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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保险套男友 page 6 作者:安西雅

  这一夜,他们两人已由敌对的状态转换成老师与学生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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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经过那一夜后,雷之远和张庭江对彼此的想法有了很大的转变,但回到正轨的生活中,高高在上的老板与公司资历最浅的新人根本难有交集,两人的关系只能在原地踏步。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老天爷有意的安排,负责训练张庭江的席克文请了一个月的病假。

  席克文星期天带着老婆孩子开开心心地到碧潭划船。他为了耍帅,硬是不听劝阻站在船头摆姿势拍照,结果一个不小心失去平衡掉落湖里。虽然英勇的救生员紧急地将他救起,但冰冷的湖水依旧让他冻得发烧重感冒,最后还引起了肺炎。按照医生的说法,席克文必须好好地休养一个月。

  这么一来,原本只负责公司营运方针、从不插手新人训练的雷之远便必须担起席克文的任务,陪着张庭江一起进行手边的案子。这让在公司里不太有机会接触的两个人忽然有了朝夕相处的时间。

  白天,雷之远和张庭江一同应付客户永远问不完的问题,解决厂商永远出不完的纰漏;晚上,他们更是常常加班讨论各项细节。务必要将案子做到最完美的地步。

  这让雷之远和张庭江两人间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耐人寻味。

  明天席克文就要销假回公司了,雷之远今天特别推掉与客户的应酬,带着张庭江参加一群记者朋友在知名的“红豆食府”的聚餐。他希望张庭江与媒体第一次的互动是由自己亲自陪伴着,这也是他要教给张庭江最重要的一课。

  “这样唐突地参加他们私人的--会妥当吗?我和他们完全不认识耶!”张庭江不安地问着身旁正在开车的雷之远。

  “就是因为不认识,所以才要去认识。”他一边回答一边四处张望找车位,现在是晚间用餐的尖峰时段,要在餐厅附近找停车位简直比中统一发票还难。

  “记者是我们公关公司的衣食父母,如果你想在公关界出人头地,和记者建立良好的关系远比你会写企划书、新闻稿还重要。”雷之远最后终于找到了停车位,不过距离餐厅有一点远,往回走至少要五分钟。

  “自然一点。”换下三件式的西装,一身休闲服的雷之远看起来分外轻松自在。“第一次和他们互动的模武会决定他们将来对待你的方式,如果你因为太拘谨让他们无法把你当朋友,那你的公关生涯大概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一走进餐厅点着灯的和风院落,张庭江耳边便传来阵阵水打石板的响声,她赞叹地欣赏着环绕建筑物四周,联结至各个独立包厢净亮、宽敞、线条感十足的长廊,而随处可见的绿意更让张庭江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不少。

  当他们踏入聚餐的包厢,已经闹成一团的记者们顿时嘘声四起,此起彼落地开玩笑挖苦雷之远。

  “雷老板,你事业越做越大,架子也越端越大喔!”

  “就是说嘛!以前刚出道时哪次和我见面不是提早半个小时在那里等?现在却换成我们等他啰!”

  “哎呀,你们别看人家雷大老板的身边有个大美人就眼红,净说些酸葡萄的话。”

  面对众人的七嘴八舌,雷之远完全不当作一回事,他风度翩翩地替张庭江拉开椅子方便她入座。

  “你们这一群野兽别再大吼小叫了,如果吓跑我们嘉得的生力军,看你们到哪里再找一个像她那么优秀的人才赔给我。”

  第一次听到雷之远当众赞美自己,张庭江感到有些难为情,脸庞微微地泛红,看起来更是娇艳动人。

  “雷之远,你分明就是假应征人员之名行挑选媳妇之实,选个这么漂亮的美女当下属,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一位资深的报社记者打趣地向雷之远说道。

  此话一出,在座的男性记者纷纷跟进,开始将话题绕着张庭江打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着和她说话,完全把雷之远晾在一旁、不再理会。

  张庭江谨记雷之远的敦诲,要放松自己和这群记者大爷打成一片,以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

  由于这些记者们个个能言善道、见多识广,张庭江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刻意装十热络的样子,就自然而然地和他们相谈甚欢。

  同样地,对记者们而言,公关界的美女虽然不少,但像张庭江这般风度佳、反应佳、幽默感更佳的优质美女实属罕见,所以大家对她皆赞誉有加,包厢内欢笑连连,气氛High最高点。

  当然,雷之远也没闲着,虽然男记者们没时间理他,但占少数的女记者们却像蜜蜂见到蜜似地围着这位台湾公关界新一代的教父说说笑笑,对这些成天和政商名流打交道的女记者而言,充满明星魅力的雷之远对她们来说更具吸引力。

  不知不觉中,雷之远和张庭江便在男女记者各自的簇拥下被分隔两端。

  夜越来越深,记者们纷纷打道回府,最后只剩下了雷之远和张庭江两个人。

  “真是个愉快的夜晚。”张庭江伸伸懒腰,舒展因久坐而有些麻痹的肢体。

  “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你玩得十分尽兴。”雷之远闷声说道,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

  即使围了一圈女记者在身边,他仍旧注意到有几位单身的男记者对张庭江猛献殷勤,还主动地和她交换手机号码,而她太过甜美的笑容也让他有些不舒服。

  “你干嘛臭着一张脸?是你自己说不能太拘谨,要和他们打成一片的啊!”雷之远的阴晴不定让张庭江有些不解。

  “是啊!我把你教得太好了。”雷之远负气地说。

  走出包厢站在长廊下,两人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让没带雨具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我把车开过来,你站在这里等我好了。”雷之远适时地层现绅士风度,随即一个人走入雨中。

  望着餐厅前一辆辆迟滞不动的车子,张庭江深吸一口气,跟着冲入雨中。

  雷之远惊讶地瞪着她。“你跑出来做什么?你穿得那么单薄,要是感冒了怎 办?”

  “我没事。你看这里塞车塞得一团糟,等你开车过来都不知道几点了。”豆大的雨滴直直地打在张庭江的脸上,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好用手遮住眼睛。

  雷之远立即脱掉身上的外套,不容许张庭江抗拒,硬是将她拥入外套中。

  张庭江挣脱不开雷之远强而有力的臂膀,只能乖乖地被他架着走。

  好不容易钻进雷之远红色的法拉利跑车时,两个人都早已是湿淋淋的了。

  冰冷的雨让张庭江冻得直打哆嗦,雷之远见状,当下连忙拿面纸试着想要擦干她身上的雨水。

  但雷之远出于关心的举动却让张庭江的心狂跳不已,她赶紧别开脸,不敢和他面对面。

  这密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她闻到雷之远身上好闻的古龙水味道,那充满麝香的男人味强烈地刺激着她,她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逐渐失去了规律,原本被冻得发白的脸不由自主地泛着红晕。

  当雷之远拿着面纸的手顺着她的头发来到她柔细的肩胛骨时,张庭江全身的肌肤顿时发烫,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要阻止雷之远,但她微微酸甜的心却不允许;她选择不动作,任由雷之远为她拭干脸上的雨水、颈间的雨水、衣服上的雨水……

  忽然间,雷之远温热的唇贴上了张庭江的唇,似乎要用自己的唇吻干她唇上的雨水……

  热情的引线一但被点燃,两人之间再也无法控制对彼此的吸引和渴望。他的吻越来越狂热,仿彿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探索她内心最深处的灵魂。

  张庭江觉得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轻,如果雷之远一放手,她一定就会飘到远远的、远远的星河中,所以她紧紧地用双手环住他,她必须靠着他身上的体温来确定自己还存在这人世间。

  这一吻对他们来说都具有无比的震撼与无尽的甜美。但仅此一吻却无法满足两人体内越烧越炽的心火,他们有更迫切的需求需要对方给予……

  嘟嘟……

  乍然响起的铃声硬生生地将沉陷情欲的两个人唤回现实的世界。

  “喂?”张庭江未自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发出的声音还残留着方才温存的痕迹。

  “张大小姐,要报仇也别选今天,你到底打算几点才肯把我要许愿的蛋糕带回来?”电话那头的骆齐无奈地抱怨。

  张庭江登时完全清醒过来。她想起了今天是骆齐二十八岁的生日,她和夏天天约好了十点钟要一起帮骆齐庆生,还由她负责到“喜露登”买骆齐最喜欢的布丁蛋糕,

  “骆齐,对不起,因为和记者们的聚餐才刚刚结束,我待会儿马上就回去。”和雷之远接吻的事当然不能让骆齐知道,她赶紧撒了个小谎结束电话。

  “你先载我到喜露登好不好?我订了一个蛋糕帮骆齐过生日。”想到自己方才和雷之远的缠绵,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张庭江只能藉着轻快的语气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

  “我知道了。”雷之远油门一踩,不再说话。

  只不过一通电话的时间,雷之远方才的热情却急速冷却,这让张庭江不但摸不着头绪,更有种受伤的感觉。她以为雷之远会对她说些什么、表示些什么,就算是一时冲动,起码也该说句对不起;但雷之远却完全不表露情绪,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张庭江强忍住想质问雷之远的冲动,既然他可以做到这般不动声色,她也决定以相同冷淡的态度来保护自己。

  初萌芽的爱恋就这样硬生生地停止于两人无言的沉默中。

  第五章

  “之远,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菸瘾越来越大。”

  席克文走进雷之远烟雾弥漫的办公室,鲜少抽菸的他被呛鼻的味道熏得咳嗽连连。

  雷之远对席克文的话听而不闻,他用力捻熄剩下三分之一的菸,随手又点起另外一根。

  席克文无奈地摇摇头,微胖的身躯缓缓地在雷之远前面坐下来。“唉!我肺炎才刚好,马上又要得肺癌,看来还是先多买几份保险留给我那可怜的老婆和孩子吧!”

  雷之远眼皮抬也不抬,不耐烦地道:“谁罚你站在这里闻我的菸味?你出去不就得了。”

  “果然有问题,情绪十分不稳定,暴躁易怒的。”席克文用用专业的口吻下了结论,像是心里医生终于诊断出病情似的。“你病发的原因依据本人的推断应该是和美丽的嘉得之花有关吧?”

  雷之远拿菸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他终于抬起头来注视着眼前的老朋友。“你胡说什么?其他的事加油添醋我都管不着,像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我不准你到处去胡说八道。”和席克文认识八年,他非常清楚席克文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欧吉桑个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蜚短流长,雷之远即刻否认。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雷之远的反应看在席克文眼里根本就是不打自招、欲盖弥彰,让他更确定了心中的臆测。“这一次我销假回来后,发现你和张庭江都怪里怪气的,两个人的视线常常相互追逐又相互逃避,就像是一对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摇头晃脑的席克文陶醉在自己诗情画意的描述中。

  “够了,你想编故事就去写小说,别在这儿烦我,我还有很多事要做。”雷之远不肯承认席克文敏锐的观察是事实,他霸道地打断席克文的话。

  “就算你把眼前的我赶走,也赶不走已经驻进你心底的那个人,为什么不大方一点向她告白呢?”原本嘻嘻哈哈的席克文语气一转,以少有的严肃态度恳切地说道:“张庭江是一个好女孩,如果你动作不再快一点,我怕她很快就被别人追走,当别人的新娘去了。”

  席克文这番话倒是没有恐吓的意味。虽然张庭江才接触了两个案子,但爱诺斯和MBM内部已经有不少人向席克文打听她的事,还直接拜托席克文从中牵线。

  “那很好啊!身为老板,我很高兴看到属下有美好的归宿。”雷之远违背心意,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你真是冥顽不灵,那就随便你吧!”受不了嘴硬的雷之远,席克文气嘟嘟地掉头走人。

  办公室里,又剩下雷之远一个人继续迷失在朦胧的爱情迷雾中。

  爱情?这就是爱情吗?

  他和她之间可以有爱情吗?

  雷毅的脸乍然浮现在雷之远的脑海中。

  自小长在孤儿院的雷之远,一直是个安静沉默的小孩。每当孤儿院有访客,所有的院童都带着笑脸蜂拥而上地讨访客欢心,希望能从访客手中得到比别人多的糖果,甚至能因乖巧的表现而被领养时,只有雷之远一个人始终静静地缩在角落。

  他不是不喜欢糖果,也不是不想被人认养,但在他小小的心灵中,这些想望都敌不过内心更深沉的恐惧——如果连至亲的父母都可以狠心地将他抛弃,他又怎能期待陌生人的关心会永恒呢?他实在很害怕别人的关怀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一旦他们的热情减退后,他又该如何自处呢?他实在不愿意再度受到另一种形式的抛弃。所以幼小的他宁愿躲在角落,不被注意、不被关心、却也不被伤害。

  但雷氏父子出现了。当雷致文与雷毅越过重重院童的包围,站在雷之远的面前问他愿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生活时,雷之远所有的防御都瓦解了,望着他们父子俩一脸真诚与期待的笑容,雷之远突然有了冒险的勇气,他决定给自己一次拥有幸福的机会。

  所幸,幸运之神还眷顾着他。雷之远在雷致文的慈祥与雷毅的友爱中,享受到了梦寐以求的家庭生活。

  小他五岁的雷毅,个性开朗活泼,唯独在女孩子面前总显得拘谨不自在,长到二十五岁都还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让雷致文和雷之远差点以为他是个同性恋。直到雷之远发现雷毅在书中夹着张庭江高中时候的照片,雷毅才向他坦诚,他整整暗恋了张庭江三年,本来打算大学联考之后向她表白,却因雷致文在美国的投资越做越大,临时举家移民美国而不了了之。

  这几年,雷毅虽然醉心考古研究,游走在非洲各古城旧镇间,但对张庭江却从未忘怀,知道雷之远要回台湾创业,还请雷之远帮他留意张庭江的行踪,只希望有朝一日还能和张庭江相逢。

  但创业维艰,雷之远一回台湾就陷入无止境的忙碌中,雷毅的托付也只能一延再延,直到张庭江的履历表被送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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