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痒痒,叮咚抬起头用力甩一甩,然后再换个姿势,继续躺下来享受女主人轻柔的爱抚。
“你还真听得懂耶。”王慈韵笑着拉它的脚,吵它睡觉。
幼犬最喜欢玩了,叮咚马上翻过身,用活泼的肢体和喉咙发出可笑的声音来逗人,王慈韵和狗狗玩得忘了她刚才还在嗔怪方凯渊的冷淡。
“好了,睡觉,不许再吵我了。”王慈韵说完拍拍叮咚的头然后把它放进狗别墅里,将狗笼的门放下。
今晚,她想跟方凯渊说晚安,遂打了电话给他
过了十秒,她拧着眉心把电话挂断。怪了,中午以后凯渊的行动电话就都是这种令人厌烦的语音服务了……
她并不知道,方凯渊中午去接薇薇安以后就一直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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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凯渊接薇薇安先到公司参观,然后送她到下榻的饭店,晚上和全部员工一起在日本料理店为她接风。热情活泼的薇薇安叫了好几瓶酒,学台湾人的干杯文化和同事起哄灌他酒,害他喝得头昏脑胀,等他把薇薇安送回饭店看到房中的大床时,他就面前下不支趴倒在床上。
“凯,醒醒。凯--”薇薇安用力摇他。
“好吵……”方凯渊勉强把脸转过来,模糊地说了几个字,然后就彻底地睡着了。
同样带着酒意的薇薇安低头看着他,刚毅方正的脸、浓浓的眉、挺直的鼻梁,加上好看的双唇……啊,好性感叹!
凯是什么味道?薇薇安醉眼漾出笑意,嫣红的唇不稳地靠近方凯渊酒味浓重的嘴巴,当四唇相接的时候,她闭上眼睛抱着方凯渊结实暖和的身体。
不对啊,她张开布满红丝的眼睛,凯绝不可能睡得像个死人!
而且,他的身体好像太热了。薇薇安勉力撑起身体,把她的手贴在方凯渊的额头上,另一只手贴在自己的额上。
哇--好烫!
“凯!”
方凯渊“呜”了一声,翻个身,双臂摊开,睡成大字型。
“凯……”摇不醒,她也快不行了。薇薇安打了一个酒嗝,摇晃地站起来,不管天花板是否在旋转,习惯裸睡的她脱掉衣服鞋子,然后爬上床,拉上毯子就躺在方凯渊的手臂上睡了。
*****
他为什么睡在薇薇安旁边?
方凯渊轻轻将趴在他身上的薇薇安推开,发麻的手臂重重搁在欲裂的额头上,两眼瞪着天花板,想不起昨晚送薇薇安回饭店以后的任何事情。
“凯,你醒啦?”被推醒的薇薇安性感撩人地抱着枕头磨蹭。
方凯渊看到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心里的不安渐渐加大。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我好累,我还要睡……你去上班……”薇薇安说完抱着她的枕头转身。
一片白玉般的裸背毫不吝惜地在方凯渊眼前展露,而原本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也让薇薇安拖过去,方凯渊才惊讶地发现他也只穿着一件内裤。
天!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王慈韵用情执着专一的方凯渊无心欣赏薇薇安的美背,出于不让她着凉的善心,他随意替她拉上被子,然没撑起身体下床寻找衣服到浴室冲澡。
就他太阳穴疼痛和反胃的情形看来,一定是宿醉的后遗症。而依他醉了就像死了一样的好习惯,他“应该”可以无愧地走出这扇门;“不应该”的是,他和激激安好像穿太少,又睡在一起……
方凯渊走出浴室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摇醒薇薇安,他要问清楚;没想到薇薇安睡得像个死人,摇也摇不醒。
方凯渊心情和脑子同样沉重地走出饭店,叫车回家换衣服。
想了一路,昨夜对他还是个谜。这种情况有几个男人敢将手放在圣经上面,发誓说他们是百分百清白?除非女生同意。
回到家换好衣服之后,方凯渊将手机重新放进口袋里,陡地,他又把手伸出来,看着手上抓着的手机,心里第一个想到王慈韵,他开机搜寻讯息留言。
啊?慈韵说她今天要上台北?
方凯渊马上拨王慈韵的行动电话。电话那端一有声音,他就暇哩叭啦地说:“慈韵,你真的要来台北找我?”
“应该是真的。我现在已经快到台北车站了。凯渊,你好忙啊,昨夜都不回我的电话。”
王慈韵的叹息声让方凯渊的心随之纠了一下,忘了他还有些宿醉的头痛,还有和薇薇安如谜似未解的烦恼事。
“慈韵,我去接你,你等我。”
“车子停下来了,我关机了。”
冷冷淡淡的语调令人担心,方凯渊边穿外套边喊:“慈韵,在下车的地方等我,听到没?”
方凯渊声音大得把在院子顺衣服的方母孙念华给引了出来。“凯渊,原来你还在家,跟谁讲话大吼大叫的?”
“妈,我赶着出去,回来再跟您说。”方凯渊没给老妈一点时间,抓着公事包快步走到玄关。
儿子养大了就是这种结果,方母最常听到儿子的话就是“妈,我赶着出去,回来再说”;不然就是“好累,妈,我们明天再说”。唉,她这儿子呀,哪天不是早出晚归的?
方母叹道:‘“听多了,反正我也习惯看到你少过看到总统。”
“妈,您看过总统?”边穿鞋的时候,方凯渊诧异地问。
“电视上啦。”
是喔,他怎么这么笨?方凯渊笑着向老妈插手。“妈,我走了。”
“喵--”安坐在客厅椅子上的胖猫“喵”了一声,似乎表示它很同情无聊的老主人。
人家说“无鱼虾嘛好”,她是“没人猫嘛好”。方母坐在胖猫面前。“胖胖,家里又没半个人,我只能和你讲话解闷喽--”
喵,真受不了,人类不知道猫只有玩心,没有同情心吗?胖胖站起来,舒展圆滚滚的懒腰,然后一跃跳走。
方母用力拍掉椅垫上的毛,负气说:“连你也不听我说话,不给你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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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冷风吹得才下车的王慈韵瑟缩了一下。
“台北比台中冷好多。”她自言自语,拉紧了凯渊送她的围巾,侧身在一根避风的柱子后面。
幸好等了一下下,王慈韵就看到方凯渊匆忙跳下计程车,然后四处张望,她往前站出一步,方凯渊的眼光立即和她胶着在一起。
方凯渊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眼睛发亮地看着王慈韵。“慈韵,你穿这样好漂亮,我相信你去苏格兰,人家会把你当成当地的贵族。”
王慈韵穿着黑色套头毛衣、黑色西装外套,外加一条红绿色苏格兰裙、黑色马靴,再披着他送的红色格子大方巾,方巾上还别了一只金色狮子胸针。
看着方凯渊匆匆赶来的模样,心想可能她在他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吧。王慈韵心里温暖了起来,妩媚地斜睨他一眼。“骗人,怎么可能。”
方凯渊趁势拉住她的手,把她凉凉的小手紧实地包在他的大手之间。“慈韵,好意外,你怎么忽然想要上来?”
“还不是担心你的感冒。好了没?”
王慈韵的话虽然简短,却表示出她对方凯渊有份深切的关怀;方凯渊一时感动,不管四周人来人往,低头迅速在王慈韵的脸上亲了一下。
王慈韵抬起黑眸妩媚地瞪他一眼。“你的手好暖。”
“刚好暖你的手。怎么放得下你的餐厅?”看到王慈韵,让他快乐得把烦恼都抛到九霄之外,方凯渊就这样握着王慈韵的手走路。
王慈韵笑了笑。“你太忙,我才没机会告诉你。昨天我让郑哥当狮子星座的经理,也让他入了股。所以,我以后的日子轻松多了。”
“真的?那很好,最重要的是以后我们可以常常见面了,说不定到了年底你就会吵着要当方太太了。”
“你慢慢想喔。我是顺使上来看你的,既然你生龙活虎的,那我去找我同学了。”男人,不能让他得意忘形,王慈韵笑着要将手自方凯渊掌中缩回。
方凯渊怎肯放开她纤巧的手?“不行,上来台北只能找我,其他人都不重要。”
“太过分了,你很霸道耶!”王慈韵杏眼圆睁,只差头发没有一根根竖立起来。
“我只对你这样,你不明白吗?”方凯渊看着她口气转软,态度没变。
当然是明白啦,只是虽然心里偷偷高兴着,可嘴上也不能大没原则的,要不这么随他规定、入他的规矩,那她以役干脆别做人了。王慈的费力避开他深情款款的眼睛,故意用冷硬的声音说:“方先生,你无权--”
忽地--
“借过。”就见一个女人抱着大纸箱“盲目”奔跑。
“小心!”方凯渊眼看她就要憧到王慈韵,急忙松手,用力抱着轻盈的王慈韵回转半圈,不到一秒,方凯渊咬着牙用力抽口气,双臂把王慈韵搂得更紧。
王慈韵知道方凯渊为了保护她而被什么东西撞到,她紧抱着他的腰,抬起苍白的小脸问他有没有受伤。
舍不得让王慈的干着急,方凯渊露出没事的笑容摇头。王慈韵放心地笑了,让他忍不住趁机亲亲她的香唇,若不是听到那女人着急的鬼叫声,他们一定会有更缠绵的亲吻。
王慈韵记起这里是人潮热闹的车站附近,她红着脸挣开他的亲吻,从方凯渊肩上探出观看。
撞到方凯渊的女人正蹲在地上忙着捡回散落的东西,又不时紧张地回头往后观看,王慈韵猜测她是摆地摊的,现在正在跑警察,可能是她脸上那份不屈的无奈感动了王慈韵,王慈韵连声说对不起,蹲下来帮着捡。
“凯渊,替我们把风,看到警察赶快喊一声。”
那女人感激地对好心人笑一笑,东西才刚捡好,方凯渊就低喊警察来了。
王慈韵站起来,同时也将弯腰急着要抱纸箱跑的女人拉住。“太太,你扛着这么重的箱子跑不赢警察的,站在这里跟我们讲话,表情自然一点.等警察追过头,你就可以从容离开了。”
女人看着对她伸出援手的王慈韵,感激地说道:“小姐,谢谢你。店租太贵了,为了生活,不得不如此。’
“你辛苦了。”王慈韵没想到一句简单的话,马上惹得那女人眼眶泛红。
她们就像老朋友谈话的当儿,警察大吹口哨,忙着追赶那些在前面急奔的人,消失在绕过转角那头,摆地摊的女人安全了。
那女人摇头吸口气,忍下泪,微笑看着穿着时髦、生活看似优裕的女孩。“小姐,你心肠很好,谢谢你。”然后扛起箱子从容地走过马路。
方凯渊搂住王慈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王慈韵问他:“我脸上有刺青?”
“你常这样助弱扶贫吗?”方凯渊说完,在她的鼻尖啄了一下。
这人就是这样,总挑人多的场合占她便宜。“很少。你也不错,把风把得很称职。”王慈韵渐渐习惯他的作风,也没忘了心疼一下心中的英雄。“真的不痛?”
“只要没撞到你就好。慈韵,你是我最珍视的女人。”
他什么话都敢讲,王慈韵侧过头看着前方。“是这样吗?凯渊,我昨天一直等你的电话。”
方凯渊想到昨晚就心虚,因为心虚,所以觉得身体忽然热了起来,他舔一下干燥的嘴唇。“昨晚我们全公司员工招待一位从英国来的同事,多喝几杯了。”
“既然是远从英国来的同事,你应该好好招待人家,不过,凯渊,你感冒才好,酒还是少喝些。你放开我,我真的要去找我同学了啦--”王慈韵板开了方凯渊圈在她腰上的手时,忽然被他的体温吓到,她抬起手摸他的脸。“凯渊!你手好烫,脸也是!”
“慈韵,叫车子送我回家……”
“还回家!我送你去医院!”
从小到大他最讨厌上医院,和医有关的--就连兽医他都不喜欢。方凯渊摇头,王慈韵才不管他,看到计程车靠过来,吃力地把他推上车子,告诉司机快点到台大医院。
“慈韵--”
“乖,听话。”王慈韵万般焦急,像哄小孩一样,一遍遍温柔地抚摸着方凯渊的脸颊,方凯渊窝在她的香肩上,已经没有力气跟她争了。
王慈韵替他挂了急诊,还算幸运,经过吊点滴,先内服医生的责骂--小病留着变大病才甘愿看医生,再拖就变肺炎;外带两天的药,两人才低垂着头走出医院。
“医生又不是老师,那么爱骂人。”方凯渊很不服气。
王慈韵笑他的孩子气。“骂也是一种关心呀我送你回去吧。”
*****
“妈,这是慈韵,我将来要娶的女人。”
“凯渊!”方母看着儿子,和被儿子围着肩膀不肯放开的女孩。
还有精神乱讲话,死不了了。如果不是看在他生病的分上,她一定抬起手肘用力撞他的肚子。王慈韵随方凯渊走到沙发坐下。
“伯母,凯渊感冒发烧,我们去看过医生了,这是他的药,请记得要让他按时服用。”好像知道方凯渊会赖皮不肯吃药,王慈韵特别拿出来交给方母。
方母一边关心儿子的病况,一边更关心地打量儿子说他以后要娶的女孩!有本事把她儿子带到医院去的人,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她笑着说:“慈韵,别看凯渊这么大一个人年起来雄壮威武的,其实他从小就怕到医院看病,怕得可笑,除非有人两边架着。你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妈!”方凯渊哀叫一声。这项弱点还不是遗传自他老爸,要是老妈再多泄密,可会把他大男人的威严统统出卖掉的。
“伯母,我是一路哄着他去的。”王慈韵笑容可掬地报告。
“原来这样呀。慈韵,凯渊一定很信任、很喜欢你,不然他不会让你看到他这么好玩的样子。”方母和王慈韵同时笑了起来。
“什么好玩。”方凯渊站起来。
王慈韵知道他生气了,紧紧挨着他,跟方母说:“伯母,我扶凯渊去休息,然后我也该回去了。”
方凯渊搂着她的肩,额头上一片黯色,垂下头不高兴地说:“慈韵,我在生病,你还要回去?”
“我又没说要住台北,不回去家里的人会担心。”
“我等下打电话替你向大哥请假,说过两天我送你回去。”方凯渊认为生病皇帝大,不管王慈韵的意愿,他说了算了。
就算生病也不能这么霸道呀!王慈韵把他顶开:“一天都不行。”
“慈韵,总要等我病好了才能送你吧,你不怕我硬撑,病情加重吗?”方凯渊又将她搂过来。
“我又没要你送,你乖乖躺在家里休息就好。”王慈韵的话让方凯渊脸色更加晦暗,头晕眩了一下,差点又站不稳。“凯渊!”
吓得王慈韵双手又快快抱住方凯渊不放。
方母忙着转动眼球看他们推来抱去的,看情形该替儿子把女朋友留下才是。
“慈韵,如果你不嫌烦的话,伯母也要拜托你留下来盯着凯渊吃药,不然那包药就会原封不动地放到下个世纪了。慈韵,勉强留一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