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就这一刻,大小姐她感激他三秒钟。
段磊挂上对讲机,掉头拧着眉问了:“刚才说到我这儿风水怎么样的?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这儿——”一鼓作气的字句在那张肃容之前卡住了。
步姿忽然想起笃信风水学的老母亲,倘若听见这般批评,肯定难逃她老人家掌下的纹龙杖阵!那么,他呢?
呼!眼珠子溜了溜,步姿终于垂下肩应道:“没有啊,我什么也没说。”
话说完她却好想哭。干嘛?竟然为“一碗饭”折腰?不过步姿很快的说服自己——吃饱了才有力气抗战啊!这才叫“能屈能伸”的女丈夫!
望着他那张隐含笑意,仿佛一切了若指掌的德性,怪不自在的步姿硬撑着涸:“你……叫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当然是拿来吃啊,怎么?你不饿?吃不下吗?那我叫人别送——”
他想去拿对讲机的动作,已被突如其来的手掌扑盖住了。
“嗯?”他挑眉征询着手掌的主人。
“我、我有说吃不下吗?”她涨红着脸。
“这就对了,刚才擦药的时候,我明明听见你肚子唱歌唱个不停的,也难怪了,三天没吃没喝的,肯定连撤泡尿都没料了。”
看你能撑多久?
“你……”步姿的脸更加灼热了。这男人就不能措辞文雅些吗?恁何等金枝玉叶落在他嘴里,都只是一副吃拉撤睡的躯壳。他嘴巴才在放屁!
嗯?这等字眼一窜入脑子里,步姿却忍不住发噱。
而她掩嘴偷笑的模样,却正好落在他眼里。
段磊情不自禁心头一漾。这女人,笑起来竟是这般甜美动人……叹口气,他摇头咕哝一句:“真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
“可惜你啊。”
“什么意思?”
倚着椅背,他慵懒地伸展着修长的两腿,唇间漾着闲适的笑意。
“可惜了老天爷对你的恩赐。如果你愿意的话,以你这么优的条件,绝对可以要尽男人的宠爱,可惜的是,你偏偏选择了当男人的对手。”
“你这算是在夸我吗?”他终于也承认她的优质了?
“我只是有感而发,不是想灌你迷汤。你也甭强调自己一点儿都不在意的了。”
步姿迷惘地眨眨眼。她有吗?
从遇见他开始直到此刻,头一回她发现自己脱离他的“掌握”,因为这一次他并未说中……她真的不在意吗?可刚刚明显留在心中的窃喜,又算什么?
“我有点好奇,你……怎么会……会喜欢女人的?”
“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好奇的吗?”
“当然不是,只是你比较……”段磊想了好一会儿。“特别。”
“特别?”她偏着头,拿眼角睇着他:“就因为是女同志?”
他没回答,似乎正苦恼着措辞,她却接着说了:“你不用想了,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喜欢女人,不如问我为什么不喜欢男人,答案就在你身上!”
“我?”嘿,这玩笑可开大了,要让安步云听到了,当他是误导妹妹“性向发展”的罪魁祸首,不迫杀到底才怪。
“我是奉你为沙猪的代表人物。你认定女人天生就是来取悦男人,女人最大的荣耀不过就是争个臭男人来宠,对吧?”
“这……有个男人来宠,不好吗?”
“有什么好的?你来告诉我啊?”
“我?你真的想让我这个臭男人来告诉你这个吗?”被宠的好处?
稍稍激动的步姿,马上会意过来。这浑球,三言两语就能搞得她面红耳赤。
“你脸红了?”他像发现啥奇迹般地嚷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我就不会啊,我还以为你跟我都一样的。”
“谁跟你一样!”这人的脸皮,一定可以拿来研发最精良的“防弹衣”。本来还想削他一顿步姿,所有的斗志却遭受到严重破坏——那道破坏力采自他的呢喃。
“我也希望你跟我真的不一样,真的开始有点儿希望……”他又拿那种眼神瞅着她了。
“……本来就不一样。”她噘着唇吐出这句话之后,整个心窝处闹烘烘的。
她不确定他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她希望他不要当她一样。
当步姿惊觉自己竟然破天荒的希望,被当成女人看待时,她有点儿慌了。再细细省思一番,她更不懂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扭扭捏捏的讨厌德性?那怎么会是她呢?
到底怎么了?她只是睡了三天,不是脱胎换骨转了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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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终于送上来,适时化解安步姿的忐忑。
推着餐车的妇人一离去,顾不得羞耻,她已经被那香味四溢的美食快逼疯了!
一屁股重重落下,餐具还来不及握拿,她尖着嗓子又弹起身子,“啊——”
段磊睁着眼,然后质疑的目光在她屁股上流连……他噗哧地大笑出声。
“你……我想……是不是有必要……也许我能够……帮上忙。”食指在她的翘臀和药膏之间比划,他抑笑的声音十分缓慢试图表达那种委婉。
“不不不……”她的头如波浪鼓猛晃,敬谢不敏:“谢了,我自己来就可以的。”
“你确定?”
“我、确、定!”她按捺不住低咆了。
该死的蜜蜂,简直是色情狂!趁她一不小心踩空被树枝吊着裤头时,偷咬她美丽的小屁屁。呜……肯定肿了……
此时段磊那不可遏止的笑,无疑是火上加油,揉着屁屁,她恨恨地碎念着:“也只有你才养得出这种不要脸的蜜蜂来……”
段磊耸肩,“有这么严重吗?其实,那只蜜蜂也够可怜的了,要不是跟你一样饿坏了,你想,这蜜蜂会放着花蜜不好采,跑去巴着树皮啃吗?”
“段——”磊字未出,她手里的筷子已如箭在弦上。
“不过,我倒是挺羡慕那只蜜蜂的呢。”他难以捉摸的笑容,如真似假。
步姿愣了数秒,然后置若罔闻,“小心翼翼”的挪好翘臀坐妥,开始准备享用她的食物。“你还要留下来?”
“怎么?怕自己的吃相会吓死人?”
“但愿托你的金口实现。”那她还客气什么?这下子她可不用苦恼啥名门淑媛的礼仪了,开动!
段磊的话意确是想让她放轻松用餐,只不过……瞪着盘中飧就那么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扫而空,不能放轻松的人变成是他。
他怕,怕自己无法向安步云解释任何她“噎死”或“撑死”的意外。
“你……吃饱了?”
“嗯,还好,不算很饱,不过至少先垫一下。”她吮舔着沾有酱汁的指头,偏头哼声:“怎么?吓死你没有?”
段磊的确是被吓着了,不知道这样的状况会持续多久?帜月这个小妮子这独门暗招也未免太毒了,着道的人要是换个寻常人家,这般吃法,睡死可能还省事些,至少不会因为吃垮的问题惨遭勒死!
望呀望地,望着那娇嫩的指头在她小嘴间吮着,满足的神情布满她绯色小脸……惊觉自己竟沉迷眷恋其中。
“你干嘛这样子盯着人瞧?”她刚才的吃相真有那么难看吗?把他吓得连话也说不上来了。
他耸肩哈了声,起身踱向窗边,抛下话来:“那就证明你的样子具有吸引力,不好吗?”
“什么样子吸引人?狼吞虎咽吗?她忍不住想笑,“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变态。”
一个掉头,丢出肯定的答案:“这不是更好吗?我们……挺配的。”
心房猛地一个抽动,步姿笑容僵住了。她怔怔的望着他那张英灿的俊容,硬是忘了如何去反驳。
她跟他……配?他说他俩“配”?采花郎和铁树吗?
“懒得理你,我要洗澡了。”她下逐客令。
他领首微笑,直到跨离那扇房门,笑意始终未褪——
他喜欢她这个“懒”。如果她一直这么懒得反驳的话,那么……一切就由着他作主喽?
第六章
是夜,万物俱寂,管家美英子整理好事务也依惯例回家去,段磊打开这些天来搜集的资料,嵌在壁面的隐藏式荧幕,却忽然发出了不寻常的讯号。
眉一挑,他眸中乍凝的厉光,就像野兽嗅着猎物般的亢奋——居然有人敢擅闯他的地盘?
待他完全看清采人时,抿了抿嘴,摇头苦笑。
安步姿!
她在干什么?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假设侵入。
她“又”饿了?还是她又想“逃”了?
果然她摸向大门的方向。
她以为自己能够解开这里里外外独门设计的暗锁吗?
只是她为什么要逃?段磊闭目吁口气。肯定是为了璎子的事,她听风他和帜月的交谈。
取过浴袍一套,决定现身的他往房门走两步,忽然踅回盯住荧幕,望着她正一把握住大门上头的红铜把手时,他的眼底闪烁某种诡笑。
段磊在心里开始倒数。五、四、三、二……
“哇——”在楼下传来女高音之后,他才不疾不徐的将脚步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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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了!真的是活见鬼了!
不会吧?真的应验了自己那句“地煞恶灵”?这好端端的楼梯卸是通往地狱之门?她不过是想打开大门的,登时,忽明忽灭的灯影笼罩着整个大厅,乍起的呜咽低吟才刚夺去她的呼吸,映在壁面交错的光影中,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哇……别、别过来——”烂鬼、死鬼、肮脏鬼!怎么可以只欺负“弱女子”,这要找,也该找“地主”吧?好歹她也算是客人啊。
段磊……在这一刻,她心里、脑里呻吟的都是他的名字。
紧闭着眼,身体瑟缩不已,直到感觉肩膀的压力时,一个名字就冲破嗓门:“段磊——”
“找我有事?”
“走开走开!鬼才要找你——”
ㄜ?这声音……睁开眼,她望见了一张笑吟吟的脸。
“你——”先喘口气再说……不,干脆让拳头去说。
他逮着她飞来的拳头,“嗄,怎么一见面就打人了?”
“你为什么不先出声一下?还有这……那……”她的指头绕着灯、墙壁还有整个大厅。
“你指的是这个吗?”他拿出一个方形遥控器,按下一个键,让方才的场景再现,一边煞是详尽地解说:“平时我不在,白天只留下管家打理,所以总得特别加强保全措施,这个只能算是设计里的小戏码,拿来吓吓那些蠢小偷罢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领受的,不过只是“小意思”喽?步姿瞪着他,眼珠开始转呀转地,然后眼一眯,拳头跟着飞去。
嘿嘿,算准了自个儿的拳头难逃他的掌控,她膝盖已经同时曲起,狠狠地往他鼠蹊部奋力一顶——
球门进球!
一时大意的段磊,着实挨了一记,神色大变的松了手,然后转身弓身。
“谁让你装神弄鬼吓人的?难道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哼,我就不信每次都打不中!”
久久不见他转过身来的步姿,逞强的语气开始支吾:“欺,你、你怎么了?我只是小小撞——”出其不意间,他猛然倒转的头颅吓住了她的话。
段磊恶狠狠的一把搜住她,然后一步步将她逼至墙角。“只是小小撞一下!?有些地方是撞不得的,你到底懂不懂?”
“我……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她看没那么严重吧,这举凡“孽畜”一类;都没那么脆弱的。
“有一句话说以牙还牙,你听过吧?”他阴着脸。
“听过,那又如何?”她尖叫了。“啊?你要干什么?”
他将她箝制在墙,然后膝骨强势架开她两腿,对着敞开的“通道”,他笑得像魔鬼。“你确定知道什么叫以牙还牙吗?如果我也跟你一样,来那么一撞……”
他是想以“以膝还膝”!?天呐,他怎么可以!?只消两秒钟的联想,就足以让人昏死。
“段磊!你到底算不算一个男人?你有没有一点男人的风度?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喂,我是女人欺!”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这么……没修养的男人!
另一种不预期的感觉,却直接在彼此摩蹭的身躯间暗暗泛起。
仅着浴袍的他,敞露的胸肌正紧紧压迫着她的胸脯,让她每次的呼息都得承受那种结实强劲的挤迫,而他大刺刺侵人两腿间的膝盖,正顽固的紧抵着她最隐私的部位……
“很好,我很高兴你终于能确认自己的性别了。”
“有什么好确认的,我本来就是女人!”而且还是那个最最争气的女人!
“我想……也是。”他的口气明确附和,眼神却是氤氲一片。
她当然是个女人,而且可能还是个会勾魂摄魄的妖女。否则,怎么会让他一下子就管不住肾上腺素了?在他胸怀里的女性柔软、每一个起僚都让他难抑、隐痛……
“你知道我现在想的是什么吗?”他脸上布满贼笑,手在她脸颊上轻抚,“我一向喜欢顺着感觉走,而现在的感觉只有一个,我很好奇……”指头滑在她唇瓣间摩挲,“这儿的滋味。”
好奇什么?她小嘴的滋味?步姿马上弄懂他的意图,倏地睁大眼:“如果……你是想温习一下怎么调戏女人的话,那么,你是找错对象了。”
“那恐怕是你要更正自己的认知。你以为调戏女人就是这样子吗?还有其他更多,我敢做的,你不一定敢知道!”他的指头轻轻描绘着她美丽的唇线。
不!她当然听得懂。步姿想大声说不,可是,她被自己那种心颤的感觉给震住了。
一种让她自觉不齿的想像,随着他邪恶狂佞的撩拨萌生。
“没什么敢不敢的,只是想不想而已!不要拿你对女人的那一套来对我……那不管用的。”好不容易地,她拼凑出字句来。
“为什么不试试看?”
试?试什么?在她回过神前,已然被一股温息给包围。
“像这样子呢?”他的唇瓣摩擦着她的,他拿捏的够准,总在轻轻摩蹭间咬合着眩人的气息,然后一波波地植入她讶张的小嘴。
“什么怎么……样?”
“像这样子靠近我,你不敢?你在退缩?为什么?”他抽出另只手.按住她退缩的背。
“如果你真的有那个自信,那么,你大可不用回避什么,因为一切是没感觉的,可是……你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覆在她背上的掌心,巧施力道的来来回回轻挲。
那个天杀的说她没感觉?迷蒙间,她唯一的感觉是——她快死了。
他的每一下碰触都让她浑身轻颤、匹肢疲软,都让她呼吸困难、热燥难安。
可是她不敢开口说话,怕一张口,就会汲人更多让人昏眩至死的“毒素”,可偏偏胸肺间挤迫的呼息不吐不快,睁着迷蒙的美眸,她好无助、好无辜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