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谎话连篇。”梵翔东直接指出他的罪状。
“这……”
“没话说?大过一支。”他不废话的宣告第一条死罪。
Shit!陈霖福暗自咒骂。
“公司的第六条规定?”他又发问。
“对客户要全力以赴。”陈霖福仍是准确的背了出来。
“但我看到你相当敷衍。”
竟把攸关公司全盘利润的Case丢给一个秘书助理去做,真敢!
“可是那些企划小艳都做得很好啊,这可证明我眼光的精准,怎么可以说是敷衍?”陈霖福越逾的吹嘘起自己来。
“这公司是你在作决定还是我在作决定?”还敢狡辩?“依你这么说,我还可以多记你第七条职责不分喽?”想死吗?说出这种不经大脑的话。
“这……”
“又没话说?那大过又一支。”梵翔东又爽快的宣判了他的第二条死罪。
Shit!陈霖福脸都绿了。
“公司的第八条规定?”这才是最致命的罪状啊!
“同……事间要相亲相爱。”陈霖福早被前两支大过吓得讲话都讲不清楚。
“但我亲眼看到你在夜魅调戏你的秘书助理。”说完,他的眼泛出红光,那笔帐他都还没跟他算呢。
“但那是下班时间,不算!”陈霖福紧张的辩解着,他开始觉得梵翔东分明就是在公报私仇。
“那你是说我也可以在下班时把你狠揍一顿,然后当作没这回事喽?”梵翔东强烈的暗示着。
“这……”
“还是没话可说?那大过再一支。”梵翔东毫不留情的再度判他死刑。
三坏球,的确该保送了……
“我不服!”陈霖福用最后仅剩的勇气抗议。
“你不服?你有什么资格不服?”梵翔东开始端起上司的架子。游戏到此该结束了吧?他请不起这种人。
“你公私不分,都是你的话!”面临心智瓦解边缘,陈霖福不再卑躬屈膝。
“等你有这个能力坐上这个位子时,就算你是无赖,也没人敢哼半声。”言下之意,他有完全的决定权。
“哼……原来你早有这个打算……”陈霖福冷冷的哼道。
“是又怎样?”梵翔东不想解释的回了话,在战场上是不容许心软的。
“我不会这么认输的!”撇下这句话后,陈霖福愤怒的离开了他再也踏不进的地域。
没人可以这么轻易就将他撵走,他不服!
等着看吧,他要他们付出代价。
第十章
夜晚,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办公室的仇琅艳,瘫痪似的呆坐下来。她不要过这种日子,这一点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母亲的脚虽然医好了,但她的心似乎死了,一句话也不跟她讲,每天回到屋子里的她面对的就像是行尸走肉,让她感到万分难受,而她和翔东又陷入冷战期,这使她更是度日如年。
“哈……臭婆娘,这么晚你还在这啊,我们真是有缘啊……”抱着一大包纸箱的陈霖福,望见让他恨之入骨的人后,开始动坏脑筋了。
她……是他的第一站。
“你在干什么?”望着他拎着大包小包,仇琅艳好奇的问。
“干什么?臭女人,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搞到今天这种下场,这下你爽了吧,我被炒鱿鱼啦。”砰一声,陈霖福气愤的重重扔下手上的东西,开始抱怨起来。
他现在是窝囊毙了,非得等到同事都快走光了才能偷偷摸摸的回来整理自己的东西,他从来就没这么鳖过,都是这娘们害的。
“哼!这你怪得了谁。”不想与他抬杠,仇琅艳随手拿了被遗忘在办公桌上母亲的诊疗单后,就大咧咧的往外走去。
“这样就想走,没那么便宜的事!”眼尖的看到地上的纸箱内的水果刀,陈霖福不假思索的拿起它,快步的冲到仇琅艳面前将刀子架在她脖子上。
“你干什么?”仇琅艳冷静的问,近日来的低潮让她漠视一切。
“唷……不所嘛,满有胆识的样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被怨愤积得满身是恨的陈霖福,恶狠狠的朝她的左肩胛上猛刺一刀,火红的鲜血泉涌而出。
她咬牙忍住痛,一点也不挣扎,反正她现在生不如死,干脆一了百了。
“哇……臭婆娘,你很厉害嘛,连这样也撑得住,那就再赏你一刀吧!”一说完,陈霖福如魔鬼般的邪笑着,硬生生的再刺了她一刀,这一刀离她的心脏很近,他丧失理智的又要举刀再刺,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你在干什么?”远远瞧见怵目惊心的画面,陈秘书差点晕倒,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箭步冲过去推了陈霖福一把,她慌张的搀扶着摇摇欲坠的仇琅艳,地上有好多血……
“你不要紧吧?”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汗水,陈秘书的心脏差点停了,只见仇琅艳勉强回以一笑。
“死变态,你在干什么?”回头朝陈霖福怒吼,她庆幸自己回办公室拿她忘了带的手机否则恐怕仇小姐就要死在他手里了。
“哈……小美人……你今天真美啊……”拿着血红的刀子在她面前虚晃,陈霖福还是不改吃她豆腐的本性。
“哼!不要脸。仇小姐,我送你去医院。”试着想扶正仇琅艳的身躯,陈秘书忽然感觉一道湿黏黏的液体搁置在她脖子上。
“你是当我白痴还是隐形人?”他狰狞的笑着。“你送她去医院,不就等于送我去警察局?”
“你……想怎样……”她怕得声音在发抖,一时的见义勇为竟然让她忘了自身的危险。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喽,还能怎样?”他坏坏的笑着,早被鲜血染红了眼。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你……会后悔的……”将仇琅艳稳定在一边,陈秘书害怕的往后退。
“哈!求我啊,快求我不要杀你啊,不然……你让我爽一次也行,哈哈……”粗鲁的往她的脸上一抹,陈霖福淫秽的猛朝她身上吸取香气。
“啊……死变态……你离我远一点啦……”陈秘书被他吓得六神无主。
“哈哈……香……”深吸一口气,陈霖福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眼看着嘴就要压了下来……
“啊……啊……滚开啦……”忽然灵机一动,她想起皮包里有一样东西。
使劲的推开他,陈秘书乘机打开身边的包包拿出“防狼喷雾器”,直朝他喷去——
“啊……啊……”掩盖着脸上像被千万蚂蚁啃蚀的痛处,陈霖福痛苦极了。
“哼!臭男人,虽然不能让你死在硫酸下,但这样也够你受的了。”哈!看他的眼睛还能不能吃冰淇淋。
“你……”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
“你慢慢叫吧,本姑娘没空鸟你,但……好心的警察伯伯就不一定了。”朝他瞪了一记白眼,陈秘书赶紧跑过去扶着仇琅艳。
“谢……谢你……”吃力的挤出感激的话后,仇琅艳就昏了过去。
“互相嘛!”陈秘书笑笑的朝她低语,之后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接着通知总裁。
医院里,若“手术中”的显示灯再次亮起,他真的厌恶待在这地方干着急,除了祈祷什么都不能做。
想不到陈霖福竟然打主意打到她身上去了,当他看到她浑身是血的躺在单架上,他仿佛也跟着死去了,他根本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人受这种罪。
“你能不能说句话啊?”看了两眼无神的仇惠君一眼,梵翔东简直要发疯,这算是什么母亲,从他接她来到医院的路上,她什么事都没问,什么话都不说,真是气死他了。
拨弄着拐杖,她仍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解决事情了吗?告诉你,没那么简单!”情绪性的吼了声,梵翔东才发现自己的失控。
他在对她鬼叫什么?妈的!
“如果你觉得自责,他最后为你留下的孩子才是你赎罪的目标,不要徘徊在过去的错误,那解决不了问题的,他在天上会希望你好好对待你们的孩子,而不希望你用封闭的方法来惩罚自己,你懂不懂?这是你欠他的!”放缓了音讯,梵翔东柔性劝道。
经过这些天的疗养,她虽然勉强可以用拐杖走路,但总撑不了多久,坐在椅子上的时间还是居多,表现得不甚积极。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你是聪明人,但别让自我的思想封锁了一切,那是不值得的,毕竟,你有责任过好你的人生,也有责任照顾你应有的包袱。”
仇惠君静静的思索着他的肺腑之言,心中的屏障似乎一点一滴的瓦解了,看来自己真的错得彻底,只是她现在还能挽回吗?
梵翔东紧盯的显示灯终于熄灭,手术室的门开了。
“她有没有事?有没有事?”激动的抓着医师的手,他激动的问着。
仇惠君也抬头望去,眼底隐藏着担忧。
“恭喜你们,病人已暂时脱离危险期,我们将先送她到观察室,你们待会可以进去看她,但不要太久,她还没醒,需要多休息。”交代后,医师们浩浩荡荡的离去,留下稍稍松口气的两人。
游走在时空交界的边缘,仇琅艳仿佛听见有人在呼唤她,那是充满深情的男声,和她想念万分的慈爱声音。
那是谁呢?谁在呼唤她?
沉重的眼皮怎么也睁不开,她好想看看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用了仿佛一世纪之久的时间,她好不容易才将眼睛睁开,发现泪水已浸湿衣裳。
“琅艳,你醒了……”惊讶的看着她的眼皮缓缓的张开,梵翔东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激动,感谢老天没将她带走。“怎么哭了呢?”擦去她眼角温热的泪水,他心痛的看着她。
“妈……”望他一眼,她忍不住想和他说话的冲动,将眼神一转,改望着一旁默默看着她不语的母亲,想证实梦中的景象,然母亲的眼神却回避着她。
“琅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护士来一趟?”勉强的挤出笑容,梵翔东的眼底有着伤痛,他受不了她对他的冷漠。
“妈……”故意忽略他的受伤,仇琅艳频频呼唤母亲。
“想不想吃什么?我去买来给你。”他的话开始酸涩了,她还在生他的气吗?
他声音中的悲哀显而易见,她的心隐隐作痛,她也不想这么残忍,可是在她母亲还没原谅她前,他们是不可能的。
“和我说说话好吗?”绝望的看着仍是不搭理他的仇琅艳,梵翔东心痛不已,“还是……还是你想休息了,那就睡吧!”
心碎成千万片还要硬挤出笑容,他终于死心的站起身走出病房。
仇琅艳听到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心中五味杂陈的闭上眼睛,在心里说:翔东,对不起!
她感觉到胸前那只被单被缓缓的拉上,她惊讶的张开了眼。
“妈……你……”母亲的脸此时是那么的慈悲祥和,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眼花了。
“孩子,何必折磨自己呢?”依靠着拐杖,仇惠君勉强站了起来。
“妈……我……”难掩感动的低声啜泣,仇琅艳终于知道这一切不是梦。
“你一定会猜他现在去哪里了,对不对?”仇惠君摇头的笑了笑,这孩子和她一样倔强。“别担心,他人就在外面坐着呢!”傻孩子……
“我……”仇琅艳不知该怎么说。
“别说话,你静静的听我说就好。”仇惠君制止了她的欲言又止。“那孩子的确是骂醒了我,他说的是对的,要是我一直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永远也不知道人生的个中滋味。你别怪他这么和妈说话,他说得没错,我怎么会笨到让自己无可救药的想害你一生。这几天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我需要让我的脑筋更清楚才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顿了顿又道:“翔东那孩子很难得,纵然他爱着你,但他却不怕会伤了自己也要尽力搀救你应有的幸福,我很欣赏他,他是个好男人……”说着说着,仇惠君的泪滚了下来。她们两个好像,都是爱情傻子……
“这三天来为了你,他几乎没阖过眼,每晚都守着你,他很在乎你呢……孩子,我的固执已经葬送了我的爱情,你别又往里跳啊……”含着泪光,仇惠君只想要她女儿好好留住自己的幸福,别像她留下遗憾和悔恨。
“妈,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你会不要我……”仇琅艳说出她的担忧,这个恶梦陪了她二十四年。
“傻孩子,那是以前妈不懂事,现在被你的好情人骂醒了,我还会那么笨吗……”
仇琅艳想也没想到,原来她妈也有幽默的一面,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突来的情绪感动。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吧?”不安的询问,她仍然不确定母亲短时间的改变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仇惠君的孩子有这么笨吗?这样还听不懂。”仇惠君笑开了。“好吧,既然你这么问,那给你一个选择吧,如果你补不回你伤了他的心,那我们母女间的事也不用谈了,没他陪我杠两句,我整天都不对劲。”
BF〗“妈,你怎么现在就倒向他那边了?”她不得不对他的大小通吃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不要随便你喽!可怜他现在还在外头穷伤心呢!”仇惠君佯装哀怨的俏皮说着,整个人仿佛大地回春的洋溢着青春。
“妈……你……”难道这才是她母亲真实的一面,那她以后肯定吃不消……
“我累了,我要睡了……事情没办好前,我不会再和你说话的。”拄着拐杖走回轮椅上,仇惠君终于发现,现在的日子远比以前好上千倍,放下怨恨是一件多么轻松快乐的事。
“喂,妈,你小心点……”无法起身帮忙,仇琅艳殷切的叮咛。
而仇惠君不再和她讲话,轮椅一回转,离开病房。
在让医师拔掉身上所有的大小管条后,仇琅艳整个人都舒畅了起来,好久没这么动过了……
“琅艳,别乱动,医师说你还要多休息。”梵翔东担心的制止她过度的动作。
乖乖的听他的话坐着不动,仇琅艳很贪婪的直盯着他瞧,他的下颔隐约还可以看到未刮过的胡碴,但好吸引人……
“干么这样看我?”不自在的嗫嚅,他觉得她有点反常。
“你的胸膛可以借我吗?”张开双臂,仇琅艳终于开口和他说话。
梵翔东一脸错愕,而后终于展露释怀的微笑,“谈什么借不借,它永远是你的……”紧紧的将她环抱在怀里,他好怀念这感觉……
“傻瓜……”依在他怀里,仇琅艳很放心的哭了,这个臂弯从一开始就一直守护着她。
“为了你我愿意当傻瓜……”柔情万千的吻去她的泪滴,他真的不想放她走。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抽搐的哭着,仇琅艳终于有踏实的感觉,仿佛从地狱爬到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