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爱琤 > 春花俪美人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春花俪美人目录  下一页


春花俪美人 page 2 作者:爱琤

  这是什么意思?玉珑还愣着尚未想通,他们便已回到寒家大院了。

  她很明显地看得出来,寒家大院中的所有人虽然开心,却都同样地又惊又疑。他们围着她问个不停,可是她又有什么答案给他们呢?她自己都弄不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心中充斥着疑问,在太守府竟然派人登门来退亲的同时,她的疑惧只有倍数加剧而已。

  他怎么这么有恃无恐?他怎么会预知太守府的动态?他──

  究竟是什么人?

  玉珑心中悚然一惊,竟不小心弄翻了手中端着的茶碗。

  “哎呀,小姐!”静儿连忙拿着清洁的绢帕为她擦拭。“有没有烫着哪儿?”她着急地问。

  “没……没事。”玉珑这才回魂,却明显地惊魂未定。

  她刚刚在想什么?!她竟然觉得他和太守府会有什么关系!

  不可能!当然不可能!她拚命摇头,说服着自己。如果他真和太守府有什么关联的话,当初他怎么可能毫不留情地差点将钟达棠立毙剑下呢?

  对,一定是她想太多……想太多!她抚着自己的胸口,脸色苍白。

  静儿瞅着她忧愁的娇颜,心中只觉奇怪。太守府的威胁解除了,小姐也不用被迫离乡背井,一切的事情都这么的顺利,怎么小姐还一脸烦心呢?

  “小姐,您什么时候准备办婚事呢?”静儿眼珠子一转,刻意挑起小姐绝对会开心的话题。

  “什么婚事?”玉珑直觉一惊,听到这两个字就怕。

  “当然不是和钟少爷的啦!”静儿笑得暧昧不已。“是和勋公子的。”

  从回到寒家大院后,勋公子说自己没个名字不方便,便要大伙儿这么喊他。

  果不其然,玉珑立刻霞满双颊‧

  “这丫头……”玉珑横了静儿一眼后,便低垂眼睑,眸光中流转的却比静儿心中想的更多了几许复杂的心思。“真该缝了的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呀,这哪是不开的壶了?”静儿不知她心中曲折,更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莫非……勋公子还没开口?怎么,要不要静儿替您去催催?”

  “静儿?!”玉珑不敢置信地叫了起来,她望着静儿一脸贼笑。“这是女孩儿家说的话吗?”

  “没办法。”静儿耸了耸肩,不以为意。“谁教小姐不急,急死丫头呢?”

  “你哟……”玉珑真是拿这从小陪她到大的贴身丫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只有赌气地撇过头,“不理你了。”

  “别这样嘛。”静儿笑着要讨饶,却见玉珑的脚步往门外走去。“欸,小姐,您要去哪儿啊?”

  “不要你管。”玉珑还在赌气,当她看见静儿又要跟着她时,她又加了一句,“也不要你跟!”

  静儿只有乖乖地停下脚步,瞪眼望着玉珑娇柔的背影消失在珍珑阁。

  “小姐今天的脾气怎么这么大……”静儿奇怪不已,随即耸耸肩,咯咯笑了起来。“算了,反正没我的事。”

  她这位最最亲爱的小姐呀,就交给勋公子去烦心吧!

  没有!还是没有!

  当厉勋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出寒骥生前所居的骋远厅时,他心中的焦急已经到了极限。

  这些天以来,寒家的各厅各院他几乎摸遍了,就是找不到他要找的东西。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他了解父王的耐性底限何在,所以不禁更加地着急。

  他必须尽早将寒骥的遗书找出来,送到父王面前。否则以父王的个性,他相信,当父王耐性用罄的时候,也就是寒家大劫来临之时。

  但骋远厅怎么会没有?!那是他剩下唯一有可能的地方!厉勋心焦若焚,正想回头重新再找一次,但他脚步才动,一声娇唤却硬生生顿住他的步伐。

  厉勋僵硬地转过身,眼眸中映起一抹他此生最爱的身影。

  “珑儿。”他不禁扬起笑靥,只有此刻的喜悦是货真价实。

  “勋。”她快步向他走来,美眸却不着痕迹地望向他的背后。“我到西厢去找不着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她爹生前的居处,从她爹死后,便罕有人烟。他──到这儿来做什么?

  胸口那抹不祥的预感浓得散不去,她期待着他的答案,心跳更不由自主地加快。

  “我也不知道。我不过西厢待得闷了,想出来走走,怎晓得就走到这个地方了。”他早就想好说辞了,甚至还加问一句,“对了,这是什么地方?还真漂亮。”

  他的回答流利又顺畅,态度也自然得没有一丝不对劲。玉珑盯着他半晌,终于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她太多心了。

  她安心地长吁了一口气,随即柔腻地依入他的胸怀。她让他轻柔地拥着她,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温暖气息。

  “这是我爹生前的居处,这座花园的花草是我娘生前亲手所植。”

  他环着她,两人在一棵大树旁坐下。

  “我娘死了以后,爹便常常望着这片花园凭吊故人。现在连爹也死了,凭吊故人的人……也只剩下我了。”说到后来,她不禁有些伤感。

  “不过至少你爹娘能在天上重逢,再也不需遥遥相思了。”他目光遥远地说道。

  关于这点,他是真的羡慕。其实他心中有一半是不想找到那封遗书的。如果找不到,寒家难逃死劫;但如果找到,他和珑儿的永别之日也来临了。

  他多深切地渴望这一天永远不要来,但是……他暗暗地叹了口气,心知肚明这是不可能的。

  玉珑感觉到了他的叹息,眉头突然紧锁。

  为什么叹气?她想问,却又不敢问。她直觉,问了不见得能为他解忧,反而极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但是她还是想知道啊。想知道他的心情、他的思绪,想知道他的一切一切!他的过去是一片迷雾,她对他是这么样的不确定。

  她的不安是不是就从这里而来?

  ……一定是的!绝不是其他的关系,只是这样而已!她努力地说服自己。

  “勋,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她蓦然开口。

  “什么事?”他低头,吻着她的发香。

  “如果你记忆恢复了,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这才是根绝的办法。她想只要她了解了他的过去,她心底便再也不会有这些无谓的猜疑了。

  她突然的要求让他背脊猛僵,直到过了好几秒,他才干笑着开得了口,“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别问,答应我就是。”她转过身子,双眸深深地凝睇他。他眼底隐微的诡异神情一闪而逝,却没逃过她的眼睛。这让玉珑不禁一栗,反射性地抓着他,更加不安地开口,“再答应我一件事。就算你记忆恢复了,也千万记得,永远永远别离开我!”

  他的眼神闪动,望着她笼罩忧愁的美颜,心头剧痛。

  面对她这般动人的要求,他……又能怎么回答呢?

  他不想欺骗她,更不愿欺骗她,所以他只能用一个又一个深情的吻来偿还他注定要欠她的情。

  他只能这么做,而他也只能这么承诺,就算天地异变,只有他爱她的这颗心,永远也不会变。

  第七章

  这样还说他没有动了真情?打死她也不相信!

  银翘瞪着花园中浓情拥吻的两人,眼神凌厉得只差没将两人当场烧死。

  “郡主……我们该回去了吧。”乔装过后的侍卫诚惶诚恐地在她耳边提醒,他们潜入的时间已经超过预定,再久恐怕就会被人发现了。

  “闭嘴!凭你也能命令我?”银翘已经一肚子火,正好拿侍卫的脸颊来发泄。清脆的一个巴掌声,当场打得侍卫不敢再有第二句话。

  那天从夜明山回去之后,她愈想愈不对。厉勋是她一个人的,即使是演戏,她也不容许他对她以外的女人柔情至斯。

  御景王爷决定再多观察些时间,但她却等不及了。她瞒着王爷,向钟太守硬要了两个熟悉地形的侍卫,强逼他们带她潜入寒家,就是想看看实际情况如何。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厉勋说的一切根本是天花乱坠。什么虚以委蛇?依她看,他根本是爱上那个贱女人了!

  可恶!银翘恨得牙痒痒,怒哼一声便甩了衣袖往回走。

  两个侍卫以为她终于有意打道回府,好不容易可将额上的冷汗擦擦。但是银翘转过身后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们开始冷汗直流。

  “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再跟我来一趟。”银翘心中终于拿定了主意,她扬起美眸,狠毒的目光瞪得侍卫们心中直发毛。

  “还要来……”侍卫们叫苦连天,却在银翘美眸一瞪之下,完全噤声。

  银翘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御景王爷有他的处理方法,对厉勋放牛吃草。那好,也没关系,反正她也有她自己的处理方法!

  又到了夜晚,大伙都睡了,甚至因为少去了太守府的威胁,睡得比以往更香、更甜。

  但是玉珑不同。她本就浅眠,尤其是近日,她更是难以入睡。她张着大眼,盯着漆黑的床顶,黛眉微凝,就是不明白又是什么事让她失眠。

  “勋……勋……”她低叹呢喃着他的名字。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安?为什么她心底就是有块消不去的疙瘩?这一向不是她的个性呀!难不成……真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给我闭嘴!凭你还没有资格叫他的名字!”虽然压低了声量,但这声饱含愤怒的怒骂却立即惊醒了玉珑。

  “是谁?”玉珑才惊得坐起,颈间却突然传来一阵冰凉触感,教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什么人?”玉珑惊惧地看向眼前黑暗中拿剑指着她的陌生女子。

  “你不用问我是什么人,只要听我说什么就好了。”

  银翘握剑的手紧得快要滴出血来,她多想现在就杀了寒玉珑,但是她强忍了下来。

  不,她不现在杀了她。相反的,她要她遭遇这世间最残酷的事,她要她生不如死!这才是她胆敢抢她的厉勋的最严厉惩罚!

  “你要说什么?”虽然心里又惊又惧,但玉珑不失名将之后,强自镇定地回答。

  “你知道和你天天腻在一起的情郎是谁吗?”银翘冷笑一声。镇定,看她能维持多久!“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

  “什么?!”玉珑一震,震惊地望向来人。“你是谁?”她怎会知道?她和勋又有什么关系?

  “我说过你下必管我是谁!”银翘眯眼低吼。她还没那么笨,留下身份当证据。“你只需要知道,你那情郎本名厉勋,是名闻天下的御景王的长子。”

  “御景王?!”玉珑心口一跳。御景王,那可是名副其实高悬天边的豪门贵胄呀!若勋是那样高贵的人,他怎会流落到宣州,甚至……丧失了记忆?!

  玉珑望着银翘阴毒的表情,不禁隐隐地发颤。她紧闭双唇,心中不由得缓缓升起一种预感实现的恐惧感。

  “御景王早有计画推翻现今皇室,而厉勋更是御景王手下不可或缺的重要大将。”嘴上不说,但银翘可清楚得很,御景王有多依赖厉勋。少了厉勋的帮助,御景王想谋反?哼,想得美!“除了帮御景王打探情报、收买人才之外,厉勋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暗杀。”

  说到这儿,银翘冷笑不禁更盛。她不怀好意地睨着玉珑,笑着倾近身子,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到宣州──你想,在这之前宣州死过了什么重要人物呢?”

  银翘的言下之意让玉珑在瞬间刷白了一张俏脸。

  “不!这不可能!”玉珑直觉地惊叫。她身躯剧颤,恐慌地摇着头,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呢?勋怎会是杀害她爹的凶手?!

  银翘低啐一声,不耐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口。“别那么大声,待会儿还有更让你吃惊的事呢。”

  玉珑檀口强被掩住,只能张着一双惊惶大眼,望向眼前倏地狰狞的笑颜。

  “你还以为他真的爱上你了吗?错了!他所有的浓情蜜意全是骗你的!”银翘恶狠狠地笑,存心要将玉珑的心撕成片片。“要不是为了找寒骥生前留下,记载着御景王一切罪行的遗书,你以为他会看上你这种一无可取的平凡女人吗?你太天真了!”

  玉珑身躯猛然一震,还无法接受她所说的一切,眼泪却已先一步地流下来了。

  银翘手上触到湿意,觉得恶心至极,立刻不悦地撤手。

  “遗书……什么遗书……”玉珑失神地喃道。爹是被人突然害死的,哪有留下什么遗书?!

  但是不久她突然惊醒。

  “不,我不相信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没凭没据的,光凭空口白话,我才不相信你!”

  对!连名字都不敢报出的人,凭什么要她相信她?!

  但银翘只是冷笑,不正面回应她的质问。

  “我是好心提醒你,你要不相信那就算了。只不过若硬要证据的话,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呢?寒骥是你爹,他会将重要的东西藏在哪儿,你不是该最清楚吗?”

  冷酷地说完,不顾玉珑又陷入怔忡,银翘收起银刀,迅速转身偕同两名侍卫隐没于深深夜色当中。去时与来时同样悄然无息,宛如梦醒无痕,不留下半点曾经到过的痕宛如梦醒无痕,下留下半点痕迹。

  更说不定这其实根本就是一场梦──一场她辗转反侧间作的恐怖恶梦!玉珑一直这么说服自己,可是直到天色逐渐清晓之际,她泪如泉涌,却是再怎样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她抚向颈际来人收剑时下慎留下的伤口,那犹隐隐作痛的触感仿佛历历地告诉她:不是梦!这不是梦!

  勋是御景王的长子,是御景王谋反的手下大将,更是杀了她爹的凶手!

  她环着自己的身躯,机伶伶打了好大一个寒颤。

  如果那女子口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勋……不就是她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了吗?

  不!这不是真的!她疯狂地摇头否认。她相信这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老天爷不会这般狠心地对她!

  玉珑猛一抬头,连晨褛也没披,便急急忙忙地要下床。她着急地要定出珍珑阁,却一路跌跌撞撞,撞倒了许多桌椅,巨大的声响把静儿也给吵醒了。

  “小姐?”静儿睡眼惺忪,却在见到玉珑满面泪痕时吓得睡意全消。“小姐,您怎么了?您要去哪儿?”

  “别拦我,我要去……我要去……”玉珑奋力推开了静儿的阻拦,跌跌撞撞出了珍珑阁,直往寒骥生前居住的骋远厅跑去。

  她一入骋远厅,就疯狂地开始翻箱倒柜,找遍她爹所有可能藏物的地方,立誓要找出银翘口中的证据──她爹的遗书。

  静儿担心地跟了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看见玉珑疯狂的模样,吓得魂都快飞了。她急忙奔上前想拦住小姐,但玉珑只是一再地推开她。

  等到玉珑翻完骋远厅,她也快虚脱了。她疲累地立于满地狼籍之中,而在涕泗纵横之后,竟是种欣悦无比的解脱笑意。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 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