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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把佳人寄 page 3 作者:楷隶儿

  以璇问:“妈,韩叔叔说他是你高中同学,真的啊?”

  “呃……”柯雨宁恍惚地点个头。

  韩上伦从口袋拿出一包水果软糖,以璇立刻不再多话。

  韩上伦握住柯雨宁颤抖的手,微笑说:“以璇告诉我,今年二月十四日是她的七岁生日,那么她应该是你十八岁生下来的,也就是你十七岁的五、六月间怀孕的,是不是?”

  他的微笑不再是阳光,令她感到寒冷。

  “是又怎样?”她冷冷地道,反正他迟早会知道的。

  他握紧她的手,那么紧、那么紧,几乎想捏碎她,但柯雨宁一声也没吭。

  “你瞒了我这么久,为什么?”他的眉头深锁,眼里有掩不住的恨意。

  她咬咬牙,说:“我当时有很多人追的,别自以为是。”

  “不可能的,我最了解你。”他摇头。

  她不想多说,用力抽回手,但他还是像当年一样,牢牢地抓住她不放。

  这时,“雨宁,我点了很多东西哦。”罗吉宏端着餐盘走了过来,看到座位上那个不该有的人,不禁一怔,但随即恢复冷静。

  “哇!罗叔叔,有我最喜欢的奶昔和洋葱圈,谢谢!”四个人之中,只有以璇是有食欲的。

  “你好,敝姓罗,名吉宏,我是雨宁的上司,也是她的好朋友,很好的朋友。”罗吉宏在柯雨宁身旁坐下,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肩膀。

  柯雨宁担心罗吉宏是否做得太过分,因为韩上伦的眼睛开始凝聚火花,就像他那时挑战四个混混,说着“除非我死”的样子。

  韩上伦掏也名片丢在桌上,冷冷地说:“我是以璇的父亲。”

  以璇和罗吉宏都张大了嘴,以璇甚至洒了一身奶昔。

  噢!老天,你一定要这样对待我吗?柯雨宁沮丧地简直想大叫。

  “小璇,过来妈妈这里。”

  “雨宁,他说的是真的吗?”罗吉宏问。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不要他来打扰我。”她坚定地说。

  其实罗吉宏也早知道以璇是别的男人和柯雨宁生下的,但他以为那不负责的父亲已经消失,根本不会是自己的情敌,没想到他居然又从历史中复活了。

  认清楚状况之后,罗吉宏决定要将柯雨宁母女完全接收,不再让她们受眼前这个凶恶男人的骚扰。

  “听到了没有?雨宁不要你来打扰!不管你是不是以璇的父亲,劝你还是别自讨没趣了,快走吧!”罗吉宏对韩上伦说道。

  “这句话还轮不到你来说。”韩上伦眼神锐利,像一把利刃要把罗吉宏切成片片肉丝,最好再剁成肉松。

  “不然你想怎样?”罗吉宏也不是被吓大的。

  “先把你的手离开雨宁的肩膀。”韩上伦严重警告着。

  “我就是要把手放在她肩膀上,不行吗?”罗吉宏还把柯雨宁搂近了一点。

  “吉宏……”柯雨宁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罗吉宏平常总是听她叫他“主任、主任”的,显得见外,这下子搂着她的香肩,又无意中听到她喊他的名字,口气中充满了关怀,一颗心都快飞上天了,当下更是决定非她莫娶。不过,要先把眼前这个小小障碍摒除就是!

  “你真的不放开她?”韩上伦盯着罗吉宏问。

  “我就是不放!打死都不放!”罗吉宏胸中豪气万千。以前他可是大学拳击社社长呢!

  韩上伦倏地站起,死盯着罗吉宏说:

  “这里有很多小孩,又是做生意的地方,我们到外面去解决,一对一!”

  “那有什么问题!”罗吉宏正有此意,彻底清除路障!

  “吉宏……”柯雨宁看情况发展至此,一点都不是她想要的样子。

  “放心等我回来吧!”罗吉宏做了个胜利手势。

  韩上伦冷笑。“等他是没用的,等我。”

  她们等了一个小时,以璇问了千百个问题,柯雨宁却无法回答。以前她总是对女儿说爸爸已经到了天堂,现在这个死而复生的爸爸到底是真是假呢?

  柯雨宁头疼得很,她只能告诉女儿,韩上伦确实是她的父亲,但却回答不了为何会有七年多的时间隔开他们。

  “我以为再也碰不到他,才会说他已经去世了。”柯雨宁无奈地说。

  “噢!那现在呢?我们要和爸爸相认吗?”以璇点头。

  “我也不知道,情况变得一团乱。”她皱起眉。

  “妈,你看我和他长得像不像?”

  “很像,你们的眉毛都很浓,不像妈妈只有两条弯线而已。”

  “我要叫他爸爸吗?”

  “如果你想的话。”这是以璇的天生权利,她不能剥夺。

  她拿起桌上那张名片,发现韩上伦现在已经是韩氏家庭企业的总经理;他父亲终究还是将他栽培成功了!

  “那你们以后会不会在一起?就像王子的公主一样?”以璇问。

  柯雨宁被这问题问倒了,看着女儿期盼的脸,她左右为难……

  “会。”韩上伦从她们背后出现,代为回答了这个问题。

  柯雨宁看到他一身挂采,却不见罗吉宏。“吉宏呢?他怎么不见了?”

  韩上伦不立刻回答,抱起以璇,坐到柯雨宁身旁。“以前你会先看我的伤势如何,拿手帕替我止血,甚至为我流泪……”他眼中藏着被伤害的情感,仿佛等待着她一句关心的话。

  她得咬紧下唇才能不尖叫出声。他逼得太紧了!

  “我们……都已经不是十七岁了。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我拦了一辆计程车,叫司机送他去医院急救了。”他撇撇嘴。

  “他伤得严重吗?”都是她害惨了他!柯雨宁心想。

  “没什么,他只是左手骨折。谁叫他要碰你的肩膀,我已经警告过他,他自己不爱听,其实就是眼睛啦、脑袋啦、双脚啦,和他的命根子……你早知道我的作风,不是吗?”他贴近了她的脸问。

  她脑海立刻浮现当年萧力峰被他揍的惨状。

  “哇!爸爸,你好厉害!”以璇突然插口。

  韩上伦听到这声称呼,所有的细胞都激动了起来。他拥抱着以璇,喃喃道:

  “小璇……小璇……你真乖!真是好女儿!”

  以璇虽然不明白他的激动,但也乖巧地说:“爸爸,你也是好爸爸。”

  柯雨宁坐在一旁,百感交集。这场戏到底如何收场呢?”

  平静下来后,韩上伦抱着以璇站起来,道:“我送你们回家。”

  “我们自己会回去的。”柯雨宁没好气地说。

  “我很坚持。”韩上伦不容妥协的语气。

  “我要去医院看吉宏,你叫计程车送他到哪家医院?”

  他一手抱以璇,一手拉起她的手。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如果你去看他的话,我就让他的左手完全残废!”他说的到、做的到。

  “你……”柯雨宁气得瓣开他的手。“把小璇还给我!”

  他摇摇头,改用柔声说:

  “我不会抢走她,我只是想送你们回家而已。连这点要求都不行吗?”

  “妈!”以璇也想跟父亲多相处一会。

  面对这对父女一样的哀求表情,柯雨宁无奈地投降,只好跟他走到停车场。

  一路上,柯雨宁保持一贯的沉默。七年多的鸿沟,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因此,只有以璇一个人兴奋地说个不停:

  “妈,我不是跟你说今天班上来了一个转学生吗?他是混血儿哦!因为他爸爸是外交人员,所以他常常转学,老师叫他坐在我旁边,可是……”

  “怎么了?”韩上伦很有兴趣地问。

  他和我一起看课本的时候,居然亲了我一下,他说因为我很像中国娃娃,所以他就忍不住亲我了!”

  韩上伦低沉地笑起来,说:“你本来就像中国娃娃啊!”

  “真的?那……妈妈就是中国妈妈,爸爸就是中国爸爸,是不是啊?”以璇天真地推想道。

  柯雨宁不禁也加入他们的笑声,但立刻又警戒性地停下,说:“这条路好像走错了!”她突然发现。

  “没错,你们要回我家,那也是你们的家。”他宣布。

  她早该猜到他的作风了。

  “立刻停车!”

  “除非我死。”他又回复以当年那种决断和魄力。“你能了解的,不是吗?我宁可和你们一起车祸而死,也不会再放开你们了。”

  柯雨宁抱紧女儿。她相信他的话,他就是这样的人。

  车子终于开到阳明山上,拐了几个弯,驶进一座花园别墅。天黑了,看不清房子有多大,但光房前的中庭就够大了。他停下车,两个佣人走上前来替他们开车门,柯雨宁抱着女儿走下来,心情忐忑不安。佣人们看到她们,略有诧异,但都勉强掩饰住了。

  “小璇,喜欢这里吗?”韩上伦问。

  “喜欢!有我的房间吗?”她的小脸充满了期待。

  “那当然有。”他搭着柯雨宁的肩,带她们进门。

  里面的灯光柔和,照在木质家具上,显得屋里温暖宜人。

  “少爷,您回来了。”一名中年妇人走近,问候韩上伦。

  “你带小璇去洗个澡,看她做好功课,就让她上床。明天登报帮她找个家教,还有她想买什么都买给她。”

  听他的语气,似乎她们就要在这儿长住了。

  “这样不行的!”柯雨宁忙道。

  “好吧,要她妈妈同意才行。”

  唉!他就是会这样曲解她的意思!柯雨宁想。

  “爸爸,我不能和妈妈睡吗?”以璇却不觉得住这么有什么不对,只对睡觉的问题提出了疑问。

  “你已经长大了,要学着自己睡,妈妈当然是和爸爸一起睡啊!”韩上伦说。

  不,这是一场恶梦!柯雨宁告诉自己。

  以璇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

  “真聪明。”他摸摸她的头,将她交给那妇人。“带她去吧!”

  于是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柯雨宁倚着一根柱子,叹口气。她觉得好累,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怎么了?”他逼近她,双手抵在她头上,整个身体抵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男性的气息向她袭来,引发她的慌乱和心跳。他不是男孩了,而是个真正的男人了!她把头偏向一边,不愿泄漏自己心里的秘密。

  “雨宁……”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

  她选择继续沉默来表示抗议。

  “七年多了,你真是让我又爱又恨……”他掬起她的一撮秀发亲吻。

  她的寒毛立即竖立,紧张地挥开他的手。

  他眉头一皱,眼中凝聚起怒火和欲望。

  “为什么不让我碰你?难道你和年轻混帐真的在一起了?他有什么好?我就看不出来!”

  她伸出手推开他,但立刻被他抓住。

  “我不准你拒绝我!”他愤怒地说。

  下一秒钟,她就发现自己被横抱起来。他的双手紧抱住她,不顾她的抗争,大踏步往二楼走去,怒气冲冲地踢开主卧室的门,走进宽阔的房间,将她重重丢在柔软的大床上。

  柯雨宁一阵晕眩,正挣扎着从床中坐起来,却看到韩上伦锁上了门,一边走向她,一边脱下领带和衬衫。他像一头野兽,眼里闪着狂乱的光芒,和十七岁时的他完全一样,却又更增添了几分渴求。

  她很清楚他这种表情的念意。

  “别过来……”她往后退了一点。

  但他的动作更快,上身已经完全赤裸,扑上了她颤抖的身体。

  “我让你逃过一次,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他对她保证道。

  柯雨宁咬紧下唇,才能不尖叫出来。

  “你怎么抖成这样?”他压住她,双手与她的手交握,让她无计可施,只能看着他的脸渐渐逼近。“你忘了我们的初吻吗?我却忘不了。”

  不,就是因为她也忘不了,才……一幕幕往事浮上她的心头……

  无其他人的教室里,柯雨宁坐在位子上发呆。

  爸爸一定又忘了跟她的约定,今天早上才嘱咐她在教室等他,他要带她去参加一位校长女儿的婚宴,现在都已经七点了,却还是没有人走进的脚步声,她也放弃了等待。

  天黑了,她却还不想回家。反正,爸爸妈妈都各自有应酬,没有人会在乎她是在家,或在地狱里。她没有开灯,刚才是为了看山边的落日,现在则是为了享受黑暗里的彻底孤独。因此,当目光灯突然被打开时,她立刻吓得站了起来。

  “是你!你在这儿做什么?”韩上伦叫道。他头发湿湿的,显然是练完球后,刚刚淋浴过了。

  从那次她不回答他以来,他已经三天没对她说话了,这时她更加无法应对,拿起书包,就要往外面走。她低着头,走过他身边时,全身都紧张万分。

  “等一下!”他握住她的手臂。

  柯雨宁睁大了眼,不知道他要对她做什么,她试着抽回手,但只是徒劳。怎么办?他要对她做什么?他看起来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我再也受不了这种情况了!你为什么不对我说话?你不是哑巴,老师叫你回答问题时你都会说话,你对别人偶尔也会施舍一、两句金玉良言,为什么只针对我?为什么这样折磨我?”

  他一步步逼近,她只好节节后退,最后终于背对着墙,全身和他只距离几公分,近得彼此的呼吸、心跳都可以察觉。

  她立刻脸红了,因为他身上的清新气息,那是洗发精和肥皂和着他的体味,闻起来的感觉不可思议极了,几乎拥有像杜鹃花一样的清新气息,那令她双腿无力、头脑混沌。

  “我今天一定要让你说一句话,否则我不让你走。”

  柯雨宁想走、想开口,但过度的心慌让她更说不出话来了。

  在这僵持的时刻,一阵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韩上伦惊道:“糟糕!是管理员!”他立刻把电源关掉,拉着柯雨宁跑进堆放清扫工具的小房间里。

  小房间挤满了杂物,根本容不下他们两人。于是韩上伦坐在地上,抱住了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管理员经过时,柯雨宁一个呼吸也不敢,万一被发现她和他躲在这地方,恐怕她那校长父亲会把她抓去当尼姑。所以,她乖顺地倚在他胸前,任他用手捂住她的嘴,一动也不动。

  真好玩,刚才他才逼她说话,现在却又不准了。

  管理员完全没发现这空教室里还藏着两个人,哼着曲儿又走下了楼,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韩上伦才放开在她嘴上的手。

  “呼,还好没事!”他喘气道。

  有事就惨了!柯雨宁心想。而后,她突然觉得两人现在的姿势很不妥,开始挣扎着要推开他。

  “别想乱动!”他用右手将她的双手锁在自己身后,左手则搂住她的腰,这样一来,她就完全在他掌握之中了。

  “我不会放开你,除非你对我说一句话,我要你……喊我的名字!”

  无聊!男孩子全都是笨蛋!柯雨宁闭上眼,倔强地不吭一声,心想,就这样拖下去也无所谓,就不相信他真的跟她耗到天亮。

  他似乎也猜到她的想法,威胁道:

  “你再不喊我的话,我就要吻你了。”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移到了她的下巴,再往上轻抚她的唇瓣,发出赞赏的叹息:“你的嘴唇好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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