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辟地之初,天地晦暗,滞气混浊,苍苍茫茫。天未见天,地未见地。百兽称王,妖魔四出。
女娲为造天地,使天有神,地有鬼。物有生死,岁岁有荣枯,立故土捏泥人,创建人的家园,派出身边的武士莫邪开天劈地。
但狡猾的恶龙扶休为阻止莫邪劈开天地,把他心爱的女人紫月掳走。
“莫邪,你的女人在我手上,看你还如何开地?哈哈哈。”扶休狂笑。
“扶休,休走!”
莫邪得知紫月被掳,手执宝剑追杀扶休至北海,在北海之上与扶休展开七七四十九日的厮杀。
那一场厮杀直令天地失色,鬼哭神嚎,滔滔巨浪把天地遮蔽。
恶龙扶休使尽法力,想致莫邪于死地。但英武的莫邪越战越勇,上天入地,把扶休杀得无处遁形。
七七四十九天的厮杀也耗尽莫邪的力量,莫邪筋疲力尽。但恶龙未除,紫月未救回来,他誓不罢休。
“莫邪,你何必执迷不悟?天地开对你有何好处?”
“废话少说,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扶休。”
一道浊浪向着莫邪扑来,垂死挣扎的恶龙扶休不甘心就此被莫邪杀死。浊浪把莫邪卷向北海的深处,莫邪顺着那股浊浪滑向海深处,突然,在他的面前,他看见身受重伤的恶龙躺在悠悠碧水,滚滚浪花翻卷之上。
莫邪毫不犹豫地举起宝剑,向恶龙扶休的心脏刺去……
紫月被一阵锥心剌骨的疼痛惊醒,莫邪的剑正正地剌穿她的心脏,一抹悲痛袭上心头,紫月瞪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美丽的眼睛溢满不解和痛苦。
“莫邪?……”紫月看着莫邪,话没说完,已气绝身亡。
“不,不。”莫邪疯了般丢下宝剑,抱起紫月。他完全被眼前的事实弄得不知所措,他明明是把剑刺向恶龙扶休,怎么会刺向自己心爱的女人?
“紫月,紫月。”
莫邪伤心欲绝,“你别死,你别丢下我。”
紫月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慢慢冰冷,她胸前的鲜血如盛放的鲜花,随着海水的漂荡,化成一道艳丽的绸缎。
“紫月——”
北海之滨回荡着莫邪的呼喊,地动山摇,万丈波涛汹涌,卷起千堆雪花。他悲痛欲绝,他恨自己,更恨令他杀害了紫月的恶龙。
“紫月。”莫邪轻吻着紫月冰冷的唇,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他恍恍惚惚回到他们相恋的日子,他深爱着她。
“哈哈哈。”
扶休在莫邪身后放声大笑,因为阴谋得逞而得意洋洋。他只略施小计,把紫月变成一条龙,杀得晕头脑涨的莫邪,一定会以为那条龙就是他。
果然莫邪中了他的诡计,把紫月杀死,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重创之下会变得软弱无力。
到那时候,他就可以轻取莫邪的性命。
莫邪猛然转过身去,放下紫月的尸体,拿起地上的宝剑。被仇恨遮盖了眼睛的莫邪,举起宝剑,穷全身的力气向扶休劈去。
“扶休,不杀你,难雪我心头之恨。”
他心爱的女人是死在他的剑锋之下。
扶休又掀起一股巨浪,这股巨浪滔天如旋风如猛兽,巨大旋涡向莫邪卷来。莫邪被卷入旋涡的深处,莫邪高举宝剑,向着浊浪的深处剌去。
“呀——”恶龙发出一声惨叫。
巨浪退去,只见身受重伤的扶休,被莫邪剑剌中要害,墨绿色的液体从他的身躯流出来,海水变得更混浊不清。恶龙终于倒下去。
莫邪缓缓地,缓缓地,迈开筋疲力倦的双腿,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紫月的身边,他躺倒紫月的身旁,受伤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紫月已无血色的脸儿。 “紫月,我爱你。”莫邪轻呼着紫月的名字,眼眸中淌下一串泪水。
莫邪静静地静静地拥紧紫月,他终因力竭身亡。
天地骤然分开……
第一章
徐彩彤站在河边,月亮挥洒着银金色的清辉,使河水波光闪闪。月河就好像月亮般,弯弯的蜿蜒向前。尽头处,在月色迷蒙掩映下,月亮河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在印象中,她似乎来过这儿有好几次。
每一次来这的时候,记得都是在她沉睡的梦中。而梦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地呼唤着她:
“紫月,回来,紫月,回来啊,莫邪在等着你。”
谁是莫邪?谁又是紫月?徐彩彤从来没在意,但现在她绝对相信自己并没做梦,她是真真切切地站在月亮河边。
她向前走了几步,周围长满了芨芨草和细碎的小花,一片望不到边的平原。她摘了几朵小花儿,把它放到鼻尖,一阵清香透进肺腑。
花儿很美,也很香。徐彩彤又向前走,她希望能够找到回去的路。以前在睡梦之中,她落到此处,想来的时候来,想走的时候走。但现在……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徐彩彤走出很远很远。月亮河很长很长,似乎看不到边。她站在月亮河边,看着河水平静地缓缓地向下游流去。
徐彩彤呆呆地站在河边,心里有说不出的焦急,她茫然不知所措,真想大哭一场。夜色从徐彩彤的身边慢慢褪去,天边露出一抹曙光。
徐彩彤并没有在意黎明的到来,仍然呆呆地想着她的问题。她有点累,她找了块石头呆呆地坐着。当太阳在地平线上升起,徐彩彤才警觉她原来在月亮河边过了一夜。
徐彩彤从没在早上来过月亮河,没想过会真的来到这儿,以前这儿的一切郡只出现在她的梦中。
早晨的清风轻轻抚拂徐彩彤的脸庞,给她一份清凉的感觉。
啊,清晨的月亮河边有说不出的美,周围青草葱郁,花儿盛放,红的、黄的、紫的、万紫千红:远处群山连绵起伏,雾色在阳光照耀下,升起一道白白的烟霞。不远处的桃树林,桃花盛放,起群的雀鸟叽喳着振翅高飞。
“咩、咩……”一只小白羊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站在徐彩彤的不远处,咩咩地叫着。
咬,有羊?应该有人家。对,徐彩彤想应该尽快找人家,只要找到人家,请人家收留自己,她才不至于饿死。
徐彩彤走到小羊的身边,小白羊只有三条腿。不过挺可爱的,她用手抚摸着它嫩嫩白白的毛,小羊乖乖地蹲在她的脚边。
“小乖乖,小乖乖。”
一个小女孩从那边的树林走出来,嘴上嚷叫着。她一边叫一边向徐彩彤走过来,看见她身后的小羊,小姑娘高兴地跑过来。
“姐姐,我的羊,我可以抱回它吗?”
徐彩彤点点头。小姑娘高兴地把小羊抱起来。
“小乖乖,怎么不听话,跑到这儿来了?”
小女孩抱着小羊离去。
“姐姐,你是从哪儿来的?我觉得你好奇怪,没见过像你一样的。”小女孩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说道。
徐彩彤的确跟她不同。看看,她穿着一件黑色衬衣,一条黑西裤,一双黑皮鞋。而小女孩呢,她的衣装有点像古代的服饰,长衫斜襟叭喇袖,头上束着二个小角,就好像在电视上看到的古代服饰。
“这是哪儿呢?我不知怎么跑到这儿,我不该在这的,但我找不到路。我不知道怎么办?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徐彩彤很沮丧地对小姑娘说。
“你迷路了?”小姑娘问。
“是啊,我迷路了。”徐彩彤道。
“姐姐,要不这样,你跟我回家,让我爹爹和伯父帮你想办法,如何?”小姑娘眨着一双亮亮的眼睛,仰着一张天真的脸道。
“你家住在哪呢?”徐彩彤问”
“就住在这个桃树林后面。”小姑娘指了指道。
徐彩彤想了想,点点头。
小姑娘说她叫月儿,这条村叫月亮村,是因为这儿有条美丽的月亮河,月亮河环绕着村庄蜿蜒向前,月亮河给了他们幸福快乐和富足。
徐彩彤跟着月儿绕过桃树林,来到桃树林后面的小村。月儿带着一个陌生女子回来,整条村都轰动了。他们围在月儿家里,他们叫月儿把经过说了一遍又一遍。
月儿说她是在月亮河边,桃树林前面看见姐姐的,她当时跟小乖乖在一起。
月儿的祖父母和伯父叔叔婶娘,一家十多口围在徐彩彤的身边。 老祖母问她: “你从哪儿来的?何以一身如此打扮?不会是天上神仙或外族人吧?” “我来自香港。”徐彩彤告诉他们。
“香港?”他们脸上露出一片狐疑,月儿爷爷说, “没听过这个地方。”
那帮人也说他们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地名,年轻的人说找上了年纪的老人问问,看香港在哪个地方,好找到她回去的路。
他们看徐彩彤像看着一个天外来客般好奇。他们把她从上至下,从下至上地打量个够.说实在徐彩彤跟他们有着太大的差别,她的头发披洒在肩上,她的服饰更是跟他们有着天壤之别。
他们又问她香港属哪个州会?何许人当的知府?如何来到月亮村?跟谁一块儿?要到哪儿去?
徐彩彤起劲摇头,并不是她对他们的问题一无所知,而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们。香港,她说是在中国南面的一个发达的国际都会。
“中国南面?蛮夷地方?”一个头上束着发髻,身穿宽袖长衫,束着山羊胡子的青壮男人说,他是月儿的大伯父, “只听说南夷地方盛产荔果,不会是那地方吧?”
“对,就在那儿附近。”徐彩彤说。
“别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姑娘若不嫌弃,请暂在寒舍歇宿,再从长计议,未知如何?”月儿的祖母看只四、五十来岁,她温和地对徐彩彤说。 “多谢夫人。”说实在的,徐彩彤在月亮河边几乎整夜未合眼,已疲倦不堪。
“小姐服饰古怪,看样子不像是我朝中人。”月儿祖父最后挥挥手,令众人静下来道。
“我朝?这地方叫我朝?”徐彩彤愕然问道。
“不,此地名曰月亮村,只因月亮河而得其名。月亮村不过乃漠漠王土之一隅。”
“王土?”徐彩彤疑惑地道。
“正是。现今为广顺元年。”
“顺元年?广顺元年!后周广顺元年?徐彩彤整个人弹起来。她读过历史,知道广顺元年正是五代十国郭威夺位称帝的年分。
徐彩彤张大嘴巴呆了般立在地上,她到了西元一千多年前?她怎么来到这?来到一千多年前的五代,天!
徐彩彤记得她本来是站在家中的阳台,看着天上的月亮,那晚的月色很美、美得让人遐想连篇。
突然一道亮光从月亮洒到徐彩彤的身上,那道亮光光恍恍,几乎令她睁不开眼睛。当她适应了那道亮光后,发现原来亮光中有一条路,那条路一直蜿蜒到月亮上。
周围的房屋全都隐退,她的眼前只有这么一条亮光光的路。天现异象?徐彩彤想也没想,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努力摇了摇头,揉揉眼睛,又轻轻地拍拍自己的脸,证实并非自己的比觉所致,徐彩彤目瞪口呆。
只见月亮上一个英姿飒爽,手握利剑,身披盔甲的将军,骑着一匹乌溜溜的黑马绝尘而去。
他是谁?
月亮上有人?
她眼前看到的是什么?为什么今晚的月亮这样古怪,月亮上有将军?亮光之中的路真是路吗?她可以踏上那条路去找那位将军吗?
她要走去看看,去看看。
就这么样,在好奇心驱使下,徐彩彤为要看个究竟,跨上了那条月亮之路。
徐彩彤站在那条路上,不再怀疑是自己的幻觉了,那条果然是路,是条可以令她觉得脚踏实地的路,她知道只要沿着那条路便能登上那轮满月,就会找到那位将军。
她不再犹豫,迈开脚步慢慢地向前走。她终于高高地站在那轮满月之上,但并不见那位将军。月色罩在徐彩彤的身上,徐彩彤放眼看去,一条银光闪闪的河流突现眼前。
月亮河!
她站在月亮河边,就这么样来到了一千多年前的五代之中。她流失在时光隧道中丁,她相信她自己此刻是流失在时光隧道之中。
时光隧道,众多科学家正在研究探讨的问题,但谁真正到过时光隧道?虽然相信有时光隧道的科学家们,不断拿出证据以证明时光隧的真实性,但仍有待进一步的研究探讨……
* * *
祖母命她的媳妇,月儿的母亲瑞萍带徐彩彤进房间歇息。月儿跟在她们的后面,母女俩将徐彩彤送进房间内。
“寒舍简陋,请小姐别嫌弃。”月儿母亲客气地道。
“不,不。”徐彩彤道,她的心塞得满满的,流失在时光隧道中的事实令她精神不振。她什么都不敢奢望,有地方让她歇宿已经不错。
这是一间典型的农舍,灰土墙,黄泥地,一个田字形的小纱窗。房间铺着一张床铺,一张桌子、一张凳,一个衣柜,摆设简陋。
徐彩彤从月儿母亲那儿知道,他们祖孙三代同住一间大屋之中,大伯父、二伯父、三伯父以及祖父母,她丈夫排老四,他们以畜牧牛羊为生。
“小姐请洗洗脸。”月儿母亲出去把一盆热水捧进来,对徐彩彤说道。
“多谢,我自己来就行了。”彩彤有点不好意思,接过脸盆,拿起毛巾,洗了把脸。
“小姐请歇息。”月儿母亲把脸盆拿走,她叫月儿出去,不要妨碍小姐休息。
“未知如何称呼大嫂呢?”徐彩彤问道。
月儿母亲抿着嘴笑笑, “你叫我瑞萍便是。”
瑞萍母女出去的时候,轻轻带上门。
看着瑞萍母女关上的那扇门,徐彩彤整个人散了架般倒在床上,她脑袋里一片混乱。她居然来到一千年的五代,居然,天!
当徐彩彤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快下山了,一抹斜光透过房顶上的透明瓦投到地面。有一刻徐彩彤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回到自己的家中。
但是那面土墙仍然映进徐彩彤眼内,她知道她仍然留在月亮河边的村庄——月亮村。
“他们一定以为我失踪了。”
徐彩彤呆呆地坐在床上,回不去的烦恼袭上心头。她的确是流失在时光隧道中了,那个月亮相当邪门,她不应该跑上那条路上去。
但是,太奇怪了,怎会有这样的月亮?由于时空扭曲才出现的怪现象,她却像中邪了般,想也没想就跑上去。
“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天!你开的玩笑太大了,一点都不好玩。”
她好烦好烦,她要在这里,也许孤孤单单在这渡过一生一世。
她默默在流泪,把头捏在手臂之上。呜呜地哭起来。她哭了一会儿,心底的烦闷似乎好些儿,她抬起头透过泪眼,徐彩彤看到床边放着一套洗得干干净净的布衣裳。
瑞萍轻轻地推门,看到彩彤醒了,露着一抹笑容说: “小姐这一觉醒了差不多整整一天呢。”
“是吗?”徐彩彤有点无精打采地道。
“你饿了吧?”瑞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