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罗泓还想说些什么时,罗家贯从长廊的另一端气喘如牛地跑了过来--
「绿平阿姨!绿平阿姨!」好不容易当他跑到她面前时,他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不好了,那个……那个若兰阿姨来了!」
「什么,安若兰来了?」张绿平脸色一变,立即处于备战状态。「她在哪里?」
罗大哥跟她说,他今早得到公司处理点事,约莫中午时分就会回来;也就是说,如果她不能在中午之前将那个女人给气跑,那么,势必会让她有和罗大哥见面的机会喽?
每回,张绿平只要想起安若兰与罗烈之间曾有的韵事,她的心中便会有把熊熊怒火迅速延烧她的周身!
「做得很好,家贯!」她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地与那个狐媚的女人对上那么几招。「大后年的压岁钱可以不用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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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兰在张绿平一出现在大厅时,便注意到她手上戴着的戒指。
依她对珠宝鉴赏的功力,她敢百分之百地肯定,戴在张绿平手上的,正是全球目前为止仅发现的七颗红钻石中的一颗!
「妳手上的红钻哪来的?」她瞇着眼,满怀恨意地看着她。
张绿平听她这么一说,先是楞了会儿,后来才会意到她指的是她现在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喔,真看不出来,原来妳还是个识货的行家,知道这是红钻,不是红宝石。」她故作吃惊地看着对方。「哎呀,我这钻石还能打哪来?不就是罗大哥送给我的订婚戒指喽。」
当她将这句话给说出来时,心中有无限的满足,不说别的,光是见到安若兰的脸因此而扭曲,她就觉得无比的舒畅、愉快!
「不可能!」安若兰十分有自信地说:「烈爱的是我、要娶的也是我,妳少拿颗假红钻来骗我!」
「是吗?」她摸摸自己的下巴,故作深思状。「嗯,这颗钻石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不过昨晚罗大哥把戒指戴上我的手指时,他明明说他爱的是我耶。」
昨晚,罗大哥将戒指交给她时,并没有这么说,不过稍晚他的确说了……
管他呢!反正他终究是有说,早说晚说还不都一样是说了。
安若兰这厢也不甘示弱,马上提出反击!
「是吗?」她抬手掩住艳红的双唇,十足不屑地说:「烈也说过他爱我,而且,是当我们缱绻缠绵、共享巫山云雨之乐时说的。」
缱绻缠绵……巫山云雨!
这两句话让张绿平的眼前有如被一层红雾给掩住,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只觉得她的心像是被针给刺到那般的疼痛!
「那又如何?」她听见自己说出了这几个字。「男人在激情未褪时所说的话,根本不能当真。」
她不晓得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可是她就是说了,同时很得意地发现安若兰那胜利的表象,被这两句话给戳破了!
「所以喽……」她耸耸肩。「唉,同样是女人,我还真是同情妳呢。」
「我不需要妳的同情!」安若兰气急败坏地吼喊着:「妳这女人凭什么说同情我?」
「凭什么啊?」她想了想。「大概就凭罗大哥爱我喽。」
「爱?」安若兰双眼泛红,直瞪着她。「妳以为爱能有多久?」她一步步地朝张绿平逼近。「一个月?一年?两年?我告诉妳吧,等到他对妳厌倦了,妳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张绿平理直气壮地说:「我会有赡养费!」
她的答案,让安若兰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接什么话,于是气势顿时矮了她一截。
「再说,我年轻,就算离开了罗大哥,我的人生还是一片看涨的局势。」
再说,她是个有理想、有目标的女青年,就算没了爱情,她还有自己热爱的事业--一份远景看好的事业!
「哪像妳……」她乘胜追击地说着:「虽然长得美,不过再几年,我看妳大概也美不到哪去了。到时,惨的人是妳,可不是我喽。」
「妳--」安若兰的忿怒已经攀升到最高点。「我会要妳后悔今天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妳了?我说的可全是实话哩。」她咧嘴一笑。「不过,妳也知道的嘛,忠言总是逆耳,我会体谅妳的。」
开玩笑,她忍让安若兰这女人,已经够久了!
明明这里不是她家,她天天上门对她叫嚣不说,还处处想在罗大哥面前毁谤她的名声;还好是罗大哥为人处事公平,又不听信谗言,要不她早成为现代版阿信了!
「没关系。」此时安若兰脸上露出一抹近乎残酷的冷笑。「妳以为妳嬴了是不是?不,妳错了,我才会是那个最后嬴家,你等着瞧吧!」
该是行动的时候了!相信「他」期盼这刻到来的渴望,并不下于她--这世上除了罗烈之外,若说还有谁配得上她,那么就是「他」了。
既然她得不到罗烈,那么其它的女人也休想!
现在,她不只要罗家的家产,还要眼前这个叫张绿平的这条贱命!敢污蔑她?那她就要她付出代价!
「赢家?」张绿平对她那阴森的作态,全然不以为意。「妳以为妳凶,我就怕妳了吗?哈哈哈!笑话,我张绿平可不是被吓大的。」
「妳会后悔妳今天这么对我!」安若兰伸出细长、白嫩的左手,直指着着她:「到时就算妳向我跪地求饶,我也绝饶不了妳!」
就在张绿平打算反唇相稽时,罗烈这时意外地在大厅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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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
罗烈那有力、低沉的嗓音,在这偌大的空间里,听来格外地具威严。
「在我的屋子里,我不准任何人威胁、恐吓我的女人!」
他走到张绿平身边,大手一搂便将她紧锁在身侧。而他的举动,再清楚不过地对着所有人表态--
张绿平,才是他罗烈的女人!
「烈!」他的动作,让安若兰气得直跺脚。「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烈挑起一道剑眉,冷冷地看着她。
「我想,我的意思,妳应该不难明了才对!」
「你别忘了,和你有婚约的人是我!」她严正地指出。「而且,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如果,大家知道你是为了她这种货色和我解除婚约,那么你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你吗?」
「妳以为我在乎吗?」他淡漠地说:「我罗烈什么时候得看人脸色了?还有,我必须先警告妳,以后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任何毁谤绿平的话,别怪我到时候不念旧情!」
罗烈的话听在张绿平耳里,十分地受用。当他说这话时,她简直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好象自己是根轻得能随风飞舞的羽毛,随着他所说的话,缓缓地在空中飘浮着。
「罗烈!」安若兰破天荒在罗烈面前,展现不淑女的一面,尖声叫:「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妳?」他冷酷地说着:「妳难道不觉得我们罗家对妳,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吗?」
自从绿平告诉他,涉嫌杀害罗泓未遂的主谋是安若兰时,他便已经开始派人展开调查,包括她的一切金钱往来、交友情形,甚至是动用关系调出她的通话纪录,结果显示……
他之所以还能容忍伤害他亲兄弟的女人继续上他家来,是因为他不想打草惊蛇,让能将她定罪的证据消失;同时,他怀疑,在这背后一定有另一个幕后黑手在主导整个事件。
要不然,以他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有那个勇气挑战他罗家的权力财势,进而做出伤害罗家人的举动。
他相信,开始之初,她的目的,仅止于坐上罗家女主人的位置;而当她发现,她的位置并不如她所预期中的稳固时,她转而诱惑罗泓,以防哪一天被人取代时,还有个垫背的人。
只是,当他发现她的居心时,罗泓似乎己被她深深吸引住,对于他劝他的话,是完全听不进心里!
但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若兰的目的,却不仅只是罗家女主人呢?
从这些日子的调查,他发现除了他固定支给她的生活费之外,她不定时地还会收到来自一个虚设帐户的大笔汇款!
而这些大笔款项的汇款来源,着实令人起疑……
他开始在脑中一一过滤与罗家有过结的企业、财团,但是,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如果这是他竞争对手打击他的手段,那么他们想必是没将他给彻底调查清楚,才会想以美人计来瘫痪他;显然,那并不是商业对手的杰作。
那么,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仁至义尽?」
安若兰听到这句话,突然放声狂笑!
「哈……好个仁至义尽!你以为我稀罕吗?既然你不能成为我的,那么别的女人也休想拥有你!罗烈、张绿平,你们出门时小心点,免得遇上了什么天灾人祸,到时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
说完这句话,她狂妄地踩着高跟鞋,伴着哒哒的鞋印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外。
「罗大哥!」张绿平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安若兰,居然还有胆在他们面前放话,要他们两个「小心」!「你居然就这样放她走?」
她气呼呼地自他的怀里挣脱。
「她害得罗泓的灵魂回不了自己的身体,而且还放话叫我们两个要『小心』,她这么过分,你居然还纵虎归山?」
可恶!她张绿平从小到大,最恨的就是被人给威胁!要是以前有不识相的小混混,胆敢惹到她,总是被她以大伯的独门减肥药方给整得一个礼拜泻肚不止,药石罔效,直到他们的父母带着那些小混混上门向她赔不是为止。
而现在,她都已经有投票权了,居然还被安若兰那个狐狸精给威胁?
更可恶的是,那个昨晚说爱她的男人,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罗烈的脸色,此时真的不能称得上和善。
要不是她一直专注于自己的怒气,那么她会发现此时他的表情,只能用高深莫测四个字来形容,因为从他平静无波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令人生惧的却不是这点,而是从他眼里迸出的杀气,教人不寒而栗!
「理由?」
气昏头的张绿平,哪想得到什么有建设性的理由,此时在她脑海里的就安若兰刚才说的那两句话―-缱绻缠绵、巫山云雨!
「我替你说你的理由好了!你一定是忘不了和那个女人在床上共度的好时光,才对她网开一面,好让你们有机会再续前缘!」
「绿平!」罗烈第一次以严厉的口气叫唤着她的名字。「不准胡说!」
他的语气更激发了她的怒气,此刻的她胃里那酸得足以将胃给腐蚀的酸液,正不停地翻腾着;而她的理智则教嫉妒给占了去,完全丧失了思考功能!
「哈哈哈!」她捻虎须似的正对着他,十分不客气地大笑三声之后,才继续说:「胡说?我看你是恼羞成怒!」
罗烈闭上眼,强力安抚下那即将失控的脾气,但是,他发现平常管用的举动,在此时完全发挥不了作用!
他完全不能想象,为何自己会被这个小他整整十二岁的小女人,给激得连脾气都上来了!
他爱她,无庸置疑,但是他怀疑此时此刻,主宰他情绪的人,恐怕要换成了她了。
「妳说我怀念与她在床上的时光?」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有逃走的机会。
「当然!」她当然不知道他心里现在在想什么。
但是她只要一想起他与安若兰赤身裸体地在床上翻滚的情形……她就更无法控制自己那泛酸的情绪。
「很好!」他不怒反笑。而这诡异的笑中,包含着许多她无法解读的讯息。「那么,我就让妳知道,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以及以后最怀念的会是什么!」
说完这话,他以体型的优势,将仅只及他肩头高度的张绿平一把抱起,直接朝他的卧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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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绿平不停地在他怀里挣扎着,怎奈,无论她怎么摇、怎么动,甚至张嘴用力咬了罗烈那紧抓着她不放的铁臂,他就是不松手!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气忿难平地瞪着他。
「不做什么!」他的脚步不因她的问题而停留,仍笔直地朝自己的房间前进。
「不做什么,那你抓着我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本来,她的火气早被安若兰给点燃,而他这种迹近蛮横不讲理的行为,更是让她气得直想伸出拳头,朝他身上一阵猛打!
无奈,他的怀抱实在太紧,让她根本无法施展开来,就算她勉强打上他几下,那力道简直比帮他槌背还要轻微,根本伤不了他万分之一!
「我只是想告诉妳我的决心!」
他的脸仍是肃穆得可怕,就连仆人听到张绿平的叫嚣声而好奇地靠过来,但在看到他脸上这表情时,也全部都噤声做壁上观,没有一人胆敢伸出援手,或为她说上一两句好话。
「好,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可恶,她回去之后,一定要叫大伯将他那套赤手伏虎拳传授给她,要不然,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她只能成为殂上肉,任人宰割的分了!
「在这里?」她的话,终于改变了他的表情。「妳确定?」
「废话!我不确定我干嘛说?」
「好,就听妳的。」
他也不顾四下有多人偷偷地观看两人之间的争吵,便将她给放了下来。
当张绿平双脚一着地,不由分说拔腿就跑,但是罗烈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因此在她起脚准备狂奔之际,长手一伸,硬是将她给锁在他的怀里!
她像受困陷阱的野兽,死命挣扎了半天,却不见他松手;最后她终于明白,除非他想放她走,要不然她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
「好!」她气喘不已地说着。「你有什么话现在怏说吧!」
「我的决心,不是用说的就可以表明。」他将她困锁在他与墙面之间。
「那你不说的话,为什么还抓着我不放?」
「因为,这事得用做的。」
「做的?」他的话引起她的高度关切。「你这是什么意思?」
双眼对上他那蕴合着危险气息的双眼,她的身体不禁一阵战栗!
这样的罗烈,是她所不熟悉的。因为认识他以来,除了第一天他对她的淡漠与不信任之外,其余的时间,她都能感受到他对她的……宠溺!
哎呀,好象也不是宠溺啦,如果说是宠溺,那么就应该像是绿心在妙妙吵着要
学茅山法术时,看着她的那种无奈的神情,那个才叫宠溺。
可他看着她的模样,除了宠溺之外,还有些她不懂的东西……像是有时候,他的眼神,就直觉地让她想逃;又有的时候,却让她的心扑通扑通地愈跳愈怏,简直不输跑完百米赛跑时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