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住这么多动物地理的专业知识。”而这几日的相处下来,Ivan发现她是真的满肚子学问的,不只是对蛇方面,她对地理生态历史也都有着深厚的了解。
“还好啦,就是不断的学习啊,我从国小就对这些东西很有兴趣,所以从国中就开始加入各种相关研究社团,我想,只要有兴趣,再辛苦再累都不觉得苦,再者,天地为师,这个世界有无穷无尽的宝藏任人挖掘,如果不去深探它岂不可惜。”
“如果全世界的女人都像你一样,那百货公司全都得关门了。”Ivan赞赏的勾着她笑道,然,乐之愿误解了他眼里的笑。
“我想,我是异类。”她神色一黯,莫名的起了一丝丝的失望,原来,连他也觉得她怪呀。
“不,你是奇葩,正因为你跟其它女人不同,所以才显出你的特别。”
“啊?奇葩?”他在赞美她吗?
“当然,你在女人堆中是难得的瑰宝呢。”
“你也是男人中的奇数。”乐之愿也很讶异,他不仅仅愿意听她一堆毒蛇经,而且,他似乎真对她的工作感到兴奋与兴趣。
她以为像他这样一个天王巨星,有兴趣的东西该都是什么名车、洋房、名牌之类的,可是他对于自然的一切都感到新鲜。
他跟她以往认识的男人真的很不同,以往她只要跟工作以外的男人聊天,他们就会很明显的表现出不耐烦与乏味,因为他们通常只对她的美貌与身材有兴趣而已,她的工作对他们而言是不能忍受与理解的变态事业。
“哦,这么来说,我对你……是特别的?”Ivan小心的试探着。
乐之愿闻言想了一下,末了,她点头。“我想大家都会觉得你是特别的吧。”
很好,她终于发现他这颗天王巨星的光芒了,未料,Ivan得意的太快。
“因为很少人从飞机上摔下来还毫发无伤。”她老实的说道。
啥?他……他……他在她心里特别的原因只是这样!
“我想你该是个好人。”乐之愿又突然对他了句好话。
“怎么说广?”Ivan又是一乐。
“因为你一定是做了太多好事,所以才得神明保护,侥幸生还。”虽然她是无神论者,但是Ivan的奇遇她也只有统合出这样的原因,然后,对他的好印象又加了一分。
“是吗?”他有点失望。
“哎呀,一整晚都在谈我,那你呢,谈谈你自己呀。”
“我?”
“我跟你的生活不同,我就是一直得活在别人架好的框架里.然后不断的卖笑、耍酷。”
“听起来,你好像不开心,难道唱歌演戏不是你的兴趣?”
兴趣?是呀,如果如她所言兴趣真能克服一切,再苦再累也不怕,那他又为何要舍弃他的兴趣?
沉吟了半晌,他才再开口:
“我问你,你会为了任何原因放弃你的工作,放弃你爬虫类保育学家的身分吗?”
“不会,永远也不会,因为这工作就是我生命的一部份,少了它,我的生命就不完整而失去了意义。”没有细想,没有犹豫,乐之愿回答的很干脆。
她的果决让Ivan赞赏,但也让他更愁。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很确定你要的是什么,你立定的目标就不浪费时间的勇往直前,不过,我却不晓得我要的是什么。
“我知道我喜欢用音符唱出生命中的各种情绪,喜欢用演戏的各个角度去诠释人生百态,但是,多年来演艺图虚假做作的形式及来自各方观注的压力,让我在不如不觉中失去了自己,囚犯般的生活让我开始讨厌唱歌讨厌演戏,为了自由,我宁可抛弃我的兴趣。
“本来我以为这是正确的选择,但,在看见你对工作的热诚后,我开始怀疑我的决定,到底我要的是什么,我已经不再确定。”
“本来你的决定是什么?”
“退出演艺圈,去追寻另一个全新的生命,去开拓更宽广的世界。”望着无垠的繁星夜幕,他说。
“很好呀,这跟你的兴趣那里有违背?”她听不懂他的问题。
“退出演艺圈我就不能再唱歌演戏了,曾经,那是支持我生命的喜乐泉源。”
“这是什么歪理?”突然,她揪结了漂亮的五官睨着他,好似他说了一句很可笑的话。
Ivan不解的回凝她,不解她话中的意义。
“我的探险研究不能在电视播放不表示我就不能探险做研究。”句子有点饶口,可是乐之愿在慎重的望着他时却说的很顺很溜。
我的探险研究不能在电视播放不表示我就不能探险做研究……Ivan喃喃的重复着她的话,但来不及消化,她又接着开口:
”我没听过你唱歌,唱一段来听听。”
“现在?”
“是呀,有问题?”
“没……没问题,你要听哪一首?”
“随你,我不晓得你唱过什么歌。”没有嘲讽的意思,她只是实话实说。
啊!这女人的舌真毒……不过,他相信她是无意。Ivan挑了一首他前二个月才发行的专辑主打。
“爱惜没有道理,没有规则,它总来的无预警,它就这样随着春风吹进你的心,随着夏日烧红你的心,随着秋意弄愁你的心,随着冬雪带来……”Ivan觉得自己越唱越有味道,越唱越对心情,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情歌的韵味关键不在歌者本身,而在于歌者的对象,如果歌者的对象不对,那么再好的歌声再好的创作也是枉然。
魅惑的嗓音,柔美的曲调,示爱的歌词完美的在天时地利人和中极致展现,只可惜,那女主角似乎一点被情歌打动的感觉也没有。
“好,停,就这样,请问,你现在在干嘛?”
“呵……我……唱歌呀……”不是她叫他唱的吗,怎么他对她唱了半天,她还问他在干嘛?
“这就对了,唱歌是没有限定任何时间地点,只要你想唱,你随时都可以唱,哪怕对着白云山谷、小草飞蝶,你的歌声永远可以回荡在世上的任何角落,演戏亦同理,在镜头前演戏固然精彩,但我相信走出镜头的你,在阅尽大千世界后,你诠释的角色会更多,因为再没有任何角色可以限制住你,只要你愿意你的生命永远精彩可期。”
话落,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乐之愿见他无言的睇着她,突然间,她开始思索方才自己说了什么,她不会说错话了吧?他生气了吗?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美丽又聪明的女人。”她的话瞬间触动他的心,也俐落的解开了他的结,一时间,他莫名感动的想大叫,及……用力的狠狠的吻着那张慧黠的小嘴。
“呃……没……没有吧。”他怎么啦,看他眼睛湿湿的,他在难过吗?她到底有没有说错话呀?哎呀,早知道就别多话了,她这人在工作外向来是又钝又拙的,她铁定双搞砸了,现在安慰不成又惹人家难过,唉……
“很高兴认识你。”他伸出手,定定的望着她道。
呵?哦!现在是怎样?乐之愿顺着他的动作伸出手,然后,她的手才一触到他而已,他立即将她紧握并拉了她入怀。
这……这……他在干嘛?他干嘛抱她!
“你是个完美的好女人,为了报答你,我以后天天唱‘情’歌给你听。”
“呃……不用了,没什么好不好报答的。”没注意到他的“情”歌重点,乐之愿只觉得自己没他说的这么好。
“之愿……”他忘情的看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怀疑如果自己把对她的情意挑的更白,她会不会吓到,也许……他该试试……
他……他要干嘛,他靠她越来越近,该不会是想……哦,不会的,王希说他的条件好的了不得,身边的女人一堆呢,他不可能会对她有兴趣的。哦,她不该想歪的,他是个善良的好男人,如果……他不那么花心的话。
不知为何,她对于他女友一堆的事很不能释怀,总觉得这样的他在她的眼里多了些污点。
“想睡了是吧,走吧,啊,都凌晨一点了。”她猝不及防的推开就要贴上她脸的他,然后看着表上的时间,伸直了懒腰率先走向帐篷。
睡……睡觉!他是要吻她呀,谁要睡觉来着!瞪大了眼看着乐之愿走出他的视线,Ivan突然发现他眼里这位聪明女人对爱情似乎特别少了一根筋。
他一整晚的示爱,她居然都没感觉。看来,他的求爱计画将会是场长期抗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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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得一整晚都默默的看着Ivan与乐之愿在一旁畅谈,斯文卓尔的五官随着时间染上了更多愁,他插不进嘴,只有闷闷的拿着笔记型电脑整理岛上新发现的所有资料,试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他们。
“明明不开心,怎么就不想法子改变呢?”王希见他闷一整晚了,只要Ivan与乐之愿越是聊的开心,他的眉头就越紧,终于,她看不下去了。
“你在说什么?”罗得神色一黯,佯装听不懂她的意思,继续埋头盯着电脑。
“我说什么你清楚的很,你肠子里那一丁点不拐弯的心思除了蛇魔女,任谁都瞧的出来。”王希手上把玩着一根草,在他身边坐下。
“你……你们都知道?”他有做的这么明显吗?
“看不出来的是瞎子。”
罗得闻言,有些尴尬,垂下视线,他不知该接什么话。
“唉,我说你呀,你又不是不了解乐之愿的为人,她这人几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如果你再不积极主动,她怎么能明白你的心意呢?”
“我知道,可是……我……我……”他不会呀,他跟乐之愿都有共同的特质,那就是工作至上。长年来,习惯在工作上钻研的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情,会恋上她,是意外,而他没有处理意外的智慧与勇气。
“幸福是动的,它会飘,如果你没有伸手捉住它,那么它永远也不会是你的。”
罗得闻言,抬头望着不停传出嬉笑的那对背影,突然,他落寞道:
“也许,那样的幸福并不属于我。”
“怎么说?”
“她说过,她觉得男人都很烦,而这个Ivan显然没给他这样的感觉。”
“是吗?你认为之愿觉得你烦?”
罗得听了,思索了半天才回答:
“好像没有。”
“那就对啦,你对她而言是不可缺的好伙,她不可能会觉得你烦的。”
“可是那也仅限于工作上。”这才是他烦恼的,在工作上,他跟她默契十足也有很好的互动,但,只要离了工作,他跟她就似乎变了调,变成二个奇怪的陌生人,所以,在他的不知所措下,其实能维持这样的关系也算是不错了。
“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我……”罗得俊美明显的深轮廓,尴尬的又添上了些许潮红。
“看来,你妈给你生了不怕毒蛇猛兽的熊心豹子胆,却忘了给你生一颗不怕女人的英雄气慨胆。唉,算了,反正爱情是你的,我这旁人能做的只有耍嘴皮子鼓吹鼓吹而已,言尽于此,夜深了,要去睡大头觉了。”
“嗳,王希等一下,我今天有捡到几样东西,一直忘了给你。”罗得一整晚的注意力都在乐之愿与Ivan上,现在,他总算想起一直惦在心上的那件事。
“什么东西?”
“是一些骨头,我怀疑是啮齿类的。”
“真的!”王希闻言,眼一亮,睡意全消。
“在这里。”罗得从一只油袋里倒出许多大小不一的骨头。
“太好了,如果它真是啮齿类动物,那么,我一直摆心里的推测就有了有力的应证。谢啦,我现在就把它整理归纳。”
“你不是想睡了?”罗得见她突然兴奋的双须绯红,一时间,他只觉得好笑,原来物以类聚就是这么回事,难怪,她会跟乐之愿成为好朋友。
“嗟,周公哪有这些骨头重要。”王希小心翼翼的捧着零散的骨头,像捧着宝贝一样的步回她的营帐中。
“我帮你吧,不然,你今晚别想睡了。”
“你不累呀,都这么晚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睡意。”
“嗯,工作使人愉快,可以陶冶性情、舒发压力、减轻紧张、和缓神经与帮助健康,好吧,让你多些工作也好。”
天啊,这种谬论也只有她王希说的出口。罗得在心里释放了一个轻松的笑,没有出言反驳她的至理名言。
而在一旁的小韩饶宜兴味的眼珠移到左边看着Ivan与乐之愿,再移到右边看着王希与罗得,突然间,他发现这个月丘比特小先生好忙碌呀。
第四章
台北
“呜……Ivan你回来呀,我不是故意骂你故意咒你的,你回来啊,呜……你就这么走了,你教我怎么对得起于家的列祖列宗呀,你是于家的唯一血脉呀!”医院里,于锦华仍旧混身纱布裹身,呼天抢地的哭喊已经一连几天几夜了。
“华姐,你要节哀呀。”珍妮不断的递上面纸,眼底亦是红肿的血丝。
“呜……他居然就这么走了,有什么事不能跟我好好讲,他居然负气出国搭上死亡班机!呜……”说着说着,于锦华又是一阵心酸,她一直忘不了从电视上看到于子强三个字出现在搭机名单里。用“晴天霹雳”四个字都无法形容她的震惊心情!
“华姐,也许……也许……会有奇迹出现的。”小芳也在一旁安慰,只是她哽咽抽噎的语调似乎对她的安慰一点帮助也没有,反而只有让于锦华哭的更伤心。
“我……我以前是不是真对他太坏了……所以……所以……他才想要逃走,如果我……我能听他好好讲……他……他今天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呜……”
“华姐,你别这么想,这都是天注定的呀,这不是你的错。”珍妮忍着心里的痛,轻拍着于锦华的背好生的安慰。
只是,再多的安慰也无法消弭于锦华的自责,再加上,电视不间断的播放空难事件的新闻,让她的一颗心几乎没有休息的时侯。如果可以,她宁可放弃一切只愿换回他的生命啊!
“呜……Ivan你回来啊!”于锦华的声声凄厉呼喊听在旁人耳里亦是心酸不止。
守候在病房外的记者,听见病房里的哭声,终于再忍不住激动的情绪冲进病房。
“华姐,外传Ivan搭上死亡班机,这事是真还是假?”娱乐千分千的记者也冲进来。
“是呀,Ivan真在那架失事飞机上吗?为什么,那个时间他不是该上‘小鸟有约’的访谈节目吗?他又怎么会坐上往东京的飞机?”西风频道的麦牌立即凑到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