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呵,不想了、不想了,也该暂时放空思绪了……她紧紧搂著他的脖子,热烈回应,她要他知道,她和他有著相同的渴望。
直到几乎无法喘息,他们才不得不松开彼此的唇。
他以鼻尖轻轻厮磨著她,一张陶醉满足的脸庞,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千若,我好想你……”他轻抚她耳鬓细细的发丝,宛如梦呓般的低喃。“你呢?见不到我的这些日子,你可想我?”
“我都让你给下了蛊,你说能不想吗?”她腼腆中带有俏皮。
他嘴角微扬一笑,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
“那怎么—见到我还凶巴巴的?’他轻拧她鼻尖一下,故意板起脸逗她。
“还不都是你——”她突然又住口了。
提这事不妥吧,凭良心讲,她也看得出是红发妖女自己前来搭讪的,她若在意岂不显得自己很小心眼?
这一段就当她没看到,自动省略好了。“因为我气你不来找我。”
“该气的人好像不是你吧,你找得到我,却连一通电话都不肯打。”
“你也不想想自己当时轰走我的态度,你说,这通电话我打的下去吗?”
又来了,又是这档事在作怪。蒲司扬恨不得用立可白把她这一部分的记忆涂掉。
“拜托你别再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食指按住他嘴唇,抢下他的话。“不是我爱旧调重弹,我只是希望你能了解,当时大家都有情绪,我说的话也许不中听,但你不能说翻脸就翻脸,你可知你这么对我乱发脾气,真的让我很受伤。”
她咬咬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瞅著他,教人好生怜爱。
“对不起……”他吻了吻她的鼻尖、面颊、下巴……
梁千若很高兴他终于说出口了,道歉不过是一种表达,她真正在乎的是其中蕴涵的诚意,这令她有被重视的感觉。
“我以后绝不再对你乱发脾气。”他吻住她微笑的唇,觉得分外甜美。
望著他认真的神情,梁千若一颗满足的心,暖烘烘的。
“怪不得人家都说甜言蜜语最动听,果真不假。”她顽皮的调侃他。
“你怀疑我?”他两道眉随即聚拢了起来。
他当下的诚意梁千若百分之百相信,但江山易改本性难栘,一个人的脾气又岂是说变就能变的?
“那好。”她眼中闪著狡黠。“有件事我挺好奇的,我问你,你不能发脾气喔。”
“问吧。”他很大方的。
“这几天我没找,但你可以先来找我,对不?你是不是想说你找不到我?其实这不难啊,你都没想过问云姨吗?”
他身子一僵。“没想过。”
才怪!她捧著他脸庞细细打量。“你这么笨吗?不像啊。”
他拉开她的手,坐正,摆明了一副不愿继续这话题的模样。
敏感话题是意见不合的前兆、冲突前的导火线,不回避才是傻瓜。
“怎么不说话?”想也知道他又在玩鸵鸟把戏了。
“先不谈这些,好吗?”他摇头。“我肩痛。”
借口再怎么合理,终究还是借口。“你刚不是说,吻了你就不痛了吗?”她好玩地以指甲在他肩膀轻轻地乱画。
“这你也信?”他噗地一笑,拎起她—根纤细的手指放在嘴边,作状要咬下。
“那你说你现在肩痛得没办法跟我谈话,我该不该信?”
他当真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哇,你来真的!”她连忙抽回被他轻咬一下的手指。
“惩罚你不懂得察言观色。”
“如果我是故意的呢?”她吃吃的笑。
他张开大手捣著脸,无奈的呻吟。“千若,你——”
喀卡!
冷不防响起的声音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梁干若机警的示意他住口,
“嘘。”
这是……
她匆然像被针刺到似的,掹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不由分说便拖著蒲司扬冲进卧室。
第九章
惊慌失措的梁干若险些吓出一身冷汗。
赵雯今天回国,她怎么给忘了!
“怎么回事?”蒲司扬纳闷问。
一片黑压压的,她连灯也不敢开。
“我室友回来了。”她音量小的像猫叫。
“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大不了?”他忽然拉下脸。“你室友是男的?”
“不要随便运用自己的想像力好吗?”她翻了翻白眼。“是女的啦!”
“那还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你小声点!”她有点神经兮兮的。“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绝不可以带男人回家,违反约定的人要罚三个月房租。”
“还好不是罚扫厕所。”他听了真想笑。“不必为了这么点小事,把自己搞的像贼似的。三个月的房租我付,出去吧。”
“你当然说的轻松,你……唉,你不懂啦!小雯跟我家人很熟,她这人样样都好,就心直口快的毛病改不掉,哪天她不小心说溜嘴,我老爸不剥了我一层皮才怪。”
剥一层皮?他忍不住发噱。“你老爸这么可怕啊。”
“也不是啦,其实我爸人很好的,只不过他观念比较保守,所以——”
一阵电话声响起,但很快又停了。
客厅传来细碎的交谈声,看来这通电话是找赵雯的。
“快!”这电话来的真是时候!她一把拉著蒲司扬。“你快躲进衣橱!”
“衣橱?”他挣脱她,说什么也不干这等窝囊事。“你会不会太夸张了?”
“对喔……的确是夸张了点,衣橱不够大,你一进去说不定就塞爆了。”
“谁跟你说这个呀!”蒲司扬气闷。“我是说——”
“别说了,快帮忙找呀!”梁千若在黑暗中东张西望,努力寻找藏身处。
“完了、完了,我房间就这么点大……啊,对了!”她声音听来很振奋。“差点忘了还有窗户,你不用躲,直接从这里跳下去就行了。”
这女人显然被吓傻了。“你家在三楼。”他认为有必要提醒她。
“三楼很高吗?”
亏她问的出口!
“你自己跳看看!”他气死了。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梁千若赶紧捣住他的嘴,慌张的整颗头都发烫了 。
如果她也能像哈利波特一样,念念咒语便可让蒲司扬消失该有多好。
呃……消失?
有了!
叩门声响起——
“千若,你在做什么?千若。”
赵雯扭下门把,打开——
“咦?才十点多就睡觉?明天是假日耶。”
屋内漆黑一片,赵雯才踏进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虽说视线不佳,床上鼓鼓的被子仍隐约可见,赵雯仅瞥一眼,并未细看。
“本来是想跟你说我姊有事找我,晚上我唾我姊家,但既然际都睡了,那就算了。”
赵雯轻轻带上门,轻轻走回自己房间拿了些东西,又轻轻开启大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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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怎会这样呢……
事情来的太快,快的梁千若到现在还弄不清是怎么发生的。
她只记得她在情急之下把蒲司扬拖上床,拉来棉被覆盖,可本该好端端躺在床上的她,却让突如其来的力量给架起,身子不受控制的一翻,叠在一具肉垫之上,旋即又有一股力量从她后脑勺压下,她的唇被迫堵住另一双唇。
这男人究竟是处变不惊?还是根本就没神经?大难临头了,他还有闲情玩亲亲!
可她不敢动,她怕这一动反而会引来赵雯的注意。
他温热的舌尖一遍又一遍的与她辗转缠绵,狠狠夺去她每一次的呼吸。
她开始觉得头晕沉沉的、脑子空荡荡的、身子轻飘飘的,所有惊慌失措的感觉在迷茫中渐渐淡去,她彷佛掉人了另一个世界。
明明滴酒末沾,为何会有微醺的感觉?
是……是错觉吗?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有著衣服和胸罩全都不翼而飞,身子光溜溜的感觉,就是真实的了?
“啊!”她尖叫,花容失色的乱窜,却不知被什么给拖住,这一绊,她倒趴在床上。
“现在才想跑?你不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吗?”
她听见蒲司扬贴在她耳畔低笑的声音,可她被他压著,动弹不得。
“怎……怎么会……”她原是想用笑化解尴尬,不料嘴角肌肉僵硬的像在抽搐。“你别压住我就……就行了……”
她很想大声制止他对她一再发动的甜蜜攻势,也很想理智的纠正他,他们不该进展的这么快……
可是,她只能用想的,一样也做不到。
摆脱他不是没机会,只要她梢使力,便得以挣开他,但她的身子却像沾了胶似的黏在这张床上。
她眷恋这份感觉,所以她才走不开,是不是?
她抱著枕头,将整张热辣的脸庞深深埋入,一时无法接受变得如此色情的自己。
“不……不好吧,万一我室友回来就糟了……”
“你没听她说,晚上她要睡她姊姊家吗?”
有吗?她当时神魂颠倒的,趟雯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见。
“你别这样,我会怕!”她的脸挤在枕头中闷声乱叫。“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呀!”
蒲司扬倒还比较怕她会闷死,他轻笑,把她的脸从枕头中挖出来,将她拥人怀中。
她紧闭的眼带有湿润——她竟流泪了。
他倾身吻去她的泪。“千若,张开眼睛。”
她死命摇头。
“乖,听话,张开眼睛看著我。”
他温柔声音仿佛催眠术,她一点一点、怯生生的掀起眼皮,尽管室内昏暗,她仍不腾羞涩地赶紧捉来棉被被—角遮身,
他定定望著她。
她难为情的垂下头。唉,她究竟是怎么了?明明是喜欢他的,为何还这么放不开?
她知道自己的举动很逊、很杀风景,尤其是她还反应过度的流了泪,可她实在做不到轻松面对这一刻啊!
她咬咬唇,有些沮丧。“司扬,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怎么会?你凶巴巴的模样我看多了,偶尔也该羞答答一下,要不我会吃不消的。”
她知道他在逗她。“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凶啊!”她破涕为笑的抗议。
他轻轻的、柔柔的来回抚摸她颈项,像是在安定她的心情。“千若,别低头,看著我,没什么好怕的。”
她于是鼓起勇气正视他。
“男女之间,这种事是很正常的。”他将她拥得更紧。“千若,我喜欢你,所以我想要你,想拥有你、想好好爱你。这样的渴望是真情流露,你若能放松自己去感受它、接受它,那么你就会知道它一点也不可怕。”
“它可不可怕,我现在还不确定。”她藉由淡淡月光,看见他脸上有著一抹魅惑神采,很诱人,她不禁有感而发的喃喃。“但我已确定知道你们男人的甜言蜜语真的好可怕,它会侵蚀女人的思想、掏空女人的心,让女人变得傻呆呆的。”
他轻拧她尖尖的下巴。“不论是男人或女人都一样,在这时候何需太精明?”
“你又在哄我了,你早知我逃不出你手掌心,这还不叫精明?”
他慵懒一笑,吻上了她柔软甜美的唇办。
也许一下子仍摆脱不了害羞,但梁千若已不再莫名畏惧、紧张了。
幽静的空间,回绕著激情和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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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蒲园来了三位意外的访客。
“不好意思,没事先知会一声,就来你府上打扰。”
“千万别这么说,能见到你们一家人,我真的很高兴。”
没想到梁氏夫妇会带著小女儿千佩,一块儿来到蒲园,蒲月云又惊又喜。
梁氏夫妇也暗暗观察著蒲月云,他们都很庆幸自己看见的不再是过去那个精神恍惚、以泪洗面的蒲月云,他俩悄悄向一旁的女儿使了使眼色。“千佩……”
梁千佩心里有数,连忙上前一步。“云姨,你近日……可好?”她有些怯怯地问候,背负著「肇事元凶’的罪名实在很沉重,每次她—见著蒲月云,心里都会毛毛的。
“千佩真乖,云姨很好,你别担心。”蒲月云把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她握住梁千佩的手。“别愁眉苦脸的,笑一个给云姨看看。”梁千佩像个听话的孩子,扯动嘴角挤出一丝微笑。
“这不是好多了?”蒲月云慈祥地轻摸她的头,转身望向梁氏夫妇。
“梁先生、梁太太,有几句话我一直放在心里,很高兴今天能有机会说出来。
面对这场意外,我知道你们一家人都很不好受,尤其是千佩。
永维说的对,要千佩独自承担一切并不公平,绍宇自己也有责任,我希望你们别再责怪千佩,事情都过去了,也请你们都忘了吧。”
“周太太……”梁父是个老实人,面对蒲月云的宽容,他感激得几乎无法言语。“谢谢你的谅解。”
“别净是站著,进屋里坐,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茶点。”
佣人忙进忙出的,送上一盘又一盘的茶点,宁静的蒲园今早显得特别热闹。
梁千佩对大人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倒是对这幢大的惊人的屋子非常好奇,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
哇,想不到云姨娘家这么有钱耶,一流装潢、名贵家具、高级房车、以复数计算的佣人……
“云姨,你家好漂亮喔!”她终于找了一个适当的时机插话。
“谢谢。”蒲月云微笑。“既然你喜欢,今晚要不要在这过夜?”
“好啊——”
“千佩!”梁氏夫妇异口同声斥暍。
粱千佩吐吐舌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们一会儿去姊姊那边,当然不住在这儿,人家不过是跟云姨开个玩笑嘛!”
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很可惜,早知云姨娘家这么棒,当初她自己陪云姨来就好了。
“云姨,平常都是谁住在这儿啊?”她兴致勃勃的问。“是不是你另外一个儿子?他在哪?怎么都没看见……”
“干佩!”她话没说完,梁氏夫妇又是一暍。
“好,好,不问就不问,我闭嘴。”梁千佩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
蒲月云脸色微微一变,梁氏夫妇看在眼里难堪极了,千佩这孩子口没遮拦的,人家家务事这么“复杂”,怎能随便乱问?
“周太太,你可别见怪,我们家千佩就这么不懂事,都二十岁了还是小孩子脾气,给你笑话了。”粱母赶紧打圆场。
蒲月云微笑摇摇头,表情仍带著一丝尴尬。
“是啊,千佩要有她姊姊一半懂事就奸了。”梁父也跳出来转移话题。
“不是我自夸,我们家千若从小又听话、又乖巧,才念国小就会帮她妈做家事,不像千佩都念大学了,荷包蛋还煎得乱七八糟……”
有必要把她说的像智障吗?不过是问了不该问的,罪不至此吧?瞧老爸口沬横飞的,梁千佩心里可酸了。
“梁先生、梁太太,就快中午了,不如留在蒲园吃个便饭吧。”
殷切热情的桂嫂适时加入,她爽朗的声音一下子冲散了尴尬。
“别麻烦,我们想说既然来到台北,也该来拜访周太太,看见周太太气色这么好,我们也就放心了。”梁父客气的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