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聂荃也顺着他的目光转头一看,见着了呆站在门外的尹盼星。
「盼星,妳怎么站在那儿?快进来歇歇,喝点热茶好润润喉。」聂荃带着一脸甜美的笑容走近她,同时打断了他俩无言的对视。
「也好。」尹盼星轻声回道,任她将自己拉到他身旁。
桌上精致的茶点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她的眼光始终紧盯着黑曜炎不放。
「你们好好聊聊,我出去陪大哥赏景。」聂荃一笑,体贴地转身离开。
静默霎时充斥他俩之间,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良久,黑曜炎才缓缓开口。
「盼星,如果在这儿真让妳这么不开心,那么,咱们走吧!离开这儿去找
大师兄他们,找到了,咱们便一起回雪雾谷。」
「你是说真的?!」尹盼星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问:「那荃儿怎么办?你真舍得离开她?」
「妳若不相信,咱们这就去向他兄妹俩辞行。」他已懒得解释,就让他以行动证明吧!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决定吗?」尹盼星睁着晶莹灿亮的双眸,期待着他说出她等待已久的话。
黑曜炎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声才道:「我不想见妳继续不开心下去,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他很想坦白自己的情感,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就这样?!」尹?星虽然开心,可语气中仍夹杂着一抹失望。
「好了,妳也别问那么多了,总之,我愿意带妳离开就是。」他被逼急了,恶声的斥道。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荃儿,还想娶她的吗?你怎么舍得就此离开?」尹盼星转念一想,语带疑惑的问:「你该不会是想骗我回雪雾谷,等甩了我这个大麻烦后,你便可以大大方方的娶荃儿为妻,是不是?」
「妳这脑袋除了会胡思乱想外,还会不会想些其它的?」黑曜炎又好气又好笑地凝睇着她,「我记得,我从没说过要娶聂荃。」
闻言,尹盼星这才仔细回想,他确实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要我跟你走可以,不过,你得给我另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我才肯答应。」她非要他说出口不可!
黑曜炎蹙紧眉思索半天,可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你快说啊!」她焦急的催促。
黑曜炎直盯着她那嫣红柔嫩的小嘴,阒黑双瞳在此刻闪现着奇异的光芒,他不发一语的朝她一步步逼近。
「你想做什么?「尹盼星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只觉自己被他这眼神给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她的心更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
黑曜炎没有回答她,长臂一勾,轻易地将她箝制在怀中,接着猛地俯身,准确地封住她柔嫩的红唇。
尹盼星睁大眼,一双美眸满是惊讶与错愕。
两唇相接,她尝到他口中有着淡淡的酒味,还有昨晚那令她心醉神驰的独特气息。
他竟然会吻她,她心中第一个直觉便是——他喝醉了!
也只有在他喝醉时,他才会吻她。
不过,他吻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令她无从抗拒。
她不禁缓缓地闭上双眼,任自己沉醉在这个吻里……
黑曜炎紧抱着她柔软馨香的身躯,心中只觉一阵阵难以言喻的悸动不住地四处流窜。
而她口中的甜蜜,更教他欲罢不能。
此刻,他想要的不再只是这样单纯的接触!
念头才起,他炽热的唇已然入侵她甜蜜的口中,寻着丁香小舌,不断与之纠缠。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并下是第一次这么吻她……
为什么?
难道……昨夜酒醉的他,早对她这么做过了?!
黑曜炎一惊,连忙推开她。
尹盼星被他这么一推,所有的理智也被他推回脑中,她不禁羞红了脸,不敢看他。
「嗯……盼星。」黑曜炎困难地开口唤她。
此刻,他居然害怕自己太过鲁莽会伤了她的心!
「我知道,你一喝醉就会这么做……你别太在意,反正等你酒醒后,就什么都忘了……」她好希望他能在清醒时也这么对她。
黑曜炎看着她,自己果然没料错,昨晚酒醉的他,果然对她这么做过!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做得有多过分?
而她,居然一点也不怪他!
更令他感到愧疚的是,此刻的他,根本清醒得很,一点也没醉。
「原来你说想离开,是因为你喝醉了……」尹盼星自认找出答案,而她心里因为这原因而失望的想哭。
「我没醉。」黑曜炎淡淡的开口。
「你昨晚也这么说。」尹盼星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词。
「我没醉。」他再次说明,且以那澄澈有神的双眸直看入地眼底。
「你真的没醉?」看着他的眼,她有些相信了,但心中仍不免有着疑惑,
「妳要我怎么证明?」
「告诉我,你喜欢我?还是讨厌我?」尹盼星直盯着他的双瞳,一副不容他说谎的摸样。
黑曜炎一怔,俊朗的脸破天荒的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潮。
可恶!她什么不好提,偏要他回答这令他难以启齿的问题。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妳可不可以问别的?」
「不行!」尹盼星斩钉截铁地拒绝。
「好,我说。」黑曜炎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我喜欢妳。」
话一说出口,他才发觉,原来说这话并不困难。
尹盼星惊讶地睁大眼,好半晌才开门。
「你……真的喝醉了。」
清醒的他根本不可能这么说!
「妳……」黑曜炎简直快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他第一次开口说喜欢她,她居然认为他喝醉了!
「我想,离开聂家堡一事,等你清醒后再说吧!」尹盼星失望地低下头道。
她虽然很想现在就走,可她不想等他清醒后,将责任全推到她身上。
「妳再不跟我走,以后就算妳求我离开,我也不走了。」黑曜炎强压了心中的怒气。
「你怎么可以趁你喝醉的时候威胁我?!」尹盼星气急败坏的嚷道。
此刻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中顿时失了主张。
「少废话,跟我走!」黑曜炎懒得再同她扯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便要往画舫外走去。
「我们若真走了,那荃儿该怎么办?」她的脚步硬是向后退,不让他就此离开。
「她的事自有她大哥替她操心,轮不到咱们这外人来管。」他面无表情地说。
闻言,尹盼星心中大喜,一张俏脸跟着恢复住门神采,她不禁想道,他会这般毫不留恋地选择离开,足以证明,聂荃在他心中根本不比自己来得重要。
她开心地随着黑曜炎走出画舫,看着他同聂家兄妹开口道:「聂兄,这段日子以来,承蒙你热忱款待,我俩感激不尽?但因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无法久留,还请聂兄见谅。」
「你们要走了?」尽管早知道他的决定,聂荃仍免不了难过。
「没错。」尹盼星开心地直点头。
不管黑曜炎是否醉酒,抑或清醒,她都已打定主意要随他离开。
「既然如此,聂某也不便强留,这一餐就当作是替你俩饯行吧!」聂彻语带惋惜,带着他俩重回画舫内。
聪明如他,知道黑曜炎无意提及聂荃一事,是以只得当作没这回事。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就此放弃。
「谢谢你,聂大哥。」见他无意刁难,尹盼星一扫先前对他的厌恶,开心地落坐。
眼见满桌珍馐佳肴,她这才发现,她的肚子好饿喔!
这几天她食不知味,根本不曾好好地吃过一餐,如今心中大石已除,她乐得开怀地大吃大喝。
「荃儿,替大伙儿斟酒,今日咱们得好好的喝一杯才是。」聂彻咧嘴一笑。
「是。」聂荃怀着满心伤感,柔顺地执起酒壶为众人倒酒。
面对他俩即将离去,她满怀不舍。住与黑曜炎的目光相接时,她自他眼中看出愧疚之色,不禁回以了然一笑。
她早明白,自始至终,他心里,眼里根本就没有她,他亦不曾欺骗过她,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怪罪他呢!
见她毫无怨怪的眼神,黑曜炎这才释然一笑。
就在众人吃喝谈笑之际,画舫外突然闪过一抹黑影,谷毅随即飞身跟了出去。
「盼星,妳留在这儿,我跟去看看。」黑曜炎看了聂彻一眼,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也下会离开聂荃,而他也不愿让尹盼星涉险。
话声方落,他的身形已然跟着消失。
「我也去。」
尹盼星才想跟去,却教聂彻挡住去路。
「盼星,妳还是听炎兄的话,在这儿等他回来。」聂彻淡淡地开口,可他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可是……」
「相信我,他绝对不会有事的。」聂彻微微一笑。
「是啊!炎大哥武功之高,妳该相信他才是。」聂荃见她担忧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安慰。
尹盼星心里虽有千百个不愿意,但经他俩阻拦,黑曜炎早巳下知去向,她也只有乖乖地留下来等他。
「倘若妳还下放心,我也出去看看。」聂彻温和一笑,「舍妹就劳妳看顾。」
「大哥,小心。」聂荃眼带不安的叮咛。
「放心,我去去就来。」聂彻回头给了她一抹安心的笑,接着转身追了出去,留下两人无助地互望。
就在聂彻离去下久,一声巨响爆了开来,同时夹杂着冲天火焰,一瞬间便将整艘画舫卷入其中。
但见火红烈焰毫不留情地以最快的速度吞噬了一切……
第六章
黑曜炎与谷毅自画舫追列岸边,却不见黑衣人的踪影,两人四处找了一会儿,仍一无所获,就在两人放弃寻找,想回画舫时,却亲眼目睹火烧船的一切经过。
「不,盼星--」黑曜炎放声狂喊,才想飞纵到画舫救她,却教一旁的谷毅以极快的速度给点了穴道,令他动弹不得。
「对不住,黑公子,如果我让你前去,无非是让你去白白送死,我不得不这么做!」毅蹙眉低语。
光看他的表情,他也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谷毅,你快解开我的穴道!别忘了,你家主人及小姐也正在船上啊!」黑曜炎枉吼出声,受制的他,双眼射出狂怒的光芒,其中还隐含着一丝悲痛绝望。
「没用的,这分明是有人想置他们于死地,这样的大火,即使找去了,也只是多添名冤魂罢了。」谷毅沉声道,「现在,我只能祈求我家少主已及时救出小姐及尹姑娘,但愿他们能够半女无事才好。」
「我的盼星我自己救,谷毅,我要你立刻解开我的穴道!」黑曜炎嘶声命令?
他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些坦承自己对她的感情?!
为什么一直要列这个时候,他才惊觉,君盼星在他心中有多么重要。
他该恨,恨自己如此愚蠢、恨自己竟然不能在她身边保护她。
谷毅对他的叫喊无动于衷,黑曜炎知道,谷毅绝不会解开他的穴道,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冲天的烈焰,以惊人的凉度吞噬掉整艘画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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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火伴随着浓烟不住地窜晓,尹盼星在这危急时刻仍紧握住聂荃的手,以保护者的姿态护着聂荃,想在火海中找出生路,只可惜,浓密的黑烟早教她俩分不清方向,不时传来的爆裂声,教她俩更加惊慌无措。
「盼星,妳别管我了,妳快走。」话才说完,聂荃便被浓烟呛得一阵咳嗽。
她很想振作,但她了解自己是逃不掉了。但尹盼星不同,以她绝佳的轻功,可以很容易地冲出火场。
如果她因为被自己拖累,而与自己一同葬身在这人海中,就算死,她也死不瞑目啊!
「荃儿,别说话,我一定会救妳出去的!」尹盼星语气坚决的扶着她,无论如何,她也绝不会丢下聂荃,自己逃命去。」
「盼星……」已被浓烟呛得眼泪直流的聂荃,此刻眼中的泪更是不停地往下掉。
此时,她俩身旁不断传来烈火吞噬画舫的声音,更感觉到画舫正因火舌肆虐而渐渐危倾。
尹盼星清楚地知道,倘若她再不赶紧带聂荃冲出火场,只怕她俩便要葬身于此。
她扶着聂荃虚弱的身子,很努力地想在火场中找出一条生路,可漫漫浓烟,却令她头昏眼花,呼吸困难。
没一会儿,聂荃便已下支倒地,而她也因为承受不了聂荃的重量而倒了下来。
就在她俩一同陷入昏迷的时刻,漫天黑烟中缓缓走出一名挺拔的男子,他快速地走近她俩,左右手各自撑起倒在地上的两人。
转眼间,三人便消失在漫天火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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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畔,黑曜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起火的画舫缓缓沉入湖底,瞠大的眼再也无法控制地淌下泪珠。
他的心好痛好痛,那痛彻心扉的痛是他不曾尝过的,如今他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椎心刺骨、撕心裂肺。
他怎么能接受,他那爱笑的小师妹、喜欢缠着他的人师妹,就这么在他眼前教火舌给吞噬了?!
他怎么能接受,往后他再也见不着她甜美的笑颜、听不见她银铃似的嗓音?
不--他不能接受!
可不管他再怎么后悔,自责,尹盼星巳然在他眼前消失,永远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黑公子,你别这么悲观,我想,说不定我家少主已救出她们,且带回聂家堡也说不定。」谷毅于心不忍的劝道,眼见画舫已经沉没,这才出手解了他的穴道。
黑曜炎虽已获得自由,却动也不动的站立在原地,一双眼直直的盯着已然平静的湖面。
他岂会不知谷毅说这话只是在安慰他罢了!
那样的大火夹杂着爆炸,即使尹盼星轻功再好,也难以逃生。
随着画舫沉入深幽的湖底,他知道,这满心的悔恨、遗憾,将永远伴随着他,再无解脱的一日。
除非,老天能将她完整无缺的归还给他。
他紧握双拳,任由心中的悲痛无止尽地在心中蔓延,再蔓延,终至吞噬掉他……
「盼星……」黑曜炎嘶声的狂吼回荡在湖边,直冲天际。
一遍又一遍,闻者无不为之心酸。
陪在他身旁的谷毅,看见他那样子,几乎控制不住的想告诉他--
这一切全是聂彻一手安排的!他虽然下知道聂彻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可以确定的是,尹盼星绝对还活着。
但是,没有聂彻的命令,他不能告诉他。
无奈的谷毅,只有不断地在心中求黑曜炎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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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星,太好了,妳终于醒啦!」聂彻一见她睁开眼,随即趋前探视。
尹盼星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原本清灵的大眼,此刻显得有些茫然失神。
「盼星,妳怎么了?是下是哪儿不舒服?」聂彻语带担忧的问。
「我没死吗?」尹盼星艰涩地开口,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在这人世间。
「妳福大命大,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上得了西天?只不过……」聂彻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