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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200分 page 4 作者:安琦

  “什么?”那可是她辛苦的结晶呀。“不给!”

  “听好,取消的可是周末之行,下个周末之行,下下个周末之行,下下下……”

  “停!给就给!反正资料全在我的脑子里,就不信你会要了我的头,哼!”表面上是暂时的臣服,脑子里却已计画好今晚“救”回册子的计划。跟以前一样,难不倒她的。

  大大力地将本子“拍”到韦辉厚实的手掌里,噙着作戏用的眼泪,韦桢转头往楼上跑去。

  唉!看来他所要找寻的对象,非得和这个伤脑筋的小女生合得来不可。

  但要过她这一关,却又不是那么的容易。

  望着楼梯的方向又叹了口气,沉思了一会儿,韦辉顺手将手上的册子翻到最后一页。

  没有编号,却是地上二楼,名字叫做……补强?

  好熟的读音,不过不可能,应该是资料有待补强吧。

  ☆   ☆   ☆

  一晃眼。

  星期六,透着水蓝的阳光。唤醒了仍在赖床的卜嫱。

  “糟糕!睡过头了!”她应征广告公司企划人员的面试,约了九点半呀。

  瞪着床头闹钟,一阵怪叫成了她的起床号,凉被踢到一边,开始了一场障碍赛。

  她居然作恶梦作过了头!

  想想,都是两天前那通没头没尾的“慈善”电话害的!

  自从那名自称珍妮的女孩莫名其妙挂了她的电话之后,她的心情就像钟摆一样摆荡不停。

  是被下了迷药了吗?这么替那名不算认识的女孩子担心!

  如果是,那么电话里头情绪不明的男人声音,加上女孩慌张挂断电话的举动,就该是迷药的主要成分。

  原本想再打电话过去确定情况,但想一想,她有什么立场?

  她既不是女孩的朋友,更与她家一点关系都没有,难不成拿企划助理的应征者来攀关系?

  她可没无聊到那种没事找事做的地步。

  就当是想像力太过丰富好了,等过一阵子脑子自动排泄完毕之后,那通电话该也会成为无所谓的记忆了吧。

  速度惊人,不到十五分钟,卜嫱盥洗兼着装完毕。

  头发梳成了俏丽的马尾巴,瓜子脸上是淡淡的彩妆,穿上一千元不到的米白色两件式裙装,再套上一双ROBILNTA五百元找一块的白色三寸高跟女鞋……

  嗯,好一朵清香的茉莉花。

  虽不美,亦不远矣。撑了撑还有点睡意的两只眼睛,她给自己二十五年来如一日的评语。

  一般的面试,这样的整体感应该足够了。

  拿起钥匙,拎起随身包包正准备出门,哪知床头上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哪个家伙居然挑在这个时候找碴?

  看了一下手表,搭公车到公司二十分钟,接个电话应该没影响。

  脱了鞋,跑回了床边,接起电话。

  “喂?”才搬来不久,电话号码没几个人知道,该是熟人,所以她随意喂了声。

  “喂,阿嫱啊!”

  果然,电话彼端传来的是她母亲纯正的闽南语嗓音,只是……带着一点疲倦,让她没有好预感地皱了下眉。

  “妈,什么事?我现在正要出门,不能讲太久。”

  “阿嫱……”

  “嗯?”

  又停顿五秒。

  “没……没什么事,只是问你新的地方住得习不习惯,零用钱还够用吗?如果不够,妈寄一点过去给你。”

  “妈……”拖长音。“我又不是学生,出社会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倒是家里,需不需要我寄点钱回去?小弟学校要不要缴什么的?”

  这种对答方式很平常,只是时机不对。

  自从告别学生时代那段需要家里接济的日子,出了社会,纵使一步步难走,但还算独立的她,并不需要人照顾。

  况且她最近失业的状况,压根儿没让家里知道。

  似是怕被听出什么,远在乡下的母亲急着收尾:

  “没有啦!我多洗点碗,多帮人清扫几间房子,家里就还过得去。你不必担心,自己照顾好自己最要紧。”

  “妈,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乐天的她,顿时没了笑容。

  “有事?没有呀!哪会有什么事!”

  “是不是阿爸又打你了?”

  父亲和母亲,就和早期的传统夫妻一样,经由媒妁之言而结婚,婚后生下她和小弟两个,算最乡下人家较“少产”的了。

  夫妻之间的感情多系于责任和需要,日久生情并不为过。

  但自政府开放农产品进口之后,家里祖传的农事多少受了影响,以务农为主的父亲,前景一辛苦,往往以酒解压。

  恋上杯中物,有好有坏,然而父亲就是往坏处发展的其中一个。

  他一喝醉酒,脾气、怨气就大,母亲苦口婆心地劝,却常常变成父亲拳头下的牺牲品。有时她还会怀疑,他真是以前那个疼儿疼女的好父亲吗?

  “没啦!好歹都是夫妻,他不会真把我怎样的,我自己会看。”

  “等真的怎么样,就来不及了!”

  虽然做人子女劝合不劝离,但眼见母亲一个劲儿地逆来顺受、任谁看了都会心酸。

  “傻孩子……”

  “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如果真的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再远我都会赶回去……”

  因为怕麻烦又想省下交通费,和一般在外地求学、打拼的人一样,她都只在连续假期时才回家。

  不过,情况若特殊则另当别论。

  “跟你说了没事了,你刚刚不是说要出去吗?”听到卜嫱的声音,她原本还不安的情绪,已暂时让亲情给冷却下来。

  “出去?是啊!糟糕!”再不走肯定来不及!

  “时间来不及了吗?”

  “妈,您……”可是这桩尚未摆平,她哪放得下话筒。

  “我没事啦!有事你快去忙,别因为我而迟到。”咬咬牙。

  “喔,好,等我回来再跟你打电话,差不多下午一、两点,你别出去啊。”

  “好,快走吧。”母亲疲软的声音终于有了一点笑意。

  在母女两人的默契之下,一通该胆颤心惊的电话,就此草草结束。

  ☆   ☆   ☆

  又过了半天了!

  瞟了下墙上造型现代感的挂钟,韦辉将笔尖套进K金的笔盖里。

  拿起电话,他按了内线。

  “温蒂,进来一下。”很快地,挂下话筒三秒钟,穿着入时的秘书小姐推开玻璃门进了总裁办公室。

  “老板,有什么吩咐?”唇边镶着公式化的笑,手上习惯性带着一本记事簿。

  “时间到了,我要下班了,这些公文帮我处理一下。”冷冷的,除了嘴巴在说话,他脸上其它的肌肉似乎连动都没动。

  但是这一句听似平常的交代,却让那精明的秘书小姐足足呆了几秒钟。

  收着桌上的私人用品,韦辉怪异地抬起眼。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什么。”秘书尴尬地推推脸颊上的金丝边眼镜。“那公文……”

  “将这些文件派出去,我没特别交代的,拿给他们签看就行了。”手指在公文夹上点了点,给了夹内大小文件的去处。

  “……是。”

  略微停顿的回应,透露了办公桌前人的迟疑,只是韦辉没注意,他将整理好的真皮公事包盖上。

  高大的身躯一站起,宽长的办公桌在他身前顿时小了一号。

  “对了,原定今天开的内部会议时间,挪好了没?”

  “改成星期一早上开,文件已经派给各部门传看。”

  韦辉若有所思了一会儿。

  “嗯,没事我下班了。”

  “嗯……喔。”

  盯着韦辉走出办公室的背影,温蒂又楞了将近一分钟。

  真的好奇怪!平常只会将上班、加班挂在嘴边的工作狂,怎么五分钟之内就把“下班”说了两次?

  在下属面前,这句话是他从未开口说过的。

  喔哦,看来今天可能会下红雨了。

  走出公司,进了专用电梯,盯着眼前逐渐递减的惨白数字,韦辉心里头只有一个字——烦!

  他不清楚今天究竟是怎么搞的。日复一日,天天过的不都是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吗?

  批好公文、送走公文;开会讨论、讨论开会;上班加班、加班上班……

  忙,似乎早成了定律,所以又有什么烦不烦可言呢?

  难不成他对这种生活的忍受度已经到了所谓的临界点了?

  撇撇嘴,耙了下梳成“上班形状”的浓密褐发,他该算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叮—声,数字停在一楼,两扇镜面钢板缓缓退到两侧。

  走进大楼地下停车场,他那辆熟悉的交通工具就停在他熟悉的位子。解除防盗锁,他机械似地坐了进去……

  没有应酬,也没活动,直接回家吗?两肩一垂,宽阔的背贴上皮质座椅。

  唉!一切就都这么公式化吗?

  韦辉,你会不会到了七老八十,都还乖乖地待在这条套好的公式里,无所谓地过活?

  车开出地下室,盯着车窗外慢慢消失在车后的人事物,他无奈自问,也无奈自答。

  过了好一会儿,他原本还想公式到底,走那一千零一条路回家,只是一幕掠过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浅褐色的眼为之一亮!

  放缓速度,他顺着车流将车转进车辆较少的对面车道。运气很好,他平顺地滑进一处路边停车格内。

  迫不及待,他偏过头朝着刚才的方向望去……远远,是对面人行道上的公车停靠站……

  第四章

  隔着安全岛的双线道,一拖拉库的车辆呼啸而过,留下令人窒息的二氧化碳。

  几个上完半天无聊班、无趣课的男女与学生,或坐或站,在人行道边小小的公车等候亭各成团体。

  这样的景象稀松平常,落单的人也发着呆或看着报纸,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旁的行道树前,形单影只的卜嫱虽然也是一个样,只是她的表情似乎很专注。

  她正专注于眼前那棵台湾乐树树干上歇着的一名都市娇客,像个入了定的老僧似……

  今天早上,她在九点二十分踏入了对面那栋楼高数十层的商业大厦,循着记忆,她直奔应征地点所在的二十七楼。

  幸好,她该算是在约定时间之内报到。

  顺顺气,她想应该可以直接被领进去面谈,可是当一群挤坐在会议室外头的人不约而同全看向她时,她不禁傻了眼!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些人应该都是来应征的;而如果没有记错,这家公司要的企划人员应该只有——两名。

  天哪!

  所谓的“僧多粥少”,指的大概就是眼前这种情况吧?

  接待人员拿来一把椅子将她“纳”进那群人之中,慢慢的,她开始习惯周遭的细小对话声。

  “你怎么会想来应征这份工作?”一个男的问着一个女的。

  “当然是看了报纸来的,难道你不是吗?”女的语气友善,甚至回给他一个不大不小的笑。

  “喔,我还以为你是让人‘介绍’来的,哈哈!”

  收回余光,不知道是不是多心,卜嫱总觉得他那句话有点“目的”。

  “你好,你住在公司附近吗?”

  接着,另一边,一个女的对着另一个女的问。

  “不是,我刚从美国回来。”声调有点高傲。

  “啊,真巧,我也是耶!我今年刚从K大毕业,回来台湾找工作。你呢?你看起来比我‘成熟’,K大华人学生多,说不定刚好是我同校的学姐?”

  她伸出手,等着友谊的传递,很可惜……

  “很抱歉,我不是你的学姐,因为我读的是A大。”这时,此人前一秒还隐藏着的优越感终于探出了头。

  喔哦!

  排名上,A大于K,而那句“成熟”大概等于臭老,因此这座美好的友谊桥梁,就这么被暗自的角力竞赛给斩断了。

  再次收回余光,卜嫱吐了口气。

  或许她学历比不上人家,又或许她外表没有人家出色,不过她对这份工作的热情绝对比所有人来得高,因为……她需要这份薪水。

  只是,录不录取,却不是以热情作取决,真无奈。

  在那里,时间一分一秒地在窃窃私语中度过,有人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她也尽量给予友善的回应。

  之后足足又等了一个小时加好几分钟,才轮到她进会议室。

  里面,面谈的人有两个,职称没刻意记,只知道他们公式化地问着话,而她也规规矩矩地回答。

  当她再踏出会议室,手表上的两根针,加加减减只比刚刚多了六分零七秒。

  嗯,大概是没什么指望了。

  不知怎么搞的,搭着电梯下楼,她的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

  也许是因为面试的表现不如预期,又或者是因早餐没吃,血糖浓度在作祟?总之,她只感觉到身体在动,路在走,其它压根儿没了知觉。

  就连走到大楼旁的公车停靠站,呆呆看着几辆可以回家的公车开过,也没了以往旺盛的气力,去跟车上满满的沙丁鱼挤。

  唉!既然一时不想回家,那就先靠边站吧。

  她退了两步,离开人类,与植物并肩看齐。

  哪知道她那两只眼睛不安分地瞟呀瞟地,居然让她发现了今早以来最让她兴奋的东西。

  树干上,停着一只碧绿色的螳螂,很大,大概有十公分长。

  天哪!这可是她小时候最爱却又最怕的东西,居然会在这个地方出现!?

  简直奇迹!在都市里看见乡下才有的东西,真的非常难得,何况它还强烈地勾回她无数美好的童年记忆。

  ☆   ☆   ☆

  无声无息地来到卜嫱身后,韦辉这才看清楚,那个足足让她一动不动十五分钟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一只绿色的大螳螂,而且是很大很大的一只!

  但说也奇怪,就他的认知,女孩子不都很怕这些昆虫的吗?怎么她会看得津津有味?

  刚刚车开过这里,不小心注意到她,她一身米白虽不算醒目,但清新的气质就是能让他不得不多看一眼。

  当车停好之后,他又观察了她好久,这才发现她应该不是在“面树思过”,而是在研究树上的东西。

  远远望着她看似平常却又不平常的举动,坐在车上的地,最后终于忍不住想一窥究竟,而结果也的确没让他失望。

  这个女孩,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伸出手,原本想叫她,谁知卜嫱居然也在同一时间有了动作。

  她缓缓蹲下,接着捡起脚边的一片树叶,又缓缓站起,一举手一投足皆轻柔。

  如果他猜得没错,她应该是想确定树上那一动不动的家伙,到底是死还是活。

  没错!

  这时卜嫱心里头确实是这么想的,她的手一寸寸接近目标,心里头也跟着怦怦跳。

  该是死的吧?

  树叶距离螳螂一公分,它还是连动都没动,于是她又再靠近了一点……

  “它是活的。”

  “啊!”

  就在紧要关头,韦辉突然出声,让全神贯注的卜嫱猛地吓了一大跳,手抖了下,树叶好死不死正中树干上的目标。

  没有意外,受到惊扰的大螳螂立刻张开薄翼,振翅飞了起来!

  它朝卜嫱飞来,两只大大的镰刀臂往米白色的荷叶领一挂——

  “啊、啊、啊!”马上赢得惊天动地的怪叫。“快快……快点把它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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