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儿,如在做什么?”就在没有人知道该怎么解决时,幸好棠鸿及时出现了。
“爹.逸风欺负我,他欺负我……”她像只小粉蝶儿似地立刻飞进父亲的怀里诉苦 撒娇。
“我还没治你罪呢!你怎么先告起状来啦?”棠鸿刻意端起父亲架子,拒绝小女儿 的撒娇,抬头对两人道:“你们最好找出个好理由,告诉我为什么要偷溜出府?”
话说完他又怕自己心软,不敢看女儿那张惹人怜爱的小脸。转身往大厅走。
棠琛儿慌了,她爹很少生气的,怎么这回气得如此厉害?
“逸风,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我爹要打人了,你快跟我去告诉他。我不是故意溜 出府的,你也有一份。”要挨打当然要找个人作伴,棠琛儿在看到父亲的怒颜后,忘了 刚刚才和他吵架的事,赶紧拉着他往屋里走。
聂逸风简直哭笑不得,这会儿他又是小恶女的盟友了?她怎么变脸变得如此快速?
大厅里,棠鸿舒服地喝了杯热茶,而后眼光朝聂逸风轻眨,要他安心,其实有谁 会比他了解棠琛儿呢?刚刚他完全是为了替他解围才会端出严父姿态的。
他们平安归来让他心头呼了口气,随便训了几句。当然也郑重地警告他们,尤其是 聂逸风不许再外出了,随即打发两人下去梳洗。
“等等,棠叔,逸风有一事相求。”聂逸风恭敬道。
“什么事?”
“我想要学武。”
“学武?”棠鸿皱起眉头,他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对喔!她怎么忘了这件事呢?棠琛儿一听到学武,明眸也发亮了,她也赶紧向她爹 央求。
“爹,琛儿也要学武,我跟逸风一起学,将来我们才可以好好打一打。”
这小丫头武功还没学成就先下了战帖,棠鸿忍不住摇头。
“不成不成,逸风,我打算栽培你学商。难道你不愿意?”他压根儿不希望聂逸风 学武,太危险了。
“我愿意,但是……”
“那就好.你们下去吧!学武的事就别再提了。”棠鸿像要逃避什么似地,未等他 们多说,随即转身离开。
“棠叔……棠叔……”他为什么不答应呢?
棠琛儿也非常懊恼,但……忽地.她一双眼珠子又溜溜转了。
嘿嘿!她爹可以拒绝任何人的要求,只有她不行,因为她是他的掌上明珠啊!
如果自己说不动,再去拉那善良无比的娘来帮忙说好了。
哈哈!她棠琛儿真是个天才.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她办不到的。
第三章
棠琛儿的缠功果然了得,连续磨了几天,她爹被她吵得头都疼了,加上有棠夫人 帮着她,就算棠鸿想不答应也难。
因此她唇边立即例出了得意兮兮的笑容,命丫头们买来最好的宝剑,虽然那剑对她 来说太过沉重也太大,但她却觉得十分有成就感。
哈哈!她就要成为说书人口中的女侠了,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真是威风凛凛啊 !谁知事实跟她所想何止相差千里万里,教武的张师父一看到她就叹气摇头,似乎在想 自己怎么那么倒楣收到一个资质平庸……不,是毫无资质可言的徒弟。接连的几天也 没教她舞枪弄剑,仅是一味地要她静坐背内功心法,差点没将她闷坏。
“张师父,我爹是叫你来教我剑术,不是来教我静坐的。”她凝着秀眉不得不再次 地提醒一番。
“琛儿姑娘别急,学武必须从内功先练起,这样才能打下更好的基础。”张师父回 道。唉!若非棠大老爷亲自出面商请,他才不来蹚这趟浑水呢!
“我不需要好基础,我只要会剑法就行了,你快教我啊!”棠琛儿大叫。刚开始的 几天是给他面子才不发作,但不表示她真能乖乖地任他摆布。
“唉!”这种娇滴滴又任性无比的富贵人家小姐,打不得也骂不得。张师父不由得 为这桩苦差事深深叹了口气。“请恕老夫无法遵从,小姐若没有好的内力基础,老夫不 敢妄自教剑法。”
不管如何她总是他的徒弟。若教出一个笨徒儿来,岂不是要笑坏同道了,不成,他 一定得维护自己的名声。
“我说可以就可以,你担心什么嘛!”气死人了,真是个啰唆的老头。
到底谁才是师父呀?张师父同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见状,他干脆迳自闭目调息自己内心翻腾的怒火,冷静冷静,千万要冷静,对方可 是棠老爷的掌上明珠,碰不得、骂不得,更打不得呀!
“哼哼哼!”棠琛儿更是不悦了,讨厌讨厌,什么成州府最好的武学师父嘛!
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爹和世人都让这沽名钓誉的家伙给注骗去了,偏偏她爹 又不肯帮她换个仔一点的师父,真是气人。
看见张师父依旧闭着眼练他的鬼捞子内功,棠琛儿静不下来,不安分的眼珠子开始 四处转动。忽然瞧见聂逸风的身影。
忽地,眼珠子转得更加快速,而后她的唇边例出了好大一抹笑容来。
“逸风,你快来。”棠琛儿欢天喜地地迎向他。“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师父 ;张师父,他叫逸风,是……是我哥哥。”
聂逸风差点没跌倒,这小丫头居然肯喊他哥哥?难道肚子里又藏着什么壤水?
“张师父。”他礼貌地行了礼。
张师父睁眼一看见他,目光中立刻迸发出赞叹神色。
好。真是太好了,瞧这男孩长得面貌清秀、器宇轩昂,而且又温文有礼,最重要 的是,他的骨肉均匀、身材矫健,无非是块天生练武的好材料,看见他,张师父终于露 出来棠府之后的第一次笑容,当然也奇怪着什么时候棠府多了个少爷,棠老爷子又为什 么不让儿子练武,而要让那令人头疼的小女儿折磨他呢?
“你叫逸风是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学试?”真是师父看徒弟,越看越满意,就 算他不答应,张师父也不想放过这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了。
聂逸风脸上有难掩的欣喜,他当然有兴趣。
“我……”
“有有有,我哥哥很喜欢学武,他喜欢学武的。”棠琛儿立刻先抢了话,并将他拉 到一旁去。“逸风,你先跟张师父学,等你学会了剑法后再教我好了。”
聂逸风微扬眉。“那你为什么不一起学?”
“我……姑娘我聪明伶俐,直接学剑法即可,用不着像你们一样按部就班地从内功 学起。”她哪有空跟着一个老头在那里背内功心法?棠琛儿小心翼翼怕别人听见似地警 告道:“还有,我让你先练武这件事不可以让我爹知道,明白吗?”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求得她爹同意的,如今说不练了,她爹不生气才怪。
她那小女孩的心事当然瞒不过聂逸风,他立即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棠鸿坚决不 让他学武,却让棠琛儿学,但那一切都无所谓了。现在只要他能好好学会武功。将来他 就有机会亲自手刃敌人,为自己的父兄报仇雪恨。
***
聂逸风手持长剑在所住的屋子前方空地处练剑,一起一伏气势非凡,所有的动作全 部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
才不过学了短短四个多用。他已经将张师父最厉害的“蛟龙十八式剑法”学会了当 中的七式。连张师父都自叹弗如,时常开怀地笑道:有徒弟这般优秀,做师父的他真是 夫复何求!
但聂逸风并不因此而满足,依旧苦练实练,额上流着的汗珠显示他早已练了多时, 但他并不急着休息,聂逸风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地学会所有的剑招,才可以靠己身的力量 去追寻凶手。
是的,四个月过去了,凶手依旧逍遥法外,这叫他如何能够忍受?叫他如何对得 起长眠地下的家人?不,他不想再等了,他非快生练好剑不可。
刚毅的眉宇一扬,他的眼中闪着精锐森猛的神色,手中长剑飞快地舞动。在他周身 处漫起朵朵剑花,一式又一式不厌其烦地练习着。
“小少爷……小少爷!啊”突然他长剑往前一刺,差点没将匆匆奔来的聂诺吓破胆 。
聂逸风收回刺向前的剑式,将额上的汗一抹问:“什么事?”
“小少爷,好消息,祁老爷子他……他已经抓到凶手了。”聂诺开心地对小主人报 告这天大的好消息。
“真的?”聂逸风激动地问。“是谁,到底是谁毒杀我爹他们的?”
“是你家的总管,戴孤实。”棠鸿走近接口回答。但在看见他手中的剑后。不禁皱 起眉头,这些天他出外做生意。没去注意,怎么他竟然学起剑来了?“逸风,你拿着剑 做什么?”
聂逸风没空回答他接下来的问题,急忙地说:“戴叔?不,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他……他怎么可能是凶手?”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棠鸿的眼神依旧放在他手中的长剑上,那剑芒经由阳 光反射.刺目的冷先令他有些胆寒。
“不,他没有理由的,他有什么理由杀了那么多人?尤其我爹对他如亲手足.
他不可能这么做的。”
“有时候就是亲如手足的人才可怕。”棠鸿若有所指地道。
“棠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聂逸风聪明地听出他话中有话。
棠鸿神色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我是说没想到戴孤实会做出这种事,聂二哥对 他那么好,他还……唉!着实叫人心寒。”
“棠叔,祁伯他到底有没有查清楚?是不是抓错人了?”聂逸风摇摇头道。“戴叔 他没有理由这么做的,没有理由啊!”
“怎么没有?他不只毒杀人而已,还带走了聂家的所有财物。”棠鸿感叹地拍拍他 的肩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可是,聂逸风还是不相信。“不可能。戴叔他一向忠心耿耿,而且我爹为官清廉这 也是众所皆知的事,家里根本无横财,这一点相信戴总管比谁都清楚,试问.
他怎么可能拭主夺财呢?”
残酷的现实让聂逸风的心智飞快成长。他理智地分析现况。
“这……我也不懂,或者……或者他另有苦衷,还是你爹曾刻薄了他引起他的杀机 也说不定。”
聂逸风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棠鸿的言词中有所闪烁。可是他却没有立场逼问。
“棠叔,我可不可以去见见戴叔?”或许可以从他口中问出些端倪。
“当然不可以。”棠鸿状似惶恐地道。
“为什么?”聂逸风不明白。它的反应实在有些过度。
“我……你祁伯伯说戴孤实还有同羽未捕,你暂且稍安勿躁,或许……或许等到他 秋后处决那刻,他的同党会出现试图救他。到时候咱们再将那班匪徒一网打尽,你的安 危才算无虞啊!”
“不,棠叔,相信我,戴叔他不会做出那种事的,你让我儿他,我要见他。”
他慌急道。
姑且不论戴孤实的个性有多耿直,就说他无妻无子、弧家寡人一个,而且年岁也不 小了,拭主夺财然后亡命天涯,傻子才会这么做啊!
“你这么说岂不是不相信你祁伯伯的办案能力,质疑他冤枉好人了?”
“小侄不敢有这个意思。只是……”
“好了好了,逸风,我们还是将一切交给你祁伯伯去处理吧!我走了。”棠鸿不待 他多说,再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长剑后,才急急忙忙地离去。
聂逸风气闷地拿起长剑往身后倒楣的大树乱砍,没想到事情竟会转变至此。但不管 怎么说,他都不相信戴孤实会是杀人凶手。
“小少爷,戴总管他……”
他伸起手制止聂诺继续说下去。“我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我绝不允许真凶逍 遥法外。”
他的眼神犀利而固执,在在显示出他的决心。
***
太奇怪了,聂逸风不懂。自从那天起,张师父像是消失了般,再也没有出现在棠 府来教他练剑,聂逸风心里的疑窦越来越深,张师父那么赏识他,没有理由这么做的, 难道是棠鸿的制止?
而且,他根本不爱学商,面对着棠鸿命人送来的帐本,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砰──”未经他同意,他的房门自动被打开,棠琛儿气呼呼地直奔向他。
“逸风,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练武了,而要跟我爹学经商?”棠琛儿气恼地质问, 她一直在等聂逸风学会所有剑法后再教她,想不到他竟然做了武学的逃兵。
“什么?这是谁告诉你的?”
“当然是我爹啊!你还想否认。”
聂逸风心里的怀疑更加深,棠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仍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 怕他学会武功后找凶手拚命?
他摇摇头,棠鸿真是人不了解他了,他怎么可能愿意如此安逸地坐在这里等待祁与 祖帮他抓来凶手?他想要自己报仇啊!
“不,我想学武胜过于学商。”他正色道。“我要为我爹和聂家人报仇。”
“是吗?”他冷峻的眼神让棠琛儿吓了一大跳,报仇就报仇嘛!干么表情那么凶狠 ?“那太好了。我们这就去将张师父找回来。叫他再教你练武。”
“可是棠叔他……”
“别担心,我爹疼我们,不会有问题的。不过你可要好好的学,以后方可以教我啊 !知道吗?”棠琛儿人小鬼大地教训道。
“不用你吩咐。”聂逸风回道。坦白说,他实在不喜欢她那种口气。
***
祁兴祖一脸阴沈地坐在棠府大厅,脸上的表情有着山雨欲来之势。
棠鸿在家仆送上了热茶后,展开陪笑的脸道:“祁大哥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冷冷地瞄了他一眼,祁兴祖才缓缓开口。“少跟我打哈哈,你别以为自己可以瞒天 过海,什么事情都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大哥说这话小弟实在不明白。”
“哼!刚刚我在市集里看见聂家最小的孽种和令千金有说有笑的,这你怎么解释 ?”
“什么?”原来是那两个孩子竟然又偷溜出府了,他还以为这次祁兴祖又是来敲竹 杠的。棠鸿神色惶惶然道:“大哥……这、这你可能看错了吧?”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问你,你为什么把他藏起?害我到处找不到人?”
眼看隐瞒不住了,棠鸿只好说出实情。“大哥,好歹……好歹他也是聂二哥的唯一 血脉,难道我们就不能放过他吗?”
祁兴祖用力拍桌,阴险的脸让人不寒而栗。“当然不能。他的存在是种危险,所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绝不容许事情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