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损失了我的尊严!"
"尊严。"冉浚中嗤之以鼻地轻蔑看她激动的脸孔。"你在婚友联谊社鼓动客人添加你们的会员时,那种好话说尽的摇尾乞怜样就叫做尊严吗?!"
"你不要欺人太甚!"吴明蓉大叫出声,清秀的容貌因为怒气而胀红。
面对她的怒火。冉浚中的脸庞冷凝如冰。捉住她挣扎的身子,将她甩到床间,重重地吻住她.蓄意凌辱她挣脱不开的唇。在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手也因为一再地捶打他而痛得举不起来时,冉浚中盯着她的眼,残忍地剥去她身上的衬衫,用他恶佞的目光扫过那一身的细腻。
"胜利者是谁,应该很清楚了吧,我欺人太甚,你又能拿我如何。你还不是一样乖乖的收下那些钱、收下那些你二辈子都赚不到的房子、车子。一定要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才能象征你很圣洁吗?人是贪婪的,为什么不承认呢?"
她沉重地闭上眼,再不想开口。罢了!罢了!
"眼睛睁开。"冉浚中疯狂地摇晃着她的肩膀。他不要见到她这种死气沉沉的样子!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休想再躲到面具之后!
"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你只是想征服我,那么我还不够臣服于你吗?我的人、我的生活现在不都以你为中心吗?她的脸孔闪过一丝无奈的悲哀。"
"你的心呢?"他的话让两人之间的空气完全冻结!冉浚中睁大眼紧盯着她的惊惶眼神,当那句话脱口而出时,他心头那股一直无以名之的蠢动情绪终于有了答案。他在乎她!
吴明蓉屏住呼吸回望他石雕般的轮廓。他是什么意思?竟是连她的心都要霸占吗?还是因为她不期然地在他眼中看到隐隐约约的期待,因为他也动了情?
"不要戏弄我,"吴明蓉突然侧过头,再也承受不住他深邃的眼神。
"为什么不敢看我?"冉浚中的手轻柔无比地抚上她的唇。
"因为我们不会有结果。"
"为什么?"
墙角的大挂钟敲了六响。"因为---- "吴明蓉的目光从挂钟移到了他的身上。"因为你是别人的未婚夫。"
第七章
吴明蓉站在宴会厅的入口处。对着参加宴会的客人礼貌地寒暄、微笑。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咧!"水之宫"来往的依旧是名门贵爵,而她却从一个被排挤出宴会的女子变成了宴会的招待。多讽刺的人生!吴明蓉将脸颊的长发塞到耳后,手指却碰到了耳朵上那对价值相当于一户小套房的钻石耳环。
她不是打算接受任何她可以拿到手的财富吗?那又何必为了他的侮辱而寒心?她也不想拿这种出卖灵肉的饯,不都是冉浚中逼她的吗?那她为什么不能恰如其分地扮演情妇的角色?和一位纺织公司的经理握手时,吴明蓉这样想着。她已经快精神错乱了!如果冉浚中的情绪再这样反覆无常的话,她会崩溃的。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呢?温柔还是粗暴?
为什么她的一句"他们不可能有结果"会让他后来暴戾地砸坏了一扇屏风?他真的在乎她吗,真的要她的心吗?不会的。可能只是她的反抗又引起他另一波的征服欲吧?吴明蓉笑得苦涩,不愿再去细想他真正的心意是什么。就算冉浚中确实爱上了她,被他那样的狂人所爱,也只会是一种痛苫,她不要那种折磨!
"吴秘书,你今天真是漂亮。"一句称赞让吴明蓉回过了神。
"林先生、林夫人好。两位今天是来抢冉先生与刘小姐风头的喔!"吴明蓉笑容可掬地和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妇问好。林家的事业规模约莫排名在全国一百名左右,体系组织虽然没有大宇来得庞大,却也是国内有名的企业之一。然而这对夫妻的谦谦有礼,恰和冉浚中的盛气凌人截然不同。
"吴秘书真是会说话。"林逸民笑呵呵地和妻子陈美伦对望。
"吴秘书有男朋友了吗?"陈美伦拉着吴明蓉的手臂问道。
吴明蓉低下头,只能苦笑。能说什么?说她没有男朋友。但却有一个豢养她的男人吗?
"哎呀,你看你让人家尴尬了吧!吴秘书这么标致又有人缘,追她的人可能要绕着车站绕三圈呢!"林逸民开着玩笑。
吴明蓉抬起头,对着这对夫妻一笑。"哪儿的话,我根本献比不上夫人漂亮。林先生当年追夫人时,是从台湾南部排上来还是从北部排下去的呢?"在笑声中,吴明蓉引导着这对夫妇走到他们的座位。她喜欢和妈妈、外婆说话,因此和上一辈的人会话,对她来说从来就不是问题。在婚友联谊社上班时,许多婆婆妈妈就是冲着地而帮孩子入会的。
"你的项练很不错,很贵吧?"一位曾被列入冉浚中妻子人选的香港富商之友在走近吴明蓉时,突然这样问道。
"它只是样子好看而已,还没有您手上的戒指值钱。"吴明蓉客客气气地说,并不想张扬。
"我想也是。你不过是一个秘书嘛。"红色的身影高傲地飘开。
冉浚中怎么没选这个女人呢?这两人根本是绝配!他们搞不好还可以排个什么血统家族表的。吴明蓉静静地往前走,再度回到宴会的入口处时,巫靖雅穿着一身紧身礼服正朝着她迎面走来。
"靖雅,我不知道你会来。"吴明蓉雀跃地拉着她的手,唇边的酒窝笑得十足灿烂。
靖雅没有回应她的热情,艳丽的脸上写着不敢置信。"为了你身上的这些东西,所以你跟了他?"巫靖雅望着吴明蓉身上的首饰 她只能做出这样的结论。
"他说你下午打过电话来,你......"吴明蓉呆呆地望着巫靖雅愤怒地推开了她的手。"你都知道了?"
"全知道了,所以来了解一下被人金屋藏娇是什么感受?"
"靖雅。"吴明蓉摇着头,口气焦急。"相信你自己的眼光,好吗?对我有点信心,好吗?如果我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你会让我住进公寓吗?"
"人都会看走眼。"巫靖雅伸手拿起吴明蓉颈间的项练上钻石的光芒在灯光下闪烁着。"别告诉我这是赝品,我不相信。难怪你经常夜不归宿,也从来不对我们谈你的工作。我和佩蓝两个笨蛋还为你担心,怕你被冉浚中欺负。原来我们都是大白痴!你既然能够宽宏大量地站在他的订婚宴上帮他接待客人,想来心理早就调适得很好了,想来这些首饰已经治疗好你的所有难过了。"
巫靖雅不留情面的话让吴明蓉苍白了脸,她向后靠着墙壁,紧紧地捏住自己的衣衫。"我们之间的了解原来都很表面,你居然会以为我会做出那种事来。"吴明蓉无力地垂下双肩,不想再为自己辩解。"对,我做了他的情妇,收了所有他能给我的东西,这是我没办法抹煞的事实。"除了她和冉浚中之外,全世界就只有律师知道他们两人的约定。没有告诉外婆、妈妈、靖雅、佩蓝,只为了不想她们为她担无谓的心。
"你先进去坐坐吧。"吴明蓉客气地对巫靖雅说:"我让服务生送杯水给你。"
"他强迫你。"紧盯着她那两道抿成深陷的酒窝,巫靖雅突然这佯说道。她在做什么?刚才在电话中她不就认定了明蓉是被强迫的吗?只怪那些钻石太耀眼!
吴明蓉的眼眶一红,没有回答。
"那个混蛋做了什么?"巫靖雅拉着她到一旁的角落,却发觉她原本秀气的手腕如今瘦得不盈一握。
"没事的。"她努力挤出最自然的笑容。
"你如果没事,我就改名叫巫婆。"巫靖雅的话让吴明蓉笑出声来。"对不起,我最近小说写得不太顺利,所以刚才说话的口气很冲。别生我的气好吗?"巫靖雅挽住吴明蓉的手臂,两双眼眸对望之后,很快地释尽了前嫌。"我说话会那么刻薄的原因,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告诉我们。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的。"巫靖雅说得真诚。
"我们一直都是,除非你不想要我这个朋友了。"
"你和冉浚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下午才和他吼了一架,他似乎把你当成他的所有物。我不认为他是认真的,如果他对你是真心的,今天晚上就不会有这个订婚宴。"明蓉的憔悴不也证明了这段情对她来说亦是种折磨吗?
"跟你的爱情小说一样,所有不可能发生的事全落到了我身上。"吴明蓉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新表,却装不出任何快乐的表情。
"他看上了你,勉强你做他的情妇?"巫靖雅推测着,双眼大睁。
"他的确是看上了我,也强迫我做了他的情妇。我不知道如果我不依顺他的话,他会不会真的去实践那些威胁。我只知道我不能冒着南部的家被拆移,外婆与妈妈必须居无定所的危险。你曾经和冉浚中订过婚,应该知道他的个性。他并没有给我任何选择的机会,他逼得我只能往他设好的圈套里跳。"
"笨明蓉!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巫靖雅紧捏了下她的手,立刻从皮包里掏出手机。"我立刻要我爸终止和冉家的合作计划!"
"我就怕你这样,所以才没告诉你或佩蓝真相。"吴明蓉拿下巫靖雅的手机,轻摇着她娟美的脸蛋。"我知道你绝对会替我出头,但是那会连累到你甚至整个巫家。他做事是不择手段的,毁掉一个人或一个公司,对他来说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他不会有罪恶感的。"
"难道就由着他胡作非为?他这种作为和强抢民女有什么不同,你当初不就是因为看不惯他仗着权势欺负人,所以才到冉家找他理论的吗?"
"人不是生而平等的,我斗不过他。这种想法或许很懦弱,但却是我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吴明蓉坦白地说。"我们的合约还有一个多月,不幸中的大幸。如果我在这三个月中一定要失去自我,那么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再也不要见着他!所以我并不避讳拿他的钱,事实上我拿的钱愈多,我离开台湾的机会就愈大。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我还是会持续这样的举动。"
"这不是你的错,为自己着想总是件好事。"明蓉被他伤害得很深吧?一个甚至连台湾的湿热天气都甘之如饴的女人竟会想要离乡背井!巫靖雅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了,你该入座了。今晚如果有空的话,我会回去的。"和巫靖雅并肩走到入口处,吴明蓉强颜欢笑地说:"有没有觉得写书的灵感顿增啊?很戏剧化,对不对?"
"如果他爱上了你,或者你爱上了他,那才真的叫戏剧化。"巫靖雅随口一说,却见到吴明蓉变了脸色。
不会吧?
"别说了,他过来了,你快进去吧。"吴明蓉推着巫靖雅入席,不想见到他们在大庭广众下起争执。
"我不要,我要和他理论,"巫靖雅抬头瞪着冉浚中若无其事地和旁人打招呼。
"你们两个在这里吵架,受伤的人会是我。他不会介意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他的情妇,但是我介意。"吴明蓉安抚着巫靖雅的情绪。"快进去吧,我会没事的,相信我。只剩一个多月我就可以离开他了,和我一起倒数计时吧。"巫靖雅继续瞪着冉浚中,直到吴明蓉把她推入了大厅里。
"怎么?巫靖雅不找我理论吗?"冉浚中踱步到吴明蓉面前,望着她一身淡紫色的长丝衫。
"靖雅不会的。"他总是这么快就收拾好他的情绪吗?吴明蓉仰头凝望他高大的身材。冉浚中此时的自在神情和她离开顶楼时他暴怒的模样截然不同。
"巫靖雅不会?哼。"冉浚中交插着双臂看着吴明蓉。
吴明蓉只是点点头,不想和他再起口舌之争。跟他也有一段时间了,她怎会不知道当他古铜色的脸庞绷紧时,就是暴风来临的前兆?
"我说过我喜欢你穿这件衣服的感受吗?有一种略带荏弱的美丽。"冉浚中勾起一抹不带好意的微笑。又来了!冉浚中存心要伤害人时,就是这种模样。吴明蓉瑟缩了下身子,悄悄地收拾起脸上所有的表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夸你美丽还要被你怀疑,我这个老板当得未免太没威严。"冉浚中的眼眸冒着冷光。
"如果你话中没有夹带其他含意,那么谢谢你的夸奖,也谢谢你的眼光,毕竟礼服是你挑的,我身上的这些配件也都是你送的。"吴明蓉勉强地微笑。
"那些东西丢到垃圾桶我也不在意。"冉浚中跨近她一步,结实的大腿轻触着她的身侧,他忽而低头在她耳边吐纳着热气。"我要的是你。"
吴明蓉惊跳起来,整个人用力地向后一退,手肘猛地幢上了墙壁。她扶着自己疼痛的手臂,不明白眼中的水气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他的惊吓。她怕他。怕他的反覆无常,更怕他眼中的残忍无情!
"你的反应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了。"冉浚中的目光霸气地望着她脖颈之间以层层蜜粉掩盖的数处吻痕。
"你只能再拥有我一个月。"吴明蓉抱住自己的双臂,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在他眼前崩溃。
"谁告诉你,我'只能'再拥有你一个月?对你,我简直爱不释手。"他不带一丝笑容的说出这些话。
"合约上是这样注明的。"她极力保持镇定。
"你就是这样告诉巫靖雅的?说你再一个月就解脱了,所以她才没上来撒泼吗?亲爱的明蓉。"
吴明蓉瞪着冉浚中的脸孔,他是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或仅是揣测?
"规矩是拿来打破的,你不知道吗?"冉浚中睨看她浑身的颤抖,他冷峻的轮廓因此而加上了一层冰霜。"你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吗?我要的东西绝不放手。"
"你这么讨厌我吗?讨厌到想毁了我吗?"她瞅望着他已燃起火焰的眼睛。从来就不知道他究竟是冰还是火,只知道他的本质是破坏。"也许我不该再坐以待毙了。与其等你毁了我,不如我先毁掉我自己。"吴明蓉翻然转过身。
"站住。把话说清楚。"冉浚中伸手用力按住她的上臂,怒火让他的声音低沉如鬼魅。
她看了一眼被他抓红的手臂,才抬头注视他。"在你的订婚宴上和我拉拉扯扯,难道不怕别人传出是非吗?刘董很保护他女儿,你现在还没有真正接手刘家,不会想声张开我们之间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