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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龙戏凤 page 8 作者:于晴

  “会痛吗?”她忽然转移了话题。对那夜残存的记忆是像生了场大病,当时无法理解为何有人喜欢做这种事,如今很想……冲凉。双掌抵住他的身前,他身著外衣。可是她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探进他赤裸的胸壑。让她很舒服,能够暂时安抚那种燥热感。

  他对她的大胆感到惊讶。“不,不会了。”在她看似传统的外貌下,有颗大感新鲜有趣的心,她舔了舔乾燥的唇。

  “真的不会吗?”她真的不太能控制自己,他在她身上下了一簇火苗,单单只是手指碰触他的胸还不够,她完全的拱上来,口乾舌燥地。“你对我下了什么咒语吗?”

  他微笑,双手滑至她的臀。“倒不如说,你单纯到不掩其热情。”

  她皱眉。“只要是做这种事都会有这种感觉吗?刺激而兴奋?”她认真问道。

  她本就还算有求知欲,而截至目前为止,有些无法克制,但很……兴奋,也很新奇,她一向喜欢新奇的事物。

  他含糊道:“可以这么说吧。”

  “那……若跟别的男子呢?”她的双腿蠢蠢欲动,不知该摆在哪儿,忽然发觉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目光灼进她的,让她自个儿发觉她问错了话。

  “我能当你的挂名丈夫,”他的声音沙嘎:“随你爱怎么做。你可以顶著龙姓到处惹事生非,但,你的身子只属于一个男人的。”

  那人是你吗?无盐很想问。却住了口。她的思考逻辑一向有些异于常人.但基本的贞操观念还是有的,反正她也不喜欢人碰她,龙天运是例外.也许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吧。

  很奇怪地,她对这种感觉并不讨厌,真的不讨厌,她睁大眼睛地学习反应。

  很新奇的一夜,真的。

  如果他愿意当她的挂名丈夫。她甚至不反对与他相好,毕竟她并没打算论及真正的婚姻,不必为某个男人守身。

  她小喘了口气。

  刺激的一夜啊……大概是这一生仅有的刺激与新奇了,而地想,将来等到日子归于平淡之后,她会想念这一夜的。

  第五章

  帝因无盐女而毁之,时值金壁皇朝秋初,从此未见无盐女,金壁由康王继位,守成而未开疆,无宁王之盛世——

  批:齐桓王之后无盐顺天命而助国运,此无盐女非也、非也。

  金壁皇朝龙运图史之第三世中巷详载

  她的梦想已达一半。

  在踏上山东的土地时,她的黑眼显得有些湿润。原以为她必须过半生才能来到山东,却巧逢奇缘在二十岁这一年到了这里。

  “我的未婚娘子神游何方?”

  无盐从感动中抬首,龙天运含笑瞅她。他伸出手招唤她——

  “山东到了,但不急于感动。等你到了你所想去的地方,你再感动也不迟。”

  “你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她讶问,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情的?

  他耸肩。“你从未出过远门,会来山东必有目的。过来,你要去的地方可以找时间。现在上马车。”

  无盐这才发觉岸旁有辆极尽豪华的变辔马车。“这……是属于你的?”她问。

  那种奢华的方式挺像船上摆设,而他本人依旧锦衣华服,她似乎忘了问他家居何方?家持何业?

  “可以说是。”从一下船,他使心不在焉地敷衍她,燕奔、李勇虽随侍在旁,却全身紧绷,如临大敌。

  “山东是你故乡?”她试探地询问。

  “不,只有别业。”他托起她的身子上了车。便让年轻车夫驶离岸旁。

  她又皱眉,从车窗外见小喜子等人上了另一辆马车。

  “船呢?”她问:“那木刻版画不带走吗?”

  他扬眉。“不,那原本就是搁在船上的。”

  她张嘴。“你就这样摆在那里?不怕盗贼偷走?”他不怕,但她怕死了!

  他微笑。“船上若真潜进偷儿,也不至于舍珠宝而择它。”相处下来,发现她有版画狂热。事实上,她对版画热衷过头了。

  话虽如此。无盐仍然有些患得患失的,生怕自个跳下车跑回去,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窗外。

  一路从岸海驶来,已进城县.因为属沿岸地带.所以显得热闹。道路二排是市集。家家挂上红布,是有喜事吗?

  年轻车夫虽坐在前方,但嘴里忧心道:

  “爷,昨儿个是当今皇上大婚,皇后是当今太后的侄女。”

  “哦?”龙天运微笑。预言之轮终究开始运转了。他漫不经心地将目光调回,出了市集,是近郊,略嫌偏僻。未久,马车停在一扇富丽堂皇的后门。

  龙天运抱她下车,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啊!”她骇叫一声,众目睽睽之下,她胀红了脸。

  他含笑。现在,她开始懂得正视他的存在。

  “爷!”小喜子下了马车,直叫:“不得了啦!当今圣驾迎娶国母……”老天,篡位啊!皇上爷还在这儿跟这娘们打情骂俏的!有没有搞错?

  龙天运放开无盐,挥了挥手。“我听说了,不必大呼小叫。燕奔?”

  燕奔静静上前,低言:“打一上岸,有票人跟著。”

  龙天运点了点头。

  “爷,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在别业后门等候多时的齐总管态度恭谦的引路,即使在看见无盐之后,也未有任何惊讶的反应。

  “齐总管。近日可有招新仆?”

  “是有几名年轻女子上门。盼能卖身葬父,奴才只发了几两银给她们,未招仆役。”

  无盐跟著他们进入龙府,但无心听他们一问一答的,龙天运状似随意在问,而这齐总管则战战竞竞的详细回答。

  看来,他的背景不弱。满符合她预期中的纨裤子弟。

  从内部来看,这屋子当真是符合华宅标准,假山流水、仆役千人,放眼望去,偌大别业应由回廊相接庭院。坦白说,冯府并无别业,一来无人管理,二来她嫌奢侈,她瞟了眼他的侧面,愈发地觉得他放荡的生活是该收敛了。

  “满意吗?”在与齐总管交谈之中,他忽然岔开话题,让齐总管诧然抬首,多瞧了无盐二眼。

  “这是祖产?”她问。

  “可以这么说。”他笑答。

  “你游手好闲?”并未发觉齐总管愈张愈大的嘴及小喜子那副“你看吧”的模样。

  龙天运沉默了会,像在认真思索。“似乎是如此。”

  “一个男人到了二十八岁,尚须靠家靠父吃饭,这样的男人没出息。”无盐瞪了眼齐总管倒抽口气的表情。

  “当真?我倒没思考过这问题。”龙天运含笑,执起她的手。“或者,你能为我归纳个出路?我是说,既然我得养一对母子,总得好好的算计未来的日子,嗯哼,或者再加上一大票妻妾?”他扬眉,听得齐总管一头雾水,但却惹无盐瞪了他一眼。

  早在那日有人莫名行刺之后几日,她的月事就来了,想是她的生活一向平静无波。突然被掳上船来受到刺激而致月事迟来。既然证实无孕,就没有成亲的理由。至少于他,是没了娶她的理由——

  “哦?”当时,在听了她诚实的“告解”后,龙天运没有失望的神色,只扬起剑眉:“诚实是美德,尤其正室之中积极鼓励夫婿纳妾的少有,没道理将来讨个妒妇而舍你,是不?”他微笑。

  也许是她太敏感了,竟觉他笑里有几分讽刺。

  坦白说,如果她真需要一个挂名丈夫,那么他确实是她所能选择中的最好一个,但他则不然。依他的身家条件,要找一个胜她百条件的闺秀女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何执著她不舍?

  “理由不够?”当时,他看出她眼底的疑惑,耸肩。“这样说吧,你需要一个挂名丈夫,而我则迷恋你的身体。尤其在这漫漫旅途里,也只有你可以排遣我的寂寞了,过来。”他的情欲表露无遗。

  这回,是明显的讥讽,但不明白他为何老有意无意的讽她?她依言靠了过去,让他肆无忌惮的在她颈相烙上印子,他的手熟练地缠上她的娇躯,耳语道:

  “如你还要理由,那么你理当明白这种事第一回没让你有孕,可不保证往后不能受孕。”

  无盐睁圆了眼,差点跳离他的怀抱。“龙天运,你不是说只要喝了药便能预防宝宝出来吗?”

  是了,她与他之间已经算是有实无名的夫妻,打那日有刺客来访后,她的床上便多了一人,那人自然是龙天运。之所以心甘情愿是因为他们订下的协约——他愿当她的挂名丈夫,而她的肉体暂时属于他,直到他的迷恋消退,挺像市侩的交易,但她并不这么认为,一向她出门的机会少,有相熟的男子并不多,也没了解过他们;龙天运不同,至少相处了数月,他的性子她尚能忍受,不像会虐待或者贪财之人,这比她所能找的人好多了。虽然始终无法理解他愿接受这门交易的理由——

  只得暂时将他归类在“好得不能再好的正直”上,因为他侵犯过她的身子,所以他想小小的弥补一下吧。而她,付出的不算多。只要奉献她的身子给他,直到迷恋结束,她推测大概到下船吧,船上没女人,他自然来者不拒,瞧她的老爹就知道了,一生迎娶十个妻妾,因为他寂寞而不能没有女人,所有的男人应该都如她老爹一样吧,青楼及众多妻妾不正由此而生吗?

  目前龙天运对她维持高度兴致,但下了船应该会结束了,那时多的是胜她千万倍的女子,他不会再迷恋她的躯体。但无妨,一切都会按著她的计画循序渐进,她是正室,但仅挂名,他纳多少宠妾都不干她的事,她甚至可以就此不必再露面,顶著已婚妇人的名号出远门寻版画,多美好的远景,虽然心头有些涩意,一旦想像了在床上他对别的女子做那些……对她做的事,便觉有些情绪不稳定。

  算了!她的脑袋实在容不得多余的事。

  其实,与他温存燕好的感觉还算……不赖,甚至可以说她挺喜欢的,尤其她跟一个男子这般的亲密是头遭经验,感觉新鲜而有趣。她喜欢有趣的事物,但不常碰到,他们的初夜她没记忆,如果早知道是这么的……美妙,或者不会极端排斥他上她的床吧?

  但,时常她在想——今儿个若换了其他男子,是否还会有同样的……美妙?

  不论如何,目前她是真没想过要有宝宝的。

  龙天运显然心不在焉地,他的心放在她的身子上,只轻轻带过——

  “药。你是有喝的,但百密总有一疏。说不得就这么巧合让你有了身孕。”话题由此而中断了,因为她教他弄得心神大乱,在船上时常在雕版时,就被他抱上床,如今下了船,到了山东,女人骤多,他的迷恋该结束了——

  有点失落,大概是因为好不容易习惯了与人共枕而眠。她回过神眨了眨眼,发觉自个儿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龙天运身上,而他也正含笑瞅她。小喜子、齐总管甚至燕奔锺怜也在注视她,目光奇特。

  “怎么啦?”她问,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脸颊是否沾上颜料。

  上回请人靠岸补资时,上岸买了工具,所以在船上泰半时间几乎在雕版,就在下船时,她尚在调和颜料,是不是弄脏了脸?

  “我在你眼里,是好看的吗?”他的心情似乎颇好。

  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她回答这问题?亏他脸皮厚。

  “应是好看的吧。”她照实答道。

  “比起燕奔呢?”话一出,众人竞相错愕,目光投向龙天运身后的燕奔。有没有搞错?这还须要问吗?

  不料她攒起黛眉,认真思索。

  齐总管略感莫名的看向皇上爷……她思索的时间愈久,皇上爷的脸色就愈难看。这其中……似有古怪,但他还是好心的排解她所造成的尴尬。

  “这位姑娘……”

  她朝他一笑。“我叫无盐。”

  他又一楞,差点跌下地。这么巧?她叫无盐?那个汉人历史里不正有个齐宣王之后名谓锺无盐……齐总管的三角眼悄悄地瞥至皇上爷,真是巧合吗?

  无盐见他的神态有些滑稽。倒是无谓的笑了笑:“我虽名无盐,幸而不姓锺,当皇后的兴趣不大。”幼时,是常被人拿来取笑,所以愈发的长大后,倒习惯用冯十二了,现在除龙天运之外.有人喊她无盐,依旧觉得有些奇怪。

  但——他们张大嘴干嘛?

  “我可说错了话吗?”她不解问。

  “不……”齐总管气若游丝地说,发觉大伙的眼从无盐身上移到皇上爷,深恐遗漏了皇上爷脸部每一细节的表情。

  皇上爷的神情不易捕捉。只是瞅著无盐。齐总管试??张了几回嘴,想拢络气氛,但就是不知该从哪儿切入。这女子大概是天下间唯一对皇后之位不感兴趣的了。

  忽地,有仆役循长廊而来,跪拜在地开口:

  “爷,有人求见。”

  “哦?”龙天运淡淡扫过那名仆役。

  “爷到山东还未到一刻钟,是谁这么快就获知了消息?”齐总管大感诧异。

  龙天运只是笑了笑,摆了摆手。“该来的总是会来。”他目光调向无盐。“齐总管会带你去歇息。”

  “你要去哪儿?”基本上,他对她的迷恋结束后,除了挂名夫妻外,是再也无牵连,谁也管不著谁,但就是忍不住开了口问他。

  他挑眉。“我的未婚娘子既然嫌弃我没出息到靠祖产过活,现在我就要好好的去谈生意,总不能教人瞧扁是吧?”

  在旁的齐总管闻言,又是倒抽口气。

  未婚娘子?那此女将来非皇后就是妃子了?不知她的身份如何?是平民吗?若是平民,大概就是妃子了……她好像并不是……很美得不可方物的那一型,皇上爷一向是喜好美女的啊,怎会瞧上她?

  齐总管求助困惑地眼神移向小喜子,想要探出什么口风来,却见小喜子依旧是那副“你看吧”的神态,大有见怪不怪之感。

  *  *   *

  “圣上万福!”尖细沧桑的声调出自于厅里伏拜在地的白发老头子。

  “起来吧!”懒洋洋的调子则出于厅首太座椅上的男子。在他的身后侍立的二名男子,一是燕奔,一是小喜子,除此外。厅内已无他人,正偏三门皆已关起,封闭有如密室。

  那白发老头听闻赐身。这才巍巍颤??地起了身。

  “小喜子,还不赐座刘公公。”

  “刘公公?”小喜子哑然失声,差点一路滑过去。金壁皇朝中年逾六十以上且已归故里的刘姓公公只有一个,正是金壁皇朝二代元老公公。

  从开国祖到坐不满皇位七日的先帝身旁皆有个叱吒风云的公公,姓刘,在当时虽历经三代,却红到历久不衰,若不是他忽然提出归乡,只怕他还会继续红下去。

  那红牌公公就是眼前的白发老头?小喜子一双美目眨巴眨巴地瞧著刘公公。一生最盼望就是能做到像刘公公历久不衰的地步,他若真是那红牌公公,将来有机会可要好好讨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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