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到中学,懂得读书写英文,但不能听,最主要是她心理上并无不正常的成份。
因为有我陪她,她到外边走动的机会比以前更多。
我们常常与朋友在一起,开头朋友并不知道她的毛病,知道以后,也没有大惊小怪,不是我夸口,我的朋友都是知识份子,眼光与度量都不同。
俊秀与我相处极佳,她主要的兴趣是阅读与游泳。
我“问”她:“你没有不快乐吧?”
她“答”:“如果海伦凯勒没有不快乐,为什么我要不满足?”
我很感动,世上那些无病呻吟的人应该惭愧。
我们在一起很长的一段时间,在半年中,我慢慢把我与她姊姊之间的事告诉她。
她“说”:“我也知道姊姊的性格很强。”
“你原谅我对你姊姊的不忠吧?”我问。
她笑笑,憨气得很,看着我不响。
我装装手势说:“我爱你。”
她还是笑,笑得一间屋子都明媚起来。
“我运气好,无论犯下什么罪都被原谅。”我说。
郁芳有一次跟我说:“我情愿你做我的妹夫,你不知道我多为这个妹妹担心。”
“那时你为什么与我订婚?”我问。
“老实说,我对于男女间的事也腻了,老是看戏吃饭,累得半死,你必需承认我与你确是谈得来的——英雄之见略相同,故此我也想,订婚就订婚吧,”她笑:“但是朋友与情人确有分别,你让我跟你接吻,我真办不到。”
我不觉涨红了脸。
俊秀传过来一张字条,上面写:“肉麻。”
我哈哈大笑。
忽然之间我趁俊秀不觉,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她并没有缩手,理直气壮地依偎在我身边,我很高兴。
郁芳看着我们两个说:“瞧,我的第六感觉多棒,我早知道谁跟谁是一对儿。”
“谢谢你,郁芳。”我说。
“谢我?”她温和地笑,“谁也不用谢谁,我们这里每个人都高兴。”
最高兴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