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仓立即抽出短刀,在十步远的距离朝蜘蛛丢出,正中它的腹部,把它钉死在床上。
晓桐亲眼见到蜘蛛连闪都来不及闪就被刺中,顺着刀缘流下恶心的体液,忍不住恶心的感党,两眼一翻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雨宫忍适时接住了她,看着她惨白的脸,不禁摇头叹息。
命人清理好蜘蛛尸体及床上的脏乱后,雨官忍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屏退左右侍从,注视着她昏迷的脸庞,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亲自守护她……这个有着上“天女”身份的女子。
雨宫忍以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轻抚过晓桐的脸颊,感觉无比下的柔细。自她出现后一直对他的心智有不良的影响,似乎总会莫名其妙的想到她。当然,他是不信她那些关于间谍的话,但是除去那些,她大胆的言行和美丽的容颜总是侵扰着他,害他……唉,雨官忍不禁叹了口气。
如今她贵为天女,是歧阜城的崇高象征。虽然他尚未完全信服她的身份,但在真相尚未揭晓前,她仍然是以天女的身份住在里城。
天女!这两个字代表着她是不能碰的女人,雨宫忍不自觉握紧拳头,在他心里从未把她当作什么神圣崇高的天女,在他心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一个深深吸引他的女子。
再一次轻抚过她柔嫩的脸蛋,雨宫忍深深叹息。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着二个月没下一滴雨,照理说盛夏不该没雨的。连月于早令农民叫苦连天,所种植的作物枯的枯、死的死,农田给曝晒得龟裂开来。
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不仅农民的生计会有问题,恐怕全城都会陷入危机,虽然可以跟邻城借粮食,但那终究非长久之计,而且邻城可能会利用这个弱点来牵制歧阜城。
饮水也是个大问题,平常饮水是到有丰沛地下水的井里取水,现在没下雨,水井没有水源补充,眼看就快要干涸了!
连城外护城河也一点一滴地被太阳给蒸发掉,水位渐趋下降,这令全城人心惶惶,护城河是守护全城一个重要的屏障,若是无法发挥作用,那……歧阜城将陷入危机!
就在这样不安、焦急的气氛中,雨宫恩召集了身边亲信,讨论该如何解决这棘手的问题。众人严肃而沉默,气氛十分紧绷。
浅沼说:“如果再不下雨的话,除了向邻城求援之外别无他法。”
大家知道这是必然的,城主不可能为了个人势力而牺牲全城百姓的性命。但如果真要走到这个地步,也是件十分悲哀的事。
赤阪勇人烦躁地大吼一声:“烦死啦,要是有人可以命令上天下雨就好了,也省得我们在这操心。”
众人摇头,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近藤忠突然开口提议道:“我们可以祈求天女呀,若她真是天女,这件事对她来说,该是轻而易举的,不是吗?”
就像黑暗中的一道曙光,众人面面相望,露出了希望的微笑,这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近藤忠继续说道:“若她真能使歧阜城降雨,那我对她心服口服;倘若她做不到,就表示她是冒牌货,应该即刻处死。”
雨宫忍有些迟疑地点点头,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第二章
当晓桐被通知这个消息时,只觉得近藤忠不安好心眼,存心要她难看。
晓桐并不担心祈雨的事,因为她先前阅读过的资料中,有提到这段干旱的记载,如果她没有记错日期,应该在三天后就会降雨了,不过既然他们要这样仰赖她的能力,她也不好拒绝,不过,这得用她的自由及他们的敬来交换!
晓桐在隔天求见雨宫忍,对他说道:“雨宫忍,我已经知道你们的要求,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雨宫忍面无表情地高坐着俯视她,全城敢直呼他名讳的大概只有她了,而且她毫不畏惧地直视他,令雨宫忍有些奇异的复杂感受,别说女人了,敢直视他的男人都很少,这令雨宫忍怀疑她的勇气到底打哪来的?
雨宫忍不悦地回道:“你胆敢跟我谈条件?你可得明白,要是你无法祈雨成功,就证明了你是冒牌货,是要斩头的。”
晓桐才不怕他,她甚至对他扮了一个鬼睑,得意地看到他震惊的样子。
“要是你真杀了我,倒霉的可是你,再说全城的生计都掌握在你手中,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晓桐不经意的玩弄衣摆,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雨宜忍一时间愣住了,然后一股火气直往上冒,这该死的女人是在威胁他吗?他大跨步走向她,双手掐住她脖子,寒声道:“我可不在乎你是不是天女,信不信我马上可以让你魂归西天?”他莫名其妙的注意到她的皮肤细致,还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好凶喔,晓桐赶紧挣脱他的钳制,咳个不停。抬头仰视他,看到他仍然一副想杀人的脸,她赶紧安抚他,“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干嘛这么生气啊?而且,你又还没听到我的条件……”见他又瞪着她,晓桐连忙改口,“是请求、请求啦,说不定你会答应我啊!”没办法,气势比人弱,她不得不低头。
雨宫忍哼了一声,念在没有其它人看到她出言不逊的一慕,他就饶她一次。
“你有什么请求如果不是太无礼的要求,为了全城百姓着想,他可以答应她。
现在肯听她的“请求”啦?真是,只不过是换个名称罢了,差别怎会这么多?晓桐赶紧说道:“我希望析雨完后,我能有进出里外城的自由。”
雨宫忍低头考虑起来,如果她真能使歧阜城降雨,那她就是他们全城的恩人,这点小要求他倒是可以答应她。何况,连祈求上天降雨这种事她都可以做到,天女的身份应再无疑虑,也不必再防着她。
“好,不过你真有降雨的把握吗”雨宫忍挑眉问道。
“嗯。”晓桐点点头,应该算有吧?
“那就好,否则你性命难保。”雨宫忍警告道。虽然他并不希望她真是什么天女,但是若她真欺骗了全城,就算他有心饶她,其它人也不会同意的。
晓桐有个想法突然冒出来,令她高兴得笑眯了眼。这个严肃、自大的城主该不会是在为她担心吧?
她似乎知道什么秘密似的诡异微笑,今雨宫忍不解,他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笑什么?”他冷着一张俊脸问。
“没什么,我不会有事的。”晓桐心情愉悦的回答道。就算她自我安慰好了,不过凡事往好处,想又有何不可呢?
莫名其妙的女人!雨宫忍撇撇嘴。她一点都不像天女,天女哪有她这么莽撞和怪异的?更别提她怎么都令人尊敬不起来的外貌了,根本是……引人犯罪。
当全城百姓知道天女即将举行析雨仪式时都乐疯了,奔走相告天女将于三日后在空地祈雨,众人都可以进人瞻仰天女容貌及目睹求雨过程。全城一下子从愁云惨雾中恢复精神与活力,他们深信天女一定可以解救全城面临的灾厄。
晓桐对于能否析到雨的事是有些紧张的,然而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她全心祈祷一向良好的记忆力没有在这紧要关头背弃她。
三天很快就到了,一大清早空地就涌入了全城民众,大伙儿兴奋的交头接耳,等待天女的到来。
不久,晓桐身着振袖—亦即未婚女性的盛装—由伺候的女子们簇拥着来到已搭好的平台上。
她环视四周,早已是黑鸦鸦的一片人群。虽然有些祛场,但她表面上看来仍十分镇静,表情庄严而美丽。
晓桐微微点头,轻声说起话来,使得还沉浸在见到美丽天女兴奋中的百姓们,霎时静默下来。“歧阜城的百姓们,上天知晓你们的苦难,十分不忍。特遣我来解江你们于苦难之中。”
全城响起一片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晓桐不清楚祝祷仪式该如何进行,也不打算懂。她决定按自己的步调来,反正这种仪式该也是空前绝后了吧。她低垂着头,双手交握,似乎正在默默祝祷。
事实上也是,不过她祈祷的是雨能快点下!没错,晓桐只知道今天会下雨,却不知道何时下,所以她才会一大早就来举行析祷仪式,以免在她还没析雨之前雨就先下了,那不是很臭吗?
雨宫忍及其亲信坐在台上后方,对她竟能轻易掌握群众情绪,感到非常惊讶。见到她严肃的一面,表情神圣不可侵犯,倒真有天女的架势。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美丽而遥远的她,比出言不逊顶撞他的她更令雨官忍不悦。
上,恐惧一点一滴的啃蚀她的清明。
见天女站在前方,没有接下来的行动,近藤忠等人对看,心里产生了疑惑。近藤忠一副抓到晓桐小辫子的神情说着风凉话:“怎么了?她不是很厉害吗?现在倒傻住了。”
“我想,说不定她现在正在跟上天沟通吧!”大岛健信猜测着。
谷间龙二凉凉的说着话:“沟通得也够久了,到底有没有用用?”
高野重弘有些心焦,他努力为晓桐辩解:“我们不要妄加猜测评断了,再说你们未免太过不敬了吧。”
憋了很久的赤阪秀人终于不耐地吼道:“我看她八成跟近藤说的一样,是假的吧!亏我先前还蛮相信她的。我不想再等下去啦,热得要命。”
雨宫忍抿紧嘴,不发一语,眼里却隐约有些担忧。
晓桐不是没听到他们的埋怨,她僵硬地回道:“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正午的阳光眩目的刺眼,不需要看也知道还是晴天。
一上午的亢奋与期待,经过时间的消逝已淡化,随着太阳的热度变高,百姓们也跟着烦躁起来。真的会下雨吗?大家开始耳语,原本是细微的声响,逐渐有扩大的趋势。
就在这样不安、怀疑的气氛中,一个男人大声喊道:“天女是冒充的,她根本没有神力,大家都被骗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会有人开始附和。不满、疑虑的情绪逐渐发酵,众人开始骚动。
大岛说:“胆敢干扰仪式进行,让我去教训他们。”说举步欲走。
“慢着,不用去了。”雨宫忍神情阴郁,阻止了大岛的脚步,“不能怪他们有此怀疑,我们不也是如此认为吗?”
“就是啊,高野先生,这种情形你就算想帮她也是徒劳了。”近滕忠有些讥讽的说。
高野不作回应,眉宇间净是焦色。
雨宫忍的话着实令她很伤心。她可以不在乎其它人的怀疑,但连他都如此就太过分了,她可是因他而来的啊!
群众的骚动与不满愈来愈明显,愤怒及失望使他们开始叫骂、侮辱晓桐。眼看情况就快控制不住了。
雨宫忍正要叫大岛及赤阪去控制骚动的民众时,突然愣住了。
不知何时,天空突然飘来云朵,太阳也被乌云给遮往,整个歧阜城突然阴暗起来。
原本在愤怒叫嚣的百姓们渐渐停止,纷纷抬头望向天空,惊奇的张大了嘴,发出惊叹声。
雨官忍及亲信们不语的注视这一幕,屏着气等待结果。近藤忠不敢置信的望江阴暗的天空,摇头喃喃地说:“怎么可能!”
由远方传来了多月来的第一声雷鸣、接着是第二声,雨也开始降了下来,由起初小小的雨一下子变成倾盆大雨,哗啦啦的下着,迅速滋润了久旱的歧阜城。
全城百姓简直要乐疯了,疯狂地笑着、跳着,欢呼声四起,仰着头感受珍贵的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未几;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下来,磕着头对晓桐高呼:“感谢天女、感谢天女……”晓桐疲倦的露出微笑,幸好她没有记错日期。安下心来的感觉令她浑身像要虚脱似的疲惫。她缓缓回头,见到他们全不可思议的瞪着她,表情有些滑稽,尤其是近藤忠,令晓桐竟有种报复的满足感。
她望向雨宫忍,看不出他是什么感觉的漠然表情,不禁有些懊恼。他就不能稍微有一些佩服的样子吗?
晓桐看向他们,仅说了一句话:“谁来扶我?”便身子一软,失去知觉。
晓桐昏迷了三天才清醒,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高野先生在她床前,更惊奇的是雨宫忍居然也在。
见到她醒了,高野高兴地唤她:“天女,你终于醒了。”
雨宫忍见到她醒了,转身欲走,被高野迅速地拉住,“她好不容易醒了,说些话再走吧!”不难看出他希望拉近两人生疏感的企图。
她撑着无力的身子欲爬起来,却听到雨宫忍冷淡的话传来:“天女居然也会病倒,真是闻所未闻,躺着吧!”
晓桐被他嘲讽的口气激起了怒气,她硬是坐直了身体,瞪向他说道:“城主又怎有闲工夫亲自来此,敢问有何贵事”“没什么,城主是担心天女的病情,所以特地来探望。”高野抢在雨宫忍说话之前说道。
雨宫忍瞟了高野一眼,居然同意道:“没错!”看到晓桐不信的睁大了眼,才又接下去,“我担心天女笨到因感染风寒而死,对全城人民不好交代,更别说上天会因天大个人的愚笨,而降罪于歧阜城了。”
晓桐眉头一皱,正要发火,却被高野挡了下来,“天女,别生气,他没有那个意思。”
雨宜忍看向秀发凌乱、双目喷火的晓桐,像是故意气她似的开口道:“我就是那个意思。既然她还活着,还有力气阻人,高野叔叔也不必担心她了。”他冷着脸瞧晓桐一眼,也不打声招呼,转身就要离开。
晓桐气坏了,她为他卖力演出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冷言冷语!当然,她不希冀他的感激,但这男人怎么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高野见状况不妙,唤住雨宫忍。“城主,我去问问大夫还需不需要来看看,你先陪陪天女。”高野在雨宫恩还来不及拒绝前,就匆匆离开屋子。
十分不情愿的,雨宫忍具着脸回到晓桐床边,紧闭着出不说一句话。
晓桐很不高兴地朝他大声说:“你走啊,我不希罕你陪我!”
雨宫忍终于正眼瞧她,整个脸上写着不耐烦,冷冷地说:“要不是高野叔叔没等我说话就走了,谁想留在这里看你病仅仅的脸”真是搞不憧她,身子不行却硬要撑,惹得他心烦透了。
晓桐真想挥他一拳,她逞强地说:“我好得很,不需要你留在这。你走啊,省得我也心情不好。”
傲慢的看着她苍白消瘦的睑,他冷哼一声,“我看你虚弱得连走路都有问题、为了省去收尸的麻烦,我再待一下无妨。”他用嘲讽掩饰对她的关心。
晓桐气得挣扎着要下床,“我好得很!就走给你看!”走个路有什么困难?只要这个讨厌鬼快走,叫她走一天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