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这样,我一我真希望一从没认识过你,从——没爱过你,你如果——不要我,为什么一不早说?为什么要一用这种手段欺——骗我?”
桐俊彻霍然搂住她,不顾她的抵抗,将她困在怀抱中:“雅娴,我怎么会不要你?当我那天在河边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如果——如果我们以前就认识十我对你的爱铁定是不容置疑的,相信我。”他嘎声在她耳畔叫着,“对不起,要是我能早一点想起你,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原谅我,不要恨我,我受不了你恨我。”
她伏在他温热的胸前,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安静地倾听他的心跳声,一颗芳心在他的告白中软弱下来,怨恨也在一滴滴地流失当中。
“我不懂。”方雅娴摇着头,疑惑地说。
桐俊彻亲吻她光洁的额头。即使他失去记忆,但抱住她的感觉却是如此熟稔,他们以前曾有亲密的关系是无庸置疑的了。
“阿彻。”她绯红着玉颊嗔道。
他点了下怀中人儿的鼻尖,笑问:“愿意听我解释了吗?其实,我自己也是一团乱,很多谜团也还没解开,同样需要你来帮我解答。”
方雅娴不明所以地瞅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桐俊彻拉把椅子过来坐下,调整一下情绪,一时竟也不知该从何况起,只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在七年前出过一场车祸,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忘掉了所有的事情,连我是谁、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忘得一干二净。医生说我的头部受了重伤,因此得了失忆症。”
方雅娴捂住唇惊呼:“我的天!你忘了全部的事情,也包括我在内。”
他沉重地颔首,捉住方雅娴的手:“没错,我把你忘记了,雅娴,我不是故意要忘记你的,没有人跟我提起你的事,连我爸妈也没说过,所以我完全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对不起。”
“不,这不能怪你。”她释然地说,“可是,当我爸妈想去探望你的时候,他们却说你因为伤重已经死了,当时——当时我真想跟你一块死去。”
桐俊彻听了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幸好你没有,小傻瓜,否则我们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面了。”他会为此感谢上帝的恩泽。
“我有,我吃过安眠药,结果被救活了,还曾经想跳楼,不过都没成功。”她娇憨地微笑,那慵懒的神态让他失神了几秒,“现在我很感谢阎王爷不要我,要不然我一定后悔死了。”
“感谢上帝。”桐俊彻情不自禁地拥着她,“要是有一天我恢复记忆,却发现你死了,我也会痛不欲生,这次我会回来,想必也是上帝的旨意,要让我们再一次相聚;七年前,我从昏迷中醒来时,我人已经在美国的医院里,等身体的伤全好,时间也过了三个月,之后我便在美国念完大学,然后专心考建筑师执照。”
“当建筑师一直是你的梦想,现在终于实现了,恭喜你,我真为你感到骄傲,要是——”孩子还在就好,她没有把话说完。今天已经有太多惊讶了,要是说出孩子的事来,他必定会伤心难过。
“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太高兴了,阿彻,你——在美国有——其他女朋友吗?我知道就算有,我也不该生气,因为你不记得我,我——”
桐俊彻大笑:“没有,我在美国没有要好的女朋友,这点你不用担心,你是我最初,也是最后、惟一的爱,就算把你忘了,我还是会再次爱上你,不过,要不是捡到你的本子,我们这段情缘不知何时才能再继续呢!”
“阿彻。”她为他而心醉。
“我爱你,嫁给我,雅娴,分开七年已经够了,我不想再等了。”
“可是你妈一一”她永远忘不掉他母亲说过的话——她不够资格做桐家的媳妇,那尖酸的话语犹在耳边,“她不会答应的,从以前到现在,她根本反对我们在一起。”
“我妈那边我会跟她解释,雅娴,我妈从以前就知道你吗?”一个疑问从他脑子里蹿起。
方雅娴沉默地点头,她常常为了不能赢得他母亲的心而掉泪。
桐俊彻将事情拼凑起来,开始怀疑是母亲在中间搞的鬼。她是故意不告诉他雅娴的事的,因为她不赞成他们在一起,才会举家移民,不愿让他留在这里,而每当他提起要来这里的事,她的态度格外启人疑窦,原来是怕他想起以前的事。
一股怒气从他胸口升起,蔓延至全身。她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他?要是他没来这里,继而和雅娴重逢,那么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想起他曾经深爱过她,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妈,你不该这样对我!他在心里头呐喊。
“我真不敢相信,她为了拆散我们,居然向你谎称我死亡的消息,我那么相信她,她为什么要说谎?看着我为了要想起过去的事饱受头痛之苦,她却能狠得下心什么都不说;她是我妈,却要这样子折磨我。”
方雅娴将一肚子的话收回去。他已经够难过了,不需要再让他知道更多的过去,那只会导致他们母子间感情的决裂。
“阿彻,不要怪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这一次我会更努力去赢得她的心,我比七年前勇敢多了,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倒。”
桐俊彻在封住她的樱唇之前,深情地说:“我也一样,这次我绝刘不会屈服的,我的新娘子除了你之外,不会有别人。”
方雅娴微启唇瓣,接纳他的深情之吻。
房门外,两颗头颅探进门张望一下,这才满意地缩回去。
既然西线无战事;他们可以走人了。
深夜两点。
桐俊彻送方雅娴回家后,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自己的住处,心里在盘算着要如何和母亲摊牌。要是她知道他和雅娴相认的事,会做何反应?纵使他还未记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但惟一可以确定的是,雅娴是不可能合乎母亲选媳妇的标准——得要有钱有势的父母,当年会阻止他们在一起也是必然的。
这次他绝对要力争倒底;此生非雅娴不娶。
用钥匙开了门,顺手按亮墙上的开关,大灯一亮,他却被屋里的景象震住。
七八个大旅行箱放置在客厅里,还有大大小小无数个包装盒,这是怎么回事?然后,一位身穿牛透明丝质睡衣的女人飞扑进他怀中。
“Andy,你回来了,人家等你等得都睡着了。”孟璐勾住他的脖子娇嚷。
桐俊彻才—想到他居然把孟璐要来的事完全抛在脑后,可她这种登堂人室的作风他真是不敢领教,而且在单身男人家中穿这么暴露的睡衣,简直是在引人犯罪,难道她计划要勾引他不成?
“lulu,你是怎么进来的?”他拉下缠在脖子上的手臂,心里真是叫苦连天。
盂璐性感地噘着红唇,笑说:“这里的邻居都好好心喔!听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特地从美国来找你,就帮我去叫房东来开门,不然人家都没地方去了。”
“我以为你会先去住饭店,还有,你不是我的未婚妻,请不要随便乱说,我不想让人误会。”桐俊彻正色说。
她咯咯一笑:“我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只差个订婚仪式而已,我为什么要去住饭店?我要跟你住在一起。”孟璐就不信他真那么沉得住气,美女当前,能够无动于衷。
“不会有什么订婚仪式,Lulu,我只把你当个普通朋友,我和你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咀不可能会娶你,只怪我没有早一点和你说清楚,对不起,伤害了你,我只能说抱歉。”他把话说出口,心情也整个放松了。
孟璐脸色乍变,尖声问:“你胡说,你是爱我的,Andy,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不喜欢我要大小姐脾气,我会改的,我保证我会改,每个人都知道你爱我,大家都说我们是相配的一对,你不能否认。”
桐俊彻感到又累又倦,太多事情在一天之内发生,先是雅娴的事,再来又是Lulu,连他都想尖叫了。
他叹一口气,安抚着她:“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淡好吗?我现在很累,不想解释那么多,房间就让给你睡,明天一早我送你去住饭店。”
孟璐收敛起怒容,换上一张妩媚的笑脸,玉手平贴在他胸前,娇声道:“我不该逼你,Andy,你累了,我来帮你按摩好不好?包准你明天精神很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好好地谈一谈了。”
她的计划桐俊彻哪会不晓得?只要他跟她进了房,没被她挑逗得失控占有她才有鬼,那么还需谈什么呢?只能直接娶她了。“不用了,Lulu,你进去睡吧!我睡在沙发上就好了,晚安。”
她还是不轻易认输,不信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是,她大胆地拉下他的头,印—匕自己的唇,小巧的舌尖主动滑过他的唇线,探进他口中,曲线妖娆的娇躯顺势贴向他,不时地上下蠕动蛊惑他,挑动那男性的本能欲望,孟璐得意地扬高优美的唇角,玉臂扣在他的脑后,不容他拒绝。
桐俊彻心跳如擂鼓,脸如火烧,也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残余的理智在鞭策他,一想到雅娴,终于费劲地扯开她,鼻子还因重喘而急速喷气。
“Lulu!”他大喝。
孟璐舔着唇瓣,娇笑地问:“你明明想要我,为什么要假装呢?我又不会反抗,男女之间的事本就是你情我愿,我不会用这理由来逼你娶我。”
他并不相信。就算Lulu不会,难道她的父母也不会吗?尤其让妈知道了,更有理由命令他负责到底,他不会傻得因一次床第之欢而葬送一生的幸福。
“我是正常的男人,对于本能的反应我没办法控制,但是,我真的没办法跟你做那件事,没有感情就随便和人发生肉体关系,那不就跟禽兽一样吗?lulu,趁伤害还不深的时候,让它过去吧!”
“谁说伤害还不够深?我等了你三年,为的就是要和你结婚,你现在却对我说你不爱我,这算什么?”孟璐不甘愿地直跺脚,猛然怀疑地问,“你是不是有其他的女人了?你是不是爱上别的女人,所以才不要我,连我投怀送抱也不碰我!那女人是谁?”
桐俊彻不胜其扰,厌烦地叱喝:“你闹够了没有?!不管我有没有爱上别的女人,我和你都是不可能的,你就放过我吧!”
“放过你,呵——真想不到你也会求我,那女人的魅力真大,居然迷得你低声下气求我放过你,但,Andy,我不会放过你的,有你妈帮我,最后你还是非娶我不可,我们等着瞧吧!”她扭身回房,用力地甩上房门。
shit!他仰头靠在椅背上,全身乏力地闭上眼。他该怎么办才好?
他向来都知道母亲的支配欲很强,也由得她替自己作决定,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爱雅娴,他已经失去她个七年了,还有多少个七年能任他浪费?
看来最终的一战,还是得由他和母亲两个人面对面解决。
第七章
“我希望他这次会娶你,要是他敢说不,我不会放过他的。”方明耀听完事情的经过,作下这般决定,“我们方家人可不会永远吃了亏还闷不做声,他最好对你要有个交代。”
方雅娴一脸幸福的光彩,一扫过去的忧郁:“大哥,这也不能怪阿彻,他失去记忆了嘛!所以什么都不知道,是他妈妈不喜欢我,才故意骗我们他去世了,你不要怪他。”
“他害得你这么惨,你还替他说话。”大哥大多疼爱妹妹,方明耀也不例外,脾气甚好的他,此刻也会有狠揍桐俊彻一顿的冲动,“唉!真是女大不中留,他的意思呢?”
“阿彻说会好好地跟他妈妈解释,说服她答应让他娶我;”她甜蜜地笑说。
方明耀暂且同意他的做法:“爸妈那边由我去说,免得吓到他们,这七年来大家都以为他死了,现在却发现他仍在这世上活得好好的,还真有点像天方夜谭。小妹,他记得孩子的事吗?”
她的脸色——黯,摇头说:“我没说,孩子流掉了,再提也没用.反而只会让他对他母亲产生不满,我不愿他们母子俩为我而失和,所以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不说。”
她的顾虑倒也周全,妹妹终究要嫁进桐家,若婆媳之间关系不好,难免会影响到夫妻感情。
“大哥,你不要老为我担心,还是多把心思放在若葳身上,加把劲娶个嫂子回家;让爸妈能早日含饴弄孙。你们不是约好吃中饭吗?快去接她吧,男方如果迟到,可是很没诚意的喔厂方雅娴边说边忙着推他出门。
想到约会,他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做。在学校里,虽然有女老师主动向他示好,但他生性拘谨,始终没作任何表示,所以活到现在连怎么约会都不懂。
“小妹,我——该做些什么?”他慌张地问。
“那还用问?先去花店买束花送给若葳呀!笨大哥,连这点都不知道,一点都不罗曼蒂克!女人最高兴收到喜欢的男人送的花,若崴当然也一样,快去,快去,祝你马到成功。”
方明耀紧张得直冒冷汗,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向徐若葳展开追求。
方雅娴在窗口向他挥挥手,满意地目送大哥走了。
“铃——”
“喂,阿彻吗?”她开心地唤着。
“阿彻是谁?他就是你的旧情人吗?”陆尧光在那一端阴阴地问。
她差点把话筒摔到地上,心跳险些停止跳动:“襄——理,是你!”
“是我,雅娴,你好几天没来上班,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声音中关怀的口吻很容易让人忘记他曾做过的事。
“嗳,我——有点感冒,休息几天就好了。”她猛吸几口气。
“那么我顺便去你家探望一下好了,否则我不会安心的。”
“不——”她骇然地叫道。
“怎么?不欢迎我吗?还是你家里有别人在?雅娴,你忘了还欠我什么吗?我不准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听见了没有?”他的声音透过电话,寒气逼人地穿进她的耳膜。
方雅娴对着话筒叫道:“我没有欠你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骚扰我?你要是再打电话来,我马上报警告你。”
“哼!告我?告我什么?告我太努力地追求你?雅娴,不会有人相信的,像你这种不甘寂寞的女人,谁会相信你的话?除了我之外,不会有人这么认真地想要你,我保证会将你改造成一位完美的女神,把你过去的污秽全洗掉,不会有人怀疑你的身体是肮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