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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色 page 4 作者:白芸

  受到了鼓励,陆惟偷瞄着东方逍脸上亢奋也惊人的膨胀起来。

  东方逍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沉,随着最后的猛一冲击,他一下疯狂地抬高臀部,健硕的躯体剧烈悸动,惊人的快感从四肢蔓延到脑中,一阵昏眩似的快感令他的知觉有短暂的空白。

  在最后狂潮来临的同时,两个人俱被这场惊心动魄的欢爱弄得精疲力竭,互拥着在地上不停喘息。尤其是陆惟,几乎虚弱得无法动弹。

  整个空荡荡的谷底回荡着粗重的喘息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情欲和激情的气息。

  东方逍的十指与陆惟的紧紧相缠,紧得似乎要溶入彼此的身体。虽然他于男欢女爱上是个中老手,但这样的刺激与快感,是以前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没有领略到的!那几乎灭顶的欲望和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已不单纯是感官上,更凌驾于意识之上。

  他心疼地看着陆惟额头上隐隐渗出血的布条,天哪,他真是疯了,居然差点忘了他有伤在身。

  伸手抚过陆惟苍白的脸颊,温柔将甩至他前额的一缕散发拨到脑后,他轻轻开口道:“陆惟,你的头怎样?”

  陆惟张了张口,想说什,但一实在是太虚弱了,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是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东方逍气息不匀地看着紧闭双眼累得已微微陷入昏睡的陆惟,那削瘦的脸庞略带着淡淡的动人的忧郁,嘴唇却挂着满足的甜甜微笑,仿佛天真的孩童幸福地依偎在母亲身边。

  他的胸口突然涌上一阵强烈的痛楚,仅仅是看着他满足的睡脸,就令他感觉胸口似被一把刀子一点点地切割开来,深深的沉重掺杂着隐隐的痛感,一种无法用言语的痛感。

  他是如此单薄,在强大壮硕的他的面前,几乎只要用一点力量,就能彻底伤害他!

  他受的伤已经够了,他怎么忍心再伤害他!

  不管明天会怎样,今夜,就今夜,让他与他相拥到天明吧!其他的一切,所有的善恶对错、人伦纲常,他都不愿去想、拒绝去想!

  他拥紧了陆惟,将他轻轻圈入自己的臂弯,枕上自己的胸膛,感受两而几乎一致的心跳和同样强烈的脉搏。

  一晚,就一晚,从此今生再也无憾!

  春风沉醉的夜上,幽静寂寥的谷底,一堆熊熊的火光,淡但映照着两个相隈相拥的人,映照着那一晚疯狂的甜蜜、激情、矛盾和残酷的人生。

  第三章

  记住我的名字,东方逍,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他怎能怀疑,无论命运以怎样残忍的方式赐予一跟以磨难和不幸,但仍会相应地赐予他幸福与甜蜜,即使这幸福是如此短暂与不真实,也足以照亮他今后整个暗淡的人生。

  他怎能怀疑,在相遇的当初,双眸相对的那一刻,他脸上灿烂的笑意和璀灿的神采便已成为他心中永远的光明和希望。

  他又怎能怀疑,那一夜共有的缠绵、温柔、激情与炙热,即使是南柯一梦,他也会永远将这个梦深深印在脑海,刻入生命!

  他一点也不怀疑,他爱他!就在十年前大雪纷飞的那个冬季,就在他对他展开一脸灿烂笑容之际!也许远在他们未相逢之前,他就已经默默在用整个生命爱着他,否则又怎会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之后便如此不可自拔?

  防腐在无边无际沙漠中跋涉许久的旅人在几日不眠后的第一个好梦,自深深的昏睡中突然清醒的陆惟睁开眼。

  日光已穿透了深谷的树荫,穿透细细的枝叶,洒落一道道淡绿如梦的帘幕,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轻唱。二十三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一夜像昨夜,睡得如此深沉、如此香甜,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那样,心中一片纯净甜蜜的幸福,感觉日子是如此美好,阳光竟是如此温暖,鸟儿唱得竟是如此动听。

  为什么以前,他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怕面对他明亮的眼光,为什么对女人,再漂亮的女人一点感觉也没有,为什么二十三年以来,心头时时刻刻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为什么忧郁和孤独就如最亲密的朋友一样跟他形影不离;为什么每回守在烟雨楼厢房门口竟成为他人生最大的折磨和痛苦。

  一切的一切,直到今天,豁然发现,原来都是因为——他爱他!

  他确定,十分清楚地确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确信过。

  他爱他!

  他缓缓从草地上坐起,发觉自己已经着装整齐,暗想必是东方逍替他穿上的,想到昨夜两人的肌肤相亲,那一夜无尽的疯狂与激情,脸庞不禁通红。

  昨夜温暖的青火已熄,一堆黑色灰烬和几根枯枝,是那一夜矿欢的忠实见证。

  极目四望,不远处,东方逍背对着他,静静站在寒潭边,春风吹拂起他的白衣胜雪,映着潭水深墨绿色,恍惚间犹疑似在梦中。

  心中突然涌上一阵强烈的不安感,仿佛他即将翱翔九天,弃他而去,而他则要沉溺海底,永不超生。

  “少庄主”。他站起来,喃喃道,受伤的头还有一点晕眩。

  沉思中的东方逍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神色肃穆,复杂的神情代替了平日动人的笑容,凝重得令陆惟暗暗心惊。

  良久,他迈步走向他。“你没事吧。”口气中的冷淡冰冻了他一心的羞怯与温柔。

  “属下没事了。”他道,不敢再看他的表情,那么凝重、那么疏离。

  这样的东方逍,太陌生!

  “那就走吧。”看也不看他一眼,东方逍径自往正南方走去,那是铁沙帮所在的方位。

  “是。”他连忙跟在身后。

  高大的背影就在眼前,阳光流连在他英挺健硕的曲线,是他曾紧紧依偎一夜的胸膛。为什么,一旦黑夜遁去,光明乍现,一切都变了。仿佛昨夜,只是梦一场。

  昨夜,可真是梦一场?他紧闭着嘴唇,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恐慌的心里纠结着强烈的不安。

  回到铁沙帮时已时正午。听闻两人回来,一干人等连忙迎出来。

  眼尖的风扬鹏一眼看到头缠布条的陆惟,不禁惊叫一声。“陆惟,你怎么受伤?”

  关明山连忙让下人送上金创药,风扬鹏拉着陆惟做下,帮他解开了布条重新包扎。

  “陆护卫可是被无影盟的人所伤?”洛凡道。

  东方逍冷眼看着忙得团团转的风扬鹏,摇摇头。“不尽然,我跟无影盟的人交过手。”他刻意略去坠崖一事。

  “如何?”

  “高深莫测”。

  “可知是何人?”

  “他自称是柳剑。”

  洛凡心中;一惊。“可是在无影盟中排行第二的柳剑?传闻此人武功高不可测,是无影盟中最厉害的杀手之一。”

  东方逍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昨夜一战,他根本没探出他的半点能耐,坦白而言,对方的武功只有在他之上,不会在他之下。

  “若此人是为铁沙帮一案而来,将是我们的大敌。”

  东方逍摇摇头道:“无影盟到底是敌是又,现在还很难下断论。”如果柳剑真是别有敌意,那在自己坠崖一刻,他完全可以束手旁观。

  此时一直在外院的庄青峰匆匆走了进来,向众人——抱拳,道:“盟主有令,在下须即刻赶回铁箭山庄述职,现向各位告辞。到底铁沙帮一案如何定夺,待盟主决定后,属下会飞鸽传书给各位,到时还请各位鼎立相助。”

  “庄副庄主太客气了,有事尽管差遣。”东方逍及其他人一一回礼。

  待庄青峰走后,风扬鹏、洛凡及东方逍亦一一道别,各自返庄。

  从回庄的一路上,除非必要,东方逍都没有再跟陆惟说过半句话。

  冷漠的神情、疏离的举止,无情地划开了一道两人之间深深的沟渠。

  回到逍遥山庄,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未及休息,东方逍便一个人来到卧云堂见过父亲。

  “逍儿,此行如何?”东方峰。

  “颇有收获,孩儿已跟无影盟中排行第二的杀手柳剑交过手。”东方逍道。

  “哦?对方武功如何?”

  “孩儿自认没有必胜的把握。”东方逍坦白承认。

  东方峰沉吟道:“没想到,无影盟不过是近一、二年内崛起的帮派,竟有如此厉害的高手,看来我们今后得多加小心。”

  “嗯。”东方逍点点头。

  “听说陆惟这此为了救你,头部受了伤?”东方峰问道。

  东方逍心里突的一沉,道:“确有此事。”

  “看来他倒真是忠心可嘉,也不枉我十年前救他回来,将他养育成人。”东方峰手抚落腮胡,满意地点点头。

  东方逍心中一动,不敢想象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与陆惟的关系,会是怎样的表情。

  东方峰是德高望重的一代江湖宗师,历来重面子、重名誉、尊圣人、崇儒学,那种禁忌与猥琐的关系,是他所绝对无法容忍的!

  “你也辛苦了,早点下去休息吧。”看到自己儿子的神情有点恍惚,以为是太过劳累,他不禁有点心疼起来。

  “爹。”东方逍终于开口道:“孩儿有一事相商。”

  “什么事,尽管说罢。”

  沉默半晌,他道:“孩儿不想陆惟再作我的贴身护卫。”

  “什么?为什么?”东方峰诧异道,东方逍与陆惟几乎、相处了十年,虽然平时不见得十分要好,但两人总是形影不离,从来没有发生过争执与不快,他实在不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尤其是在陆惟舍命救了他之后!

  东方逍一脸坚定的道:“请爹把陆惟调到自己身边掌管庄内事务,或者派他到其他分庄去。?

  这件事,一定要尽快解决,否则,他迟早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为什么?陆惟一向尽忠尽职,这此铁沙帮之行又是他立了大功把你救回来。“

  东方逍凝重的脸上闪出了一丝痛苦之色,转瞬即逝,他突然单膝跪下,沉声道:“请爹成全,别问我为什么,孩儿自有主张。”

  为什么?为什么?他也想问上苍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谁能回答他?

  东方峰一怔,这是第一此见到他那心高起傲的儿子向自己下跪相求。

  “好吧。”他沉吟半晌,道:“陆惟今后就帮我处理庄内事务,我另调他人当你的护卫。不过这件事,你自己去跟陆惟说。”

  东方逍如释重负:“谢谢爹。”

  但愿从此已经错位的轨迹能重新纠正,他与他再无瓜葛。深谷那一夜,那无法启齿的秘密,就当从未发生过,从未。他已经做错了一此,怎能放任它继续错下去!

  他一定要拯救自己,同时也拯救陆惟!

  一出卧云堂门口,东方逍便见到像影子一样等在外面的陆惟,头上缠着一圈布条,失雪的脸庞苍白得近乎透明。

  一皱眉,他脚也不停朝门口走去。陆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听到后面熟悉而轻微的脚步,淡日下映出的俊秀身影,他不禁一阵心烦意乱。豁地停住脚步,他转过头,朝默然跟在身后的陆惟恶狠狠地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陆惟茫然摇摇头:“属下不知?”

  “我去烟雨楼,你还要跟来吗?”斜睨了他一眼,东方逍冷冷丢下一句无情的话,飞身上马。

  陆惟不禁后退一步,勉强站稳脚跟,头脑一阵晕眩。定定神,他紧紧咬住嘴唇,亦飞身上马,追随东方逍业已在风中消失的身影。

  惨淡的下唇被咬出一丝淡淡的雪痕,被风吹过,异样的鲜红。

  洛阳城内,烟雨楼中,依旧是热闹非凡,春情盎然。

  陆惟照例又等在房门紧闭的厢房外,对着迎春花晒太阳。

  今天的阳光,竟格外耀眼、格外刺目。听着房中隐隐传来的熟悉呻吟声,陆惟只觉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越来越沉重,越来月沉痛、越来越无法呼吸……

  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他一下子冲出烟雨楼,冲出这几乎令人窒息的地方。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置身繁华街市,四周净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群。

  毫无目的地,他茫茫然跟着人潮流动,人走,他走,人停,他停。

  浮生如梦,此生若梦。

  心脏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一阵一阵,肆意切割他那原已苦难深重的心。

  春心莫共,春花争发,一寸相思念,寸寸相煎!

  春意深深的烟雨楼厢房内。

  火热的欲望犹如一匹脱缰之马,狂野地拼命律动、冲刺着,体验着生命的狂热与美好,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从四肢蔓延到头脑中,在冲刺到顶峰是非时,一阵昏眩似的快感令他饿知觉有暂时的空白。

  “陆惟、陆惟。”他无意识地喃喃吐出这个名字,不及将手指深深掐入交缠在自己身下雪白眮体,但触手可及的是一片柔软滑腻,而非陆惟那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躯体。

  原来他抱的不是陆惟,东方逍愣愣地看着身下的情欲亢奋,满脸桃红的女子,原本诱人的赤裸身体此刻竟如此惨不忍睹,身上刺鼻的香味混杂着交欢后的汗水,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袭来,他心中一阵翻腾,马上翻身下床。

  烟雨楼的顶红头牌美女不过是庸脂俗粉,怎么以前还觉得她温柔可心、娇艳动人?

  “东方公子?”那女子睁起情欲迷醉的双眼,不解地看着他的举动。

  迅速着装,东方逍丢下一锭银子,头也不回地离开烟雨楼。

  走到门口,没有看到陆惟等候的身影,就似长年跟随主人身边的一条忠犬突然不见,他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与不悦。

  爹已经同意将他从他身边调走,从此他与他再无牵挂,别再管他了!东方逍摇摇头,径自上马回庄。

  然而,出乎他意料,他还是在忠心地等着他,不是在烟雨楼而是在逍遥山庄门口。

  逍遥山庄气势磅礴的横匾下,他低着头,单薄的青衣布衫在风中佛动,削瘦得几乎在风中消失。

  一眼自门口看到他,东方逍不知为何心头一松,才发现自己原是如此在意他的存在。胸口翻腾着阵阵莫名的情绪,无法原谅自己竟在与其他女人交欢的兙仍挂念着他,执意不发一言,淡淡与他擦肩而过,浓重的脂粉味从他身上传来,飘散在两人之间,亦显示出沉默两人间的波涛汹涌。

  陆惟转身跟上东方逍,心中有说不出的恐慌与彷徨,难道他害怕十年的事最终还是要来临,再真切的祈求,也抵抗不过命运残酷的捉弄?

  两人穿过回廊,来到卧云堂不远处的小浪亭,小浪亭建于鱼池之上,精巧别致,是平日赏景对月的好去处。

  “够了。”东方逍无法再忍受这僵硬沉默的气氛,如果他不开口,他是永远多不会先开口的!

  他停下脚步,转身双目灼灼地盯着陆惟。“你做得已经够了!”

  那锐利眼光似乎要穿透他的内心,陆惟不禁微微发抖,颤声道:“少庄主,属下愚钝,不明白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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