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姐姐,我也要看哥哥亲亲啦!”谷家伊没被遮住的嘴巴叫得很大声。
许佩蓝快速地摇着头,而沙家驹深亮的眸却在此时带着几分谑笑瞟向她。
这丫头纯白的让人想咬上一口,沙家驹忖道。
“蓝姐姐!”谷家伊又抗议了一声,才让自己的眼睛重见天日。“亲完了啊?”
口气非常失望。
许佩蓝揉揉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亲吻不是很亲密而私人的事吗?为什么沙家驹可以如此随便?
他要家伊和她来摄影棚等他,就是要他们来参观模特儿的火热行为吗?奇怪的是家伊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她又何必脸红得像七月的大太阳!
“又脸红了?”沙家驹揶揄地说。
许佩蓝才看到他的一双长腿矗立在她低垂的视线中,他的脸庞旋即就探到了她鼻子前。
“哎呀!”她低叫了一声,整个身子笔直向后退。
沙家驹伸出手捏了下她的鼻尖,对她的心慌意乱感到有趣。
“爹,你嘴巴红红的。”谷家伊抱住沙家驹的大腿,仰着脸说道。
“面纸给你。”许佩蓝为躲避他的视线,低下头从背包中拿出面纸。
面纸悬在半空中,沙家驹未接手,也不曾开口拒绝。
许佩蓝抖了下手臂,难堪地捉紧手中的面纸。悄悄地一抬眸,望见的却是沙家驹身后那双无声的嗤笑眼神……。
凭你也敢痴心妄想?白娜娜的眼神这样说。
许佩蓝还不及多想自己的心思,手腕就被一只大掌牢牢地握住。
“替我擦掉。”沙家驹缓缓地说。
小鹿斑比的眼睛……对上邪恶法师的凝视魔咒。
“呃,我……。”男人嘴上的胭脂显得有些色情。许佩蓝捉紧手中的面纸,手心微冒冷汗。
她盯着他唇上的红,心神恍惚。
在点染了丹红后,沙家驹男性的唇多了抹情色的诱惑。
“你的手快抽筋了。”他好心地提醒,靠近的距离正好吹动她脸上的发丝。
许佩蓝被催眠地举起手,用面纸拭去他唇上的颜色。他的唇是柔软且温热的。她的手指被火灼般地抽开。
“擦干净,小处女。”沙家驹的手握住她纤细的腕,再次将她拉近。
沙家驹火热的眼中有着毫无顾忘的兴味。在她拿着面纸揉擦过他的唇瓣时,他快速地在她柔软的掌心中偷了个吻。
她的脸又红了,像粉粉的红霞映在白云之上的清新感。沙家驹敛去脸上所有诘笑神色,纯男性的专注目光生吞活剥着她的清水丽色。
“做我的模特儿。”他低嗄地说。
许佩蓝微张着唇,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还放在他的脸上,忙不迭地把手背到身后,像个规矩的小学生。
她觉得自己在光天化日下被他剥去外衣。
“这么不爱回答问题?”沙家驹拉住家伊,家伊正绕着他的大腿玩得不亦乐乎。
“人家小女生害羞嘛!Jeff,你不介绍一下吗?”白娜娜插入他们之间,打破他们交缠的视线。
“这是家伊,我的小弟。”沙家驹把谷家伊拎到身前,怕生的小家伙又钻回了他身后。
“这位害羞的小妹妹呢?”丹红的唇在沙家驹耳畔说着,姿态妖娆。
“你少没大没小了,她的年纪比你大。”沙家驹一扬眉,看着许佩蓝的不敢置信。
“好吧,那这位‘姐姐’是谁?”
“她叫许佩蓝,是我的……干妹妹。”
沙家驹吐出来的词语让许佩蓝睁大了眼!
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干妹妹”?!好暧昧的字眼!
许佩蓝撇过头,借机抱住往她怀里钻的家伊,以闪躲白娜娜眼中的不友善。这个性感女神的年纪真比她小吗?好恐怖……。
“干妹妹是吗?”白娜娜双手绕住沙家驹的腰,示威性质地咬他的耳朵:
“我也要当你的干妹妹。”
“没有性关系喔。”沙家驹捏了下白娜娜的腰。
许佩蓝的心脏揪痛了下。她胡思乱想什么!他和自己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我不要。”白娜娜手抚上他的胸膛,贪恋手下弹性十足的肌肉。反正Jeff从没和什么清纯小百合传过绯闻,想来这回也不会破例。
“帮我说服我干妹妹当我的模特儿。”沙家驹惩罚地拍拍白娜娜逾矩的手。
“我不要当模特儿。”许佩蓝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她不想站在这里看他们打情骂俏。
“为什么不要?你不要再跟我说那个老师不能兼职的狗屁理由!”沙家驹上前一步,许佩蓝退后一步。
“我不适合。”既不娇媚也不风情万种,她在相机底下会像个千年木乃伊。而且她讨厌那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适不适合该由我决定。”沙家驹皱起眉。他决心做到的事,很少不成功的。
许佩蓝还躲在壳中,他却可以完全发掘出她壳下的美丽。
“你们快去拍照好不好?家伊已经等你两个小时了。”许佩蓝闪躲着他的追问。
星期天李妈妈去参加婚礼,而沙家驹的一通电话拦下了这两个正打算出门买东西的一女一小,要他们等他拍完照后,再一块行动。
“娜,去补妆。”沙家驹推开白娜娜,交代着灯光师:
“沙发光太亮,减弱些。顺便叫躲在角落流口水的黄得胜先生把口水擦一擦。盆栽的位置需要摆正。”
沙家驹白了那个打工的学生黄得胜一眼,对于他那两道流连在许佩蓝身上的视线大感不悦。
许佩蓝咬着唇,根本就没发现自己是别人注目的焦点。她默默地捡起那张飘在地上的面纸……染着白娜娜口红的面纸,丢到垃圾桶。
“小黄!”沙家驹威胁地抓起一团报纸,扔到黄得胜头上。
“对不起,沙老大。”黄得胜移位至盆栽旁,摆正了位置,顺便把自己的位置挪到角落……。
悄悄朝许佩蓝前进。
“O.K,娜娜,现在想象你是一个女战神,想象花豹看到猎物的表情。”沙家驹拨开前额的发,快门的卡嚓声响起时,他只沉浸在摄影中。
“好,美极了,男人会爱死你这种样子。”沙家驹半趴在沙发上,仰角拍摄她婀娜的身段。
“包括你吗?”她拋了个媚眼。
“我最爱你了。你不要笑得那么淫荡,含蓄点!”
许佩蓝捧着两颊,呆呆地看着前方。
原来摄影是变相的色情片,这两人的对白多像三级片啊!
“蓝姐姐,有人来了。”谷家伊拉扯的动作惊醒她的冥想,不轻易和人打成一片的小男生窝到她怀中。
“嗨。”黄得胜走到佳人面前。
“你好。”许佩蓝投以微笑,这人近看长得好象她实习班级的班长,只是这个人挂了两个黑眼圈。
好奇怪喔,一路走进来,每个工作人员都像被坦克车压过一样。
“你还在读书吗?”他问。
这个清纯妹妹抱着小男孩的样子好可人喔!黄得胜陶醉在许佩蓝的笑容里。
“我是老师。”话才说完,黄得胜的表情又惹出她一阵笑声。
“她开玩笑吧?!”黄得胜又做了个夸张的脸部表情。
许佩蓝点头,一径笑着。
还好,她不是和任何男人说话都会紧张。和这个小弟弟说话,她就不会脑筋一片空白。
她的目光瞟向沙家驹。
沙家驹正在看她……以一种极度不愉快的表情。
“嘘。”许佩蓝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像是叫小朋友安静一样。
“你好可爱。”黄得胜着迷地看着她的菱型小嘴。
许佩蓝拚命摇头,眨眼暗示他闭嘴。沙家驹的杀人目光足够把黄先生大卸八块了。
她屏气凝神地看着沙家驹放下相机,踹开一把椅子,踢倒两只化妆箱,一路朝他们走来。
“黄得胜先生。”沙家驹走到他背后,咖啡色的眼瞳此时活像两只燃烧中的茶水晶。
“什么……?”黄得胜一回头,表情却像见了鬼!老板在笑。
正常人都知道……老板工作时从来不笑。
“黄先生,我请你来做什么的?”沙家驹笑得愈灿烂,黄得胜的表情就愈战战兢兢。
“协助……摄影工作顺利进行。”说话声音颤抖。
许佩蓝目不转睛地盯着沙家驹。他的两只眼睛明明气到快爆开了,脸庞下半部却笑得如此好看。
好恐怖!怎么有这种笑法……。
她的手背在身后,咚咚退了两步,行为很像边走边吃被被校长捉到的小学生。
沙家驹抬起眼,瞥了她一眼。
他把相机丢到她手中,给她那两只不知如何安置的手一点事做。
看她一副颇知悔改的样子,就稍稍原谅她肆意和人谈笑、间接妨害他工作进行好了。
“原来黄先生的工作是协助摄影工作顺利进行。”沙家驹皮笑肉不笑地说话。
“是,我立刻回去工作!”黄得胜转身想跑。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啊,他在心中默念。
“站住。我话还没问完。我的工作室中不允许有逃避面对问题的员工存在。”猫眼觑看着小老鼠危颤颤地转过身。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的……”目光在那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黄得胜做出一个结论……
他笨!犯到老板的女人。
“说啊,她是我的谁?”好脾气的问话,嗓音却大了起来。
沙家驹双手交插在胸前;其实觉得自己太情绪化,不过是个小丫头,他冒什么火!他只是讨厌工作时有人在旁边咕嘀咕嘀,一定是这样!
“她是你的……”女人、新欢、女朋友……许多词语在脑中转来转去,黄得胜却不敢随便答话。这些答案一说出,岂不更彰显了他的明知故犯?
“她是你的……”黄得胜依然吞吞吐吐。
“干妹妹。”许佩蓝细声细气地提示。
“你闭嘴!”沙家驹火冒得更大。她竟敢帮这个浑小子!
“老爹,你为什么凶蓝姐姐?”谷家伊跳出来说话,跑到许佩蓝身边拉住她的小手。
“你也闭嘴,去冰箱拿杯水,乖乖在那边坐好。”火眼熠熠射向小小孩。
他妈的!沙家驹无声地诅咒,他干么把自己弄得像牛魔王!
“黄得胜!”沙家驹喝了一声罪魁祸首。
“有!”立正站好。
“你知道许佩蓝是我干妹妹?”
“知道。”抬头挺胸。
“你有妹妹吗?”沙家驹换了个站姿,顺便可以监视许佩蓝的举动。
“有。可是没她这么可爱。”
不知死活的家伙!沙家驹直接走到他面前,拎起他的衣领。
“我管你妹妹长得可爱还是可怕,反正你不许碰许佩蓝一根寒毛,否则我就让你改名叫黄得‘败’!听懂了吗?”
黄得胜脖子被衣领勒住,却很努力地点了三次头。
“很好。”沙家驹贲张的手臂逐渐放松。“你走吧。”
黄得胜没走。
他用跑的!
“站住!”沙家驹又喊了一声。
“你不是要开除我吧?”不祥的预感让黄得胜惨叫一声。
“如果再让我捉到你在工作期间摸鱼打混,你就别干了。哈。”沙家驹忽而冷笑一声,许佩蓝立刻打了个冷颤。
她以后绝不敢惹火沙家驹。
“除了别想在我这里干,也别想再进摄影这一行。摄影是一门专业,没有心做好的人,别浪费别人的时间。”沙家驹口气非常强硬。
黄得胜用力点头,仓皇而逃,不敢再对许佩蓝多看一眼。
“你过来。”沙家驹食指朝许佩蓝一勾。
“不可以在孩子面前做错误示范,这样叫人很不礼貌。”许佩蓝勇敢地对他摇头,说出的音量却只有蚊子的嗡嗡音量。
不说不行啊!坐在冰箱边的家伊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担心地看了家伊一眼。
“我吓着家伊了吗?”从许佩蓝频频观看角落的情形看来,家伊可能受到了惊吓。
沙家驹垂下肩,用力揉着自己的眉心。累!
“你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家伊一直很期待和你一起出去。你这种态度会让他自责是不是他做错了事。他一向很敏感的。”许佩蓝诧异地发现他眼圈下的疲色,像是几天未睡的深度倦意。
“我见鬼的要你们两个等我做什么?!”他诅咒了声,细长手指耙过凌乱的发。
“你多少没睡觉了?”她看入他泛着血丝的眼。
“一天半。”
“为什么要这么拚命?”沙家驹是相当有名气的摄影师,他可以拒绝一些工作吧?
“我一个月后要到美国,我想尽快把工作做完,好拨一、两个星期来陪家伊。”
许佩蓝咬着唇,感动的泪水微湿了眼眶。
“你不会要哭了吧?”沙家驹伸手挑起她的下颚。
“我不会。”她努力抿出一个微笑。
沙家驹一愣,看她怯怯地从背包中拿出一瓶五颜六色的小瓶子。
她轻轻地倒了两颗药丸到他手中,合起他的手掌……
“这是综合维他命,我去倒水给你。”
沙家驹看着手中两颗咖啡色的丑毙药丸,又看着她拿着水杯奔到他面前。
许佩蓝认真得甚至皱起眉来,而那些小小皱纹让她像圣母玛丽亚一样地圣洁。
该死!他的眼睛正在亵渎神明!
“水给你。”她把水杯递给他。
沙家驹喝完了整杯水,才发现自己干涸的喉咙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多久没喝水了?”一个人能在三秒钟内喝完五百cc的水,实在是乱吓人,也满让人同情的。
“不知道,和上次吃饭同一时间。昨天晚上吧。”
许佩蓝瞪大眼,不能相信有人会这样蹧蹋自己的身体,她头一低,又从背包中拿了一包孔雀饼干。
“先吃两口吧,否则胃会坏掉。”
她一转身,干脆把角落里的那瓶矿泉水整瓶拿到他面前。
见他三两口吃完一包饼干,她细心地送上水……她可不想看沙家驹成为第一个被孔雀饼干噎死的人。
“你没吃维他命。”许佩蓝眼尖地发现维他命丸还在他手中。
“我不爱吃这玩意。”他又喝了一口水,把饼干碎渣一并吞入肚子中,顺便打了个很满足的嗝。
“可是,我样你会营养不够的。”许佩蓝如泣如诉的眼睛盯着他瞧,很有南丁格尔救世的味道。
“还有没有饼干?”吞了几片,更加想念。
反正,他打死不吞那两颗丑药丸就是了!噎死他这个世纪摄影大师,谁帮他拍遗照!
许佩蓝闻言,一张小脸几乎全埋到大背包里,三十秒后,她用遗憾的表情对他说:
“没有饼干了,可是有一包巧克力。”
沙家驹性感狂野的脸孔全化成饿死鬼的模样,他二话不说,直接吞食数颗巧克力。
“嘴巴打开。”他抓了几颗巧克力。
“你吃就……唔。”最后一个字被两颗药丸卡住。
“巧克力我吃,药丸给你。”沙家驹咧嘴而笑,看起来轻松而年轻。
许佩蓝吞了两口口水,没法子自行将药丸送入肚子里。
“喏。”好心地把他刚才喝过的水瓶递到她唇边。
忽而,一道小小的水柱伴随着飞贱的水花泼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