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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错阳差成姻缘 page 12 作者:阿乔

  阿好似懂非懂的闷着一张小脸,宫仲辉不舍的岔开话题,「刚才你说昨晚你睡着后我还吵你,那你现在累不累?」

  阿好闷着脸摇头。

  「你说我把舌头伸到你嘴里,把手放在你的胸上,你喜不喜欢?」

  这次阿好终于抬头看他,不吭声的点头。

  他当然知道她喜欢!他肩上的指甲印,背上的抓痕,可以证明她有多喜欢!

  宫仲辉不气馁的吻上阿好嘴角,手也抚上她的浑圆。「那你还喜欢什么?」

  哄诱的声音,带着允诺。

  阿好终于明白他的意思,缓缓笑咧了嘴,轻声告诉他她还喜欢什么。宫仲辉也不失她所望的,一一示范她的感觉是否有异。

  那一天一晚的时间,宫仲辉和阿好都没有出房门。不过有了阿好在省思院前的大声昭告,所以也没人费事去担心他们是否出事了。

  ☆☆☆

  阿好和虎姑杠上了!

  她认为不应该为了一点点的疹子,就让老夫人独自一人躲在省思院里,一辈子不出来见人。这样的日子,活着和死了有什么两样?!

  既然阿辉说他尊重他娘的意思,那带老夫人出来,就是她这个儿媳妇的责任,谁叫她是阿辉的妻子,他娘也就是她娘喽!

  有了这份责任感,她每天到省思院门口,跟老夫人请安。有时候老夫人会隐在院里跟她说上一、两句,更多的时间,都是虎姑挡在门口赶人。

  接连下来几天,事情毫无进展。

  阿好最多的是善心,最缺乏的是耐心。以前村里的阿山伯,就老取笑她是一只毛躁的小蛮牛。

  这天,阿好终于忍不住的带着一个长梯子,到静香住的后院。

  「君姨,你拿着长梯子做什么?」静香瞅着比阿好还高的梯子,好奇的问道。

  翠莲见到夫人居然亲自扛着比她自己还重的梯子,忙不迭的接过来。「夫人,您的丫鬟呢?」

  老爷三令五申的不准让夫人一个人落单,怎么几个丫鬟还恁般大胆的敢偷懒?

  「我用事把她们支开了。」谁耐烦几个人老跟在后头呀!

  静香不耐烦的扯扯阿好的裙摆。「君姨,你还没告诉我,您拿着梯子要做什么?」

  「爬墙呀!」

  「爬墙?」静香和翠莲齐声尖叫。

  「君姨,女孩子……女人家怎么可以爬……爬墙!」太震惊了,静香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的。

  「没办法呀,婆婆不出来,虎姑又不让我进省思院,不爬墙,我怎么去见婆婆!」

  阿好哀声叹气,好不无奈。

  「夫……夫人,您……您该不会……不会是想……进省思院吧……」知道阿好的目的,翠莲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完全。

  「是呀!要不然我怎会想爬墙。」为了婆婆,她可是费尽心力,只希望这次婆婆不会再刁难她,因为她真的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翠莲,帮我把梯子在墙边架好。」

  翠莲死命的摇头。「夫人,省思院是宫家的禁地,没有老爷、范叔的同意,谁也不准去的!否则……否则在祠堂按家法处置呢!」

  「如果能把婆婆带出省思院,阿辉要打就随他去打吧!翠莲,你如不帮我,我自己来。」这次阿好是铁了心。

  看着夫人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翠莲放弃的同意。「夫人,翠莲帮您吧!」

  将长梯架在与省思院接连的墙上,翠莲和静香在梯下扶着,阿好一步一步爬上长梯顶端。

  看着底下有段距离的地面,阿好眼一闭,心一横的往下纵!

  「噢!」

  阿好吃痛的轻喊出声,引得在围墙另一边的静香和翠莲焦急的问道。

  「夫人,您还好吧?」

  「君姨,你有没有怎样?」

  检查肿痛的脚踝,阿好忍痛的站起来。「我很好。我进去找婆婆了,你们快把梯子藏好,免得其它人看见了,坏了我的计划。」

  阿好一拐一拐的走进省思院。省思院不大,中央有一幢屋宇,一个小莲池。

  莲花早全谢了,只剩几片莲叶,孤零零的挺立在池中。围墙边种植的木拓,枯叶被秋风飒飒刮落,堆积在地上,乏人扫理,平添几分凄凉孤寂。

  省思院就像它的主人,把自己孤绝于世人之外,任它残老无人问,心静却神不宁。

  虎姑敲敲门,宫林玉华收回凝望西边窗口眼光,带上终年不取下的黑面纱,才唤虎姑进来。

  「夫人,天凉了,喝点热茶暖暖身子。」虎姑将手中的茶具在桌上摆好,又替宫老夫人斟上一杯热茶。

  宫老夫人摸摸脸上的黑纱,确定安妥后,才端起茶杯,从黑纱下方端上来轻啜。

  「今天怎么没听见湘君的声音?」最近有湘君的声音陪着她,虽然没见着人,但她鲜活充沛的嗓音,也冲淡了些省思院的冷清,让她的日子好象也快活了起来。

  充姑不屑的冷哼:「哼!那丫头,八成是死心了,今儿个没来。」

  「湘君没来?」

  宫老夫人怔忡了一会,才吩咐虎姑退下。「虎姑,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瞧见主人的落寞,虎姑迟疑了一下,不甘愿的道:「夫人,如果您想念那女娃儿,明儿个叫少爷让她到省思院口陪您聊天吧!」

  宫老夫人挥挥手。「算了,让她陪一个见不着面的老太婆,也是苦了她。算了,她没来也好,我念经时也清净些。」

  虎姑似是接受了的颔首退下。

  等到虎姑关上了门,宫老夫人才长叹一声。

  足十五年了吧!自从宫老爷子过世,第二年她染上了天花,她便覆上了黑纱,退居到省思院来。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上护国寺听住持讲解经典外,她不曾再踏出省思院一步。脸上的黑纱,更是从不曾在外人面前揭下。就算是仲辉或虎姑也不曾。

  只是漫漫长日难熬啊!偶尔传进院落的童稚声,丫鬟经过的唱唱笑声,都让她不由自主的望着墙头发呆,心想这片天空外的世界,在过了这些年后,转变成了何种模样?

  只是想到她病刚好时,府里下人见到她脸上痘痕时慌张闪避的情况,又将她想出省思院的念头浇息。

  她可以不计较他人的眼光,但想到当时在江南办事的玉庭回来后,会以同样的态度眼光看她,她--她不如去死!

  一滴泪珠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衣襟上。她不后悔自己隐居的决定,但是玉庭他--听仲辉说,他依然未娶亲。

  是否……仍在等她?

  他怎么那么傻!尽管她的相公已过身,但是她的脸也毁了,他们之间已是万万不可能,他再等下去何用!

  从那夜和他逃开家,订情私奔后,至今也有三十余年了!人生有多少个三十年,是她负他在先,他何不恩断情绝的另娶?

  每每想到他孤寡的身影,她的心痛不下于他呀!

  取下黑纱,宫老夫人颤抖着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省思院里没有镜子,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模样,但是她绝不会忘记十五年前,镜子里那张布满着恐怖的红肿痘痕。一张连她自己看了都尖叫的脸!

  阿好趴在东边窗口,屏息的看着老夫人取下黑纱。当面纱一寸寸的滑落,露出一张雍容高贵的脸庞时,她真的是惊得呆掉了!

  「没有一点疤痕啊!」像是听见阿好的心声,她的身后突然冒起一句疑问。

  不仅宫老夫人转头瞪视,连阿好自己都惊愕的回过头去。

  静香和翠莲的眼睛还是黏在惊愕转头,忘了戴上面纱的老夫人脸上。

  「老奶奶,您真的是老夫人吗?」

  不仅静香怀疑,连阿好自己也很好奇。阿辉不是说,婆婆是因为得了天花留下无数痘痕,丑陋得难以见人,才躲到省思院的吗?

  可是眼前这位贵妇人,美丽典雅的不输古夫人呀!

  宫老夫人回过神来,慌张的记起自己取下面纱了,又慌忙的戴上去。「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紧张令她的声音显得严厉。不过察言观色一向不是阿好的专长。

  「婆婆,我是湘君啊!您不肯出来,我只好想办法自己进来了。」

  老夫人紧张的直按脸上的面纱,生怕它有掉落之虞。

  「你这个没家教的丫头,我不肯出去,就是因为我不想见你,你还私闯进来!」

  阿好一点不计较老夫人的言词,可静香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性子。「君姨,你为她做了许多,人家根本不领情!什么宫老夫人是得了天花毁了容,才躲入省思院;一切根本都是骗人的!她只是性子古怪,喜欢躲着别人而已!」

  「你这小丫头是哪来的野种,好利的一张嘴!」

  「老夫人,静香小姐是老爷的女儿,也就是您的孙女。」翠莲知道小姐对「杂种」

  这字眼的敏感,连忙插嘴。

  「孙女?辉儿有孩子了?他怎么没告诉我?」宫老夫人失神的喃喃自问。

  翠莲心虚的低下头。老爷一定是不认小姐,所以才没把小姐的事告诉老夫人。

  阿好绕到前面,自己开门进来。静香、翠莲也自动的跟进来。

  宫老夫人瞪着她们,脸色又回到最初的不善。「谁准你们进来的!出去!省思院是我的地方,就算你们是阿辉的媳妇和女儿,没有我的允许,也不能随便进来!」

  阿好象是没听到的直走向老夫人的面前,直直的盯着她脸上的黑纱瞧。

  「婆婆,您脸上又没有疤痕,做什么用黑纱把自己蒙起来?这样蒙着,说话不会不方便吗?」

  没有疤痕?老夫人又惊又疑的斥道:「你们别戏耍我这个老太婆了,我得了天花,脸上怎么会没有疤痕?!」

  「可是奶奶,您脸上真的没有难看的疤呀!」

  静香一句「奶奶」,哄得老夫人心花开了一半。她抚着自己的脸,将信又疑,「真的吗?」

  「老夫人,不如您自个儿照照镜子,眼见为凭。」

  「可是省思院没有镜子呀!」

  难怪!阿好和静香、翠莲这才清楚,为什么老夫人的脸好了,还一直躲在省思院里。

  「我去拿。」翠莲自告奋勇,手脚敏捷的出了厅房。

  在等待翠莲的当儿,时间滴滴的滑过,再见到自己容貌的压力压得老夫人心神不定。想到自己如果仍是那张痘疤脸--她后悔了!

  「你们出去,我不看了!」

  「婆婆……」

  「奶奶……」

  「别说了,我叫你们出去听到没有,反正我住在这也习惯了,出不出去都一样!」

  阿好忽然「扑通」的跪下来:「婆婆,媳妇一生未曾说过谎话,我敢向您保证,您脸上难看的疤痕,真的都消失不见了!您就信我一次吧!虽然阿辉口上不说,但是他很希望您能出去让他孝顺的,否则他不会任我这些天在院口跟虎姑胡闹!」

  宫老夫人虽没转过头来,轻耸的肩头已代表了她无声的啜泣。

  如果媳妇的诚心不能感动她,那儿子的乞求呢?站在门口的宫仲辉感动的瞧着地上的形影。他宫仲辉何德何能,竟能娶到一位这样贤淑的娘子!

  「娘,难到一些疤痕就能阻隔我们母子吗?果真如此,那我脸上的这道疤,您是不是就不要我了?」宫仲辉走进来,陪着阿好一起跪在地上,手握着她的手,汲取力量。

  「娘,除非您答应孩儿出省思院,否则孩儿就此长跪不起,直到您答应为止。」

  宫老夫人转身,黑纱早被泪水濡湿。「辉儿,是娘忽略你了!」

  她颤抖的手轻抚着儿子的脸庞,最后落在他的肩头。什么时候辉儿瘦薄的臂膀如此厚实,成为一个真真实实的男子汉了?是在她丢下他,自己躲入省思院这方天地,任他独自扛整个宫家之时?还是在他妻子出墙,整个洛阳城都笑话他,却无人陪在身旁安慰他时?还是他奋勇救人,而其它人却因他脸上的伤疤而排斥他时?

  她这个做娘的,是怎样的错忽了儿子呀!

  宫仲辉一手握住妻子的手,一手搭着他娘的背,久久不能自己。倏地他将脸埋入他娘的怀里,掩住他克制不住的泪水。

  第八章

  一见老爷跟在夫人后头进了房里,丫鬟们立刻识趣的退了出去。

  老爷夫人的恩爱,早传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举凡夫人的沐浴更衣,乃至于夫人的梳理画眉,老爷都亲力而为。更甚的是,老爷日上三竿不出房,连老爷最亲信的总管范叔,都只能杵在门外,不敢敲门哪!

  「婆婆怎么说?南院住得还习惯吗?也幸好范叔细心,一直将婆婆的旧院打理干净,没的让婆婆觉得陌生了。」

  把老夫人接出省思院,应着老夫人的要求,让她住到以前的旧院落。夜深了,阿好和宫仲辉都告退休息时,老夫人特地把儿子留下来,说些母子俩的贴心话,阿好才会好奇的有此一问。

  「娘说南院地方大,她一个人住起来怪冷清的,想接静香过去一起住,人多热闹些。」

  其实他娘留他就是询问静香的事,他据实跟他娘解释了静香的身份。他娘好一会的不说话,最后才表示她想招静香陪她一起同住南院。

  他娘虽没明说,态度上已接受静香了。她们婆媳同一个心思,已经可以预见宫家和乐融融的美好未来了。

  「南院?」阿好想了想,肯定的点头。「南院好,后院太偏僻了,不适合小女孩住。对了!你怎么会恰巧去省思院?」若不是后来他那几句话,婆婆还不一定那么好说服呢!

  宫仲辉但笑不语,推着她在镜台前坐下。先不忙着拆卸她的发髻,反而将下颚顶在她的头顶,与她在镜中相望。

  「还说呢!我见你青丝素雅,着装时总少了几款花钿,今天特地约了钰钤店老板,带了些饰品来给你挑选,结果反倒是你送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宫仲辉从镜台旁边移来一个多宝格,阿好好奇地随意拉开几格,格内的饰品全都美得花了她的眼。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这世上会有这么细致美丽的东西。

  宫仲辉瞧她惊喜的表情,拈了一朵珠花插在她的发上。

  阿好看入镜中自己的倒影。「阿辉,你觉不觉得我好美!」她的口气,活像在称赞别人似的。

  没办法,十八年来看惯了自己粗大的脸孔后,她实在很难记住自己现在是美绝脱尘的湘君姑娘。

  宫仲辉在她的头顶印上一吻,「你人美,」再在她的后脑勺烙上一吻。「心更美!

  」

  阿好咯咯笑着。「虽然是事实,不过就算是假话,你也不会说出来伤我。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阿辉对她的好,有时候都会令她觉得对不起湘君姑娘。阿辉明明是湘君姑娘的夫婿,连口里叫的都是湘君姑娘的名字。就因为湘君姑娘对他的误会,反而让她捡到了便宜。

  是她占了这份应该属于湘君姑娘的幸福。

  宫仲辉眼底盛满了柔情,瞧着镜里的阿好,瞧得都痴了。「我对你再好,也及不上你对我好的万分之一。」

  给了他她的爱,替他守着这个乌烟瘴气的家,替他找回了他娘,他不过小小的宠她一下,与她为他所做的,怎能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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