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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错阳差成姻缘 page 7 作者:阿乔

  还没有听到之前「前辈」的下场,四个丫鬟木头似的杵在一边,任由小女孩清亮的哭声扰人休憩。翠莲在她旁边苦劝,静香一味的摇头,就是不肯离去。

  「全都到房外应侍!」不耐烦她们木然的表情,宫仲辉火大的赶人。

  丫鬟如蒙大赦的轰然走个干净,静香听见他的声音,虽然收敛了哭声,坚毅的唇形依然表明不屈。

  而既然主人没走,翠莲是死也要陪到底。

  「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她没事。」

  静香下唇咬了咬,低低泣诉:「我想陪君姨。」

  「你的『想』却会害了她!」

  「可是……可是……」

  宫仲辉打断她,仍是就事论事的说道:「你知道她的伤都是因你而起,现在为了她好,你应该把你的『想』放下,首先考虑你的君姨最需要的是什么?」

  静香转头看着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人形,难以下决定。

  她好怕君姨也会和娘一样,拋下她上天堂去。

  「你的存在只会干扰她休息,延缓她的复原,换言之,就是增长她的痛苦。」其实她只要安静下来就可以了,但是为了某种不知名的私心,他想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只将古湘君留给他一个人独守。

  静香一咬牙,轻轻的放开手,身影落寞的走出去。

  孤寂的身影牵动宫仲辉内心的一处回忆,让他在尚未控制好自己前就脱口而出:「明早她醒来,见到你没事,她会更放心。」

  垮下的肩膀挺了挺,继续走出去。

  翠莲瞧了宫仲辉一眼,追上瘦弱的背影。

  静香盼了多久的时机啊!只是父女相会,她却连一句「爹」都没能喊出口。

  一等房内所有的人都走后,宫仲辉欣然卸下僵冷的面具,让忧心袭上眼眉。

  他坐上床沿,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苍白的人儿。「你的义气,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前三个月不是还相安无事吗?怎么才在前院和大厅见过了她,就此就让她的身影在他的心上烙了印?

  「你呢?你对我的感觉又是如何?是像洞房夜那时的恐惧,还是你也像我一样,已能接受彼此?」宫仲辉抚着掌下白玉的脸庞,喃喃自问。

  掌下的人儿沉睡依旧,任由深情的告白在屋内回绕。「你就像你爹夸赞的那般美,只是当初就是因为你的美,让我一度想抵拒这件婚事。经验告诉我,天仙的脸下,经常是罗剎般的狠毒。但你的行为却表现出你比天仙更慈悲的菩萨心肠,这样的你,毁容的我还配得上吗?」

  「唉!」长长的叹气声在沉寂的房里更显悲凉。「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是晌午看见你的义行,还是五日前的大院那一瞥?亦或是根本在洞房夜见着你的那一剎那,就被你勾了魂?要不然,你的第一声尖叫我就应明白你的意思,又怎会轻易的让你哄劝,睹上第二次机会的转身面对你,而后在你的哑然恐惧下,落慌而逃?

  我们的想遇似乎是上天特意安排的,不然以你的绝美容颜,怎么可能这个年纪还待字闺中,尚未许人?我又怎会凑巧的在马下救了你爹,成就这段姻缘……」醇厚的男音持续回荡屋里、梁上、窗棂里,像一床最轻柔的暖被,覆盖在阿好的身上,让她带着一方好梦,沉浸在幸福的眠梦里。

  *>*>*>三个月的放纵,怎抵得十八年生活的惯性。阿好依着在村子里的习惯,鸡未啼便醒了。

  长长的一觉醒来,阿好眼未张就坐起身,准备下床穿衣干活。眼前忽然所见的景象,顿时定住她的身形。

  坐在她床头的宫仲辉,没有起身让路的意思。「躺着吧!大夫吩咐你要多休息。」

  「你……你……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我的房间!」阿好将丝被拉上到颈子,防御的看着宫仲辉。

  宫仲辉侧脸瞧着她的动作。「男女授受不亲?你忘了你已经进了我宫家的门,是我宫某人的媳妇了吗?」

  阿好别扭的扭动身子。「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照大夫的吩咐,躺下休息便是了。」

  瞧见他平静的左脸,阿好心里就有气。

  「你毛病还是没改,讲话都不看人的!跟我讲话却直盯着床板,难不成我会吃人吗?!」

  宫仲辉面对阿好的左边嘴角扬了扬,却没笑意。「还没死心呀!上次吓到的印象忘记了吗?」

  阿好忽然倾身,双手贴住宫仲辉的脸颊,硬将他的脸扳正面对她。「你瞧,看着我没那么恐怖吧!」

  宫仲辉炽热的眸子盯着眼前的容颜,武装起自己,等着她伤人的尖叫声响起。

  但是阿好只是坦然的反视着他,清亮的水眸,看不到一丝阴影。

  「你……你……不怕了吗?」宫仲辉掩不住一丝丝的期待。

  「怕?怕什么?」阿好奇怪的反问。

  怎么这人一直在说怕呀,吓到的!她阿好天生胆子大,怕的东西没几样。

  宫仲辉紧张的咽咽口水,提醒她,「我右侧脸上的伤疤!」

  阿好举起右手掌,看见人人惧怕的疤痕,她却是顺手摩挲几下,感受它的光滑。

  「不过就一个疤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在村子里,断手断脚她见多了,一个小疤算得了什么!

  「可是洞房夜你见到我时,不就被它吓得尖叫不已!」宫仲辉激动的指陈。

  有吗?阿好皱眉,用力的想着他的指控。洞房夜……尖叫……啊!

  「那时我累得睡着了,醒来一睁开眼,瞧见的便是鼻尖前的一张大脸,那当下,连猪也会被你吓的尖叫!」阿好粗鲁的翻着白眼。

  宫仲辉止不住自己身上喜悦蝴蝶的飞舞。

  「可是后来我转过脸,你不也吓的瞠大了眼珠子,说不出话来!」

  「废话!我当然惊讶了,任谁看到你的伤疤由眉上方划开整个侧脸,却又幸运的没伤到眼珠子,都会被你的好运给震得说不出话来!你这人喔--」

  没有人知道新夫人对宫老爷的看法如何,因为接下来的话,都被宫仲辉「吃」进嘴里。

  宫仲辉的唇覆盖在阿好的唇上,轻咬、深吮、舔舐;阿好睁大了圆眼,瞪着一个鼻头外的他,愕然的无法动弹。

  「闭上眼睛。」宫仲辉轻啄阿好的嘴角,哄诱道。

  阿好还是没有动弹,宫仲辉干脆一手遮盖住她的眼。视觉上的蒙蔽,更加深阿好触觉上的敏感。漆黑的眼界里,她却可以感受到一样湿滑的东西伸入她的嘴里,不断挑弄她的唇舌。

  阿好试着用她的舌尖抗拒,但却更引发对方的激烈反应,只觉得「它」像在她的嘴里活了起来似的,一下子巡滑过她的齿背,一下子又舔舐她的嘴腔壁面,最后更是直接在她的舌面上弹袭,引起一阵阵麻刺的感觉。直到这个软嫩的东西滑出她的嘴,在她的鼻尖上打转,阿好才得以张大了嘴,大力喘息的减低身体里的燥热。

  燥热?现下不是冬至的时节吗?都大雪的天气了,她怎么还会感到燥热呢?

  阿好脑筋迷迷糊糊的想着,理不清自己的感觉。

  宫仲辉轻啃吮舐阿好嫩巧的耳垂,一只手掌抚上她的乳胸,隔着绸衫揉掐掌下丰盈的乳峰。

  欲焰从峰上四射,射入阿好的躯体百骇,让她承受不了的呻吟出声,不自觉的仰起了头,弓起身子,向宫仲辉索取更多。

  「……嗯……啊……好热……」

  「我知道!我知道!」宫仲辉在阿好的耳边低喃的安抚,顺着她细白的颈子下滑到锁骨。不意甜美的路径却为领上的盘扣所阻。

  宫仲辉挫折的低吼一声。一只手环着她的柳腰,一只手在她的胸上,他哪有多余的手去解开扣子。

  就在他的唇齿和那颗扣子缠斗良久,还是无法继续深入下去,他的手不得不暂时放弃掌下的柔软去解开扣子时,门口却传来一声细小的声响,犹如一根金针刺中他迷雾的脑袋。

  他反射的用丝被掩住身下诱人的躯体,再伸手扯下床帏,同时人已经立在床外,阻止冒失鬼的前进。

  「谁?」

  片刻后,外堂才传来粗哑的声音,「宫老爷,老身是小姐的奶娘。」

  好事被打断,宫仲辉脾气火爆的只想把来人砍成十八段,投到池塘喂王八!

  「没有敲门报名,谁准你进来的!」

  奶娘干瘦的身躯已经立在内室的室口。「是老身的错,在古家,老身一向不用敲门报名,今儿个担心小姐,才急忘了规矩。」

  说话间,凛冽的气势看不出半点认错的卑屈。

  宫仲辉上下扫视奶娘,深沉染上他的眼。「那你最好从现在开始记住!下次再犯,不要以为你的地位特殊,我照样把你遣回古家!」

  「古家怎么了?」阿好拨开床帏,一双情欲迷蒙的眼,瞅着宫仲辉。

  经过刚才的情欲袭身,她现下正浑身难受的紧。凌乱的头发、红肿唇辫,咬痕斑斑的嫩白颈子,此时的阿好一副刚云雨翻腾过的慵懒模样,教宫仲辉恨不得将她再压回床铺,缠绵到地老天荒、山毁水枯。

  偏偏就有个不识相的老太婆杵在那里,不知道回避。

  「没什么,我只是在告诉奶娘,如果她想念古家,尽管回去没关系,我们会体谅她的。」

  奶娘傲然的一颔首。「老身先谢过宫老爷。」在人家的屋檐下,奶娘仍旧没低头。

  知晓老太婆不会如他的意,宫仲辉暗咒的转向阿好。「你好好休息,我叫丫鬟打洗脸水进来。」

  「嗯!」

  阿好眼睛不舍的跟随他的身形,在室口对上奶娘鄙夷的眼光后,慌不迭的低下头。

  确定宫仲辉出去后,奶娘的神情更加的鄙视。「从小到大,我教过你多少回,男人是粗蛮无耻的野兽,结果你不仅和他们交媾,还一副淫荡的表情!古家的礼教,就是教出你这种荡妇淫娃吗!」

  「奶娘,事情没有您想的来得严重,而且我们也拜过天地了--」

  「无耻!」奶娘像是发了狂似的,伸手打了阿好一巴掌。

  阿好呆愕的捂着脸,看着奶娘皱巴巴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可怖。

  「拜了天地又如何?贱女人就是贱女人!亏我细心调教,还是改不了你骨子里的下贱!」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还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阿好还是老实的忏悔认错,「奶娘,您别生气了,我哪里做错了,您告诉我,我下次一定改!」

  听到她的话,奶娘在下一刻立刻变回慈爱的面孔,抚着阿好细致的脸蛋,有无限的爱怜。

  「好好好!这才乖,这才是奶娘的好小姐。以后不准再让男人碰你的身子了,也别再跟那个低三下四的杂种在一块,那会污了小姐你高贵的身份。」

  阿好扯着丝被,为难的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不让男人碰她的身子?可是她很喜欢阿辉碰她时的感觉耶!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以后都不能让他碰她--而静香也不是杂种。她是大姊生的,既姓宫,当然是宫家的孩子,当然也就是她的女儿了!

  可是她也不能点头欺骗奶娘呀!

  阿好扯紧丝被,烦恼该如何回答奶娘的时候,正巧房外有人敲门,解救了她。

  「夫人,丫鬟巧儿替您打洗脸水来着。」

  「进来!」阿好松口气的叫道,并且冲下床,打算亲自去应门。

  她才跟到外堂,门已经被人冲开,静香第一个冲进来。看见阿好,静香身势不停的冲入她的怀中。

  「君姨……」

  翠莲跟在静香后头,看新夫人怜爱的哄骗哭到耸肩的小姐。「小姐担心夫人的伤势,昨晚一整夜都没敢合眼。」

  「夫人,脸巾。」丫鬟拧干温热的毛巾,递给阿好净脸。

  阿好想也没想的接过来,顺手擦拭静香哭得一脸的鼻涕泪水,早把奶娘刚才的吩咐忘到九霄云外。

  「静香,我皮粗肉厚的,一只小小的刀子,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别替我担心。」

  阿好总忘了现在自己是古湘君的身体,瘦弱得一阵大风就能把她吹倒。

  皮粗肉厚?巧儿打量新夫人单薄的身子,觉得新夫人真是胡吹大气。

  「夫人,您要用膳了吗?要不要我叫其它丫鬟上菜了?小姐昨晚一晚没睡,不如先让小姐吃完了饭,再上床补眠。」巧儿贴心的建议。

  听说昨晚十个丫鬟就卖掉四个,而且范叔还不计较价钱,只要对方环境够清苦就行。现下府里人人自危,干起活来,个个精神抖擞,生怕下一个祸殃就落在自己头上。

  「嗯,你叫她们端上来也好。」

  阿好拉着静香转身,看见奶娘绷紧的身躯和严厉的唇线。阿好象是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牵着静香的手却坚毅不移。

  奶娘哼了哼,一言不发的走出去。

  ☆☆☆

  阿好才站起来,贴身的五个丫鬟连忙福身恭问:「夫人有事吗?交代我们一句就行了。」

  阿好无辜的指指外头。「我只是在房里坐闷了,想到外面透透气,你们在房里休息就行了。」

  「我们要随侍在您的身边!」几个丫鬟排成一直线,摆出跟在她后头的阵式。

  一名丫鬟还特地翻出一条坎肩儿让她披上。「外面天寒,夫人还是披上,免得着了风寒。」

  「可是……」只是散个步,不需要这么紧张吧?

  瞧出新夫人的犹豫,几名丫鬟更是紧张,「老爷有令,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

  有了上一批丫鬟的殷鉴,这次谁也不敢再对这个新夫人掉以轻心。

  既然她们都这么说了,阿好也不忍心为难她们。「好吧!那大家一起散步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府里穿梭。有了宫仲辉在偏厅的那一顿怒火,现在再没人敢对阿好掉头转身,或是侧脸不理人。

  只不过一天光景,前后两番风情。阿好还是不记仇的逢人便点头打招呼。

  中途遇上了一个中年男子,阿好照例笑脸问候。只不过这次连后头的丫鬟都多礼的福身招呼:「范叔,您早。」

  瞧出阿好的疑惑,范玉庭自动的向她解说:「夫人,属下忝为府里总管。」

  寒冻的天气让阿好瑟缩了一下,也让她记起静香她偏院柴火的问题。

  「嗯……范叔,我们那个……就是……」

  想到可能会给人添麻烦,阿好又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但是天气一天寒过一天,斧头又被她弄丢了,问题再不解决,静香和翠莲今年的冬天怕不被冻坏了。

  阿好忧心的表情是如此明显,连范玉庭都忍不住主动帮忙,「夫人有何交代,尽管吩咐便是,属下若是办不到,也可以帮夫人琢磨琢磨。」

  阿好下定决心一吸气,更移近范玉庭,屏息低问:「范叔,家里还有余钱吗?」

  范玉庭眉毛耸入发际。北六省的首富,宫家有余钱吗?

  「寻常日子还过得去就是了。」

  阿好放松的吐气,但表情仍旧忧心。「那……府里可再聘雇一名长工吗?如果银两不够,我这里还有几款首饰--」阿好说着,就要拔下手腕上的血玉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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