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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白雪王子 page 12 作者:董妮

  而她,几乎算是伴著他一起成长,还以为自己绝对有本事对抗谣言,不受动摇,但事实是,事到临头,她比谁都怕。

  突然觉得自己好卑鄙,过去,她怎么有脸骂伊靖染胆小?

  「对不起。」垂下头,她万般沮丧。

  他坐上病床,大掌执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的目光与他对视。

  「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喜欢你。」他的手在她几乎没有知觉的腿上,来回抚触。

  她机灵灵打了个寒颤,以她的腿伤而言,应该是毫无感觉的,但她却发现伤腿在发热。「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他垂眸,想了很久。「可不管你是累赘、或者像以前一样能健健康康地到处跑,你都是家人。家人是永不背弃彼此的。」

  她愣了一下,单手支额大笑了起来。该感激他对家人的执著吗?因为年少的缺隐,使得他对家人有绝佳的耐性与荣誉心,变成了许她一生的最佳屏障。

  笑著笑著,她泪滑下眼眶。「不悔儿……告诉我,你是用怎样的心情在说这种话?」

  「怎样的心情?」沈思片刻,他开口。「想把你留下来,一辈子都不离开我。」

  不是爱吗?她有点难过。

  一会儿後,他羞涩地搔搔头。「以前听人说过,这种感觉好像就叫做爱。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觉得呢?」

  她的回答是探过身,紧紧搂住他。

  「珞……珞薰……」他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

  仿佛觉得他的声音太吵,她嘟起嘴,用力吻上他的唇。力道用得有点大了,他吃痛地蹙起眉。

  但随即,他被她口中的芬芳深深吸引,情不自禁,他启唇,舌头探入她唇里。

  当他的舌头与她的丁香相碰,她背脊窜过一阵激情电流。

  「悔……不悔……」她在他的怀里喘息。

  他换了个角度深深吻著她。「薰……我……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叫我不悔?」他的名字应该叫「伊悔」才对。

  「嗯!」甜腻的呻吟逸出她齿缝,在快感激情中,她努力捉住最後一丝即将消逝的理智。「因为……不要後悔,我希望……你的一生都不再有悔,像我就一点都不後悔认识你……」

  答案化成快感席卷他的心。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只有她。

  原来他的人生也可以不悔。

  情不自禁地,他再度勾出她的丁香,又是一阵抵死缠绵。

  她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该是他今生第一场爱恋,也是首次的情欲勃发。

  但做这种事似乎是人类的本能,不必人教,自然便能做得完美。

  他的手追逐快感的波动,探进她衣襟,一把罩住她柔软的胸。

  「啊!」她惊呼,但下一瞬间,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却在她眼前上演。

  伊悔低下头,隔著棉质的病人服舔上她的胸。

  她首先感到一阵湿凉袭上胸部,接著,无边火热包围了她。

  「不悔……啊!不悔……」她好怕,她要烧起来了。

  他撩起她的衣服,张嘴,含入她胸前的蓓蕾。

  「啊!」当他的舌磨上那嫩蕊,她整个背脊都弓了起来。

  他的手来回挑逗两朵花蕊,直到它们挺立、绽放成最美丽的粉红。

  「不行了、不行了……」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

  他继续往下吻,来到她平滑的腹部,小巧的肚脐像是最美丽的挑逗,他迫不及待吻上它。

  「不,别这样……」她扭著腰想逃。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一只手探入她的大腿根部。

  「不行,你不能碰那里。」她的泪都涌出来了。

  「你好可爱。」他作梦也想不到,当年那个飞过他身边,将欺负他的坏学生扁成猪头的暴力女原来也有如此娇人的一面。

  过去他是瞎了眼吗?为什么十年多了,他直到现在才看穿她强硬外表下的柔软。

  心头突然软得像要化开,他好想紧紧拥住她,态意欢怜。

  「够了。」她被情欲染得通红的脑袋拚命摇著。「我不行了,不悔……啊!」在一阵激烈颤抖後,她缓缓瘫软在他怀里。

  「珞薰。」莫名地,他有股冲动,这辈子,他愿意为她生、为她死,只为她一个、永远不悔。

  「换我了。」含著泪,她抬眼望他,纤手探向他的裤头。

  「你不能碰。」他吓一跳,想逃。

  她的武士之心却选在此时发作。「那样不公平。」

  该死,这种事不需要讲求公平。他还想著要说服她放弃,但是她已解开他的拉链,探向他的男性象征。

  下一秒,她一双眼儿瞪得像要掉下来。「好大。」

  「我早告诉过你的。」光抱著她,他就已经够冲动了,何况她还碰他,他怎受得了?

  「会不会难过?」她问了个天真的问题。

  而那份无邪却让他整个人紧绷得像要爆炸。

  不管了,他确实需要碰她,就算……她正伤著,他还是忍不住,了不起,他不要做到最後。

  尤其,这份激情还不是他挑起的,罪魁祸首是她。

  「唔!」他咬牙,忍住她手指在他男性上厮磨带来的快感。

  「不悔?」她似乎玩上瘾了。

  一个男人所能忍受的也就这么多。他挺起身,吻上她的唇,藉著身体的重量正想将她压倒。

  「我告诉你们……」严锣突然闯进来。

  伊悔趴在齐珞薰身上的身体突然抖了两下,无边憾恨似滔滔江水,一去永不复返。

  第十章

  最终,齐珞薰还是决定截肢保命。

  手术过後三个月,除了还有些不适应外,基本上,她生活得还不错。

  伊悔请来世界知名的义肢师傅为她量身订做最好的义肢,听说,这种义肢不仅可以助她行动自如,甚至小小的快走都不成问题。

  简直不可思议,她听著那些繁复的讲解,什么电脑与神经接触、可以听她脑部下命令……她完全不懂,却知道,在伊悔的细心安排下,她以为就此成为黑白的人生又变回彩色了。

  她很努力做复健,医生说,顶多再半年,她一定可以走路进礼堂。

  噢,忘了说,她答应了伊悔的求婚,做他一辈子的家人。

  她爷爷、父亲、兄长,对这桩婚事全抱持乐观其成的态度,倒是他那方的家人……

  据闻他们并不赞同伊悔娶她,因为她少了一条腿。

  但伊悔很坚持,害他家里的人快气炸了,直骂她是个迷惑人心的害人精。

  齐珞薰倒是不在意,认识伊悔多年,早知他个性执著顽固,决定的事,绝不轻易更改,他家人搞不清楚,妄想撼动,才是脑筋有问题。

  他们说不来参加她和伊悔的婚礼。

  她有些遗憾,在这人生最美的时刻,她希望所有人都能为她祝福。不过伊侮好像不怎么在乎。

  最近,他最热中的是——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珞薰,你看,我把盘子洗好了。」瞧他快乐的,真教人搞不懂,只是洗个盘子,有什么好开心的?

  「麻烦你了。」她勉强扬起唇角,对他招招手。「不悔,今天我们就要回台湾了,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他呆呆地眨了两下眼。「为什么要紧张?」

  「因为你终於答应出售人偶,一定会有很多人想知道,坚持不卖人偶的你为何会突然改变心意,恐怕记者们会追得你喘不过气来;也或许……它们卖得太好,艺廊会卯足劲催你再做新的,再不然……你没想过,它们可能卖不出去吗?艺廊万一要你退钱,怎么办?」她说了一大堆,却都没有提到重点。

  其实真正的问题只有一个——倘若有人笑他娶个残废的妻子,他会怎么做?她,很想知道。

  「如果有人问我为何卖人偶,就老实告诉他们,我需要钱喽!至於人偶的销售问题,」他想了一下。「我做人偶本来就不是为了卖钱,卖得好或不好都没关系,我还是会继续做下去。你若担心家里经济问题,我会多接几个制作娃娃屋的工作,你不必担心。」

  看著伊悔诚挚的笑容,齐珞薰蓦然想起多年前听人评过他的人偶,它们之所以珍贵,就在於其中流露的真情与超凡脱俗的气质。

  因为伊悔本身就是个真诚、坚定的人,所以他做的人偶才会拥有如此美丽的姿态。

  相较於他,她的无边忧虑变得肤浅,深吸口气,强压下满心不安,她对他伸出了双臂。「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他笑嘻嘻地走过去,抱起她。「想不到我们在台湾相识,却居然跑到日本来结缘,现在要走,真有些舍不得。」

  「我也是。」环顾一眼住了三个多月的病房,这九十几天真的发生了很多事。「但飞机不等人,等下回有机会再来这里回忆吧!现在要赶飞机了。」她催他快走。

  「等我们结婚後,来日本度蜜月好不好?」他抱她坐上轮椅,推著她走出病房。

  「好啊!」她点头。

  他笑得更开心了。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注意著她的神情和路面景况。

  严锣告诉过他,轮椅坐起来其实一点也不舒服,所以推轮椅的人要非常小心,尽量维持在一定的速度内,千万别时缓时急、很难受的。

  还有,路面的起伏、坑洞也会震荡到坐轮椅的人,可能的话,最好都选择平缓的路面走,免得震坏坐的人。

  伊悔把这些重点一一记下,随时不忘提醒自己小心注意。

  也因此,当他们走出医院,几个同院病人过来打招呼时,伊悔是专心推轮椅到完全不知外界发生何事。

  「恭喜你出院啊!齐小姐。」某个病人这么说。

  「谢谢。」齐珞薰颔首道谢,在日本待了几个月,基础日语他们大概都听得懂了。

  「伊先生、齐小姐,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另一个病人这么说。

  齐珞薰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伊悔却只顾著注意路况,半声招呼也没回。他埋头推著她,一直一直往前走。

  当然,他也不会听到另一记惊诧声。「呃,他们要结婚?」

  「是啊!伊先生千里迢迢从台湾来到日本找齐小姐,就是为了向她求亲,现在她平安无事了,他们当然要结婚喽!」

  「但她断了一条腿耶!」

  「人家伊先生又不在乎。」

  「真是个多情的好男人。」

  「只不知道可以维持多久。」

  「什么意思?」

  「你们想想嘛!伊先生年少英俊,要什么女人没有?现在他是喜欢齐小姐,但他还这么年轻,多的是机会认识更好的女人,谁能保证他不会变心?」

  「说得也是。」

  「齐小姐真可怜。」

  她可怜吗?听著那越来越远的讨论,齐珞薰一张原本红艳似樱的娇颜倏忽变得苍白。

  *  *  *

  伊悔一直没发现齐珞薰的异常,直到他们坐上飞机。

  她就坐在他身边,一路上半声不吭,他还是毫无所觉。

  空中小姐过来询问他们的主菜是要鱼还是肉?

  他替两人都点了鱼。本来他是不爱吃鱼的,挑鱼刺麻烦死了。

  但听说她一直是喜爱海鲜胜於肉类,於是,他也养成了吃鱼的习惯。

  午餐一送上来,他立刻帮她把鱼刺挑出来,这些工作原本都是她在做的,因为知道他怕麻烦,要让他吃鱼,只有帮他将麻烦解决了。

  如今,他们的角色彻底掉换过来。

  她看著他以不甚熟练的动作将鱼刺一一挑出,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悲。

  「不悔,你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是因为可怜我吗?」她很不安。

  他抬头,愣了一下。「你说谁可怜?」

  「我啊!」纤手忍不住摸向自己的断腿,她的神色变得冷漠。

  「你哪里可怜了?」他不懂。

  「因为……」到现在,她还是无法面对少了一条腿的事实。尽管,那已不可改变。

  他定定地看著她,仔细观察,发现她下意识摸腿的行为。「如果你是说腿的事,我不觉得那有什么好可怜的,你还活著不是吗?」

  「但我这辈子再也没办法跑、没办法跳了。」在此之前,她甚至是齐家最有天分的武者。

  「我这一生也永远没办法去海边晒太阳啊!」他指著自己的湛蓝眼眸,和那一身永远也晒不黑的雪白肌肤。「听说夏天去海边游泳、晒太阳是人生一大乐事,可我活了这么大,从来没去过。」

  白化症患者另外有个好听的名字——月亮的小孩。

  可这也代表,他终其一生都与阳光无缘。

  她想起高中时代,大夥儿起哄闹著叫他「白雪公主」,後来又改成「白雪王子」。绰号的起源纯粹只是好玩,谁也不曾想到,这对他是多大的伤害?

  「不悔……」她满腹愧疚。

  「干么?」他失笑。「我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请你别随便可怜我。」

  她呆了半晌,双手掩住脸,轻轻地哭了起来。

  「珞薰!」他有些慌了手脚。「你怎么突然哭了?」

  她没说话,继续哭。

  「珞薰,我……你……」他快被她的眼泪给吓死了。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沿著指缝滑落衣襟。

  他急跳起来。「我去拧条湿巾给你。」其实他更想去请教严锣,女孩子莫名其妙哭了,该如何处理?

  但严锣与其余齐家人早在三天前就回台湾了,现在整个飞机上,没半个熟人可以给他解答;他慌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个不停。

  几分钟後,他拧来湿巾让她擦眼泪。

  老天保佑,她已经不再哭了。

  「对不起,不悔。」她突然跟他道歉。

  他又是一头雾水。「你……觉得怎么样?」总不会那次意外还留有後遗症吧?他很担心。

  「我一直没为你著想过……」她激动得全身发抖。

  「啊?」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他完全搞不清楚。

  「我一定会努力振作,做一个不会丢你脸的妻子。」

  「有这么严重吗?」

  「请你相信我。」她忽地捉紧他的手。

  「噢,好。」他除了点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深吸口气,挺起胸膛。「等著瞧好了,我绝对不会轻易被击倒。」她才不怕流言,一点也不怕。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兴奋,他还是努力给她拍手鼓掌。

  片刻後。「那现在可以吃饭了吧?」他问。

  她瞠他一眼。「不悔,我这么努力,你一点也不感动吗?」

  要感动什么?他实在满腹疑云,但基於艺术家灵敏的天性,他也知道这时候摇头,稳死无疑。

  因此,他拚命地点头。「感动,当然感动啦!」

  「那你没有一点表示吗?」

  真的是祖宗有灵,他脑海里倏忽闪过严锣的叮嘱——女人常会心情不稳,这时候千万不能对她们发脾气,也不能摆出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她们会嫌你不懂情趣。

  此时,最好的应变方法是,抱抱她们、亲吻她们、再说一句「我爱你」,保证一切OK。

  虽然以前他从不是个好学生,但现在,为了照顾齐珞薰,他可是把严锣的话当圣旨在拜了。

  「我爱你,珞薰。」倾过身子,他轻吻上她的红唇,果然瞧见她娇瞠的花颜瞬间变得火红,羞怯怯宛若一株迎风初绽的桃花,美丽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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