和医生证明带来补请,其实她很担心漏了这一堂课,功课会赶不上,本来硬是不肯休息,所以宋伯母就叫我来替她抄笔记。”
一番话说得老教授眼里泛着感动的水光,宋宜筑忍不住要在心里称赞自己一番,多么好学的学生啊!连食物中毒了都不忘求学。
“你能做什么笔记?我讲十句话你可能只能听进去一句。你回去,跟宋宜筑说,她可以来借我的教学笔记和资料研究。”
“是,谢谢教授。”
真是多亏地她宋宜筑素行良好,否则哪有这么容易过关的?而且,她还多赚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刚好,她利用这段时间去查一查,流言到底有多少种版本,究竟讹传成什么样子,如果可供利用,哼哼……她是不会放过的。
于是她离开教室,来到流言传闻的大本营——系学会办公室。
早上八点多,这时感觉不会有学生出没,她打开留言薄,大略地翻了翻,果然,空白部分的前一面就是昨天整个事件的详细报导,甚至连在凉亭的一幕都有密探看到了。
只看到大概标题是:
大众情人蒲杰和才女宋宜筑的情孽牵缠!
还有小标:
宋宜筑—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蒲杰—你认命吧!哼哼!
放屁!“蒲杰”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是哪个白痴写的?他连忙看看文章的署名,是邵济民,那家伙待在商学院真是太辱没他了,他应该去读传播学院才对,有颗这么会颠倒黑白、捏造事实的头脑,不去为台湾的新闻界出一份绵薄之力着实太浪费人才了。
在一连串文字里面,还有一幅Q版的小插图,蒲杰被画成大野狼,看得她直想放声狂笑,哈哈!蒲杰,你也有今天!这下子她可以好好地利用这个误会,将蒲杰身边的女人全部一网打尽。
正当她想离去时,早来了两个大一的学妹。
这两个学妹平常总用仰慕的眼光看着“蒲杰”,还曾经拿杂志上的海报给他签名,但今天……却用轻蔑的眼神看着眼前人。
唔,……探探她们的口风也好!宋宜筑这么想着,开口打招呼。
“嗨,早安!”
“哼!”两个人像排练好的似的,同时用鼻孔出气,还把头转向同一边。
“你们两个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哼!想不到学长是这种人,始乱终弃。”首先发难的是大一班代—李少盈,一个颇有领袖鬼力的女孩,宋宜筑还满欣赏她的。
“是吗?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我怎么没有印象?”
两个女孩同时用看蟑螂般的眼神看着“蒲杰”。
宋宜筑稀量目前的状况,看样子是很难叫这两个学妹透露传闻的内容了,不过没关系,再怎么说她都是个女孩子啊,怎么会不晓得女生爱在背后嚼舌根的习性的?用偷听的方法搞不好可以知道更多哩。
于是她不说什么,迳自走出门外。
果然,前脚才出门,两个学妹就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谁说要三个女孩才能变成菜市场的?两个就够了。
“你看他,嚣张成这样,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
“是啊!他还打了宋学姐,什么男人嘛!动手打女人。”
“我觉得他最过分的还不止这样,他根本存心欺负学姐,把骗上手后,第二天就在学校取笑宋学姐的身材,难怪一向温柔的宋学姐会气到打人。”
“怎么没把他打死啊?真可惜,这个女性公敌,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抵制他,要他还宋学姐一个公道。”
听到这里,她真是觉得窝心极了,很好、很好、不枉费她一向疼爱学妹。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宋宜筑连忙躲到一旁的女生厕所里。
只听得“砰!”的一声,一个极大的嗓门扯了开来:“大新闻!蒲杰把公行系系花甩了!”
“真的吗?”
“怎么回事?”
一群女孩子热烈地讨论着稍早发生的事。
在这个版本里,蒲杰稍稍地获得了平反,虽然蒲杰酒后乱性,夺取了宋宜筑的贞操,一开始还死不认账,无情地奚落、打击可怜的宋宜筑,但是最后终于良心发现,开始甩掉身旁的女友作为补偿。
宋宜筑听到里,真是愈来愈佩服这些女人的想像力“我们也在留言薄上留言吧,嗯……要用什么当标题呢?”
系上的惯例是,在第一篇留言关面都要加上开宗明议的醒目标题,基有别突出的作品,则可以登在系刊上,进而传阅。依学妹们这么重视的阵势,看来是有心要将此事炒成全校性的新闻了。
“等一下我再来帮你想。”其中一个女孩子说完就开门出去,不料,她是出来上厕所。
那女孩一推开厕所的门,就看到“蒲杰”趴在墙上,十足的偷听嘴脸,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怔愣三秒后才大喊:“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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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杰昏沉沉地慢慢醒来,在床上坐起身。
张眼一看,四周都是宜筑房间的摆设,他直呆了几秒后才想起来,对了!他和宜筑灵魂交换,所以他现在是“宋宜筑”。
唉!他真是倒了八百辈子楣,好不容易在爱情、事业……是事业而不是学业,他的功课已经烂到了极点,所以是不可能得意的,而副业嘛,他最有希望从平面模特儿进军萤幕,公司前一阵子才帮他接了一支电视广告的通告,这下子……唉!看来他的事定前途堪虑。
他的眼兴飘向床头柜上的钟,指针指十和六的数字,这当然不会是六点五十分,而是十点半。
“糟了,今天要上课!”
他冲进浴室刷牙洗脸,却发现宋宜筑居然连半罐保养品都没有,连洗脸也是用普通的肥皂,天哪!这女人居然还能保有这种柔细的皮肤,可以列入世界七大奇迹了。
但是现在这副身体毕竟是由他来管的,因此,他决心好好地教育这个女人皮肤保养之道。
他经由窗户,回到自己的房间,走进他所熟悉的浴室,里面各种保养品都有,无奈全是男用的,但是没关系,至少洗面浮可以用。
经过一番的清洁之后,再回到宋宜筑的屋挑衣服,距离他起床已经过了三十分钟。他打算好好展露一下身材,毕竟他从未领受过男性仰慕的目光—有还得了,他可没兴趣搞同性恋——难得有机会当女孩子,尝试一下也不坏。
但是,宋宜筑的衣柜里没半件他看得上眼的衣服,所以,他只拿了件紧身牛仔裤,又爬窗过去,挑了一件自己的宽大的白衬衫,故意不扣扣子,露出里面那件可以外穿的内衣,再将前下摆塞进裤子里,满意地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不错!宽大的衬衫罩着细小的身材,使人倍学怜爱,再加上半遮半露的胸部,更是引人遐思极了。
蒲杰陶醉于自己的打扮,但是看到腰部露出的细白肌肤时,他忽然不愿意被看见了,于是他扣上了几粒钮扣,仅露出胸衣的一角。
好,打扮妥当了,但时间也不够了。他看看时间,天哪,已经十一点多了,于是不思索地连忙冲下楼,忘记自己该爬回宋家,由宋家大门出去才对。
所以当他以这副打扮经由自己的母亲和蒲贤的面前冲出大门时,蒲妈的凤眼里盛满了忧虑,而蒲贤则再度露出意会的微笑。
“这下糟了!”蒲母停下手中的吸尘器。
“怎么了,婶婶?你不是一直希望赶快把两个儿子推销出去吗?”
“我是希望啊!可是……唉!这下子我的计划表又全乱了,这两个儿子真是的,没一件事会按照我的计划表来做。”蒲母是个计划狂,她甚至连儿子要在什么时候结婚生子都计划好了,想当年她连怀孕的日子、孩子的性别全都写成了计划书呢。
但是,这两个儿子却破坏了她的计划,她本来要生女儿的,却蹦出两个雄性动物来,原先计划让大儿子蒲强在今年内结婚,他却说什么都不肯交女朋友,整天只和公司报表相亲相爱。
老二蒲杰呢女友众多,所以她计划在他大学毕业后就等着当婆婆,而且以蒲杰叛逆的性格,一定要闹一场婚姻革命才有看头嘛!可是,隔壁宋家的女儿一向是她的最爱,这下子,婚姻革命哪闹得起来?
看来,她的计划表要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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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杰才走进校门,“宋宜筑”那一身反常的打扮立刻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他就说嘛!宜筑那个笨蛋,有这么好的身材却一点也不懂得展露,整天只会把自己包得跟粽子一样,真是有毛病,宜筑的脑子肯定是让课本给苶毒坏了,她难道没听说过“女为悦已者容”这句话吗?
想到这里,他心中就开始疑惑了起来,原本意气昂得像模特儿踩台步的走姿立刻收敛了起来。
宜筑真的有男朋友吗?会是谁呢?是硕士班的那个书虫吗?
他在心里揣想着可能的名单,第一个上榜的就是企管系硕士班的杨奕琛,他原是系上的学长,高他们两届,整个人看来就像一本书,干干瘦瘦的,有一阵子和宜筑走得很近,但是最近倒没什么联络,大概是因为交论文的期限快到了吧!
会是他吗?蒲杰用心地思考着,却无法肯定。
基本上,和宜筑谈得来的男生着实不多,比较常有往来的只是一些互相研讨功课的读书会朋友,杨奕琛也是其中之一,他实在很难想像宜筑会和他们其中任何一个谈恋爱。
莫非宜筑故意瞒着他?如果是的话,那就太不够意思了,再怎么说,两个人可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呀!
他想着想着,他是一个意志力超级薄弱的家伙,想事情的持久度从未超过五分钟,往往几分钟不到,他的心思就会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就在他走近商学院大楼时,看到一群非常熟悉的美女军团,咦?那不都是他的女朋友?怎么平常水火不容的人全挤在一起了?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吵架的样子。
他现在真高兴能躲在“宋宜筑”的身体里,远离她们的炮轰。
有时候他真搞不懂女人,干嘛非要他做选择呢?他喜欢跟她们每一个人做朋友,但她们却老逼他一定要选择一个,干嘛呀!他又不是要娶老婆,娶老婆当然只能选一个,但是,谁规定女朋友只能有一个的?
每当他争不过时,便会藉故逃遁,然后等她们冷静下来,再继续玩爱情游戏,而一旦她们又吵起来时,他就再溜。也许有人觉得这样很累,蒲杰却挺喜欢的,像是在玩捉迷藏。
但是奇怪了,她们干嘛直盯着他看?他现在可是“宋宜筑”耶!难不成他变回蒲杰了?
他连忙举起两双手来看,还是那双小小的手,不是“蒲杰”那双晒成古铜色的粗厚手掌。
他还是“宋宜筑”。
但……她们看着“宋宜筑”干嘛?而且还呈半圆形地向他包围过来。
“有事吗?”他颤着声问。
一群女子都不说,只是盯着他看。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这些女人的眼神教他心底发毛,一副像是要把生吞活剥了似的神色,他从没看过她们这么凶恶的脸。
“你很了不起嘛!近水楼台先得月。”中文系的卢恩萍首先开炮。
“是啊!连打扮都变了样子,很得意是不是?”国贸系的曾玉琳一脸轻蔑。
“怎么可能不得意?钓上蒲氏企业的二公子当然得意了,唉!想不到才女都不能免俗,用尽了下流手段钓金龟婿。”
天哪!宜筑怎么会得罪了这些女人?他在心中暗暗叫苦,觉得她们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
“今天早上蒲杰骂我的话是你教他的,对不对?”谭蕴璇说“你已经这么幸福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抢蒲杰呢?”
“你们在说什么啊?”蒲杰听得一头雾水,那个该死的宜筑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不是你叫蒲杰来跟我们分手的吗?”
“你一定用了什么方法威协他,对吧?”
“你为什么叫他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