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偷偷的再移回来,她紧盯着桌上的碗筷,满腹笑意就快要把持不住。
倏地!
“哈哈哈……”一记爆笑夸张的自客厅传来,乐之愿与乐知天一扬睫就见乐之绪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接下来发生的事,乐之愿已不太清楚,只记得当时她被妹妹牵动也忍不住的跟妹妹笑成一团,然后,父亲大怒,然后张先生黯然的离去,然后父亲大人又对她做了一场长达一小时的训话,然后第N号相亲者又来了,接下来的事,她就不太清楚了,只晓得自己累的甚至连动物进化史也没力气说,然后,她就睡着了,在桌上睡着了!
没办法,不能怪她呀,这种不人道的相亲宴真该列入国家保护法的,她工作一整个月也没像吃这二天相亲饭来的累呀。
唉,反正,不管了,她累了,好累好累……
累到忘了父亲大人又在她耳边唠叨了什么,到底这二天跟她饭局的那几个男人长的是圆是扁也忘了。
累毙了的她,依稀只记得做了个好梦,而梦里有那个她觉得很烦却很惦记的Ivan,那个唯一一个愿意听她聊动物还听的很开心的男人。
突然,她发现她好想他,好想好想,好想……她开始觉得遗忘他,大概是她这一生中所做过最大的错事,她不该想遗忘他,她不该拒绝他,她不该……将他推出她的生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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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之愿回到台湾十天,已经被一百多场相亲宴给纠缠到快虚脱了。她实在是不能理解她神奇万能的老爸究竟去哪里找来这一堆男人的。
哦——好累呀。躺在自己一楼营造的小小森林里,她在心里向天呐喊,只要可以结束这非人的生活,她什么愿意做,然后,上天回应她的请求了。
就在第一一三场相亲宴要开始的前半小时,一通电话解救了她。
“你的电话。”乐知天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拿了她遗忘在楼上的手机给她。
“哦,谢谢。”奇怪,老爸那什么眼神……不解的接过电话,她轻声的:“喂。”了一声,然后,她听见了那个一连十天来都在她梦里出现的声音。
突然,她觉得想哭。
“你……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她试图冷静的问出问题,但,她拿着手机的手却在发抖。
乐知天这时立即机警的竖直耳朵。
“我不仅只知道你电话,我还知道你住哪。”Ivan站在她家的阳台外,隔空对着她讲电话。
“你……你别想过来。”听到他的声音她已经激动的想哭了,如果他真的出现在她眼前,她怕她会失控的扑向他。
“可是我已经到了。”
“什么!”乐之愿一回身发现他就站在她的阳台外,迎着阳光灿笑开来的他,看起来像是一位带来爱与希望的天使。
倏地,乐之愿的眼眶涌上了湿意,眨眼间,一颗斗大的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
为什么,为什么她才十天不见他,感觉像是漫长的十年,曾几何时他在她心里已经变的这么重要?重要到她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失控的拿着手机,她无言的与他对望着。虽然,她知道自己该开口说点什么,但……她始终挤不出一句话,因为,她怕她一开口,不住的哽咽会透露她的心。
她不愿意让他知道她对他的思念,虽然,她激动的想冲向他的怀抱,狠狠的大哭一场她对他的狂烈相思。
看来,待会的相亲实可以取消了。乐知天玩味的看着女儿难得对男人有了反应,当下,他回冲上楼取消所有的相亲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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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不绝、蝴蝶翩闻、蝉唱鼓噪与流水潺潺声自然的回荡在这间位于台北黄金地段高四米六宽有六十坪的大房子里。
啧啧啧,不愧是蛇魔女,果然连作风也异于常人,居然能把住人的房间改造成原始森林。
细细的摸遍每一棵大树小草和奇形怪状的叶子,Ivan就算对植物认知再白痴,他也分辨的出这些植物都是真的,不是人造的,这么说来,地上这些土是真的上,不是装饰的了?
轻移着填满越来越多问号的黑瞳,他的视线从中等高度的花草转到地上,终于他明白了为什么打一进来就听到潺潺的水声,原来是真的有条溪!
一条崎岖蜿蜒的清彻小溪,静静的沿着屋子四周展开,这溪不但水清见底,而且鱼虾青苔一样不少。而溪的尽头是一片白石沙滩,沙滩上居然还有数棵椰子树。
植物白痴的他之所以会知道这是椰子树,是因为这树上真的有长椰子,结结实料的大椰子就高挂在他的头顶,而二只夏蝉就在挺直的树干上用力的吟唱今夏的热情。
一声赞赏的口哨响起,Ivan发现他真的佩服这里的美丽主人。
“参观好了没?看完的话,大门在那边。”本来,她见他走进来,还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一进来就开始在她的森林里参观,连看她一眼也没,乐之愿有些生气,气她不如这间房子,脸颊上的泪痕也在这对偷偷的抹掉。
“怎么又生气了,恼什么呢。”Ivan怜惜的用手背滑过她的下巴,终于用正眼看她了,其实,方才不看她是故意的,因为他气她这十天都不打电话给他,害他天天守着电话响。“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怎么不打给我,你有我电话的。”
甜言蜜语,他想她,怎么会等了十天才来找她。
“你这几天在忙什么?”
“忙着跟男人约会。”她低头避开他的眼,不让自己有失控的机会。溜口的回答,亦有气他的意图。
“说谎,小心变长鼻子。”他轻拧了她的鼻子笑道。
“谁说谎,不信你问我爸,本姑娘待会儿还有约会,所以没时间陪你了。”也在这时,她才庆幸他才没有一进来就找她,否则她也不会有时间平复被他掀起的漫天波动。
“真的吗,那好,我待会也还有个记者会要开,我明天再来找你。”说完,他飞快的在她颊上落了个吻,然后他真的转身就走。
这女人,难道她不知道她没演戏的天份吗?还想骗他,他才不信她会主动的跟男人约会。
什……什么……就这样,他真的走了,他不在乎她跟别的男人约会,他认为记者会比跟她在一起重要,如果是这样,那他来这里做什么,戏弄她吗?
“哦,对了,记者会一小时后现场播出,记得收看哦。”他突然停下步伐转过身对她交代,然后真的走了。
天,她看起来像快哭了,啧啧啧,他真是个坏男人,竟然忍心这么逗弄她,不过,要不这样,恐怕连她自己也不晓得她对他的感情吧,这女人太ㄍㄧㄥ了,需要多一点刺激。
再说,反正待会的记者会就可以说明一切了。到时,她会懂他的,懂他对她不顾一切的爱。
第十章
下午五点十分,各台节目的跑马灯上都出现了有关Ivan幸运生还的消息,更令人震惊的是听说这记者会是Ivan为了爱情欲告别演艺圈的再见记者会,这使得闻讯的各台媒体记者纷纷出动了SNG车及动员所有人力,只为这重要的头条。
乐之愿紧张的望着电视上的各台的跑马灯预告,她的心也跟着忐忑了起来。
为什么Ivan要退出演艺团?为什么各台预告都说他是为爱牺牲,到底他是为了谁?他叫她要收看,难道说他是……哦……不……不可能的,他的事业如日中天,他的未来一片锦绣,他不可能是为了她的,不会的……
心里的自问自答几乎要逼的她发疯,她不自觉的抱紧抱枕,一分一秒的数着时间的前进。
但,记者会开始之前,各娱乐新闻为他整理过往的风流记绿史总结,却像一颗颗千斤重的大石,压的她不得不沉入最深的海底,就要不能呼吸了。
他……他真的交过那么多女人?虽然知道演艺圈的绯闻多半是假,但,乐之愿却被缠陷在这虚虚实实的绯闻堆里,无法脱身。
她真的觉得她被这些报导压的不能呼吸,抚着胸口,她想关掉电视,但却又不舍得错过任何有他的画面,因为也只有隔着电视荧幕的这层薄薄距离,她可以放纵自己尽情的将他看个够,再不用担心自己的心事会被人窥探。
终于,五十分钟后,所有各台的电视画面都跳到Ivan的记者会现场,也在这一刻,乐之愿才留意到镜头上的他是那样的卓尔不群,他看起来比她记忆中的还要俊美非凡。
记者会正式开始,Ivan首先解释他为什么会跷掉所有通告去日本的事,然后是他意外幸运的生还于蛇岛遇到探险队一事,最后,他说他找到了生命中的真爱,所以,他要退出演艺圈,跟着她一起到世界的各个角落冒险。
闪光灯此起彼落问个不停,尤其在他说出爆炸性的这个结尾后,现场的气氛更是飙到最高潮。
“她是谁,那女人是谁?”终于,大伙按耐不住的一致抢问。
Ivan正要回答,可是记者们后面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尖叫。
“我就知道你爱我,Ivan我终于等到你了。”与Ivan合作过古装剧,也传出拍拖绯闻的女星可儿,突兀的在拥挤的记者群里高声喊叫着。现场一看是她,立即所有摄影镜头部猛然的转了向。尤其是她那已明显隆起的小腹,更是众所属目的焦点,因为大伙追她孩子的爹是谁的这条新闻已经追了一个多月了,如今,答案看来是呼之欲出了。
“我已经有你的孩子了。”
什么!Ivan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瞬间,现场再度爆发控制不住的混乱,记者群纷纷转移目标对着女人猛拍猛问,没人留意Ivan急急的否认。
而电视荧幕前的此刻,数以万计的女生开始落下了伤心的眼泪。
包括乐之愿的。
然后,她失望了,带走了随身的行李,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她就这样消失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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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九月的计划行动,乐之愿一个人来到墨西哥的某座僻静森林里,这座森林有着全球唯一会像候鸟一样迁移的北美金线斑蝶,上亿只橘色的蝴蝶像秋天的落叶一样缀满海拔三千公尺的山谷,是乐之愿一眼就爱上的地方。
以往,只要她心情不好,或是想独处,她就会来到这里。
来这里看这些不可思议的斑蝶,想想生命的奇迹,想想生命的乐趣,想想这世上其实没什么过不去的大事,如果连斑蝶那薄薄二片翅膀都可以穿越沙漠飞行千里,那么“人”就没什么做不到的。
于是,这里成为她的避难地,也成为她心里依赖的另类教堂。
只是,来这已经快一个多月了,为什么清澈的蓝天在她眼里读不出开润的心,绿色的大树在她的心里嗅不出生命的气息,就连那数不清飞舞的斑蝶,都让她觉得它们看来忙碌的可悲。
躺在草地上,飘在天上的每朵白云看来都像是他的笑容,似是笑她的愚笨,笑她的无知。
一个多月前那个重击,伤的她无法思考、无法做事,每天脑子里就是电视里播放的失控画面,她不能相信他会对她这么残忍,这样戏弄她。
而更令她伤心的是,她很自己不够坚强,跌入了相同的馅阱里,沾了满身泥泞,拔都拔不出来。
早知道他们是没有结果的不是吗?那为什么自己总容许自己一再的沦陷呢?而且在不知不觉中陷的那样的深。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可以对爱情免疫?才可以把他从心底清理出。
清寂的森林里,漫天橘斑蝶飞舞,整片亮眼的橘、与金黄色的阳光相互辉映,美的让人舍不得眨眼,但她的心怎么灰蒙蒙的一片,她的思绪也无止尽的失控翻腾。
爱情呀,为什么这么难,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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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初秋,消失了二个月的乐之愿终于回到工作岗位上,重新出发的她,整个人看起来清减许多,她的笑容少了,但工作的爆发力却是前所未有的惊人。
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她用了二十三小时都在工作,只为了让自己的脑中不再有他的身影。
日以继续加倍的工作工作工作,她不让自己有停下来的时间,她要让自己累的像条狗,强迫自己回到最初不认识他的那段日子。
十几天下来,这方法似乎有效,只是……也累垮她的同伴了。
小韩等人被她密集的研究安排给操的不像话,纷纷喊累称病罢工去。
乐之愿在他们一个个都挂病号没法出任务的同时,她心想,人都来到印尼了,不做事太可惜,于是她决定自己一个人进行研究计划。
带着V8与简单的装备,她在夕阳下摆着金黄的余温沿着小径上山去。
全心投入工作的她,没有留意到她身后还重叠着一组脚步声,直到夜幕笼罩大地,她越走越远,森林里也越安静的同时,她才终于发现到似乎有一组细碎的杂声是跟她相同的,而这表示那发出声音的不是动物而是人。
有人跟踪她!在这里的深山里?会是谁?难道是那些原住民?想到这几天那些原住民老用奇异的眼光描着她,难不成……
恐惧像颗升空的烟火在她心里炸出一个大火花,这刻,她突然慌的有些不知失措。因为从事这行多年以来,她深深明白人比任何毒蛇猛兽都可怕,所以她不畏惧那些凶猛动物,她只怕人。
紧握着装满毒蛇的布袋,她仿佛捉住了莫大的安全感,因为这是她唯一的武器。
悄悄的,她把手伸进袋子,在手电筒的光照下,迅速的提出一条绿蔓蛇在手上。然后,她小心的往下山的小径上走回去。
她的脚步放的很轻,她身后的那脚步也是。
乐之愿紧张的步伐渐渐的由缓行变成快走,后面那个人也是,她走快他就快,她走慢他就慢。看来她真是被锁定了,怎么办?
焦急的慌张让她一时乱了方寸而没留意到前面有个凹陷的小洞,结果她一脚踩进洞里,身体立即失去平衡。
也在这时,她警觉到身后那个人突然改变规律的距离朝她冲来,她一个大叫,立即朝他抛出手上的绿蔓蛇并且死命的向前狂奔。
“站住!”一个男人的吼声在她身后响起。
乐之愿几乎被那突来的怒吼给吓软了腿,但,她强迫自己不能停下来,她得跑,用力的跑,否则她不敢想像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站住!我叫你站住!”男人在她身后吼的更急,而且声音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