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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夺皇心 page 9 作者:笙晴

  这事可不得了,若不跟三皇子解释清楚,马上撇清关系,万一被误会是共谋,他的乌纱帽就会保不住了,这可不行啊!

  叫赵文华匍匐在地,头有如捣蒜般猛磕,“三皇子明察,小的跟这件事绝对无关。”

  朱阳心情已不佳,又被他这么一搅,心情之恶劣更不在话下,搬过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钱晋迨觑了朱阳一眼,忍住肚子一窝子气,和气地对赵文华说道:“别大呼小叫,有事情快说,别碍我们俩谈事。”

  就看在他歪打正着打断空气中尴尬气氛,好心帮他一把,让他把话说清,否则依朱阳现在的脾气,即使这位老人家跪到明天,他也不会理的。

  “是是。”

  既然能跟三皇子平起平坐。这人来头一定不小,更何况他一脸和蔼的模样,活像弥勒佛模样,无形中助长他的勇气。

  赵文华恐慌地说道:“裘家小姐跟她的婢女。”抬头看朱阳神色,今天主子看起来似乎不怎么高兴,这件事到底要不要讲出来呢?

  他不知这段话,立即引起两人注意及兴趣。

  钱晋迨紧张问道:“怎样?还不赶快说。”不是叫婷萱到洛阳等他,怎么又跑回来这里了。

  “这……”赵文华看了朱阳一眼,还是不太敢说。

  “还不赶快说!”钱晋迨急的满头大汗,“是不是要我摘下你的乌纱帽,你才要说。”

  皇上不急、却急死太监,他怎么会那么紧张。朱阳眯起的目光中,充塞一股冷绝肃杀气氛,黑瞳更加深沉危险。

  “是是,卑职遵命!”要他的乌纱帽,就是要他的命,这可是今天早上三皇子赏给他的,虽然官小,但毕竟还是个官啊。赵文华急的满头大汗,说话就给巴丁起来,“卑职……今早……看到……到……昨日……新娘……到地窖去,过不久……就传出。”

  “传出什么,还不赶快说。”钱晋迨神色着急,恨不得打他两巴掌,打的他结巴不翼而飞。

  他完全没注意到朱阳的特殊眼神,一味叱道:“笨蛋,你还不赶快说,小心我拿毒针喂你。”

  教唆她逃跑是他的主意,但没安顿好她是他一时疏忽,难道他们捉到她,并将她严刑拷打,套出设计这整件事件就是他!

  完了完了!这下惨了。钱晋迨急得满身大汗。

  “不!不要喂我毒针。”赵文华吓出一身冷汗,心里头更加误以为是他办事不力,让三皇子生气了。

  这件事他有疏忽,但也罪不至死啊!

  “过不久……就传出……传出……裘家一老二小……全……全都……逃了。”赵文华以为他投下一枚炸弹,待会被人训了一顿。

  过了半晌——

  奇了,怎么都没人说话?赵文华抬头一望,三皇子文风不动,不知在想什么;而那位客人眸子刚才写的担忧,一下子化为乌有。

  两对眸子投射出不一样的讯息。

  “这事不罚你,你先退下。”朱阳坐在椅上,看了钱晋迨一眼。

  他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当他得知忆恩愿意留下,那脸欲说心情不胜言表,可是,现在看钱晋迨的模样,他敢笃定钱晋迨必定认识裘家小姐。

  他若认识裘家小姐,怎么可能不知忆恩的存在,说不定还知道忆恩代嫁的事。

  看来他似乎瞒了很多事情,眉头皱了一下,脸上又恢复以往的淡漠,他一定要揪出这个人的狐狸尾巴出来。

  赵文华一路上绷到喉咙的一颗心,顿然安了下来,讨好道:

  “要不要让卑职派人去抓!”

  赵文华心思他哪会不晓。既然钱晋迨敢玩他,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朱阳绽开温和笑股,“嘎!那就麻烦你,事成之后,本王重重有赏,裘家一家,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知不知道?”

  赵文华笑得合不拢嘴。要弄个尸体,那还不简单。“没问题。三皇子,这事包在卑职身上就好了。”

  “不行!”钱晋迨寒着脸,冰珠子从齿缝进出,才发现自己失态,赶紧解释道:“你们人多,容易打草惊蛇,我看还是我去抓人比较好一点。”

  朱阳不容置疑的驳回,“你去找信,而赵文华去抓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看还跪在地上的赵文华一眼,打发道:“你先在大厅等我,过一会我就过去。”

  赵文华屈腰叩谢,拔腿往外奔窜出去。待他走远,钱晋迨捺不住性子的发起飙来。

  “你抓她做什么?”毫无警告的占有欲,烧的钱晋迨白玉般的俊颜,罩起一层乌云,整个身子毫无掩饰地喷出火光。“不想嫁给赵展庆又没犯法,为什么要抓她?”

  又在发脾气。

  没错、没错,果然没错。不报一箭之仇,就罔顾他朱阳名声。

  朱阳隐藏眼中异样的光芒,“她逃婚是没犯法,但她竟然大胆叫我心爱女人代她出嫁,这下子是犯我的禁忌。”

  有意瞟他一眼,看他怎么说。

  听他这么一讲,钱晋迨就期道自己的狐狸尾巴露出来,承认自己知道忆恩代嫁的事情。

  如今,为了婷萱,很只好蜒而走险,将事实全抖了出来,钱晋迨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表情道:“若我把信交给你,你是否会网开一面,放了她?”

  朱阳听到这句话,脸庞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恨不得揍他两拳,以发泄他心中怒气。“我还以为世上最忠心、最好的朋友是你,没想到你真的给我藏了一手。”

  说完,一股凌厉掌风劈了过去,狠狠削下钱晋迨一撮发丝。

  “这次给你一点警告,下一次就不要怪我不顾朋友之情,要你性命。”

  钱晋迨眼皮撩也不擦一下,“是!在下以后绝对忠心耿耿,绝无贰心。”

  “废话少说,信拿来。”

  钱晋迨手中出现一封信函,在半空中飘呀飘。“撤销你的命令,不准抓她。”

  朱阳狠狠瞪着他,两人眼神在空中交会,进出一股暗潮汹涌的火光,连空中鸟儿也能感觉彼此敌意。

  朱阳最后吐出话语,“下不为例!

  ☆  ☆  ☆

  两匹雄骏马车停在漆红大门前猛喷气。

  朱阳身穿一件月白色绸袍,腰间束了一条檀香马尾卧龙带,脚下踏了一双黑色千层底鞋,身后忆恩蒙着面纱,金缕丝银梁,翠梅花钿儿,上穿对襟袄儿。下穿湘裙上缀着绢绩纱,五彩缤纷的有如蝴蝶展翅一般,她飘飘逸逸地随着朱阳信步踱着出了大门。

  而赵文华与其子赵展庆官帽靴袍周正齐处,卑躬哈腰亦步亦趋迎送着。

  到了门口,赵文华献笑道:‘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如有得罪,请三皇子不要跟小的计较,若小的找到裘家小姐,望访三皇子无论如何都要拨冗来铜阳村喝杯喜酒,让犬子沾沾三皇子的光。’

  ‘只要不抢民女为婚,本王就会派人送来贺礼,若被我听到你们为虎作怅的风声,就没这一次的好运。’朱阳眼光看了静默伫立在他身侧,蒙着红罗巾忆恩一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释然,‘还有……不用再追裘家的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是是。’赵文华紧张得不知如何接口,怎么才一会儿不见,事情全变个样。一下子叫人备好马车,现在又不准抓人,这到底是怎愿回事,他实在想不透啊!赵文华不禁嘀咕着。

  朱阳对赵文华不以为然的表情不甚在意,他将注意力转到赵展庆身想戴这件事因你而起,下一次再有类似此事的行大你项上人头。”

  赵展庆低垂目光,“小的不敢。”没吃到肉,还惹出一身腥。再怎么逞强,他也不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他是个识时务的人。待他们走后,他要把家里里里外外洒米、盐巴,去去霉气,再去找些娇滴滴姑娘,泄泄心头之气。

  赵展庆飘远的心思,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爹正在二旁说着滔媚话语。

  “三皇子教训得是,小的从此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犬子,不会让三皇子失望的,还有……

  恕在下皮厚,若三皇子不嫌弃小的职位低贱,请有任何喜事,务必通知小的,让小的送上一些薄礼表达祝贺之意。”

  朱阳不想再跟这种人扯上关系,打马虎眼道:“不用你说,我自然知道怎么做。”

  说完就没理会他,伸臂、揽腰,将忆恩扫进他怀里。

  独占意味令在场的人,不禁愣了一下。

  忆恩低声警告。“不要这样,有人在看。”这个色浪,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行为吗?

  “那就让他们看。”朱阳在她腰上的手加重力道,“从今以后,我会让他们慢慢习惯,你是我的人。”

  慢慢的。这讨厌的人!这样还叫做慢,那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快”可言了。

  “你们还愣在那边做什么?还不把马车牵过来。”

  离开这地方,他还有些事尚待处理。

  随传在侧的仆役应答了一声,赶紧将马车牵过来,服侍他们上车。

  第八章

  在马车上,朱阳轻柔地解开她的面纱,“先休息一下,回京城还有一段路,到驿站我再叫你。”蒙着她的面,是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美、她的恬静淡雅。

  从此以后,天下只有他能欣赏这朵有如海之芳冽、桂之姿倩、月之寒华的兰花,世上淮二为他而开的花啊!

  忆恩被他瞧地心里乱烘烘的,羞地撇开头来,不敢直视他灼热的目光。故意打量着马车里头的布置。

  马车里空间宽大,有床、枕,也有铜镜梳妆台,台上有着女人要用的梳子、发管,让人忘了这是马车,反倒令人有置身在一间房间的感觉,不晓得是谁布置的如此细腻。

  唉!这等排场、这等大手笔,在显出只有达官贵族才能做到,这不禁提醒她,他是天上的云、而她却是地上的泥。

  云、泥永远没有交集一天,若有交集,也只是昙花一现。总有一天,他会腻的,到时她该怎么办?

  忆恩心里苦涩哀鸣:若他是平民百姓该有多好,可以云野山鹤作个神仙眷侣,但他却是一个有能力拥有三妻四妾的人。

  “你怎么了?”他不喜欢她畏畏缩缩的模样,他的兰花是抬着头、挺着胸,耸立在寒冽冰冷的天地间的。

  朱阳抬高她的蜂首,看见她眼眶里莹亮的水光,“为什么哭,难道讨厌这马车的布置,我叫人再换一台更大的马车来。”

  忆恩赶紧摇摇头。她怎么可以让他知道,她是想到以后要跟别人共事一夫,而伤心欲绝,不能自已。

  她不是当今的公主或宰黝之女,只是一个地位低贱的伴读女侍,再怎么说哪嗟一个没有权利独享他的女人。

  看她布满愁云的双庞,朱阳俊脸布上密密麻麻的阴影,他猜不了她的命军,就感到心烦气躁,“告诉我,你在想什么?”目戴费胁,但抚在她身上的大手,却是轻柔无比,“你选择不跟婷萱他们逃出去,就意谓着要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忆恩席大尚有泪珠的双眸,“你怎么知道  ……难道……”气愤倏地代替愁云染上黑瞳,“一直有人跟在我身后对不对?”

  “这不重要。”朱阳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重要的是,你到底为啥事烦心。”她可能不知晓,当  侍卫告知他这件事的时候,他那种喜悦、奔动的心情。

  她果然在意他……果然是在意他的。

  他可要好好守着她这份抉择,以及背后代表的信赖、与共度一生的决定。

  朱阳诱哄着:“说,你在想什么?”目光敏锐的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变化。

  在他咄咄逼人的注视下,“我……我……从古至今,皇子大约都娶多少个妻妾?”

  原来她在烦这个。

  朱阳漾开笑容,温柔地拨开她垂落额际的发丝。“不多,少的有十几个,多的无法计数。”看她这副模样,令他不禁想逗逗她,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有着多少重量。

  他这玩笑话,一下子抽干忆恩浑身血液,她的脸变得如香灰一样又青又暗,惊恐得睁大了眼。

  忆恩就动嘴唇,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跟他在一起越久,独占欲越强,与其这样痛苦,倒不如离开还比较好。

  朱阳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时机尚未成熟,不能告诉她,只好许下模糊的承诺,“而我……”

  “或许会……破最少的纪录。”

  说完,他霸道地俯身封住她的唇,朝丁香小舌一点一滴攻城略地,压的她无法喘息,烙下属于他的印记,让她无法再从他身旁溜走。

  他要更多,不只今生,而是永生永世。

  他不爱则已,一爱下去,他的热度会让人烧的三度灼伤,逃也逃不了、拒绝也题约不来,让人完全没有抉择余地。

  “你已经选择一次,不跟婷萱他们逃出去,因你的选择,让我愿意放他们一马,可是。”温柔缠绵顿时转为强硬的警告,大掌论了她的纤腰,望着只有他能享受的私人之地探去:“从今以后,你的世界只有我,我是天你就是云;你是雨,我就是海,永远逃不了、走不掉。”

  天有多大、云就跟随过去;海有多阔、雨就牵引过去,她永远是他的!

  “霸道……蛮横。”

  被人喜爱的快乐和不想与人分享的占有欲,痛苦的混杂在一起,快乐有多大,痛苦就有多尖锐。

  这份痛苦与快乐只能埋在心里,说也说不出来。吐也吐不掉。“我才不喜欢你,是最讨厌你。”

  “我才不信。”朱阳霸道地将她裙摆一掀,手指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说你爱我,说!”

  “说你爱我。”

  “我……我爱你。”话说完,她的唇马上就被他濡湿的唇堵住。

  车子一颠一破,车内欲望焚心。

  路还长得很。

  忆恩开始要过着祸福难料的王廷生活。

  ☆  ☆  ☆

  紫禁城佩文斋

  明世宗戴着一顶沉水香冠,纱金龙褂外罩一件米色葛纱袍,腰间束着白玉四块黄马尾丝带,往上看去极不相称,但花白的胡子梳得一丝不苟,嘴角眼角都有细密的鱼尾纹,想必年轻时也是风流俊少一个。

  但岁月不饶人,人一旦风华一过,举手投足都显出老态。故明世宗晚年崇信道教,迷恋道术及炼丹,祈求身体能以长生不老。万寿年年。

  唉!世上没有一个人当集天下之大权后,还能看的破、放的下。

  明世宗咆哮一声,拍打案上信函,“这个免崽子竟敢给我内神通外鬼,勾结扶桑,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让后人误以为我明世幕幕昏君一个,来人啊!宣严淞进殿。”

  “父皇,等等!”朱阳站起了身,身上穿着酱色天马皮袍,淡然提醒道:“别忘了、他手上尚有十万重兵,没有十分把握,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此事若能震醒父王,以后多理会朝政,修明政治、疏浚河运、开博学鸿儒科,少沉迷道术、长生不老当中,这可是百姓之福,天下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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