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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洪郁雯一脸忧愁的拉着威咏飖的手。
“什么怎么办?’’她又不是神仙,怎么猜得到洪郁雯在说什么?
“我家里急着把我嫁出去。”洪郁雯严肃地说,表示自己绝对不是开玩笑。
“那很好啊!有人为你担心还不好吗?”威咏飖不可置否的说。虽然她和洪郁雯是好朋友,但是她的内心却对洪郁雯有着说不出的羡慕。
洪郁雯是“康庆集团”总裁洪康庆的掌上明珠,从小含着金汤匙出世,但是却没有千金小姐的脾气,也没有富家女狗眼看人低的恶形恶状。再加上她的柔弱纤细与自己的强悍成为强烈的对比,许多人对他们两人能成为好友都感到非常奇怪。
“才不好呢!我不想这么早结婚,我想多当几年的单身贵族,好好的过优闲的日子。”洪郁雯嘟着嘴回答,模样稚气得很,一点也不像成年人,到像是个成天怀有浪漫梦想的十七岁少女。
“那还不简单,拒绝你父母的好意不就得了?”有时她觉得洪郁雯太软弱了,软弱得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我爸妈才不会理会我的拒绝。”她从小就是一个乖乖女,从来没有违背过父母的意思,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那我也没办法哕!”威咏飖两手一摊,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我知道。”虽然威咏飖时常替她出头,但是这一次面对的人是自己的父母,她总不能要威咏飖去找她的父母理论吧?
“既然知道了还找我干嘛?”
“我来是要拜托你一件事……”洪郁雯说得吞吞吐吐。
“什么事?”威咏飖知道这一定不是好差事。
“你陪我去相亲。”
“相亲?”威咏飖尖叫着。“这样不好吧!哪有人相亲还带着伴同?你应该跟家人一起去才对。”
“我根本不想相亲,所以要求我妈我带个朋友一起去,她也同意了。”洪郁雯哀求地看着她。
“好吧!可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喔!”威咏飖真的拿她没办法,只好答应。
“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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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过母亲的意思,龙霸颐来到饭店的名人厅。
洋溢着春天气息的粉红色窗帘和路上的车水马龙、行人道上匆匆的行人形成强烈的对比。
地毯就像如茵的绿草一般,墙上挂着画有鸟儿的画,在这里用餐仿佛是置身在花园里。
不知道这地点是谁选的?还满有眼光的。
“妈,客人呢?”座位上除了陈雅文之外别无他人。
“还没到。”陈雅文理所当然的回答。
“既然女方迟到,我不想和不守时的人做朋友。”龙霸颐起身就想溜。
“你给我坐下。”陈雅文压低声音吼着。“人家没迟到,是我们早到了。”
龙霸颐看看手表,指着时间让陈雅文看。
“我们咀明是约六点,现在都快六点半了,还不算迟到吗?”
“如果我们约的是六点,你自己迟到了没有?”陈雅文把矛头指向他。
“我不过是迟到了几分钟,对方可是迟到了半个钟头耶!”哪有人这么明显的偏袒对方?
“我就是怕你迟到,让我面子挂不住,所以才把时间提早半个钟头。”知子莫若母,她如果没有使出这一招,此刻尴尬的就是她。
龙霸颐正想发牢驳,女方准时出现了。
“我的相亲对象是你?”龙霸颐看见威咏飖出现,嘴角浮现一丝笑容。“我们两个还真有缘分。”
威咏飖鼠还来不及回答,洪郁雯已经惊叫出声。
“龙霸颐?”洪郁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相亲的对象竟然是她的学长。
“你是?”龙霸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因为他的眼里只看得见威咏飖。再说,他对眼前这个女孩子一点印象也没有。
双方的父母看见他们似乎认识,便借故先行离开,临走还不忘拉着威咏飖一起走,但是却被洪郁雯给阻止了。
“妈,他是我的学长,我们有很多话要说,你们先走吧!”洪郁雯看到他,早就把这场相亲之约当成同学会。
双方的父母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在此时作任何表示,只好先行离开。
龙霸颐在洪郁雯与长辈说话的同时,乘机仔细的打量着威泳和洪郁雯。
洪郁雯是那种中规中矩、相貌平平、身材瘦小、看起来脾气温和的女孩,受了委屈恐怕也会闷在心里。
至于威咏飖,他已经见识过她的强悍。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凑在一块儿呢?
“学长,你还记得我吗?”洪郁雯一反平时的羞涩内向,鼓起勇气和龙霸颐叙旧。
“大概是时间太久了,我的记性不太好。”龙霸颐随便敷衍了洪郁雯两句,一双眼仍注视着威咏飖。
“龙先生,你看错对象了,相亲的人是她,不是我。”威咏飖不客气的说。
她就是爱破坏气氛!
好,既然威咏飖给他难堪,他也不会让她好过。
“我相信洪小姐不会喜欢我的,不过我对你倒挺有兴趣的。”他马上看见洪郁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郁雯,我们走。”威咏飖看得出龙霸颐是故意破坏她和洪郁雯的感情。
“洪小姐,相亲这种事情原本就是需要两相情愿对不对?”龙霸颐继续刺激着洪郁雯。
即使龙霸颐是很委婉的拒绝她,但是哪个女人受得了被当面拒绝?就算不喜欢对方,也得等对方提出邀约再由她拒绝呀!
“郁雯!”威咏飖望着洪郁雯匆匆离去的背影叫着。“你怎么可以这样伤人?’’说完,威咏飖没时间再和他斗嘴,转身便追着洪郁雯而去。
第三章
说起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是让人无法逃避!威咏飖和龙霸颐就像是被诅咒一样,走到哪儿都会碰头。
从小她就是一个好动的人,长大之后也没有改变,她喜欢爬山、游泳、打球,各种运动她都喜欢,即使哥哥威东仪因此而批评她毫无女人味,她依然我行我素,完全不把这些批评放在心上。
今天是登山社讨论星期日登山地点的日子,威咏飖按照惯例前往出席,但是她一走进会议室,就看见一个不该在这儿的人。
龙霸颐跟她一样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没想到她会参加登山这种耗体力的运动,他是不是可以借由这个机会扳回失去的颜面?
龙霸颐开始想像她在山上体力不支的模样,而他则像个英雄一样的搀扶着她,换来她崇拜的眼神……
不知道是男人的征服欲作祟,还是他的潜意识里有那么一点欣赏威咏飖,总之,他和威咏飖是斗上了。
“是啊!真巧。”威咏飖虽然觉得自己非常倒楣,竟会三番两次和他不期而遇,但是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和他起争执。
经过讨论后,登山社决定星期日早上五点半在台北火车站集合,搭火车前往宜兰县的大里火车站下车,再由大里天公庙的草岭古道上山,经由客栈遗址转往桃源谷由大溪段下山。
决定星期日的登山地点后,大伙儿纷纷离开,龙霸颐趁着大家起身时,故意走到威咏飖身后。
“你该不会是那种走一小段路就哎哎叫的女人吧!”龙霸颐在威咏飖的后脑勺吹着气。
刚刚登山会的会长已经介绍过了,龙霸颐虽然不曾参加登山社的活动,但他却是捐出大把钞票来办活动的资深会员,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威咏飖不想让他太难看。
“你急什么?星期日不就可以知道结果了。”一想起他那样对待洪郁雯,威咏飖心里就浮现一种矛盾的情绪。
一方面她很欣赏他的直言,既然看不上眼,大家就明说,免得浪费时间;但是她一方面又为他的粗鲁、不懂得顾及女性的颜面而生气。总之,她现在没心情再和他斗气。
威咏飖矛盾、犹豫的神色快速的在脸上变换着,让龙霸颐几乎看傻了眼。
奇怪,不管这个女人脸上出现什么样的表情,看起来总是那么令人着迷、让他移不开视线。
“我怕那时候就来不及了。听说星期日要走的路程非常远,你确定你可以吗?”龙霸颐重复着自己刚刚所得到的讯息。
威咏飖露出嘲弄的笑容。
应该担心的人是他吧!
没错,星期日所安排的路线她是没去过,但是依她登山多年的经验来看,十几公里的路程是难不倒她的。
倒是他,听说他根本没登山的经验,平常还是个好命公子、出入有轿车代步,她实在怀疑他能撑完十几公里的路程。
“早上先吃完早餐再到火车站集合,记得准备午餐、多带几颗水果,别忘了至少带三瓶矿泉水。”威咏飖好心的提醒他。
对于她的好意,龙霸颐直觉她是在嘲弄自己外行。他可没忘记她时时刻刻都在挑衅他,这让他不自觉地火气又上来了。
“不过是踏踏青,干嘛搞得像行军一样?是不是还要带炊具呀!”当过兵的人都行过军,登山还比行军来得轻松呢!
看见他完全不接受她的好意,威咏飖自觉多事,冷冷的哼了一句:
“希望到时候你还能像现在一样轻松。”之后威咏飖便随着其他队员走出去,等着星期日看他的笑话。
“放心好了,我不管何时何地都一样这么轻松。”一想到星期日可以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龙霸颐就兴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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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威咏飖就背着重重的背包来到台北火车站。
“咦?你今天带的东西很多喔!”队员觉得奇怪,威咏飖每回登山的装备都非常轻便,今天怎么背包鼓鼓的,好像带了不少东西。
“没什么,只是想训练一下体力。我们登山常遇见的那个欧巴桑不是说了,负载重一点可以增加耐力和体力吗?”威咏飖轻松的解释自己带这么多东西的原因。
“我看不是吧!你大概是怕万一走不完全程,至少可以有多一点的存粮可以让你放心等待救兵。”不知道怎么搞的,龙霸颐就是想惹她生气,仿佛这样他就能开心地过一天。
“是啊!不单单是我,就算是你走不动,我多带的水和粮食也可以帮你渡过难关。”威咏飖眉开眼笑的说。
“你!”她热心助人的态度博得大家的喝采,让龙霸颐发不了火,只能把气闷在心里。
“是不是我说话不得体?”威咏飖一副无辜的样子。“很抱歉,可能因为你没参加过我们的活动,所以不了解我。队员们都知道我是心直口快,其实没有恶意。”像她这种高明的人可以在公开场合把人气出心脏病,而且还能博得大家的喝采。
龙霸颐心,中有一股怒气想爆发,但是在听见队员左一句“是啊”,右一句“她就是这样”之后,他怎么好意思发火?
再看看她一派冷静、优雅的模样,和他的发火、气怒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更严重的是,她竟然三言两语就能激怒他,让他气得火冒三丈,这使他不禁怀疑自己的脾气是不是很不好。
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就忍忍她吧!
总有一天他会教她对自己心服口服。
在两人明争暗斗的过程中,一行人鱼贯上了火车。
火车行进中,威咏飖亲切热情的与每个人打招呼、聊天,就是故意忽略他。
“谁还没吃早餐?”威咏飖对着大伙儿问。
这时候龙霸颐才想起自己早上匆匆忙忙起床,根本没吃早餐。可当大伙儿异口同声地说吃饱了的时候,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没吃。
“大家都吃饱了啊?”她吐了一吐舌头。“那就是我的嘴最馋哕!因为我听说福隆的便当很好吃,故意饿肚子想吃福隆的便当。”
龙霸颐听见有台阶可以下,连忙出声:“嘴馋的不只你,还有我。”
这时候火车刚好停靠福隆站,龙霸颐连掏出钱来,对着威泳说:“我请你。”而后他向小贩买了两个便当。
“谢谢,我们又不熟,而且无功不受禄。”威咏飖并不领情,自己向小贩买了一个便当,回到座位、打开便当就吃起来了。
“不过是…—个便当,这跟熟不熟有什么关系?”龙霸颐气呼呼的嚷着,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女性拒绝,让他觉得没面子。
威咏飖想,也许她和龙霸颐是同一种人,所以她才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摸清他的个性。
老实说,她从来没有对与一个人对峙这么感兴趣过,甚至对两人不愉快的相遇抱着期待……
但今天她为什么会尽量避免与他冲突呢?她自己也不了解自己内心的转折。
她的沉默让龙霸颐受不了。
他的个性骄傲、态度不可一世,性子就像一片透明的玻璃,心里在想什么都清清楚楚的呈现,他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在意的人不理会他、忽视他的存在。
“别发呆了,还是赶快把便当吃完,再过一会儿就到目的地了。”她难得好心的提醒龙霸颐。
他气得吃不下,才扒了两三口饭,宜兰的大里车站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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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火车,见龙霸颐落后,威咏飖偷偷的注意他。
她发现龙霸颐拉扯着路旁的杂草发泄、吼叫。
老天!
他怎么跟她一模一样,这么恣意的发泄情绪、如此直来直庄?威咏飖的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龙霸颐发泄完怒气之后,也开始观察威咏飖。
她不像其他队员一样,三五成群酌在一起聊天打发时间,而是很仔细的观察四周的景物,一草一木都不放过,仿佛这里是人间仙境一样。
龙霸颐好奇的走到她身后不远处,想看看她到底发现什么东西而停下脚步?
“那是什么鸟?”龙霸颐随着威咏飖的眼光,看见一只只有着长长尾巴的深蓝色鸟儿,从树林的这一头飞向另一头。
“不知道,没看过这种鸟。而且我对鸟也没研究。”
威咏飖眉开眼笑的望着一只只从头上飞掠而过的鸟儿,阳光透过树梢照下来,她像个仙女。
“也许是这里特有的鸟种喔!”见她如此兴奋,龙霸颐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为了跟她继续聊下去,他开始幽默起来。
“不可能!这里又不是蛮荒丛林,怎么可能出现没被发现的物种?”她是理智型的女人,不会异想天开。
“别那么认真好不好?”他不过是开开玩笑,她何必斤斤计较。
“对于不需要判斯的常识问题,没有认不认真之分,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威咏飖坚持着。
龙霸颐不想破坏气氛,毕竟是自己把马屁拍到马腿上,只好自认倒楣。