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电话。”Devil将话筒递给骆云尊。
“我的电话?”骆云尊带着些许疑惑接过电话,奇怪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他在这里。“喂。”
只听话筒的另一端传来一阵夸张的大笑。
“阿Q?”他很讶异居然阿Q那个害死人的怪人找他。
大笑过后,话筒传来对方嘲讽的捉弄声。“听说你一直沉浸于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啊!”
“你怎么知道?”他有些讶异她居然知道这件事。
阿Q再次得意地笑着。“嘿,怎么可能会有我所不知道的事。”
骆云尊可不相信她是掐指一算便知所有事的神通。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得彻底。”
被莫名其妙地骂笨,骆云尊顿时陷入五里迷雾中,全然不知自己为何会被列入笨的族群内。
“我哪里笨了?”
“基本上会这样问的人,脑筋的构造就有缺陷。”
对方的回答更是让他哭笑不得,他究竟做了什么一直让她笑个不停的笨事?
“就当我真的笨好了,你也得让我清楚的知道我为何会被骂笨吧!”
“我看你不只是笨,还很愚蠢,连这种事也猜不到。”阿Q像是骂上瘾了。
“你……”骆云尊实在气不过,这个怪胎莫名其妙地直骂自己笨、愚蠢,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我?我可是天上无双、地上无敌的超级大天才。”阿Q毫不害羞地直捧自己。
看着骆云尊一脸迷糊的模样,一旁观看的人虽不知发生何事,但也乐得看人出糗。
“你究竟想说什么?”骆云尊没好气地反问。
“唷,生气了啊!”
话筒的另一边传来对方更是得意嚣张的笑声,骆云尊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我说你这个大白痴,你用你那可怜的脑袋仔细想想,如果你真的杀过人,我会那么大方就放过你吗?”
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可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权利可以去赦免你的罪,更没那么大的气度去救治一个犯罪累累的杀人犯。”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骆云尊真的深深感到不解,听她这话的意思好像他不是杀人凶手似的。
“看在你笨得不可饶恕下,我就更白话的告诉你,你没有杀过人,你只是杀人未遂而已。”
“这怎么可能?我记忆中我杀死很多人啊!”骆云尊打死也不相信,在他的记忆中,清清楚楚地烙印着他残酷杀戮的一面。
似乎在耻笑他的愚笨似的,话筒的另一端传来戏谑的笑声。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没听过催眠术吗?”
“催眠术?”似乎有些惊吓过度,骆云尊愣愣地重复一次。
“你不用一再重复我的话吧!”阿Q不屑地嗤笑一声。“以前将你带去美国的那个女人,是个十足的淫妇,她到处诱惑各地的男人供她发泄情欲,当她对那个男人厌倦后,她就将那男人丢给DEICIDE处理。DEICIDE在收到‘废弃物’后,则用药物控制住那些男人的心智,将他们训练成杀人傀儡。”
她居然将人说成是废弃物。
“你是说我……”骆云尊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没错,你就是废弃物的一员。不过,也真亏你长得够上的了台面,也刚好合那个女人的胃口,所以你是她所有情夫中最耐用的一个。直到两年前,她找到一个更对她胃的男人,于是呢,你就成了另一个她丢弃不用的肉奴,被灌入不少药物,同时也被做了催眠。于是乎,在你的脑海里当然只有杀人的记忆。”
这个女人真是嘴不饶人!又是废弃物、又是肉奴,还耐用、合胃口咧,这些话她居然可以如此自然地说出口。
骆云尊被她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这个怪胎居然将他说得如此一文不值。
“所以我说你笨没说错吧?再怎么笨的人也该想得到,如果是杀人不计其数,就算是在被药物控制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完全无罪释放吧!”从头到尾,她已经骂了N次的笨字了。
在这一点上,他的确被骂得应该,但既然被催眠过,他怎么可能会记得事实的真相。
“我可不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这些事。”骆云尊自齿缝迸出话语,显示他的气愤。“没有人在被洗脑后还能记得那些事。”
阿Q居然不以为然,仿佛全是对方的错似的。“我怎么知道你的脑袋这样不开化,连这点小小的催眠都不能自行解开。更笨的是,该怪你自己不来问我。”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个怪胎啊!”骆云尊实在气得不想再跟她抬杠下去,一气之下将电话摔向Devil。
Devil毫不在意地接过电话。
“呵,你快把他给气疯了。”Devil对着话筒说道。
“我还没讲够,他不是解了你解不了的药吗?这件事我还没好好恭喜他咧!”阿Q有些意犹未尽似的想继续损骆云尊。
“我看他是不想和你讲下去,而且我怕他会忍不住摔坏电话。”Devil斜睨着那个话题中的主角。“我看你还是……”
Devil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东条太朗给抢了过去。
“阿Q,你什么时候回来?”他热切地问。
怪笑一声,阿Q有意无意地回问:“怎么,那么想我啊?”
“是啊,好久没看到你了,真的很想你。”东条太朗一点也不隐瞒自己的思念。
“臭小子,别对别人的未婚妻说那种暧昧的话,而且居然还当着当事人的面说。”Devil佯怒地喝道。
不理会一旁的叫骂,东条太朗自顾自的与阿Q聊起天来。
***
骆云尊在丢出电话后,虽然被那个被自己唤为怪胎的人气得半死,但在听完她那席话后,他的心却有着说不出的激动。
原来根本没有人惨死在他的手中,他记忆中的那些残酷的往事居然是虚构出来的。
似乎是过于惊讶,他还真怀疑自己是否仍在梦境中,心里有着不真实的感觉。
在脑中一阵思索下,他总算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他真实的从阿Q口中得到答案。
阿Q不可能骗他,这种事是不能拿来骗人的。可是先前她为何不跟自己说明白呢?难道就真的只为了捉弄他?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无论如何,但他没杀过人的事真的让他欣喜若狂,他猛地抱起穆峥星,疯狂兴奋地叫着、笑着。“原来我没有杀过人,我真的没有杀过人。”
穆峥星虽然感到困惑,但看见自己心爱的人能摆脱那个恶梦,他也感染到那种喜悦的心情。
虽然没有人听到他和阿Q的对话,甚至不明白眼前陷入狂喜的骆云尊到最后为何还拒听阿Q的电话,但从他欣喜到几近疯狂的模样,阿Q的来电其实该是件令人庆幸的事。
不知何时,东条太朗已挂断电话,讶异地看着眼前抱在一起转圈圈的两个大男人。
在转了不知几圈后,骆云尊总算停住动作。
“峥星,我没杀过人,所以他们才会救我又放了我。”
这真是太好了!那些困扰云尊的恶梦,在这一通电话之后总算烟消云散。穆峥星打从心底感谢着阿Q。
“骆大哥,阿Q要我代她跟你说一句话。”东条太朗突然打断他们两人陷入狂喜的情绪。
收起难掩的兴奋之情,略一皱眉,骆云尊直觉不对劲。
“她要我跟你说,你不愧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居然能摆脱打坐的厄运。”
他的直觉是对的,只是她怎么会连这种事都知道。
“Devil,她怎会知道这件事的?”
Devil故装一脸无辜。“知道什么事?”
明知道他在装傻,骆云尊又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打坐这两个字,让东条祭将敏感地注意他们的对话。
“云尊,你是不是有解除药性的方法?”他急忙地问。
骆云尊这才想到还有另一个人同样身受其苦。
“这……我想这方法你一定不会想尝试的。”
“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能解除药性,我一定愿意尝试。”知道有办法可让自己重振雄风,他一定肯做的。
骆云尊将嘴巴移近他的耳旁说出方法。
只见东条祭将一张俊脸倏地变得铁青。“这……打死我都做不到。”
Devil在一旁戏谑地道:“你不是说什么方法都愿意尝试吗?”
东条祭将生硬地大叫:“比起那个,我宁愿忍受打坐的折磨。”
***
来到这里说是避难,倒更像是渡假。
在这里的每个人,除了那个被药物所害,却又抵死不肯接受另一种解除药性方法,导致仅能每日受难于四个小时的打坐苦修,终日郁郁寡欢的东条祭将外,其他的人倒是过得挺惬意的。
在有人不肯屈服之下,黑鸷可是每天费尽唇舌的说服他接受他的“帮助”,以便早日脱离苦海,无奈东条祭将不但是死鸭子嘴硬,还宁死不从。
这样逗趣的剧情可是每日定时上演,反倒成了众人每天必看的戏码。
除了这个固定时间的节目之外,每天还不定时地播放着另一段斗嘴的短剧。
那个被臭小子称为色老头的Devil,及那个被色老头唤作臭小子的东条太朗,只要一有空就开始互不相让地耍起嘴皮子来。
在这里每天都有百看不厌的现场节目当作消遣,生活又过得如此清闲快活,对来此避难的一对恋人而言,根本是一点紧张感也没有,更像是来到桃花源过着与世无争、快活至极的生活。
再加上知道自己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双手染血、杀人无数的杀手后,骆云尊的日子可真是快乐得不得了。
倒是有件事仍让他挺在意的。
那就是阿Q那个害人精居然将这件事隐瞒这么久,害他每日被恶梦骚扰,心中仿佛压着数千吨的大石,因而饱受良心的苛责。
等她回来,他一定会好好“回报”她。
不过他似乎是兴奋过度了,依他的能耐怎奈何得了那个超级无敌的大魔怪。
看着再次上演的闹剧,骆云尊心满意足的搂着穆峥星,两人浓情蜜意的一同观赏着从不NG的现场直播。
第八章
转眼间,骆云尊和穆峥星逃难至阿Q的地方,也有半个多月的光景。
在这段期间,三天两头的总会有些不速之客想闯进,但别说想伤他们一根寒毛了,那些来势汹汹的杀手们,根本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一出现就被困在阵式中逃不出去。
本来想杀人的不速之客,不但没完成任务,还体无完肤地被整得很凄惨。所有的人都以为碰上鬼挡墙,任凭他们想尽任何办法就是逃不出那个鬼地方。
在做了一夜困兽之斗、饱受折磨之后,隔天一早就被警方不费吹灰之力的带走。
这样的情况已不知重复几次,刚开始大伙儿还兴致勃勃每天等着看好戏,时间一久便全都没兴致了。
***
享受过丰富大餐后,黑鸷苦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拼命叹着气。
“快把我闷死了,究竟还要在这里待上多久?”
“快了,快了。”Devil笑笑地回答他的问题。
“你一个星期前就这样说过了,一个星期后你还是这样回答,究竟你的快了还要多久啊?”黑鸷等得快没耐性了,这句快了,他已听了不下数十遍。
“该多久就是多久!”
Devil再次给了不算确定的答案。
“这里很好,很像世外桃源,怎么会闷呢?”穆峥星失笑地看着一张脸快皱成一团的黑鸷。
“世外桃源?”有没有搞错啊!“这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乌龟不靠岸的地方,像哪门子的世外桃源!”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不知道是谁昨天在外面被一只临时找不到厕所的鸟兄把你的头当成马桶。”Devil一脸怪笑地挑起他的痛处。
黑鸷那张漂亮得过火的脸在瞬间立刻转为铁青。
那只该死的鸟,没事居然找他麻烦,害他着实洗了好几次头。
当然,他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个罪大恶极的鸟犯人,当场将它抓住,把他烤了当点心。
“你这个该死的色老头,没事干嘛一直提醒我努力想忘记的恶梦。”黑鸷气急败坏地大叫。
“哪有一直,也不过才提醒了七次而已。”Devil一脸无辜的模样。
“是七次那么多。”黑鸷真想上前揍他几拳。
众人一阵大笑。
“其实这里真的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好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跟峥星长住在这里。”骆云尊故意打断两人的抬杠。
“我敢保证阿Q绝对欢迎你们长住在这里。”Devil突然笑得诡异。
看到Devil这种诡谲异样的笑容,着实让两人打从心底发毛。
“如果你们长住在这里,那阿Q就不怕无聊了,因为有更多人自动‘投怀送抱’,自愿当她的玩具。”黑鸷提醒了他们。
这句话宛如五雷轰顶,震出他们突然忘记的重要事实。
的确,留在这里分明就是自找罪受,他们居然被这样宜人的环境给蒙蔽了心智,差点忘了阿Q是什么样的人。
嘿嘿一笑,骆云尊连忙改口:“可惜峥星的医院总不能丢下不管,我想还是等我们老了之后,再来这里借住吧!”
穆峥星配合地点着头,虽然未亲身经历,但从他们身上他已了解阿Q的恐怖。
“好在你们及时清醒,否则难保会有好日子可过。”黑鸷取笑着他们的慌乱。
“你居然敢警告自己送上门来的礼物,阿Q若知道,我看你铁定有乐趣可享受了!”Devil说着反话,有乐趣可享受的应该是阿Q吧!
黑鸷这才惊觉不对,他居然无意之间破坏阿Q的好事。
“我说Devil老兄,你就行行好,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Devil皱起眉头。“刚才不知道是哪个人叫我色老头。”
“呃,哪有,你一定是在做梦。”黑鸷卑躬屈膝地恳求着。“他们都可以作证,刚才没有人听到什么吧!”
“是这样子的吗?你这话不就是说我脑筋有问题,居然连是梦是事实都分不清。”
不愧是阿Q的未婚夫,居然如此老谋深算。
“我不是这个意思。”黑鸷连忙辩驳。
“难道我又想错了吗?还是我的IQ退化了?”Devil装傻地又问。
“你的IQ没有退化,脑筋也很正常。”黑鸷更急了。
“那我就没想错意思,也不是做梦!”果真是攻于心计,Devil三两句话就堵住黑鸷的口。
如哑巴吃黄连,黑鸷简直是有苦难言,他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会被曲解。
“Devil,你就别再逗黑鸷了,他已经被你吓得刷白一张漂亮的脸。”穆峥星开口为黑鸷求情,毕竟他是为了他们才惨遭Devil的逗弄。
佯装考虑了好一会儿,Devil这才开口。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饶过他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