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附在她耳畔吐气。“笨蛋,没人教你接吻时要闭上眼睛吗?”大手拂过她的水眸,深深一吻后,他的气息有些紊乱。
梅薇仍圆睁着双眼,傻傻地瞪着他瞧,唇瓣半启,微微地喘着气。“你……你才是笨蛋,我怎么可能找人教我这、这种事……”她涨红了脸。
“接吻是很正常的。”他眸色变深,望着她含羞带怯的嫣红脸庞,心底升起一股柔情。
“男女朋友接吻是很正常,不过你……我……”想起方才脱序的举止,梅薇舌头开始打结。“我们……根本没有理由嘛!”
樊匡始终没有放开她,反而以指腹摩挲她微微肿胀的唇瓣,“男人吻一个女人只有两种理由。虽然我曾长住外国,不过,你觉得我是以接吻来跟你打招呼吗?”
“你的意思是?”她捂住嘴,不敢置信。他与她?这……怎么可能?!
“既然不是国际礼仪,那就是另一种了。我这样的解释可以吗?”他拥住她纤细的腰。
她抵在他胸前的小手,正巧抚触在心脏的位置,依稀传递出的火热,几乎烫着了她。
“感觉到了吗?”他温柔的嗓音带着叹息,再次吻上她。
她浑身战栗,说不出一句话,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怦动起来,她——初尝了淡淡幸福的甜蜜滋味。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她……心动了吗?
那么,他呢?
梅薇双眼迷蒙地迎视他,知道自己将无法逃开他织就的情网……
※※※
“薇,该起床了。”
早晨,阳光射入室内,好听的嗓音代替了令人神经紧张的闹钟铃声。
“嗯……”梅薇翻了个身,继续安睡。
“大懒虫,现在餐桌上有刚烤好的法国面包、英式松饼、火腿、培根、太阳蛋、还有特制的松子罗勒酱,和刚煮好热腾腾的咖啡……”樊匡状似可惜地叹道:“哎,有人好像不太想吃早餐,那我就去收起——”
早餐?!
“别、别收,我起来了啦!”刚刚叫了半天依旧赖在床上的懒虫——梅薇,倏地睁开双眼跳了起来。
樊匡直觉地张开双臂一挡,以免半梦半醒的她不慎跌落床下,谁知一个不稳,竟双双落入松软的棉被中。
“这么早就主动投怀送抱?”低沉的嗓音中隐含笑意。
梅薇扬起一抹顽皮的笑,轻轻地在他的唇片印下一吻,“早安。”
他欺身压住她,眸色一沉。“不介意我多收一点餐费吧?”
尚未搞清楚他暧昧的语意,她的双唇便被温热的气息侵占……
早晨的他,身上有股清爽好闻的味道,舒服得让她难以抗拒,所有的思考能力渐渐远去,映在眼瞳中的,只有他。
成为他的女朋友之后,一切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可她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而且,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享用他的手艺,所有的事情变得如此美好,只除了延聘他到饭店工作一事。
虽然她每天在樊匡耳边催眠,可他总是以其他方式转移的的注意力,这简直急坏了梅薇,她知道自己不该逼他做不愿意做的事,可时间一天天地过去,饭店……真的不能再等了……
“我是不是该检讨了?居然让我的女人在温存时心不在焉?”他又深吻她一记后,轻轻地放开她。“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偷得一隙喘息的空间,梅薇伸开双臂抱住他。“还会有什么事呢,樊大厨师?”
“你只有在有求于我时,表情才会这么可爱。”他目光一闪,轻啄她嘟起的唇。
唉……又顾左右而言他了。梅薇沮丧地伏在他怀里,“我都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为什么你就不会对我说‘别担心,把一切都交给我’?”
“那都是连续剧的老台词了,你真的想听?”他似笑非笑,深眸转过许多心思。
其实,倘若他牺牲一点原则,可以让她更幸福,那么,他的坚持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知道,我不愿强迫你。”没有人得为另一个人无条件地奉献,如果自由是樊匡所追求的,她又怎能困住他的翅膀?
即使,她极有可能失去爸爸亲手打造的王国,也不愿勉强他。
“我真该感谢你的体贴。”樊匡捏了捏她的俏鼻,趁她垂眉时,在她唇边做得一吻,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间。
“既然这么感谢我,何不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她双眸发亮,在他面前眨呀眨地。
“摆满一桌的早餐还不够实际吗?”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纵容。
“但我更希望其他人也有口福品尝大师级的手艺。”她的眸光凝注他脸庞。“因为,我想让客人跟我一样幸运,可以感受到我曾尝过的幸福滋味。”
轻柔的嗓音在早晨的微风中飘扬,直落樊匡的心底,激起一道暖流。
“你……”他的心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细绳牵动,涌现万般情绪。他所掌握不及的幸福,在她眼中——竟变得如此轻而易举。
此时,门铃声大响,打断了这魔幻般的一刻。
“去开门吧。”樊匡偏过头去倒咖啡,掩饰眼中闪烁的激动光彩。
梅薇没有忽略他微红的赧颜,只是笑了笑,转身去开门。
樊匡,只要你快乐,就是我最衷心盼望的幸福……
第八章
按门铃的是一位老妇人。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梅薇愣了一下,偏着头问道。
老妇人扯扯身上破旧的衣服,神情局促不安。
“你……就是梅小姐吧?这是我捡破烂时在路上捡到的,应该是你的东西。”她怯怯地从手上的布包掏出一个小纸袋。
“这是?”梅薇不明所以地接过,拆开来看。“啊,这是我的皮夹!”她惊喜地瞪大眸子。“我真是太糊涂了,难怪怎么找都找不着,大概是那天发生意外,掉在路边,真是太谢谢你了。对了。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我我……对不起,我翻了你的皮夹,不过里面钱都没少,你可以点点看……”
她拉起老妇人因慌乱而发抖的手,真诚地握住。
“你别误会,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而是真的很感谢你把我的皮夹送回来,我应该怎么答谢你?”
“我……我想……对不起!”
“啊?”怎么回事?梅薇脑中冒出了疑问。
老妇人再次掏出一张写满资料的纸,神情比方才更为紧张。
“请问,你在找樊匡吗?”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写满熟悉字迹的纸,那不正是自己放在皮夹中、抄自征信社给她的樊匡的资料?
她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你是——”从老妇人怯懦不安的眸光中,她感受到一股渴求与期盼。
这是怎么回事?
※※※
在饭厅里久久等不到梅薇,樊匡决定出来瞧瞧,按门铃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薇,是谁一大早就上门——”
当那抹高挺的身影出现,空气仿佛在瞬间凝滞,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
老妇人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希望,布满皱纹的老脸泛出激动的神采。“你就是那天那个——”
樊匡脸色阴郁,语气冰冷,退了一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呃,这位老太太捡到我的皮夹,特地送还给我,而且她想找——”梅薇欲出口的话消失在唇畔。
樊匡的神情异常冰寒,而她从未见过他这模样。“你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看两人的态度,好似早已见过面,可这位老太太想找的人不就是——他吗?
“东西已经送到,你可以离开了。”他拉过梅薇,准备关门送客,完全不留情面。
“等……请等一下!”老妇人赶紧用微颤的手挡住门。“小姐,请你告诉我,樊匡的下落好吗?”她依然紧抓着那张纸,说什么也不肯放弃。
“我……”梅薇不知所措地看看她,又转头面对樊匡,从两人的反应,她依稀猜出一些端倪。
“怎么?凭着这张纸,你想证明什么?”他无情地一把抢过老妇人手中的那张纸,冷漠地将它撕得粉碎。
“樊匡……”梅薇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盈满恨意的他,和早上轻柔吻她的男子会是同一人。
“你……你就是阿匡!真的是你……”听见梅薇唤他的名字,老妇人眼中含泪,颤声哽咽道,激动地想上前好好看看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孩子。“我就知道、知道是你……这些年,我跟你父亲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那天在海边,我怎么没发现你和你父亲长得有多相像……”
“相像?”他冷笑几声,从玄关的连身镜中,他看到了自己无情的脸庞。“你以为在不闻不问这么多年之后,象征性地掉几滴眼泪,就妄想别人也能当作事情从未发生过?!”
“你怪我们,我不意外……只是,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呢?”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可能!”情绪恶劣到了极点,樊匡甚至无法掩饰自己的怒气。
他冷冷地指向门外。“请离开,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阿匡……”话未说完,老妇人便被推离门边。
砰地一声,冷硬的门扉将暌违二十年的亲情隔绝在屋外。
※※※
海风呼呼地吹拂,梅薇循着从白云那儿抄来的地址,来到了樊母的栖身之所。
在破旧的铁皮屋前,她看到了坐在门前、望向远方的老妇人,从她满脸泪痕的苍白表情看来,不用想也知道,她正在思念的人是谁。
因为,樊匡这几日也常常出现这样的表情,想装作若无其事,却又时常不经意地闪了神。
唉,母子分离二十年后再重逢,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折磨呢?
梅薇难过地朝前走去。“伯母,这样寒冷的天气,你怎么不加件衣服就坐在这儿吹风?”
“梅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阿匡呢?他是不是也来了?”樊母激动地站起身,左右张望。
梅薇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伯母,你先别着急,樊匡他……很忙,暂时抽不出时间来探望你,也许过一阵子他有空机会来找你了。”
樊母落寞地叹了口气。“你不用骗我了,阿匡不肯原谅我,又怎么可能来见我?”
“伯母……”梅薇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没关系、没关系,当初选择丢下阿匡,我们就晓得会有这一天。”
一切都是命,能在她有生之年,再次与孩子重逢,她已经非常感恩了。
她的无奈,梅薇不是不明白,只是她很想知道,是什么理由会让父母狠心将自己的孩子丢弃?
“伯母,当年丢下樊匡真的是莫可奈何的决定吗?我认为,即使日子再怎么难过,孩子都该是父母心中的宝贝,而非一件说丢就丢的物品。”
樊母沉默半晌,“梅小姐,愿意陪我走一走吗?”
梅薇点头,扶着她一起走在沙滩上。
“若不是做生意生败.我与他父亲是不可能丢下阿匡的……”
这是个很漫长的往事,在灰暗的天色中慢慢地倾泄而出——
※※※
梅薇回到家时,樊匡正坐在沙发上。
屋内昏暗,他却没有开灯,窗外透进微弱的光线,描绘出他孤绝的背影。
唉,他表面上对母亲恨之入骨,其实,心里对久违的母子亲情还是很在意吧?
梅薇看在眼底,不舍地走向前,从背后抱住他。
这是她心爱的男人啊!她十分不舍他以冷漠来排拒关心他的人,还有……他自己。
“怎么了?”樊匡没有回头,低沉的嗓音仿佛自远方传来,字字透着寂寥。
“只是想抱着你。”他看起来好脆弱,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他,梅薇想给他一些温暖的力量。
“我不需要任何人。”他以淡漠来掩饰自己的狼狈。
她将他抱得更紧。“那么,就当是我需要你。”
此时此刻,她不想让他筑起高墙,隔绝两人。
是我需要你……
樊匡的心因她的话而松动,他急切地扯住她的手臂拉至自己身前,面容布满空茫与伤痛。
他的心好冷、好乱,有谁愿意帮帮他……
“不,是我……”是我需要你。像是寒冬碰到了温暖的泉源,他紧紧拥住她,渴望有人为自己驱逐空虚冰冷的过往。
“樊……”她情不自禁地吮吻他冰冷的唇片,想把自己的热力源源不断地注入。这个外表坚毅的男人,也有软弱的时候吗?
“你喝酒了?”她注意到桌上半空的威士忌酒瓶。
“喝了一点……”他心中的冰冷渐渐远离,取而代之的是体内缓缓升起的炽热欲望,他含住那嫣红的唇瓣。
“嗯……”梅该轻喘着气,差点没法呼吸,全身虚软无力,思绪被他温暖的唇舌及迷人的气息掏尽,酥麻的电流经由他的抚摸贯流全身,心跳跃动乱了频率。
“你醉了?”
“半醉半醒,不过,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此时,两人的身驱靠在一起,彼此呼吸都成了喘息,渐次升高的体温透过衣衫,几乎烫着了他俩的知觉。
“你呢?再留下来,后果恐怕不堪设想。”他问。
“你……我不知道……好热……”梅薇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虚软的双腿早已支撑不住。
樊匡火热的大手一使力,拦腰抱起她,以脚踢开卧室的门,不一会儿,两人双双滚落洁白的大床上。
毛衣不知何时落了地,梅薇身上仅剩一件薄薄的衬衫,他热情地以舌尖逗弄她饱满的峰峦,濡湿地透出胸前的蕾丝花纹,他深邃的目光浏览她已羞红一片的脸庞,眼底迸出熠熠光芒。
“你的眼神……好奇怪……”她燥热地扭动身子,纤细的手抵在他胸前,难为情地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樊匡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将她阻碍的小手环至颈后,修长的手指利落地探入她的衣衫,解开紧扣的束缚……
他褪去两人的外衣,热切的唇再次动作,与她的丁香小舌逗弄一番后,开始攻城掠地,自细致的锁骨婉蜒而下,含住了胸前的蓓蕾,接着,炽热的火舌再次延烧到她敏感的深幽谷底,在她体内深处燃起激情的火花……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只是为你心荡神驰罢了……”他的唇抵着她的,喑哑地喃道,满意地发现她娇嫩的肌肤,在他暖热的手掌抚触下浮现潮红。
“只为我?”梅薇眼眸微闭,为这陌生的情歌而轻颤。
揉抚浑圆的大手缓慢下移,探入她最私密的禁地,轻拢慢捻地探索她的甜蜜。
“难道你没感受到?”他诱惑似的将她的臀压往自己下身,让她感受那不可忽视的火热。
“真的吗……”她娇喘着,热浪一波波地淹没理智,她捧住他俊美的脸庞,“你说的心荡神驰……就像是快要飞上天……是这种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