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么,你喜欢好人吗?”程颍浪顺着她的话问。
她点点头。“喜欢。”不涉男女情事的喜欢。
“真的?”她的回答给了他希望。
“颍浪你和阿静何时回道州?”
程颍浪理所当然地答道:“等你想回去时,我们再一道回去,你想回道州了吗?”
“爹娘交代我要看着杳儿长大成人,杳儿是我的责任。”
“杳儿在王府很安全,那么多人照顾她,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我怕王爷的续弦夫人会虐待杳儿,这样杳儿就太可怜了。”没娘的孩子要是有苦也无处说。
“王爷要续弦了?”
她抿了抿嘴。“不确定。总之,我不能丢下杳儿不管,除非王爷续弦的夫人能够真正疼爱杳儿。”
“晚樱,你这是何苦?”他的终身大事不就注定要被耽误了?他该如何是好?
“我是心甘情愿的。”她笑了笑。
程颖浪叹了一口气。“晚樱,不论多久,我都会等下去。”他不想再隐藏自己的心情了。
纪晚樱怔住,莫非……
“颍浪哥,你……”这种事她问不出口。
“没错,我喜欢你。晚樱,我再也不想隐瞒自己的心意了,明明喜欢你,却不能大大方方的同你表露,再瞒下去,我都要发疯了。”
她有些震惊,并不是对他完全没有感觉,毕竟两人认识多年,而一个男人不可能无所求的跟在一个女人之后。只是,现在的她,能自由地接受他的情意吗?
“颍浪哥,谢谢你。”
他一时心急,“晚樱,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我愿意等你。”
“等我?”怎么等?得等多久?
“嗯,等你对杳儿完全放心。”他有的是时间,只要她肯许诺,他不怕等待的苦。
望着他热切的眸子,纪晚樱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事连我自己都没把握,实在不能拖你下水。”
“不怕的,我不怕被拖下水,我受得住。晚樱,告诉我,你能接受我吗?”
一个如此深情的男人,这样渴慕的表达着他的爱恋,她非草木,岂能无情?
“颍浪哥,我……”她不能啊。
此时,程颍静走进茶楼,打断了她的话。没说出口的拒绝,却让程颍浪以为她的回应是相对的。
“要来喝茶也不叫我一声。”程颍静大剌剌地坐下。
“看你在午睡,所以没吵你。”程颍浪也没多作解释。
“晚樱,听说皇太后将你指给了三王爷做续弦,是不是真的?”程颍静来这凑一脚,就是为了问清楚这件事。
程颍浪呆住,不相信地看向纪晚樱,他才表白的爱,难道如此短命?
“是真的吗?”他沮丧极了。
纪晚樱十分为难,她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潮舟哥早朝回来时说的,不会错啦,听说整个皇城都在谈论这件事。”
纪晚樱沉默以对,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对,进退维谷的她,除了任人安排,什么也不能做。
“晚樱?”程颍浪觉得自己心碎了。
“颍浪哥,原谅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程颍静冷笑道:“不是我刻薄,大哥,晚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晚樱了,为了荣华富贵,她可以不择手段。”
“阿静,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我是为了杳儿。”纪晚樱难受地解释。
“杳儿?”程颍静说着风凉话:“早说了晚娴姐高攀三王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阿静!”程颍浪斥道。
“本来就是,我又没说错话,如果晚娴姐好好地在道州安身立命,会落得红颜薄命的下场吗?”
纪晚樱再也听不下去了。“我先走了。”
程颍浪拉住她。“再坐一会儿,我还有话没说完,好不容易见一面的,别这么急着走。”
“哥,你还拦着人家做什么?晚樱一向看高不看低,你就让她当王爷的续弦嘛!”程颖静火上加油的说着,她就是见不得纪晚樱装得一副小可怜的样子,一心想拆穿她的真面目。
“阿静,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说这些废话气晚樱。”程颍浪恳求地看向纪晚樱。
“哥,我这样做就是为了帮你的忙,纪晚樱看不上你啦!”程颍静瞪了纪晚樱一眼。
纪晚樱挣脱程颍浪的手。“颍浪哥,阿静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是个不识好歹的人。”
“晚樱,我会等你,等你接受我。”他头一回这么怕失去她,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纪晚樱柔柔地一笑。“谢谢你,至少我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颍浪哥在乎我快不快乐。”
“我不只在乎你快不快乐,我还在乎你在乎的一切,我可以为你而死。”他心急地道。
闻言,程颍静目瞪口呆。“哥,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能这么在乎一个人,倒也不枉此生了。”他灼热的目光像要将纪晚樱燃烧似的。
“颍浪哥……”纪晚樱被感动了。能有一个男人如此炽烈的爱慕她,就算教她去死,她也是愿意的。可她有她的牵挂,不容许她放纵,所以只得辜负程颍浪。
“晚樱,你愿意做王爷的续弦?你忘了在道州时说过,纪晚樱只做元配,绝不能是妾、绝不能是续弦?”
程颍浪慌了手脚,他千里迢迢地来到京城,就是为了爱己所爱。
“也许这就是命吧!”她脆弱地道。那日的伤尚未痊愈,腰际仍不时地疼痛着。
“你怎么可以这么认命?”他不甘地轻吼。
程颍静在一旁冷笑着,她为哥哥不值,早告诉他纪晚樱不是什么贞节烈妇,他却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
“不然呢?”纪晚樱凄苦一笑。她的清白算是被毁了,皇城里四处传着不堪的流言,而她却连辩解的机会也没有。
“我们回道州去。”程颍浪提议。
“除非杳儿能跟我一起走。”她淡淡地说。
之后,纪晚樱又和程颍浪谈了许久,一直没有结论,最后她以天黑为由,告辞回王府。程颍浪仍试图留她、不让她走,在她几次的坚持下才走成。
“哥,天底下又不只纪晚樱一个女人,你干嘛这么痴情?”
“阿静,拜托你别再说这些帮不上忙的话好吗?”程颍浪难过地看了一眼程颖静。
“人都走了,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事实。”她冷言反驳、毫无愧意。“晚樱会受伤的,帝王之家的男人不会真心地守着一个女人。”
“那也是她的事。”程颍静真的这么认为。就像她喜欢张潮舟,不论结果如何,她都会勇往直前、绝不退却。
“阿静,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晚樱?”
“我没有讨厌她啊,只是觉得女人不该像她那样贪求富贵。”
这是什么理由?他相信晚樱不是那种人。
“阿静,这是你的偏见。”
“哥,忘了纪晚樱,改明儿个我介绍别的女孩让你认识,好过纪晚樱不知多少。”
“不,我会等晚樱。”
第六章
清江一曲柳千条,
二十年前旧板桥。
曾与情人桥上别,
恨无消息到今朝。
——唐 刘禹锡 杨柳枝
“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孩子不见了!”奶娘响彻云霄的呐喊,惊动了王府的所有人。
负责在晚上照顾朱杳的奶娘秀娥,被朱序涛叫来问话。
“慢慢说。”朱序涛平静的语气下头是一颗担忧的心。
“孩子晚上一向睡得很安稳的,所以孩子睡了之后,我通常也跟着睡了,整个夜里,半点声响也无。奴婢一向浅眠,若真有声音,一定会醒来的,哪知道我一觉醒来后,杳儿郡主会不见了。”秀娥自责极了,郡主不见了,照顾她的人很可能会掉脑袋,可她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孩子的。
“这几天除了我之外,还有谁看过孩子?”朱序涛想了想之后问道。
“除了爷就是纪姑娘和朝露公主了。纪姑娘是天天都会来陪杳儿郡主玩耍的,而朝露公主……她来看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秀娥照实答道。
“纪姑娘天天去?”
秀娥点点头。“纪姑娘很疼杳儿郡主,所以她来得最勤。对了,杜姑娘也来过,就在昨天下午,我正准备喂奶,所以杜姑娘只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你认为谁最可疑?”朱序涛干脆直接问道。
“奴婢不敢胡说八道。”秀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本王要你说你就说。”
秀娥颤抖着,不断地磕头。“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也不知道郡主怎么会失踪了。”
“所以我才问你谁最可疑。”朱序涛说。
“秀娥怕得罪人,不敢多言。”
“本王问你话,你就照着你所认为的说出来,还是你怕得罪别人,却不怕得罪我?”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秀娥可怜的喊着。
“那就快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我只是做个参考,说错了也不要紧,本王会明察秋毫。”
秀娥不想连累任何人,可也不能就此得罪王爷,而且王爷保证他会明察秋毫,所以她随便说个人应该没关系才是。
“奴婢以为,纪姑娘是最有可能抱走杳儿郡主的人。”
“是吗?为什么?”
“纪姑娘曾经问过奴婢,王爷若有其他孩子,可不可能把杳儿郡主给她。”
“你怎么回答?”
“奴婢斩钉截铁的说根本不可能,王爷这么疼爱郡主,哪里会舍得割爱。”秀娥并不讨厌纪晚樱,可比较起来,她宁可得罪没有靠山的纪晚樱,也不愿得罪爪哇国的朝露公主和王爷的师妹杜香椿。
朱序涛深邃的眸中透出沉思,他语气坚毅地道:“纪姑娘真的这么问过?”
“是的,奴婢不敢胡说。”秀娥连忙保证道。
“你下去吧!”
秀娥起身告退,她知道自己今天过了一关,性命得以保全。
朱序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窗外,唇际忽然泛起一阵冷寒的笑。“郭飞,把纪姑娘请到‘怀旧楼’书房,就说本王有事要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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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晚樱走进“怀旧楼”书房,朱杳失踪一事令她心急如焚。
阳光灿烂地照在书房中,也照射在书房中男人高大的身影上。
“你的城府可真深啊。”
闻言,纪晚樱的心不禁泛起冷意。“你怀疑我?”
朱序涛站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下颚,冷冷地瞅着她委屈的面庞。“难道不是?”
“我没有。”话音才落,她纤弱的身子已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你最可疑。纪晚樱,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既担心又害怕地开口:“不是的!杳儿不是我抱走的。”
“你口口声声保证不跟我抢孩子,你有什么资格同我抢孩子?”他要拆穿她的虚伪。
“我是没有资格,我只是认为爷未来会有其他孩子,所以……”她被逼至墙角,抵着背后冷冰冰的墙,令她微微发抖。
“所以你偷走了我的孩子?”
她已无退路。“不是的,我没有偷走杳儿。”
“没有偷走?哼!你是暗里偷、明里抢。孩子呢?快交出孩子!”朱序涛愤怒地嚷道。
“没有!我没有——”男人的气息呼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教她不敢动弹、不知所措。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本事养孩子?你连自己都养不活!”
她屏息,一双水眸回避着他的瞪视。“不——”
“孩子到底被你藏到哪儿去了?”他大吼。
“没有,我没有把杳儿藏起来,不是我。”她声音微弱的辩解着。她试着挣脱他强势的束缚,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在我母后面前扮苦旦,把子虚乌有的事绘声绘影的说成事实,你真是一个教本王恨之入骨的女人。”朱序涛这辈子从没这么生气过。
“王爷,你误会了,杳儿不是我抱走的,真的不是我。”纪晚樱无助地落泪。
“别在我面前哭,哭对我是最没有用的!”他说。
天!他为什么不相信她?她的泪像是溃决一般,止不住地落下。
“我叫你别哭了!”他吼道。她哭泣时的小脸特别惹人怜惜,看着她晶莹的泪珠掉落颊边,他竟然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王爷,真的不是我把杳儿抱走的,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是不是要我掏心挖肺?”
“想用眼泪勾引我吗?”自古以来,英雄总是难过美人关。清灵的眉目、白皙的肌肤、一抹红樱的唇色,带着泪痕也是美丽的。
“勾引?”她呆愣住了。
“你知道男人禁不起这些的。”朱序涛观着她的丽颜,抬手擦去她的泪珠。
“晚樱不曾想过勾引男人。”她觉得莫名的说。止住泪,害怕地看着他略显无情的脸,她听见他低沉迷人的声音。
“你已经成功的勾引了我。”
“王爷……”她的心跳得好快。
想到书房内有张软榻,朱序涛邪佞地一笑,伸出健臂紧紧地圈钳住她细弱的腰肢。“美丽的女人有野心是正常的。”
他捧起纪晚樱雪般的小脸,冷酷的唇淡漠地一笑。俯首品尝她的味道,灵巧的舌先是舔弄,然后用力吸吮着,仿佛要一口咬下她的嫩唇。
“不要这样,王爷,我不喜欢……”她困窘地道。她小巧的唇被他的唇齿侵占,除了吃痛,竟然也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快感。对他的举动,她无力招架,只能气息纷乱的任由他攻陷自己。一双抗拒的手抵着他的胸膛,她几乎无法喘息。
将她推倒在软榻上,朱序涛得意一笑。“逃不了就乖乖就范。”
“我不是随便的女人!”他为什么不放过她?她承认自己一开始就错了,她不该来京城的、不该妄想能左右朱序涛的。不该……
他放肆的解开她身上的裙系和衣襟上的盘扣,象牙白的衣裳完全敞开,纤细的骨架撑着美丽的胴体。她的身子出乎意料的令他满意,原以为细瘦的她,胸前的春色竟如此饱满。
男性的嘴唇霸道的尝着其上的滋味,纪晚樱娇嫩的身子泛着处子的光辉。她扭动身子,不适应他的狎弄,可不论她怎么躲,就是无法避开他。既然所有人都以为她已是他的人了,他为何不干脆弄假成真?
“我们……不要这样好吗?”躺在他身下,纪晚樱露出准备赴义殉道的表情。
“你的身子很美,我喜欢。”朱序涛没有停手的意思。
“没名没分……”
朱序涛撇嘴笑笑。“原来你看重的是名分。”
她屏息。“请让我起身。”
两人对峙着。
“放轻松点,男女之间就是这么回事,你又不是没尝过这滋味。”
“我没有。”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自己的冤枉。
朱序涛低声哼笑着。“幻想自己的纯真,是你行房时的伎俩吗?”
“你真是下流!”纪晚樱抬手要打他,却被他握住手腕,他温柔的褪下她身上的所有衣物。
“好好享受,我会给你极致的快感,你以后会感谢我。”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他的唇重新吻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