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梅贝尔(梅贝儿) > 爱过始知相忆深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爱过始知相忆深目录  下一页


爱过始知相忆深 page 14 作者:梅贝尔(梅贝儿)

  徐若葳陪在她身旁,焦灼地等候消息。当她和方明耀回家时知道这消息,慌张地赶来,才晓得桐俊彻忽然冒出一位未婚妻,情海生波,让两人感情生变,以至于造成这场车祸。

  她不屑地睨向那叫孟璐的女人。八成是她自作多情想赖上人家,否则就是桐俊彻眼光太差,看上这种空有身材,脑袋全是草包的女人。

  孟璐有点心虚地嚷:“看什么看?又不是我害Andy被车撞到的。”

  “哈;你这是不打自招,我可没有说是你害的。”徐若葳气定神闲地笑:“你心里有鬼才会怕。”

  “那你看什么?”她昂起下巴问。

  “我在看你这美女呀!难道你不认为自己是美女吗?”徐若葳一句话堵住她的嘴。

  孟璐悻悻然地闭上嘴巴,她也没料到Andy竟会为了救方雅娴而出车祸,只怕在他心目中,自己真的是一点分量也没有。

  方雅娴紧盯着手术室的门,默默地祈求神明保佑,念在他们已失去孩子的分上,不要再让两人阴阳相隔。

  走廊的一端走来三人,方明耀从机场接了父母后,立即赶到医院。

  “雅娴。”姚亚雯远远地就叫着女儿。

  “妈,爸。”她忧心忡忡地投进母亲怀里。

  方正宽看手术还在进行,安慰着女儿说:“吉人自有天相,阿彻既然上次能逃过一劫,老天爷就不会再夺走他的生命,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他和妻子在路上听了儿子的说明,了解了一切的经过。

  “你爸说得对,雅娴,先别急,妈看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先回家休息?这里有我和你爸在就行了。”女儿已受了七年的折磨,如今若再受一次打击,怎么挨得住呢?

  方雅娴强打起精神:“我没事,我要在这里陪阿彻,当他醒来时,第一眼就能看到我,我不要再离开他了。”

  知道劝也没用,姚亚雯将女儿拉到椅子前坐下,握住她的手为她打气:“那我们就一起等吧!”

  大家一阵沉默,”全都在等待手术的结果。

  此时手术室门上的灯暗了下来,门也同时打开,桐俊彻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出来,移到一般病房,医生取下口罩走向众人。

  “医生,他的伤怎么样?”每个人都凑上去问同样的问题。

  医生温和地露齿微笑:“病人的头部虽然受到撞击,造成昏迷,但手术很成功,只要等他清醒过来就没事了。”

  方雅娴急急地问:“那我可以去看他吗?”

  “可以,但是要保持安静,病人需要充分的休息。”医生慎重地嘱咐。

  “谢谢你,医生。”道谢之后,所有的人才赶往病房探视。

  每个人都围在病床旁,望着仍处于昏迷状态中的桐俊彻。他的脸庞因失血而显得憔悴,头上还包扎着层层的纱布。

  “阿彻,你要快点醒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方雅娴在他耳畔呢喃低语,“我爱你,阿彻,求求你快醒来,阿彻——”

  护士小姐虽然能体会她的心情,却还是得开口干涉:“小姐,病人需要安静,你的情绪太激动,对病人不好,请各位都出去让他休息。”

  “我会安静地待在一旁,不会吵他的。”她不想走开。

  姚亚雯拥着女儿:“雅娴,我们到外面等,他麻醉药效还没退,不会那么快醒的,跟妈出去。”方雅娴在母亲的劝说下不舍地走出病房。

  全部的人来到走廊上,方正宽这才注意到在场有—位陌生的小姐:“这位小姐是阿彻的朋友吗?”

  徐若葳不平地说:“方爸爸,这位盂小姐自称是桐俊彻在美国的未婚妻,就是她害他们两人之间产生误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冒牌货。”

  孟璐口气也很冲:“我当然是Andy的来婚妻,等Andy和我回美国,他妈妈就会让我们先订婚,这事早就说定了。”

  “哦?那桐俊彻有答应要和你订婚吗?他妈妈同意,他可没有同意,你别高兴得太早,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你——”她一时气结。

  方正宽出来打圆场:“若葳,人家远来是客,不要别人家没有礼貌。盂小姐,我们不知道你跟桐家的关系,但是出了这种事,桐家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等阿彻清醒后再作打算,至于他会选谁,就让他自己作决定。”

  “好,我已经打电话回美国,相信Andy的爸妈很快就会赶来,到时,你们就会知道只有我才有资格做他的妻子。”她可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认输。

  徐若葳听了很不顺耳,讥讽地说:“哇!好大的口气,喝过洋墨水的果然不一样,说起话来一点都不懂得含蓄,就这样自告奋勇地认定自己是人家的最佳老婆人选,同样身为女人,我真该为你感到汗颜。”

  “你是什么意思?故意嘲笑我吗?”盂璐气不过地嚷。

  “哈!你还听得懂我在笑你,孺子可教也,我还以为你是胸无点墨呢!”她是为朋友抱不平,敢招惹她徐若葳的好朋友,她可是不会跟她客气的。

  论伶牙俐齿,孟璐哪是她的对手?只见盂璐的脸已涨成猪肝色,气得直跳脚,就是拿她没辙,而且现场也没人让她依靠。

  “你们这些人都欺负我一个人,等Andy醒了,我要他替我评理,哼!”说完,便扭着腰肢掉头就走,反正她也不喜欢待在这冷冰冰的医院里。

  徐若葳鄙夷地撇着嘴角:“还说是人家的未婚妻;一点都不关心他,说走就走。”

  她转向其他人:“方爸爸,方妈妈,你们大老远赶来,恐怕还没吃饭吧,我去买些吃的好了,方明耀,跟我一起去吧!”面对一只呆头鹅,她只好自己主动了。

  方正宽朝妻子说:“我到柜台办手续,你在这里陪雅娴。”

  姚亚雯知道丈夫的用意。在赶来的路上,他们也曾经讨论过,还是决定把上一代的恩怨告诉女儿。丈夫对过去的事始终没有多提一句,也没怨过她曾经爱过别人,只是用他包容的爱心真诚地对待她。姚亚雯深觉亏欠丈夫太多了。她只能庆幸当年没有因一念之差铸成大错,不然就太对不起丈夫了。

  当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她面对女儿:“雅娴,七年前我们都以为他死在车祸中,如今知道他只是丧失记忆,并没有死,你的心意还是没变吗?即使他的父母要他娶的是那位孟小姐?”她不希望女儿嫁过去受苦,但也明白女儿用情极深,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我跟阿彻彼此相爱,就算他失去记忆,我还是能确定他爱的人是我,都怪我一时糊涂,不听他解释,才害他被车撞伤。但不管将来他的父母是赞成还是反对,我们都不会再离开对方了,妈,请你成全我们。”

  听着女儿的恳求,她这做母亲的怎忍心再拆散他们?紧握住她的手,姚亚雯接下去说:“当年他妈妈之所以坚决反对你们来往,最主要的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她恨我,所以才不择手段地阻止你们的婚事,怪来怪去,妈也要负些责任。”

  “为什么她要恨你?”方雅娴回想起阿彻的母亲对妈的怨恨与咒骂。难道她们之间有什么纠葛?

  姚亚雯抚着自己半白的发丝。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三十年都过去了,如今再回忆那段年轻岁月,已不复拥有当时的激越情怀。

  她叹口气回答女儿的疑问,说:“这事要从我和你爸结婚半年后说起。我和你爸并不是自由恋爱,而是由媒人介绍相亲结婚的。他在学校当老师,在当时公务员的职业可说是铁饭碗,你外公外婆又一直催我结婚,那时我才不过二十出头,还在T市上班,根本不想那么早就当人家的妻子,可是,禁不起他们的游说,最后还是答应了。我们那时候跟现代的年轻人不同,感情都是婚后才开始培养,我和你爸在婚前不过见过两次面,谈不上有感情。”

  “你爸是个老实人,抽烟、喝酒都不会,能嫁这样的丈夫我是该满足了。结婚后,我还是想上班赚钱贴补家用,单凭你爸的薪水,想要养孩子还是不够,所以我又回公司当会计,趁星期六下班时坐车回G市,再坐星期日晚上的车回T市。”

  “就这样过了半年。后来公司来了一位年轻的建筑师,他叫做桐奕钧,也就是阿彻的爸爸。有一张出色、漂亮的面孔,个性风趣迷人,是每个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妈在见了他以后,不由自主地也被他吸引,陷入了情网。那时,妈早已忘了自己是个有丈夫的女人,每天只求能多瞧他一眼,那时才。知道自己恋爱了,但是,这段初恋却来得太迟。在我已经嫁为人妇后,才遇到自己所爱的男人,我整个心思全乱了,那段时间真是非常难熬。”

  “我也试着逃避过对他的感情,但当他也对我表白,说他爱上了我,妈真的是又高兴又觉得自己是个不忠的女人,竟然背着丈夫和其他男人谈情说爱,—每天都在自我批判的煎熬中度过。”

  “桐奕钧是个有才华的年轻人,他设计的能力被公司的老板器重,老板为了留住他,便决定把独生女儿嫁给他,她就是阿彻的妈妈。当然,那时我和桐奕钧恋爱的传言早传遍公司,老板的女儿便来和我谈判,要我和他分手,说我只会妨碍他的前途,而且我又是位有夫之妇,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其实我心里明白,我和他是不会有任何结果,因为我不能伤害你爸爸,他才是最无辜的人。”

  “你爸和桐奕钧是截然不同的人。桐奕钧是个有企图心、对未来满怀理想抱负的人,就像天上的星星,闪亮却是遥不可及,我们根本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我无法给他所要的东西,若是当初我真的跟你爸离婚而选择了他,也许最后我们还是会分手,因为他不是甘于贫穷的男人。后来他娶了老板的女儿,而我辞职回家,专心当你爸的妻子。”

  “而你爸爸呢?他总是陪在我身边,虽然沉默寡言,却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陪着我,就像空气一样,平时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却又不能一天缺少他,这三十年来,多亏有他陪着我渡过种种难关,不然妈早就撑不下去了,幸好当年我的抉择是正确的。”姚亚雯挂着幸福的笑容,将往事平静地说完。

  方雅娴没办法解释心底真正的感受,一时语塞,不过,她很欣慰母亲还是选择了父亲。对她而言,父亲就像一棵大捌,树根紧紧地巩固整个家的地基,给她和大哥一个家的安全感。

  “七年前,当我和你爸接到你出车祸的消息,赶到T市时,我和桐奕钧才又见面。他妻子对我仍不谅解,指责我教唆女儿勾引她儿子,因为我嫉妒桐奕钧娶了她,故意要报复。你爸终于明白那年我匆匆辞职、专心留在家里当家庭主妇的原因,但他没有责怪我,反倒让我内疚,再加上你的情绪不稳,又闹自杀,若不是他扶持着我走过那段日子,妈早就倒下去了。”姚亚雯含着泪,提起丈夫的心胸宽大。在这三十年的相处中,他已成为她的精神支柱。

  “妈,对不起,我让你和爸受苦了。”该歉疚的是她才对,未婚怀孕已够让父母伤心,还两次试图自杀,父母的白发,大多是因她而起,她太不孝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也该和他的父母坐下来谈—谈了,妈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她保证地说。

  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她是该和那位桐太太面对面,把心底的话一次说清楚。她真正爱的人是她丈夫方正宽,对她而言,桐奕钩在她心里已不具任何意义,只不过是个认识的人罢了。

  桐俊彻从昏迷中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了。

  “阿彻,阿彻——”

  耳边传来叫唤他的声音,将他的意识从黑暗中拉回,张开了眼,精神还有些恍惚,停顿了约一分钟,注意力才慢慢集中。

  “雅娴?”他喉咙好干,声音变得很难听。

  方雅娴摸着他的脸颊,绽出一朵令人炫目的微笑。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老天爷没有夺走他,它把阿彻还给她了。

  “我在这里,阿彻,你别乱动,你被车撞到了,记得吗?你的头受了伤,医生帮你动过手术了,还交代要你好好休养。”她将病床的床头位置调高,让他方便跟她说话。

  桐俊彻盯着她,那漂亮夺目的黑瞳如阴郁的深井,夹着深不可测的悲哀。

  他舔舔干燥的唇,粗嘎地问:“我们的孩子——死了是不是?”他困难地把话说完。

  方雅娴瞠眸一愣,瞬间泪水滂沱:“你兰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她既喜又悲,错综复杂的心情是笔墨也难以形容的。

  桐俊彻无声地啜泣起来,哀悼他那可怜无缘的孩子。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保护不了,他还算是男人吗?眼泪自他紧闭的眸子中溢出,宛如泉涌,仿佛想弥补自己遗忘了七年的过错。

  他压抑的哭声揪痛了方雅娴的心,她了解他此刻的心境。七年前,她也同样为了他们早夭的孩子而受尽怆痛,伤心逾恒。

  方雅娴拥住他抖动的肩膀,陪着他一起流泪:“孩子尚未成形,没——受什么苦,他也会原谅我们保不住他的。”

  两人放声地大哭一场,哭了许久,才转为低低的抽泣声。

  “雅娴,这几年苦了你了,我没办法在旁边安慰你,让你一个人独自承担,对不起。”

  当一切都想起来时,竟是如此残酷。他不只为母亲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同时也痛恨自己。在他失去记忆的这几年,他居然还在她身边当个听话的好孩子。天呀!他恨自己的愚蠢和无知,也恨自己竟和母亲联手害死了孩子。要不是急于摆脱掉尾随的车子,他也不会因车速过快而撞上货车,他是个刽子手,是杀死自己孩子的凶手。

  “阿彻,不要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我好怕再失去你,昨天我该停下来听你解释的,是我太意气用事了,你不怪我吧!”她柔媚地凝望着他,惹得他心生爱怜。

  “傻瓜,我倒是不后悔,要不是这一撞,也不可能会这么快恢复记忆,所以还得要感谢那个司机才对。你现在相信我跟Lulu之间是清白了吧!她是我妈看上的媳妇人选,却不是我爱的女人,我只要你就够了。”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你。”她连声表示。

  方雅娴满足地偎在他胸前,两人沉醉在静谧的浓情蜜意中,他俩对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分外珍惜。

  “咳!咳!”两声轻咳打断他们,原来是夏端平。

  夏端平好整以暇地戏谑说:“抱歉打扰了你们的甜蜜时光,我这人很识时务,看一下病人马上就滚,不会耽误太久的。”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 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