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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肌美人儿 page 13 作者:艾乐

  端着蛋糕的卫皇廉只能傻傻地瞠大眼睛,不敢相信保守的佟芙蕖竟有偷袭他的一天!

  然后,换他张大着嘴,呆呆的笑着。

  最后,两人决定慷慨的将蓝莓蛋糕带回“拈花惹草”去和两个妹妹一同分享。芙蕖几天不见妹妹们,嘴上不说,心里却想念她们想念得紧,至于皇廉,则想借机巴结、巴结那两个能够呼风唤雨的女孩。

  于是,两人坐上皇廉的重型机车,不一会儿,“拈花惹草”的招牌便近在眼前。

  *  *  *

  “小姐,你们这边的花也太贵了吧?我在别的地方买,一束玫瑰只要五十元,你们这里竟然卖一百五,黑店啊!”

  “这位太太,你要买不买随你,我们这儿卖的东西什么品质,街坊邻居最知道,一百五的花有两百的水准,和我们做生意是你赚到!”回话的是鸢尾,语气中带有明显的不耐烦。

  真是的,这个欧巴桑到底要买不买啊?她已经在店里挑剔了将近三十分钟,先是嫌花的颜色不够艳;再来又说送的满天星太少,她亏本;后来还抱怨店里的花粉让她过敏;现在又说价格太贵,骂她们开黑店!

  有病啊!

  花的颜色不够艳,那就自己去染色啊!

  满天星太少,不会自己贴点钱多买点啊!贪小便宜!

  花粉让她过敏,那还进来花店干么?没事找碴。

  说价钱太贵,更是睁眼说瞎话,她们老字号的“拈花惹草”凭的就是童叟无欺,居然敢毁谤她们开黑店!

  早知道会遇上这种“拗客”,她宁愿乖乖待在楼上准备模拟考,把店关了省事,真是自找罪受。

  佟鸢尾十分不屑地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一百五十公分左右的高度,有点发福的身材套在一件绣着牡丹花的枣红色旗袍里,抹满白粉的脸混着她因肥胖而过剩的油渍,还顶着一头染得乌漆抹黑的卷发,喷!整齐得像是假的一样。

  这种女人,最难搞!

  “还有,你说那一束五十元的玫瑰花,我向你保证不是被虫蛀光光,就是你一拿回家就谢了啦!没见过有人被坑了还这么得意。”

  女客人被鸢尾这样一说,觉得很没面子,也跟着大声起来。“你这什么态度啊?我可是客人耶!你要赚我的钱还得看我脸色,居然反过来和我拿乔!再怎么说,我好歹也是长辈,你这样不知敬老尊贤,真没家教!”

  佟鸢尾向来不是省油的灯,反正她也不想赚这死老太婆的钱,陪她耍耍嘴皮子也没差,打发时间嘛!“‘敬老尊贤’?我当然懂喽!不过那也得要看对方值不值得我尊敬她啊!看你一点也不‘闲’的样子,条件不符合啊!还是你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那我可以考虑看看。”

  “你这死没家教妁小蹄子!”女客人被抢了一顿白,胀红着脸骂道。“我替你的父母感到羞耻。”

  “有你这种爱贪小便宜又爱找碴的母亲,我才为你的小孩感到丢脸呢!”

  “你!”女客人气不过,抓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干么?找警察啊!”佟鸢尾有恃无恐地喊着。“别浪费手机钱了,出了巷子口就有一间派出所,你到那里去还比较快。”

  鸢尾这么一讲,女客人要打电话也不是,不打电话也不是,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哼!”一哼声,扭着她胖胖的头走了,头上的头发动都没动一下。

  “慢走啊!记得别再来喽!”鸢尾嚣张地又补上两句。

  女客人气冲冲的推开玻璃门,刚好与走进来的皇廉撞了个满怀。“哎哟!要死啦!你娘是没给你生眼睛啊!”

  “抱歉,吓着您了,有没有受伤?”皇廉礼貌地询问着。

  “你咒我死啊!现在年轻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礼貌了吗?”女客人泼辣的叫着,抬起头想借机训诫一下皇廉,好消消方才被鸢尾抢白的闷气,可是一见到皇廉,她反而愣了一下。

  “太太,您不要紧吧?”皇廉看她不说话,以为真的撞伤她了,关心地问。

  “哟!我说这世界还真是小啊!这不是我那不知流落何方的外甥吗?”女客人换上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尖酸地叫着。

  皇廉被她这样一喊,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蓦地,宽阔的肩膀稍微抖了一下,却很快的恢复平静,对着女客人喊了声。“大姨。”

  这一声,喊得店内的鸢尾及他身后的芙蕖都是一愣,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皇廉刚刚喊这个女人“大姨”?是那些不认他的亲戚之一?

  这个拗客是William大哥的阿姨?哪这么倒楣?

  “不敢当、不敢当,我哪有这份福气当你的阿姨啊!”女人说着,语气中尽是挖苦。“这么些年不见,我看你混得好好的嘛。孤儿院出来的人果真不一样,就像是有亿万年寿命的蟑螂和阴沟里的老鼠,到哪里都可以生存!我说卫先生,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啊?是哪一家夜总会?名字报一下,哪天我好吆喝几个姊妹淘去捧捧你的场,好对她们介绍介绍当初诱拐我家小妹的野男人的野种哪!”

  听她这么诋毁皇廉,芙蕖替他不值,也替他生气!若不是她还有点修养,早就直接赏她两巴掌了。正要替他讨回公道,有人已经先发制人了。

  “老太婆,撒野还要看地点哪!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地盘?”心直口快的鸢尾已经跑出柜台,插着腰对大阿姨“呛声”。

  “鸢尾。”皇廉用眼神制止了鸢尾的冲动,他不愿意再为这些闲人伤神,再怎么说,她毕竟是长辈,他不能太过无礼。“大姨,很抱歉,您大概赶时间,我们不送了,再见。”说完,他牵了芙蕖退出门外,想让大阿姨先离开。

  大阿姨跟着走出“拈花惹草”,来到店门前的空地,却一脸不想走的模样。

  “赶时间?怎么会?”她尖声喊道。“不赶、不赶哪!我这种‘老人’哪有精力赶时间啊?我看是你们这些次等公民才会赶时间吧!我说外甥啊,你要赶去哪家宾馆啊?你们这种专门诱拐良家妇女的人不是最有门路,最会搞这些把戏吗?”她鄙夷地打量着芙蕖。“你自己说,这个小姐是你第几个金主啊?小姐,听我一句劝,别和这种野男人厮混了,小心什么时候得了病都不知道。”

  芙蕖从来就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尖酸刻薄到这种地步,她实在忍无可忍。“这位太太,麻烦您口下留情,不要这样伤害人。”

  “哟!有人心疼了!”女人讽刺着。“卫先生,您运气不错嘛,这年头还能找到像我小妹一样肯为杂碎说话的人,真是你父母亲保佑啊!我看——”女人还想说下去,却被一个男人给打断。

  “妈,我不是叫你乖乖待在前面精品店等我吗?跑到这个鸟店里,害我找了老半天,浪费我宝贵的时间。”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士走近三人,不耐地说。

  芙蕖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望着来人,他方才的那一声“妈”喊得她心惊肉跳。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他、她,还有他……眼神瞟过皇廉、女客人,和西装男。

  如果是真的,台湾未免也太小了!

  糟糕,他若是认出她来,那不就糗大了!

  不行.现在时机还没成熟,她不能落人口舌,得赶紧远离是非圈。

  心急如焚的佟芙蕖紧张地想拉着皇廉进屋,可是那个女人却似乎不想这么轻易的放人,而西装男也已经走到她们面前。

  怎么办?冤家路窄。

  “哎哟,儿子啊,你未来得正好。”大阿姨故作殷勤地说。“看看这是谁,还记得吗?”指了指皇廉。

  西装男看看皇廉,又盯着站在他身边的芙蕖好一阵子,惹得芙蕖心虚地偏过头,大气不敢喘一下,企图用她头上的草帽做掩饰,最后西装男问:“他是谁?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大阿姨假笑着。“他就是你那无缘的表弟啊!记得吗?几年前差点被我用扫把扫出门的臭老鼠啊!”

  “喂!死老太婆!你再讲一句,我真的拿扫帚扫你出门喔!”说时迟,那时快,鸢尾已经揪了扫把出来。

  “儿子啊,你看那小蹄子欺负我!”大阿姨夸张的拉着西装男的袖子,假装柔弱。

  西装男厌烦地看看唱作俱佳的母亲,又轻蔑地扫了一眼皇廉三人,撇撇嘴,无情地回答。“你以为我时间多啊!和这种次级品说话,脏了我的嘴。走了啦!”说完,拉着母亲离开皇廉、芙蕖两人的视线。

  感觉儿子的言语替她扳回一城的大阿姨,得意地朝三人冷冷一笑,抬起下巴,高傲地走了。

  “厚,虽然说一样米养百种人,可是辛苦的农夫要是知道他们种的米养出这种败类,不吐血才怪!”佟鸢尾朝那个老女人扮了一个鬼脸。

  皇廉收回视线,也收回内心的伤痛,朝鸢尾扯了一个潇洒的微笑。“是啊,最好台湾的米都养出像你一样美少女,农夫们就不枉此生了,对吧?”

  “是嘛!我就说我应该取代张小燕去拍稻米广告的。”被皇廉称赞的鸢尾喜孜孜地说,大眼睛一扫,见到皇廉手中的蛋糕盒。“哇!大哥,你很够义气喔!竟然知道要买东西孝敬我。”然后压低声音问着。“怎样,如愿抱得美人归了吧?”

  皇廉也学她压着声音说:“你看呢?”

  两人一起望向仍面向门外的佟芙蕖。

  鸢尾的眼光在那个变得已经不像佟芙蕖的芙蕖身上绕了一圈,然后她一双大眼睛像弯月般,扬成漂亮的上扬弧线。“八九不离十了,大姊夫!”暧昧地对皇廉笑着。

  “冲着你这一声‘大姊夫’,这个蛋糕一半赏你了。”

  “耶!来,我们先开动。”孩子心性的鸢尾一把接过蛋糕盒,兴奋地就拉着皇廉往佟家客厅走。

  “拈花惹草”里只剩下兀自发怔的佟芙蕖,她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酱料,什么滋味都有,却什么也不明白。

  *  *  *

  卫皇廉在佟家田过杜鹃所招待的晚餐后,开心的挥别了佟家,姊妹。之前的一场混战似乎对他不造成任何影响,反而是佟芙蕖显得心事重重,用完饭后就立刻离桌,躲回四楼的房间里。

  两个妹妹以为古板的大姊害怕她们严刑逼供过去的三天两夜经过,也就自以为贴心的放她一马了。

  芙蕖背靠着床头柜,两条腿蜷曲着,将自己的下巴顶在膝盖上,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的灯火,她位于四楼的卧室向来有极佳的夜景,不过,她现在没这个心情欣赏。

  她的心里,尽是下午那女人的泼妇骂街和西装男离去的景象。

  那个被皇廉称为大阿姨的人,本该是她未来的婆婆,因为西装男——皇廉所谓的表哥,就是她的未婚夫徐全棱。

  芙蕖心里仿佛藏有一座温泉似的,温热的泉水不断地冒出来,眼看就要将她淹没,她却无法逃开。更糟的是,这座泉的名字叫苦涩。

  过去三天,她想了好多种面对徐全棱的场面,猜测在他得知她决定先暂缓婚事的反应,他可能会生气、会愤怒、会取笑,或者羞辱她,可是她从未预期他竟然会认不出她来!

  她是做了一些改变,但有夸张到让人认不出来吗?

  再过一年就要和她共结连理的未婚夫竟然没有认出她来!

  这真是一个完全没有笑点的笑话。

  她的嘴角泛着重重苦涩,为自己,也为他。

  事实已如此明显,他心中根本没有她。既然如此,她还需要为他坚持什么、愧疚什么吗?

  芙蕖摇摇头。 

  下了床,从书桌抽屉抽出一张白纸,拿过笔筒中的原子笔,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大字,之后将它装进一个信封里,用浆糊黏好。

  然后她由梳妆台中取出一个红丝绒的盒子,把它和信封放在一块儿。

  她决定,向她的过去说再见。

  第十章

  连着几天,芙蕖都没有主动和皇廉联络,每回皇廉打电话,或者直接来找人,都扑了个空。面对一问三不知的水仙等人,他再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照着芙蕖留给他的指示做——静候佳音。

  静候佳音?

  唉!至少最后两个字让他稍觉宽慰,就照她说的等等看吧!

  *  *  *

  佟芙蕖走进这家位于学校对面,她和徐全棱协定婚约时来过的咖啡厅,向侍者要了一个最角落的座位,等候着一向不会迟到只会爽约的徐全棱。

  她今天穿了一袭连身的浅粉红色麻纱洋装,V领的设计将她漂亮的锁骨凸显得更加诱人,被风一吹即起的大圆裙,把她烘托得像是一朵娇艳的莲花,在这炎热的夏天里,更显清新。

  这是她第一次自动自发地换上灰色以外的装束,代表一个全新的她。

  两点十五分,离约定时间还差一刻钟。

  芙蕖拿出书本静静地等着。

  两点半,自动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目前,她等待的人还没有出现。

  再等一分钟吧!

  *  *  *

  佟家。

  “难道她都没交代要去哪里?”皇廉焦急地问着眼前的三个女郎,口气很急促。昨天晚上芙蕖打了个电话给他,只说要他再等她一天,就挂上电话。眼看都已经下午了,却还联络不到人,皇廉不免担心起来。

  “姊夫,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的吧!”鸢尾没好气地回答。自己的女朋友搞丢了,还跑来找她们要人,成何体统?

  “可是,她明明叫我来你们家等的啊!我已经来了两个小时,却连个人影也没有。”几天不见,他好想她。

  几个女互相看了看彼此,用眼神无声地说着——谁叫你这么早来?人家是说五、六点以后,现在……才两点多而已!

  “你们再想想,她有没有说要上哪儿去,或者去和谁见面?”

  “我们佟家一向尊重个人隐私。”水仙好意地提醒,表示没有人知情。

  “噢!太尊重了吧!”急如焚的皇廉下意识地喊了出来,却换来水仙和鸢尾的卫生眼。

  “啊!”这时杜鹃突然叫道。“我想起来了!大小姐她说——”

  “说什么?”皇廉冲上前,抓住杜鹃的手,急切地问着。

  “她只说,她要去和过去说再见。”

  *  *  *

  两点三十一分。

  咖啡厅的自动门又打开了,仍是西装笔挺的徐全棱由门外走进来,侍者上前接待,他朝店内扫视了一下,视线晃过芙蕖那里,而后皱皱眉,对侍者点了下头,挑了一个中间的座位,背对着芙蕖坐下来。

  从徐全棱进门时就看到他的芙蕖苦笑着,他还是没有认出她来。

  徐全棱连灌了好几口侍者送来的冰水。炎热的夏天让他心浮气躁,而佟芙蕖的迟到则教他心生不悦。他拿起手机,拨了芙蕖的电话。

  咖啡厅里的嘈杂声巧妙地替芙蕖的手机铃声做了最好的掩饰。芙蕖接起电话。“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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