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你的唇都不曾尝过,却要为了不知是谁的孽种娶你为妻?”
他将她推向书柜、猛然吻住她,愤恨的舌同时钻入她的嘴内,一边还伸出大掌,故意地抓弄她的胸脯。纪晚樱先是呆愣了下,然后才回神死命的挣扎,她全身剧烈的颤抖着。
“不要这样!”她慌乱的说。
朱序涛没有预警的松开她。此刻她双腿发软、狼狈的跌坐在地上,身子仍旧克制不住的抖着。
“怎么,你的男人没这样吻过你吗?”他冷笑着。
“男人?什么男人?”她责难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待她?
“你腹中孩儿的爹啊,别告诉我你连是谁给了你孩子都搞不清楚。”
纪晚樱摇头,眼中带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纪晚樱,若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就用正大光明的方式,或许我还会考虑考虑,可你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只会弄巧成拙、让我嫌恶,知道吗?”
“你——”她快受不了了,这男人的指责如此莫名,让她一头雾水。
“想嫁我是吗?”否认的话才要说出口,但一思及朝露公主撂下的狠话,纪晚樱只得将话硬生生的吞入肚子里。
“怎么不说话了?”他挑起一道眉,等着她的解释。
她低垂着粉颊,心里泛着阵阵凉意,害怕多说话反而弄巧成拙。
“抬起头看着我!”他命令她。
她踌躇了一下,还是抬头面对他的怒火。他盯着她的小脸,长而翘的睫毛,红艳的唇,一张清丽无双的脸蛋、美丽动人,可她的心却是诡计多端的邪恶,可惜了一个玉人儿。
“你真有本事,想把事情闹大是吗?连太后那里你也有办法使计!”
“我没有。”她小声地回应。
朱序涛抬起手,大掌缓缓的抚上她的颊,粉嫩的肌肤、莹莹的黑眸,他想看穿她伪装的天真无邪。
“敢做不敢当。”他嗤笑。
她打了个冷颤。“我没有做王爷以为的那些事。”
“跟我说实话,如果你承认一切,也许我会考虑娶你为妻。”
闻言,纪晚樱半晌不语,她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朱序涛要她承认怀了某个男人的野种,却恶劣地想嫁祸给他,可她什么都没做啊!如果承认一切,他就会娶她?可能吗?他会因为她承认而娶她?若真是如此,是不是杳儿从此就可免于被后母欺负?她要做这样的牺牲吗?值得吗?他会不会反悔?
“不说是吗?那好吧,就让你腹中的胎儿一出生……”
她摇头,怕他反悔,她忙不迭地道:“我承认、我认了,你说什么我都认了,只要你肯娶我,什么我都认了。”
朱序涛板起脸。“我对你失望透顶。”
她的泪水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哭什么?敢做就得敢当,像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做我朱序涛的妻子!”
“你答应的,你说只要我承认,你就会娶我,你怎么可以反悔?”
朱序涛不屑地道:“你承认了什么?我可是一句话也没听见,纪晚樱啊纪晚樱,你像妓女一般下贱。”
她的泪珠一颗颗往下坠,落在衣襟上、湿成一片。
“我承认是我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是我毫无廉耻,怀孕在先却诬陷你。”她痛苦地道。
朱序涛眸光寒凉的觑着她。“婊子就是婊子,一点羞耻心也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她吓了一跳,不意他有此一问。“男人?”
“真正应该为此负责的男人是谁?我去问问他为什么不肯认这笔账。”他说。
纪晚樱被他的话问住了,她慌张的摇摇头,低嚷着:“我不会说的。”没有这个人,教她如何说?
“真没用!”说完,朱序涛便往门外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纪晚樱的视线模糊起来,泪水流下颊,弄花了她的脸。怎么会这样呢?到底是谁在皇太后面前说了什么?那个人的用意是什么?
她觉得好累呀,心比身体更累。
第五章
那次之后,纪晚樱与朱序涛差不多七、八天未见。她是刻意避开他的,她不想再听到他的羞辱,所以时时躲着他。可再怎样躲,总有躲不了的时候。
“怎么,避着我?做了羞耻的事怕我召告天下?”
乍然听见身后冒出来的男音,纪晚樱被吓住,她猛然回过头,一见是他,魂差点跳出身子。
“见鬼啊?”
她瞪大眼,不自觉地往后退,然后开始跑。朱序涛轻易的追上她,扯住她的手臂,像是捕获猎物似的咧嘴一笑。
“你快放手,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么?”纪晚樱惊恐的问道,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惹。
他不怀好意的笑。“不是想嫁我吗?”
闻言,她愣了下。
“想嫁我却惜肉如金,如何能勾起我的欲望?无法勾起我的欲望,我怎会昏了脑袋的娶你?”他讽刺地道。
“我不会勾引人。”
他使劲地抓紧她的手腕。“说谎!不会勾引人怎么会怀了男人的孩子?”他眯眼瞅着她。不等她回答,他接着又逼问:“干嘛看到我就跑?”
“我以为你并不想看见我,所以躲着你。”她慌乱地说。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不想看见你?”他问。有的时候,他真是恨不得摇醒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冲动。
“我猜的。”她淡淡的解释。
“猜的?你可真会猜啊,猜出这么莫名其妙的结论。”他的怒火逐渐升高。
“不然呢?难道要巴着你不放吗?”她涩涩地一笑。
“想要我娶你,可是却放不下身段,嗯?”他的脾气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给激出来。
“我想过了,你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而我身份低下,是异想天开才会希望你娶我为妻。”
“所以?”他静待下文。
“两个不对等的阶级,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她认真地道。也许要保护杳儿,并不一定非得成为他的妻子,她这样无端吹皱一池春水,何苦呢?
“阶级?哼!纪晚樱,你现在才来跟我谈阶级,不嫌太晚了?”朱序涛沉着地道。
“为什么会太晚?”
“整座皇城都在传着你我的谣言,你现在倒好,吹皱一池春水之后才嚷着干卿底事。”
她怔怔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
“我现在成了玩弄亡妻妹子的负心汉。”
她摇头,俏脸顿时苍白。“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怀孕。”
“没有怀孕?那为什么从来不曾听闻你的解释,为什么?”
“我……朱序涛,我郑重地告诉你,我没有怀孕。”
她使力抽回手,转身要离去,他突然挡住她的去路。
“你小产了?”
她别开脸。“不干你的事。”
“是不是小产?”他着急地问。
“没有孩子,哪来的小产?”她咬住下唇。
他斩钉截铁地道:“来不及了,母后已经指婚,不管你高不高兴,都没时间让你后悔了。”
“指婚?”她僵住。是老天爷在戏弄她吗?这个玩笑开大了,她没怀孕,却被传得满城风雨,她只想陪杳儿长大,却扯出个皇太后替她指婚。
“怎么,吓傻了?”他冷冷的讥讽道。
纪晚樱回过神,慌忙道:“我去向太后解释去,我没有怀孕,不必要谁负什么责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成了这个事件的受害者。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想嫁人、不想嫁你,太后不能指婚!”她喊着。
他也是今天一早才得知这个消息,皇上在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恭喜他,把他气疯了。
“纪晚樱,你是个反复无常又矛盾的女人!”他提醒她几天前的行径,与今日一比,可笑得很。
“这真的是一场误会,我……”她望着表情严肃的朱序涛,说不出话来。
“我认了,而这全是你害的。”他严厉地道。
“不!我无意害你。”她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纪晚樱!”朝露从另一边奔来,一副打算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来做什么?”朱序涛心情不好的问。
“你不要脸!”朝露不由分说的冲上前去扯住纪晚樱的头发,像是想揪光她的青丝。“贱人!抢本公主的男人很了不起是不是?”
“朝露!你是不是疯了?”朱序涛拉开朝露。
妒火中烧的朝露这个时候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早已失去理智,她只想伤害人。她再度冲上前去,使出全身的力气、左右开弓,重重的甩了纪境樱两巴掌。纪晚樱没预料到她会打自己,身子一倒,撞上一旁的护栏,腰侧一阵吃痛。
朱序涛抓住朝露的手。“你怎么可以打人?”
“你说会娶我的,我这么痴心的等你,你怎么可以变心?这个贱女人只会抢别人的男人。”朝露大声哭着,梨花带泪的倒在朱序涛怀里。
“是母后指的婚,不干纪晚樱的事。”他放软音调道。
“皇太后喜欢的是我,怎会突然指婚?要指婚也是把我指给你啊。”朝露边抽噎边道。
“别哭了,哭也改变不了事实。”朱序涛说。
朝露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痛得站不起身的纪晚樱。“王爷,她说谎,若她腹中真有孩子,刚才她肚子撞到护栏,早已经保不住孩子了。”
朱序涛看向纪晚樱,面无表情的道:“也许她早就小产了。”他回头安慰着哭泣的朝露。“好了,别哭了,哭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
“我不要活了、我死了算了,这世间太不公平了,我等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轮不到我?”朝露死命的哭着,哭得肝肠寸断,然后晕倒在朱序涛胸膛前。
“今天的事,我们找时间再谈。”朱序涛看了纪晚樱一眼道。而后,他抱起晕过去的朝露公主往“无云小筑”走去。
纪晚樱木然的看着他走开的背影,有一种刺痛的感觉在心口漫开。
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朱序涛不是她会钟情的对象,可为何当他选择抱起不省人事的朝露公主、将她丢下时,她竟然会心痛。怎会这样?她的心真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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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丫鬟通报赶到的杜香椿将纪晚樱扶回“涵碧苑”。纪晚樱虚弱的躺在床上,神情黯然。
“师哥打了你?”杜香椿小心地问道。
纪晚樱摇头。
“我就说师哥不打女人的,那……是朝露公主喽?”杜香椿很自然的猜测是她。
纪晚樱不语。现下的她除了狼狈之外,一无所有。她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乱七八糟的,根本偏离了她来京城的目的。
“她怎么这么野蛮?师哥没阻拦她吗?听说她晕了过去,一定是假的,那么粗壮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晕就晕了?”
“公主听说皇太后把我指给王爷,所以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杜香椿欲言又止地道:“你……还好吧?”
“不好,非常不好,我什么也没做,可他们全以为我做了什么。”
“你不想嫁给师哥吗?”杜香椿没料到自己的行为会引起这样大的风波。
“只有想到杳儿,我才觉得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纪晚樱无奈地道。
“其实,我真的是一番好意,说出来你别怪我。”杜香椿吞了下唾沫。“我在太后面前透露了一些消息,也夸大了一部分事实。”
纪晚樱闻言,无奈的闭上眼。
“你被师哥骂了?”杜香椿问。杜香椿本质上不是坏人,她最大的缺点是自私了些。但他以为她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好啊。
纪晚樱悲哀地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晚樱,如果你觉得受了委屈、不想忍受,那我现在就去同太后解释。只是这么一来便白白便宜了朝露,而且经过今天的事,他日让她逮到机会,不知会怎样虐待沓儿。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些事到时再想办法。”
见她转身欲离去,纪晚樱出声道:“等一等。”
“嗯?”
“我想求太后让我把杳儿带走。”纪晚樱睁开眼道。
“这……恐怕不可能。”杜香椿含蓄地道。
“为什么不可能?”纪晚樱困难的坐起身。
“师哥不会答应的,杳儿是皇族骨血,怎样也不可能让她在外头受苦。”
纪晚樱本来并不想同朱序涛抢孩子的,可她现在改变主意了。她在王府恐难再待下去,万一孩子将来受后母欺负,她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姐姐交代?
“王爷会有其他孩子。”
“那不一样,男人有男人的自尊,孩子绝不会送人养育的。”
“太后那里呢?若我去求她,她也许会同意。”
“晚樱,你刚才说师哥还会有其他孩子,那你呢?太后要是说你也会有其他孩子,你怎么回答?”
“我不会有其他孩子。”纪晚樱笃定的说。
杜香椿实际的说:“现在承诺这些不确定的事根本没有说服力,再说,太后一向拿师哥没辙,这事不是她能决定的。”
“所以王爷才是关键?”她懂了。
杜香椿虽同情纪晚樱维护朱杳的心情,但她自己也是烦恼一箩筐。孑然一身的她,随时都有被赶出王府的可能,届时就算师哥留她,她也不见得留得下,日子若不好过,不如一走了之。可她能去哪呢?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什么都只是半吊子,连养活自己都有困难了。
“师哥不会让你带走杳儿的,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同师哥成亲、坐稳王妃大位,那谁也不能欺负杳儿。”
“成亲?”她敢吗?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发生这么多不愉快的事之后,她还能厚颜无耻的把这出戏唱下去吗?
“就看你能不能咽得下今天这口气了。”杜香椿仍旧倾向于说服纪晚樱将错就错。
“朝露公主似乎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她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时间能冲淡一切。”杜香椿乐观地道。
“也许吧!”纪晚樱苦笑道。
那样的男人,明知道是会让自己吃尽苦头的男人,她还把自己放进这个勉强的关系中,可行吗?她不怕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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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颍浪约了纪晚樱喝茶,看着她略显瘦削的颊,他担心的问:“你过得不好对不对?”
“我很好啊。”纪晚樱打起精神说,剔亮的黑眼珠盛满难言的心事。
“如果真的住得不愉快,就搬来潮舟家吧!”程颍浪热切的说着,他一向心疼纪晚樱、一向为她心折。
“不,能天天见着杳儿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我没多想。”她毫不考虑地答道。
“阿静说你兴许是看上了三王爷,所以不愿离开王府,是这样吗?”他为着这种可能性失眠了好些夜。
纪晚樱自嘲地道:“我配得上人家吗?”
“你当然配得上啊,是他配不上你。”程颍浪讨好地道。他不怕被人笑话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的晚樱本来就拥有西施之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