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什么人?”竹枫胆顺口一问。
“以前的女朋友。”康回道,用的是过去式。
“康,人家不要分手!”芮贝佳握紧双拳,死命地甩着头。
“讲理一点,芮贝佳,我说过,我还不想问到令尊那儿去。”康试着劝说她。
“康!”她还是抗议着。“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分手就分手,一点也不顾人家。我不管,你一定要给人家一个明确的理由才行,不然我不走了,还有,那个女人是谁啊?!”她不客气地指着康身边的女人。
“如果一定要有个理由你才肯离开,好,我告诉你,我要结婚了,懂吧?”康索性开讲了——“骗……骗人!”芮贝佳难以置信地捂住嘴,那个风流成性的康要结婚?!“你骗我,你不可能结婚的。”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或做箭箭牌的。”
“对象是……”她瞪着竹枫,忽然明了康突然和她断得一干二净的原因。
“没错,”康推着竹枫到沙发上坐下。“就是她。”
发觉自己是话题中的主角,竹枫再也不能安静地坐以待毙,她压低声音对康道:“希望你刚才只是开开玩笑。”
“什么?”
“结婚的事呀,你那么说只为了赶她离开吧?”她不安地求证道,天啊!他不会真还存着这蠢念头吧”“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弗罗娜。”他说完转身去处理善后。
“康——”娇纵如芮贝佳也知道康不可能回心转意了,更可怕的是,她在他眼中看到他对那个东方女子的感情,她不可能挽回他了,一辈子都不可能,他眸中的讯息表达得一清二楚。
她落魄地离去,失望她这场大闹居然没得到任何效果,若非担心康真的受不了她而一状告到她双亲那儿去,她还真不想放弃。
“你刚说的不是当真吧?”竹枫颇为担忧地问。
他从她脸上看出戒心,于是说道。
“放心,我决不会逼你的。”可是没说不用主啊!
虽然他并不想以这种方式来达到目的,但似乎只有此途可行了。
☆ ☆ ☆
又是一个清爽晴朗的周日天。
一大早老爸和大姊就出门当采购团去了,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不到就要参加大学联考的竹雨也同竹霆一起找附近的兄妹来场斗牛赛,反倒是一向最早出门的竹枫屈居下风,成了锁门的那个人。。
从康向她求婚的那天起已经过了半个月了,他果然就像没说过那话似的待她如常,只除了上星期那件事,答她心惊了几下之外;特更加细心,而且时时关怀着她肚子里的小生命。
一张纸(结婚证书)能代表什么?她相信只有此刻。
的激情狂恋才是最真实。
自从知道她怀孕了之后,康无论如何都坚持地接送她,说是为了宝宝好,不太爱让她坐公车。像上次,明明是他自己迟到,居然还对她凶呢。
“早啊,弗罗娜。”康笑嘻嘻地迎接她出门。
他的心清似乎特别好?她奇怪他过分开心的笑脸。
“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吗”’竹枫好奇地问道:“一大早就笑得那么高兴?”“有吗?我还以为我一向如此呢!”康却这样回答她“你家里怎么好像稻安静?都还在睡吗?你的家人。”
“不是啦,他们全都不知搞什么鬼,一大清早就出门去了。”
“哦!那我们也走吧。”康还是一脸笑意地开车上路。
穿梭过一幢幢的都市丛林后,他们终于来到公司了。
她看得出康在兴奋,连他的脚步都似乎变得轻盈了,但她却全然不了解是为了什么。
“午餐会有令你surprise东西哦!”康先神秘兮兮地卖了关于。
等到午餐全部上桌后,康先对期待不已的竹枫笑了一下,然后就从冰箱出一瓶她眼熟的毛璃瓶子——冰酒。
“哇,太好了!”竹枫欣喜极了,自意大利“一别’之后,就一直没机会重逢呢,这下子她总算能如愿以偿的一亲“芳泽”,聊以慰借了。
“但是,”康温柔地警告着,笑道:“不能喝多唷,别忘了你有孕在身的。”
“知道!”
一顿悠哉闲适,就如下午茶般轻松的午餐开始了。
正餐都还没下肚,竹枫就先来了一小杯的冰酒。
“嘿,嘿,别喝得太快,小心待会儿醉了。”康阻拦她。
“好啦!”其实在他面前醉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会替她小心嘛!
餐点一点地被解决了,虽然康口中一直要她别喝太多,但他却拼命替她斟酒,即使杯中尚有半数未解,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加到满点。
一个多小时之后,几乎一整瓶的冰酒都消耗在她的胃里了。
“弗罗娜。”
“嗯?”即使她眼神清亮,但他知道她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他穿过桌子握住她的双手。“你愿意嫁给我吗?”
“好啊。”她毫不犹豫地就点头。
“真的?”他几乎要压抑不住心头的雀跃了,但仍慎重地再问一次。“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是呀。”她搞不懂他为什么一问再问。
“好,那你可不能反悔了。”康兴奋莫名,又从冰箱摸出另一瓶冰酒。“为了庆祝,我们来干一杯如何?”为了怕中途出错,他决定再灌她一杯。
“好!”回答得简洁有力。
看她又咕噜咕噜地喝光杯里的淡酒之后,康起身拨了一通电话啊!
“OK,你们可以上来了。”
“康,竹枫就在这里?”
“怎么了?”
“我们现在就举行婚礼好吗?”
“现在?”
“好不好?”’他急切地问。
“当然好呀!”她笑着回答。
康现在了解她这个样子有多危险了,就算别人明白地告诉要把她卖掉,她也会举双手死命赞成呢!
一干人突然进了他俩爱的小窝。
“嗨。欢迎光临。”康立刻到门口迎接了他们。
喻老爸带笑容率先进门,他从来没想过二女儿会比大女儿早结婚呢,虽然老讲着要把他的女儿们早早嫁出去,但一旦事成定局,他反倒感到难过哩。
跟在他身旁的小女儿竹雨和儿子竹霆,后者手上还扛了台V8。最后进门的是大女儿竹茵和她的知己郦佩沂同她的丈夫以及一位做牧师的朋友。
“二姊。”竹雨奸诈地对她笑笑。“恭喜你呀,没想到你会想结婚。”康想出的这个方法还真是好用,竹雨从来没料到二姊这种奇怪的酒品会派上用场。
“谢谢。”她居然这样回答了。
“那么,在我女儿反悔之前,我们赶紧进行这场婚礼吧!”喻老爸示意婚礼可以开始了。
虽然没有教堂,也没有红毯,但竹茵将路上顺便买来的花束交给妹妹,突然有种失落的感觉涌现——从现在起,竹枫再也不会天天和她们在一起了,竹苗和竹枫的感情一向是四个姊弟中最亲密的。
佩沂的丈夫于亚力的好友自小就立志当个牧师,这完全是家庭宗教信仰的影响,他从他们这边听到所有有关这个婚礼的经过,所以他自当有成人之美,而且神职人员,助人为善嘛!
就这样,在结婚进行曲当中,在六名见证人以及牧师的指示下,康·罗森达和喻竹枫——弗罗娜·喻——在温馨而喜气洋洋的气氛下,异常顺利地完成了这个婚礼,正式在神的面前结为夫妇,两人也在结婚证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另外,竹霆和竹雨则抱着那台V8东跑西奔的,将整个过程都留影存证,以防哪一天需要。
“好了,”康拍拍现在已经是妹婿的康。“好好享受你的新婚之夜吧,我们这群吵闹的人要离开了。”
“康,你会好了跟她解释清楚吧?”喻老爸偷懒地将所有的善后丢给女婿。
“没问题,爸。”
☆ ☆ ☆
悠然转醒,竹枫看向窗外,是一片黑暗。
她做了一个甜美的恶梦。
她梦她给了康,她梦见她点头对牧师说:“Yes,Ido。”而且个牧师还是沂姊她们的朋友呢!
真是甜蜜又可怕啊!
但幸好那只是个梦。
对吧?
她望了下拥她入眠的康,心想这个伟岸的男人在刚刚的梦中是她的丈夫呢!
墙上的钟告诉她已经晚上十点了,明天还得早起上班,所以周日她从来不外宿。这个时间单独回去是有危险,可是她舍不得打扰他的美梦。
竹枫正要起身穿回衣服,蓦地一只大手横过她的腰际将她揽住。
“我以为你还在睡呢!”她甜甜地对他笑了下。
“这么晚要去哪里?”
“回家呀,我明天要上班。”
“你已经在家了。”
“啥?”她完全不解其意。
“虽然是临时的,但正好可以做为我们的新房,等房子粉刷装饰完毕我们再搬到新家。”
他又在发什么疯言疯语了呀?
“等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新家新房的?”
“你忘了吗?我们今天下午才举行过婚礼,我的妻子怎么那么健忘呀?”他吻了下她的额眉。
“妻子?婚礼?!”竹枫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只能傻傻的重复这几个字,慢慢地想吸收消化她不能接受的意思。
“是呀,”她呆呆坐在康怀里,只能让后者为所欲为地又亲又吻。“爸爸和科蒂利雅(竹茵)以及她的两位朋友都是公证人呢,对了,我们的结婚证书也送到户证事务所去了,想起来了吗?”
她以为那是梦。
她一直没把那个记忆当真,然而居然……
“我……我不可能会在证书上签字的。”她肯定。
“可是你签了呀!”康只是柔柔地笑着。
“那一定是你们逼我的,我要申请婚姻无效,你……你们不能违我的自由意志,我有独身的权利,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
她的警告丝毫未曾动摇他。
“乔丹和洛兰带了V8将所有的过程一幕不漏地录影存证了下来,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出现一丝不愿或被迫的表情,没人会相信你是被或被的这个说辞唷!”康悠哉游哉地冲着她笑。
“那是因为我……喝醉了!”导算,她也要抓着一丝的机会努力,为了自由。
“谁会相信你那种状态是喝醉了的样子?”
“我……我的家人!”她冲口而出,却忘了——“别忘了他们全是我的共犯唷,若没有他们的帮忙,要完成这项婚礼也很难,全有赖大家帮助。尤其是在我提出使用灌醉你的方法时,洛兰和乔丹更是双双举手表示赞成,而且还提议直接灌你些烈酒呢!”
这……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小混蛋,明知他们老姊是多么坚持死硬派的拒婚主义者,竟然还帮着外人阴谋反串,计诱她掉入如此黑暗的深渊。
“后来是怕烈酒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才改用冰酒的。”康又娓娓道来他的成功史。“半个月前从你拒绝我的求婚起,我就开始计划要怎么才能让你点头答应。”
“这不是很荒唐吗?!康,婚姻不是儿戏!”她还是想说服他。
“我也不认为它是,弗罗娜,”他搂紧她。“我对这桩婚姻的态度是很认真的。”
“可是……可是你在美国的女朋友怎么办?”她不由得冲口,即使明知这是一咱无谓的刁难。
“女朋友?”他感到困惑。
“就是……就是在意大利时你打了好几次电话回美国去的嘛……我是不小心听到了,抱歉侵犯了你的隐私“原来你指的是那件事啊?”他恍然大悟,非但没被侵害的感觉,反倒觉得一阵释然。“没错,在那之前她们的确和我有所往来,但我之所以会打那几通电话是因我已知我至少会在台湾待上好一阵子,而且自从同你交往以来我已心无旁骛,所以才和她们—一分手的呀!”
所以才会有凯莉和芮贝佳的闹场吗”“可是,这是一场婚姻……”她又道。
“我向来有话直说,弗罗娜,我从不讳言我有上了你,我也时常提醒你,不是吗?”
“我知道呀,但这是两回事……”
“等等,”他制止她说话。“我想先告诉你,我可不是为了孩子才结婚的,而是因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那又不一定得结婚才行。”她咕哝了下。
“但那是世俗的规范吧?我想将你一生涣在我身边,我也希望我的儿女将来能有名有分,如果只有婚姻有赐予这些的能力,那就照办也无妨呀!”
“可是……”竹枫皱着眉头扫了他一眼。“我从来没想过要结婚的!”
“你已嫁了,不是吗?”
“又不是我自愿的……”
居然被自家人出卖。
她光想就一肚子的火。
尤其是和她最亲的大姊,居然帮着康诳她,害她喝得酒醉得不知道时嫁人,简直不把她的意愿放在眼里。
真是太可恶了,亏她还一直很信任他们呢。
“你讨厌我吗?弗罗娜?”突然间,康采取低态来了。
“你明知道我也是爱你的……”
“那就接受我们已是正式夫妻的事实,如何?我不晓得你为何那样排斥婚姻,但既成事实,又有你的亲友大力支持,你就试着正视我们的关系,如何?”康亟力劝服她。
他从未曾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
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上,为她痴狂着迷,甚至不惜以终身大事留住了她,得使这么大的劲说服她已婚的事实。
家给他是这么痛苦的事吗?康忍不住失笑想道,有多少女人为了想嫁给他而花尽心思,到头来却落得一无所获但他这般努力地使计谋才好不容易让她栽入他的网中,她却恨不得立刻从这里逃脱。
若非知道她排斥的是“婚姻”而非他,他恐怕会痛心地不知流浪何方。
他真的由衷地深爱着这个女人。
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康,婚姻代表你以后永远都不能再花心了,你懂吗?”
她还不放弃吗?
“认识你之后,我就没再和别的女性有所接触,这你最清楚吧?”
她脸红。“这还不是因你一开始就拿我做你的目标。”
“所以我才会爱上你,才会为你而留下。”康低沉的说,带着浓郁的深情。
“我……”只是她从来不想有这么一日的呀,她以为这世上只有太多的冤家,所以并不想再参一脚。
“这样好了,如果我有什么令你不满,或我做出什么你看不过去的事的话,要杀要剐都随你便。”他执起她纤细柔荑,深情款款一脉含情。“或者,你要离婚,我也只能接受……”
她别过头去,总对他的温柔——在这个时刻——无力抗拒。
“那样说了?”她有些局促不安。“我又没提到离婚。”
虽说这场婚姻并非她的选择,可是草草结束更非她所愿。
“这么说来,你接受了?”康握住她双手的力道更紧了,双眼露出一种她熟悉得不得了的光芒——是一道从她爱上康以来就紧追不舍的幸福c或许婚姻并非她所愿,但她突然发现只要对方是康,她一向排斥婚姻的理由似乎全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